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麽說,會顯得我人品很低劣。


    但我不能不承認,經過這麽多年,我早就習慣了有玉兒姐陪伴在身邊的日子,我生怕她會真的離開我。


    我甚至都後悔了,感覺自己不該替她搶奪千年屍丹的,我巴不得她永遠是個靈體,隻能一直困在血玉中,跟我牢牢綁在一起,一刻都不要分離。


    玉兒姐卻笑了,繼續用血玉撞我的頭,“傻瓜,要消化一枚千年屍丹,那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我總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先閉關一段時間才行,放心吧,少則半月,多則兩個月,我會回來找你的。”


    “哦……”


    我瞬間又心安了,仿佛心裏缺失掉的那一塊,又瞬間被填補了回來,訕訕一笑,摸著鼻子說道,“那行,你快走吧,路上小心,爭取早點回來。”


    “美得你!”


    雖然玉兒姐沒現身,但肯定早就對我翻起了白眼,很快又說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務必要小心,別忘了,現在孟家的人不僅直到你沒死,就連黃家也很有可能繼續找你麻煩。”


    我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冷漠地笑了笑,“沒關係,他們敢來,我自然有辦法應對。”


    “嗯!”


    玉兒姐輕輕應了一聲,但很快又說,“你現在的能力,自保是足夠了,但要謹防這些人會對你身邊的人下手,上次張浩就曾經被綁架過,類似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它再度上演了。”


    話音說完,血玉便徐徐往外飄走,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窗台外麵。


    我怔怔看著它離開的方向,隻感覺到一股清風迎麵湧來,宛如一雙無形的手,在輕輕捧著我的臉頰,內心悵然若失,又多出了一種悸動。


    這種感覺,又代表什麽呢?


    我徹底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靜靜回想心思,忽然感覺內心特別的疲憊。


    到了第二天,張浩過來敲門,問我打算什麽時候去事務所?我一直都沒有睡著,搖搖頭,說之前在遺址中打鬥了好幾場,實在太累了,身體還沒有恢複過來,得靜養一段時間,沒什麽事的話,盡量別來煩我。


    “好吧。”


    張浩似乎看出我情緒不太好,遲疑了一下,又說,“昨天你送溫倩回去的時候,吵架了?”


    我很意外,問他為什麽這麽說?


    這小子又立馬笑得賤兮兮的,搖頭晃腦,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不得他把話說完,我就順手抄起了枕頭,朝他臉上砸過去,說你要是閑日子過得太安逸,我可以幫你鬆一鬆皮,你不是一直想學擒拿手嗎?


    張浩頓時就害怕了,摸了摸鼻子,訕笑說,“算了,我還是找老魏學吧……”


    說完他就跑,我則關上房門,繼續失眠。


    一連過了三天,我才漸漸適應了身邊沒有玉兒姐的日子,到了第四天早上,我沒精打采地起床,按照慣例去樓下晨練,沒等把衣服換上,就聽見手機忽然響起,是魏平打來的。


    我按下接聽鍵,問他怎麽了?魏平就說,“你在回來的路上,是不是替我介紹了一個客戶啊,現在人家找上門了,指名說要見你,方便過來一趟嗎?”


    聽他這麽說,我才回想起那天在長途大巴上遇見的中年人,也懶得下樓晨練了,點點頭,說那好,等我十五分鍾,我馬上過來。


    撂下手機,我換上了一套便服,隨即下樓打車。


    正值早高峰,路上有點堵,等我來到事務所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小時了。


    魏平等得有點不耐煩,上來就跟我抱怨,說老弟,你有時間去練練車吧,回頭咱再買一輛,別成天跑步了。


    我擺手打斷他,說練車的事情以後聊,客戶在哪兒呢,讓我進去看一看。


    魏平推開門,帶我進了他的辦公室,我剛一進屋,立刻就看見了三天前的那個中年人,此時正滿臉驚慌地坐在沙發上,看見我,就跟見了親人似的,瞬間蹦起來,摟著我的胳膊說,


    “大、大師……我家果然出問題了,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別慌,有什麽事慢慢說。”


    見他這麽緊張,我意識到問題可能不會小,便走向飲水機,替中年人倒了杯熱水,遞到他手上說,“喝吧,等平靜下來再說話。”


    中年人接過水杯,嘴唇卻一直在哆嗦,喝水的時候把胸口濡濕了一大片,這才放下水杯,戰戰兢兢道,“是這樣的,那天回家後,我就把你給我的那道符貼在臥室大門上,我媳婦還數落我迷信來著,可誰知道沒過兩天家裏就真的出事了。”


    他說自從貼上符後,第一天過的還算安靜,可等到第二天,他起床要上班的時候,卻看見門上那道符變黑了,好像被人用打火機烤過似的。


    起初他還沒怎麽放心上,可等到第二天夜裏,他老婆半夜起來上廁所,感覺頭頂上的吊燈在晃,抬頭看見上麵纏了一圈頭發,還有一些血跡沿著吊燈流下來。


    我有些納悶,就問他家裏的異常,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大哥哆哆嗦嗦地看我一眼,又說,“就是,從我家老太太死了之後開始的。”


    他說自己母親是上個月死的,死的時候就不肯閉眼,等火化過後,家裏就接連出現狀況,而自己的身子骨也越來越差,不停地走黴運。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我哦了一聲,上次在大巴車裏問得不夠詳細,隻能通過麵向看出這大哥最近正在走黴運,卻沒料到這事還跟上一輩人有關。


    聽到這裏,魏平也有了自己的判斷,用銼刀修著指甲,對著上麵吹了吹,“老太太怎麽死的?和你媳婦有沒有關?”


    “這……”中年人眼皮一跳,神情有些閃躲,猶猶豫豫地不肯開口。


    “不肯說,還是不敢說?”


    魏平人老成精,對這些事很有經驗,立刻翹著二郎腿,冷笑了一句,“不想說就算了,請回吧!”


    凡是這個行當裏的人,對相麵之術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心得,這中年的命宮有塌陷,眉毛下揚,加上額頭有塊疤,顯得抬頭紋比較深,顯然家裏的日子過得並不和睦。


    再加上夫妻宮上有點痣,粉中帶紅,說明家有惡妻,夫妻關係並不是很順。


    要想日子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這種事比較常見,可對應老太太死不瞑目,大半夜爬回家嚇唬自己的兒媳婦,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毫無疑問,魏平跟我想到了一塊,這家人的事,多半不隻是撞邪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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