魏平哈哈一笑,說這有什麽,你能回來就謝天謝地了,而且浩子對這一行蠻有天賦,我打算盡量培養他,等過上個三年五載,事務所這邊的業務就全權交給他打理,我也能放心退下來了……


    說說一般,魏平好像想到了什麽,忽然“誒”了一聲,又對我說,“你不在的這幾天,溫倩可是隔三差五來事務所打聽情況,既然沒事,還是趕緊回家吧,省得這妞兒繼續為你擔心。”


    我無言以對,隻好在電話裏向魏平保證,自己明天就會動身返回渝城,也拜托魏平替我轉告溫倩一聲,就說我謝謝她的關心了。


    魏平有些不樂意,說你小子怎麽回事,這種話難道不該你自己打電話去說嘛?


    我苦笑,搖搖頭,索性掛斷了手機。


    我並不是傻子,難得有個條件這麽好的女孩能夠看得上我,對於溫倩,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可感激歸感激,這並不代表我希望跟她發生點什麽,對現在的我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事,除了替養父報仇,就隻剩下玉兒姐了。


    我不希望再有其他異性,走進我的生活。


    掛掉電話,我正打算繼續睡一會兒,餘光一瞥,卻發現玉兒姐居然又離開了血玉,正獨坐在房間的飄窗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給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心裏毛毛地問,“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玉兒姐則撲哧一笑,搖頭說道,“沒什麽啊,就是好奇,你為什麽不打算接受那個小女警,難道是因為放不下孟家的小丫頭?”


    我怔了一怔,隨即苦澀地把視線收回來,說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和孟瑤怎麽可能呢,下次見麵,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副龍爭虎鬥,這個蛇蠍女人,我可不敢碰。


    玉兒姐又把手撐在下巴上,繼續眨眼看我,長睫毛一閃一閃的,仿佛會說話,說你不是為了孟瑤,那你是為了誰?


    我沉默了,移開視線,用被子蒙住頭,索性不再搭話。


    很多情緒,我沒辦法講清楚。


    當年劉老三替我斷命,說我命格孤僻,注定了一生漂泊,所謂姻緣兩字,對我來說,隻能是鏡花水月,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我現在什麽都不奢望,隻盼著好好睡一覺。


    一夜無話,轉眼就到天明了,到了上午十一點左右,我帶著行李退房,又跑去車站買票,匆匆返回渝城。


    這段路真心不短,我上車後便選了個靠窗的座位,用外套蒙住腦袋,打算繼續睡一覺再說。


    沒一會兒,我卻感覺身邊的坐墊上有人挪來挪去,吵得我不能清淨,便扯下上衣外套,看向了身邊座位上的人,然後直接愣住。


    坐我旁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皮膚暗黃,五官比較粗糙,腮邊長著濃密的胡子,鼻尖略短,這麵相說不上醜,但也不怎麽好看。


    當然,真正吸引我的並不是這中年人的長相,而是他眉宇間,總是縈繞著一種化不開的死灰之氣,死氣蓋頂,壓滅了天燈,妥妥就是個橫死相。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最多再有一個星期,這男人一定會遭遇不測,橫死街頭。


    我很納悶,怎麽自己走哪兒都會遇上這種人,思來想去,還是借機跟他搭起了話。


    這中年人倒也健談,嗓門挺大,跟我說來涪城是為了走親戚,現在親戚走完了,就打算搭車返回渝城。


    我心中道了聲好巧,要不是他碰巧上了這輛車,碰巧又坐在我旁邊,我可能就不會被吵醒,看出他這副橫死的麵相。


    道家也講究一個緣分,既然遇上了我就不能不管,出於好心,便主動提點了他一句,“看你氣色不太好,最近應該挺倒黴的吧?”


    這大哥一愣,又看向我,說你怎麽知道?


    我暗自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說自己以前認識一位“大師”,跟他學了點相術,學得不太精通,但也比一般人的眼力好點,他剛上車的時候就摔了一跤,額頭上還有快刀疤,恰好遮住了天頂命門。


    通常這種麵相的人,到了中年時期都會遇上一場大劫,躲得過就順風順水,躲不過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我這話勾起了他的好奇,立刻滿臉狐疑地看我,說你真的會看相?


    我笑了笑,並不答話,故意將目光轉向窗外,專心釣起了魚。


    果然他沉不住氣,馬上拍我的肩,說小哥,既然你能看出問題,我也不瞞你了,我最近確實很倒黴,簡直倒了血黴了!


    他跟我說,自己是個在服裝城搞批發的,雖然掙得少,可生活還算穩定,可自從半年前,家裏出了一場變故之後,整個走向都變了,不是路上摔跤,就是丟錢包,甚至連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更奇怪的是,他父母有一棟老房子,就在渝東南路附近,已經被規劃成拆遷區了,這大哥本打算借著這筆拆遷款卷入重來,但也不知道怎麽搞的,自從他去了老宅,將老宅的家具搬走之後,身邊就總是出現各種怪事。


    先是老宅子搬來的家具,總是無緣無故丟失,再有就是每天睡到後半夜,總會聽到衛生間傳來滴水的聲音。


    他平時喜歡開了燈睡覺,可無論多晚睡著,到了第二天醒來,家的電燈都會自行關閉,還經常被鬼壓床,夢見自己已經亡故的老母親等等……


    我琢磨了一下他這事,感覺有可能是被冤魂纏住了,於是便笑笑說,“不如這樣,我說個電話號碼,你記下,等回了渝城之後,如果家裏還有這些古怪的事,你再打這個電話聯係我。”


    說完,我把魏平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對方,又從符袋中摸出一張鎮宅安寧福,讓他帶回去試試效果。


    “這東西真的有用?”


    中年人接過我的符,上下打量了一眼,心存疑惑。


    我笑著說,“具體有沒有用,你帶回家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我便閉上眼睛,繼續用外套遮住頭,靠在坐墊上安睡。


    這人遇上的事情不太簡單,遠不是區區一張黃符就能搞定的,但我看得出,他對我並不是特別信任,我也不強求,給他這張符,是為了回去試試效果。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不出所料的話,最多三天,他一定會求著我登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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