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張雅也中了降頭?”


    雷建軍楞了一下,表情徹底僵在那裏。


    我繼續說,“現在你該知道了吧,當年你為了得到張雅,背地裏對孫強下手,可惜老頭有眼,那小子並沒有死透,不僅跑了,而且還學成了一身本事,回過頭來,找你們雙雙報複。”


    雖然我不清楚孫強是怎麽死裏逃生的,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很清楚。


    這個同時對張雅和雷建軍下降頭的人,多半就是當年僥幸逃生的孫強。


    “不可能啊,他明明已經死了才對,他的喪事還是我出錢操辦的,連遺體也……”


    雷建軍恍惚了,滿臉的難以置信,跌回病床上喃呢了許久,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閉上嘴,仍舊一臉謹慎地看我。


    我說,“都這樣了,你還打算掩蓋事情真相?和命比起來,承認錯誤有那麽難嗎?”


    雷建軍有些激動,緊咬嘴唇,下巴頜子卻一直在顫抖。


    過了十幾秒,他一臉頹廢地歎了口氣,聲音仍舊惡毒,飽含著一種落寂,“真想不到,我居然會被這個當年看不上眼的小屌絲害成這樣,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該補上一刀的!”


    瞧見他滿臉的怨恨,我就知道,這丫的壓根就不知道悔改。


    但我並不在乎,別人的種下的因果,我沒必要去摻和,羅建軍搞成這樣還不知錯,未來的下場必定會很慘,惡人自然有老天爺來收拾,何須讓我動怒呢?


    我吸了口氣,說那好吧,還是那句話,我能替你減少一部分痛苦,作為交換,你把當年的詳情告訴我。


    他冷冷瞪視我很久,最終才是舒了口氣,點頭,說好。


    接著,雷建軍開始交代當年的事,說自己之所以看上張雅,其實也是個意外,那天他去張雅打零工的餐廳消費,碰巧外麵下了大雨,沒帶傘,正要冒雨上車的時候,張雅出於好心,就主動追上來,遞了一把雨傘給他。


    雷建軍接過雨傘,感覺眼前這女孩特別清純,於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就這麽漸漸熟悉起來。


    他也算花叢老手了,滿以為自己隻要耍點小手段,對方就會乖乖上套,誰知張雅和其他女人不同,無論他怎麽花言巧語,都很難追到。


    男人也就這點尿性,越是得不到的,心裏就越騷動,在第三次,被張雅明確拒絕之後,雷建軍動了心眼,開始偷偷讓人調查張雅的背景。


    就這樣,他得知了張雅之所以拒絕自己,是因為有個在工地裏搬磚的男友。


    一般人或許就此放棄了,可雷建軍卻不甘心,於是耍了點小手段,強行得到了張雅的身體,但這之後,孫強居然因為此事跑到了自己的公司,嚷嚷著要找自己麻煩。


    雷建軍不能忍,我睡你女朋友,你居然敢跑來要說法?於是乎,他找了一撥人,人為製造了一場意外,讓這隻煩人的蒼蠅閉嘴了。


    我靜靜地聽著,盡可能地讓情緒保持平靜,等到他講述完畢,我又問,“屍體怎麽處理的?”


    “先是被警方帶了回去,不過我一點都不擔心,我和上頭很多人的關係都不錯,打了幾聲招呼,又派人給這小子的家屬送了筆錢,沒人再鬧,案子就順理成章地結了,最後屍體被送進了殯儀館,當天就燒了。”


    雷建軍閉上眼,平靜地述說這段往事,口齒清晰,情緒冷靜,宛如在描述別人的故事。


    我抬了下眼皮,說這麽做,沒想過會有報應?


    “嗬嗬!”


    他開始冷笑,一臉的不屑外加嘲諷,說這個世界,向來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怕報應,我還能發家嗎?


    我點點頭,說那好吧,換言之,孫強的屍體,應該是在從警局轉入殯儀館的途中,被人掉包的對吧?


    “可能吧,事情太久了,我也想不起更多細節。”雷建軍開始不耐煩了,又對我說道,“我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能替我治病了吧?”


    我點頭,說了聲可以,隨後掀開被套,摸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銀針。


    可能很多朋友會對此表示不理解,為什麽我要幫一個惡人?


    其實原因很簡單,第一是因為事先有過承諾,第二,則是因為就算我今天替他緩解了病情,以這家夥的所作所為,也注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我已經替他看了相,他天庭塌陷,已經被一股晦暗的死氣覆蓋,注定了是一副橫死相,無論我是否出手,這家夥的結局都是注定的。


    我把銀針插進他的九個大穴,以銀針導氣,強行給他推宮過血,等銀針拔出來的時候,針眼中立刻飆射出一股黑血。


    除掉淤血之後,這家夥的四肢漸漸能夠活動了,也感到身子回暖,臉色好受了許多。


    我指著被褥上的淤血,跟他說道,“這些血都是有毒的,最好能及時處理,另外,小心你身邊的人吧。”


    說完,我便轉身要離開。


    雷建軍卻掙紮著坐起來,說了句等等,“你可真有本事,居然這麽快就治好了我,要不然留下來吧,我可以給你錢,雇你做我的保鏢!”


    我笑了,回頭跟他說,“誰說你的病被治好了?我做出的承諾,隻是緩解你的病痛,你身上的降引還在,如果不能找出真凶,遲早會再發作的,珍惜有限的時間吧。”


    講完我便不再停留,剩下雷建軍獨自愣在那裏,滿臉陰鬱地陰晴不定。


    返回醫院走廊,那位穿著貂皮的雷太太又把我堵住了,粗聲粗氣地問,“我家老雷的情況怎麽樣了,你是不是真的能治好他?”


    我聳聳肩,指向病房大門,說了句“你自己去看吧”,隨後不再理會。


    她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擠開我,大步奔向病房,我則趁著擦肩而過的瞬間,飛快伸手,揪了她的一根頭發,用黃紙卷起來,塞進口袋。愛讀小說app閱讀完整內容


    這個小細節,並不能瞞過溫倩的眼睛,等到坐電梯下樓的時候,她才輕輕靠近我,小聲地問道,“青雲,你為什麽要拔掉雷太太的頭發,還把它收藏起來?”


    我看向溫倩,並未立刻答複,等到走出醫院,上了車之後,我才對溫倩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雷建軍中降頭的事情,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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