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和阿芸有什麽關係?”


    聽了我的話,無論是彩鱗還是春花婆婆,都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我則是一臉苦笑,甩甩頭,把之前進入萬毒窟的過程全都交代了出來。


    當時這女人被萬毒窟裏的邪靈附身,後來又被夢川真人用青木已罩困住,驅散了體內的邪靈。


    我以為她傷的那麽重,再加上被邪靈附體,應該早就失去了生機才對,所以就沒有顧得上去檢查“屍體”。


    可這會兒出現在洞窟內的腳印,卻讓我猛然意識到,這女人多半還沒死,木匣中的權杖手柄,多半就是被她拿走了。


    “這麽說,連阿芸也背叛了清河苗寨?”


    得知事情的起因,春花婆婆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握住拐杖的手指輕輕發抖,顯得極為氣憤,“怪不得,當蟒寨的人圍住寨子的時候,我怎麽都找不到她的蹤跡,起初還以為她可能遭遇了什麽不測,現在看來,這個孽徒居然早就和外人勾結在了一起!”


    說到這裏,春花婆婆又狠狠跺了跺拐杖,憤怒地要緊牙關說,“找,立刻發動寨子裏的人去找,她應該還沒來得及跑出多遠才對。”


    “還是算了吧。”


    我苦笑不已,甩甩頭,說這女人在苗疆生活了二十幾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了解,怕是拿到東西後早就藏了起來,而且苗寨剛剛遭遇一場大劫,僅存下來的村民們狀態也都不好,就算有人找到了她,怕是也難以把人帶回來了。


    阿芸的身手我見識過,比一般的蠱師強了不止一星半點,若是在身體完好的情況下,我自然有信心將她追回,可憑著大夥現在的狀態,怕是已經沒有截住她的可能性。


    “這個孽徒,我教了她這麽多年,恨不得把所有的本事都讓她繼承,她怎麽能夠這樣對待我!”


    春花婆婆一臉的悲憤,似乎承受不了背叛的打擊,直接把後背靠在牆上,一口氣沒喘上來,幾乎暈厥了過去。


    彩鱗則輕輕拍打她的後背,讓她將那口氣順下去,小聲勸說道,“阿嬤,你不要著急,總有一天我會替你清理門戶,把這個叛徒帶回來,交給您親手處置的。”


    春花婆婆仍舊是一臉的不忿,但最終也毫無辦法,隻能深深歎了口氣,點頭說道,“好,小彩你要記住,從今天開始,阿芸不再是我們的族人,以後遇上了,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放心,我一定會的,您先不要激動,趕緊坐下來歇一歇吧。”


    見春花婆婆氣得仿佛連氣都要喘不上的樣子,彩鱗也是一臉焦急,急忙扶著她坐下。


    我和趙承一則是相視苦笑,情緒也隨之降落到了穀底。


    夢川真人寧願付出這麽大代價,也要守護的巫魔權杖,居然就這麽被我們弄丟了,想到這些我也是無比懊悔,實在不知道百年之後,究竟有什麽顏麵卻麵對他老人家。


    趙承一更是無比的自責和揪心,默然無語了良久,才甩甩頭,苦笑著說道,“東西是被我弄丟的,我有很大的責任,以後不管上天還是入地,我都一定要把東西找回來,補償自己的過錯。”


    見他這麽自責,我也隻好歎了口氣,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算了吧胖子,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太粗心了,要是之前沒有大意,直接在她身上補一下,也就不會導致這種後果了。”


    權杖丟失,搞得我們的情緒都變得十分沉重,全都沉默下來,不願再說話。


    等到夜幕散去,我們的狀態稍微好了一些,這才離開了萬毒窟,沿著阿芸有可能經過的地方搜尋起來。


    不出意外,這女人早已經音訊全無,即便春花婆婆發動了所有村民尋找,也沒有辦法找出任何關於她的蹤跡。


    無奈之下,我們也隻能重新返回了那個峽穀,商議起了接下來的打算。


    春花婆婆在昨天的鬥法中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雖然經過一天的休整,還是隻能臥床,再加上愛徒的背叛,更是讓這個年近耄耋的老人,感受到了內心的巨大煎熬,隻能抓著我的手,要我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回丟失的權杖碎片。


    我滿心無奈,重重地點頭應下,正考慮該如何向她道別的時候,春花婆婆卻話鋒一轉,又牽過彩鱗的手說,


    “小彩年紀太小了,還欠缺一些必要的磨礪,如果繼續留在苗寨,隻會耽誤她日後的前途,老身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帶她離開苗疆,去紅塵中曆練一番,等她什麽時候徹底成長了起來,再返回寨子,繼承我的衣缽。”


    啊?


    我頓時怔了一怔,急忙轉頭看向彩鱗,這丫頭卻並未說話,隻是用十分清冷的眼神看著我。


    春花婆婆又說道,“正好,你進入苗疆的目地,不是想要找人替你朋友化解腫蠱嗎?小彩的本命金蠶,是天下所有蠱物的克星,隻要她陪你回去,化解腫蠱就不在話下。還有……”


    話說到這裏時,春花婆婆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不容易等呼吸喘勻了,這才又繼續說,“本命金蠶雖然被中到了小彩的身體裏麵,可憑借她的修為,還不足以將這股力量運用純熟,如果不能盡快壓製住本命金蠶的凶性,她受到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大。”


    隨後,春花婆婆有十分艱難地把手伸進被褥中,取出了剛剛從萬毒窟中找到的《五毒經》,遞到彩鱗手中說道,


    “克製金蠶蠱凶性的法門,全都記載在上麵了,老身沒用,這次受了這麽重的傷,起碼要休養好幾年才能痊愈,已經幫不了你的忙了,以後的修行,就隻能靠你自己。”


    “阿嬤,你別說了,我都知道。”


    彩鱗將《五毒經》收好,輕輕塞進懷中,又默默看向我道,“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巫魔權杖是被寨子裏的叛徒帶走的,我也有責任替你們把它尋回,等去了中原,我會全力幫你打聽她的下落。”


    “好,既然婆婆如此交代,我照做就是了。”


    我點點頭,起身對春花婆婆保證了一遍,這對彩鱗說,“外麵的世界的確是很精彩,但相應的,人心也會更複雜,等回了渝城之後,你必須要聽我的話,絕對不能擅自有任何行動。”


    說真的,我並不是很想把彩鱗帶出去,倒不是因為我對她有任何意見,隻是考慮到她收本命金蠶影響太深,極有可能並不適應外麵的生活環境,萬一出了岔子,我很難對春花婆婆有個交代。


    可既然春花婆婆和彩鱗都堅持,我也隻好同意了。


    這事過去之後,我們又繼續在萬毒窟外麵休養了三天,等到身體漸漸有所恢複,便正式提出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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