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剛才說什麽?”


    廖軍不蠢,小眼珠一轉,頓時反應過味來了,臉色唰一下就白了,難以置信地望著我,“剛才的鬼打牆,是、是你……”


    “你覺得呢?”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小子,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以為在竹筒裏設置機關,給我下藥的手段很高明?我既然有膽子孤身陪你進山,就不怕你搞這些小手段。”


    說著話,我在廖軍屁股上補了一腳,又沉下臉繼續說道,“好了,我的耐心隻有一次,繼續帶路吧,勸你最好老實點,別再跟我耍什麽心機了。”


    這窮鄉僻壤的,十天半個月都難以遇上個行人,月黑風高,正好是個殺人的好地方,我警告廖軍,接下來的路上最好合作一點,免得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這一下,廖軍笑不出來了,哭喪著臉說,“原來你早知道,那你為什麽還要喝下那些水?”


    “不給你這個機會,我怎麽能看得出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笑著指向他口袋裏的錢,說你也太貪心了,我行囊裏有多少,你就拿多少,連點回去的路費都不給我留,是篤定我沒辦法活著走出這片樹林吧?


    “沒、哪兒能呢,我隻是想發點小財,害人性命的事情我可不敢做。”他訕訕一笑,又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繼續疑神疑鬼地看著四周,


    “剛才那個鬼呢,她纏了我好久,怎麽這會又不見了。”


    我似笑非笑道,“怎麽,還想再見見?”


    “不,不了……我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饒了我吧!”


    廖軍嚇得連忙哆嗦,又是磕頭,又是求饒,我直接對著他屁股踹了一腳,讓他不要囉嗦,趕緊繼續帶路!


    有了這一次教訓,他不敢再對我耍心眼了,接下來的路上還算配合,又是點頭哈腰,又是噓寒問暖的,好像一個標準的狗腿子。


    我們繼續沿著深山走,約莫步行了三個小時,這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左右,我感覺這裏的地形比較複雜,再走下去可能真的會有危險,便指了指前麵的山頭,說要不這樣吧,等上了那座山頭之後,我們便找地方歇息,等天亮再出發。


    我滿以為這小子會答應,誰知聽了我的話,廖軍的臉卻唰一下白了,十分緊張道,“不……不行,那個山頭不能去。”


    “為什麽?”


    我很納悶,按理說這小子敢大半夜跟我進山,顯然也不是膽小無能之輩,怎麽會對那座山頭這麽懼怕?


    麵對我的質問,廖軍隻能苦笑,“那座山頭不安全,有,有野獸……”


    “是嗎?”


    我並不相信,笑著搖頭說,“有野獸不是更好,我還可以順便打打牙祭。”


    這幾天我一直在深山裏趕路,經常連口飽飯都混不上,前麵要是真有野獸,反倒正對我的胃口。


    誰知廖軍卻把臉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繼續說道,“不行啊,那座山頭特別危險,我寧可繞路都不要去那種地方!”


    他這反應,倒是引起了我的警覺,立刻又眯著眼喝問道,“怎麽,你別是在那裏做了什麽虧心事,心裏有愧吧?”


    “沒……哪兒能呢。”


    廖軍幹笑了一陣,又飛快搖頭,說沒有的事。


    他越是這麽說,我心裏反倒越懷疑。.


    僅從他剛才給我下迷藥的舉動中,我便能判斷出,這小子應該不是頭一回幹這事了,莫非在我之前,這小子還有過更過分的舉動?


    想到這兒,我直接把眼珠眯了起來,逼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廖軍更急了,匆忙說自己啥也沒幹過,平時最多就是把客戶騙上山,搶點錢就跑,殺人越貨他可沒膽子做。


    我說,那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那你趕緊帶我去那座山頭看看!


    說完,我便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從懷裏掏出小匕首,放在手上細細地把玩起來。


    對付廖軍這樣的潑皮,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這小子是不會徹底服氣的,見我真的拔出了刀,廖軍更害怕了,急忙點頭道,“哥,你別嚇我啊,我帶你上去就行了。”


    隨後他便屁滾尿流地衝在了前麵,一步都不敢停留。


    “識相就好!”


    我哼笑一聲,將匕首住在手裏,亦步亦趨地跟隨了上去。


    等到了山腰上,廖軍還在跟我商量,小心翼翼地說,“哥,你為什麽非要翻越這個山頭,我跟你說,這山上有個古廟,真的很不太平,咱們沒必要去惹那種髒東西……”


    “你以為我想?”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指著山腳下的雨林說,“從這裏繞路,至少要耽誤一天腳程,我可沒那麽多時間跟你耗!”


    抓了這麽多鬼,我自認為自己的手藝還算過得去,且不說這座山頭是不是真的又髒東西,就算真有,我也不會畏懼什麽。


    鬼魂對我而言,壓根就不陌生。


    深山裏前行了一段路,視線變得越來越暗,而且逐漸飄起了一層霧瘴。


    快到山頭的時候,廖軍緩過氣來,開始打聽我的來曆,“大哥,你不像進山采風的,到底是什麽來曆啊,到這窮鄉僻壤幹啥?”


    “這些話該你問嗎?”我把玩著手上的小匕首,慢條斯理道。


    “對不起,哥,我不該問!”廖軍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大聲求饒。


    “少廢話,快帶路!”


    我不耐煩了,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嗬斥他不要再說廢話,廖軍被我治得沒招,隻能苦著臉繼續帶路。


    約莫走了十幾分鍾,我們抵達了山頂,沿著一條羊腸小道繼續前進,不一會兒,一座鬆鬆垮垮的古廟就呈現在眼前了。


    “還真有個古廟!”


    我看向那座聳立在夜幕下的古廟,心中覺得分外詫異,急忙叫住廖軍說,“這破地方怎麽會出現一座古廟,究竟是怎麽來的?”


    廖軍苦著臉說,“這古廟建成至今已經上百年,曾經山腳下有個苗人村落,這裏就是他們專門用來祭祀山神的地方,可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苗寨忽然搬遷了,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古廟也徹底荒廢下來。”


    他繼續說,自打小廟荒廢之後,就沒什麽人過來祭拜了,長此以往,這裏斷了香火,不僅不受山神保佑,反倒成為了很多孤魂野鬼的棲息地,曾經也有不少人在這裏露宿,可基本上每一個在這裏借宿的人,都會表示自己見到過鬼。


    見他說這麽玄乎,我反倒有些好奇,冷笑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今晚這裏會不會有鬼!”


    這話音剛落下,前麵的林子裏就傳來“簌簌”的響動,有道白影子快得好像一抹光,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而白影子消失的地方,正好就是那座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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