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口氣道,“如果現在不追上廖總,等另一幫人追上他的時候,恐怕連後悔也來不及了,雖然大家非親非故,可畢竟也有同鄉之誼,總不能明知他有危險,而坐視不理吧?”


    老吳沉默了幾秒,又看了看身邊對我的說法表示支持的富商們,勉為其難地點頭說,“好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希望還能來得及。”


    說完,他就走向了另一位富商,交代這人趕緊聯係警局的朋友,之後便帶著我和趙承一匆匆下了酒店,來到了湄塞河郊的一個小型碼頭上。


    湄塞河小鎮傍水而建,這裏的陸路交通並不發達,反倒是碼頭上停放則很多烏蓬小船,許多本地人通常會選擇搭船出行。


    不過現在已經是後半夜,整個碼頭上一個船夫都沒有,老吳隻能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熟人的電話,一邊蹲在碼頭抽煙,還時不時地看向我和趙承一。


    從他的眼神中,我讀到了幾分疑惑,似乎對於我們的“見義勇為”存在一些不同的看法。


    果然,時隔幾分鍾後,他便提出了自己心裏的問道,“兩位,請恕我直言,你們這麽積極地想要找到廖總,怕不僅僅隻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吧?”


    聽到這話,我也沒有藏著掖著,而是開門見山地點頭說,“沒錯,老吳你也知道,我們從來都不關心什麽玉石交易所,我之所以來到這裏,隻是為了替雇主找出下降的人,設法將趙娟體內的降頭化解掉。”


    “而這個對趙娟下降頭的人,極有可能已經把廖總當成了下一個目標,這才是我們急於找到廖總的真實目地。”


    當然了,大家都是中國人,我並不介意在尋找絲羅瓶的過程中,順帶幫一幫這位廖總。


    老吳很喜歡我的坦誠,點了點頭道,“老實說,中國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團結,我跟在李會長這麽久了,每次有國人遇上麻煩,他總會慷慨相助,正因為這樣,我才沒有在酒店裏沒有戳穿你們。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怎麽知道廖總遇上了麻煩?”


    我笑道,“這你就別問了,山人自有妙計。”


    總之,這位廖總在華人商會中還算有分量,想必李會長也不會對他的事情無動於衷,我們協助老吳找到廖總,順便搞定自己的任務,也能算得上是一種雙贏。


    老吳默默點頭,這才收起了心中的疑問。


    繼續等了五分鍾,前麵的水道中果然駛來一艘烏蓬小船,有個膚色發黑,身材瘦弱的中年人一邊撐著船槳,一邊對我們揮手,大聲用緬語說著什麽。


    老吳箭步上前,同樣用緬語喊了幾聲。


    不一會兒,烏篷船靠岸,我們在老吳的招呼下快速登船,坐在了船艙裏麵。


    老吳繼續和船夫交代了幾句什麽,船夫先是一愣,接著有看了看我和趙承一,倒也什麽都沒問,便繼續撐船出發了。


    等打發了船夫,老吳才坐進船艙說道,“這次要去的地方很不安全,保險起見,兩位最好能夠聽從我的吩咐,無論在路上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有太過激的反應。”


    我和趙承一雙雙點頭,都表示了理解。


    這段路線很長,除了湄塞河,我們沿江而行,一路倒也平穩,到了即將天亮的時候,船夫已經把船撐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沿岸風景如畫,別有一番情調,可對於我和趙承一這兩個陌生的旅人而言,卻並不具備太大的吸引力。


    我一邊觀察著江岸附近的環境,一邊默默思索著下一步的打算,見天色已經微微亮起,便指著水道附近的莊稼地,詢問這是到了哪裏?


    “這裏是大其力的邊塞,也是幾個地方武裝勢力的交接點,好在大其力的各派勢力還算比較均衡,彼此擎肘,所以大環境還算穩定,可一旦走出大其力,情況就不同了。”


    老吳深深歎了口氣,望向水道兩岸的莊稼地,以及那一排排破爛的草棚房,顯得頗為沉默。


    這裏的貧窮和荒脊,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各方軍閥勢力互相牽製,偶爾會為了一些利益輸送問題大打出手,越是脫離大城市,環境就越是糟糕。


    小船沿著湄塞河繼續滑行,一路彎彎曲曲,足足航行了三小時之久,已經徹底脫離了大其力的邊界,到了這個地方,居然連手機信號都沒有,我和趙承一百無聊賴,隻好靠在烏篷船上閉目養神。


    幾十公裏的水岸線,說長不長,說短也不斷,在這複雜而彎曲的水道中,我們足足行駛了大半天,直到臨近晌午的時候,老吳才拍了拍手,對我們說道,


    “平窯村已經快到了,打起精神來吧,附近有很多農戶,等一會兒小船靠岸之後,我們可以找一家農戶先打聽打聽情況。”


    站在晃動的船頭,我們打量著眼前的重巒疊嶂,望著峽穀水道中,那些遊來遊去的鱷魚,心中也不由感歎,這裏的生活狀況,的確是糟糕到了極點。


    平窯村是一個較為分散的村落,占地麵積也大,當地人的服飾和穿著都較為簡單,頗有原始部落的風貌。


    除了那些遊曳在我們腳下的鱷魚,這裏最引人關注的,無疑要數那些種植成片的罌粟花,一簇又一簇罌粟花苞,在翠綠的農田裏成片的綻放,雖然絢爛,卻總給人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從小接受到的教育不同吧,我對這些罌粟抱有很大的反感,可對於金三角地帶的大部分農民而言,這玩意卻是維持經濟命脈的重要一環。退出轉碼頁麵,請下載app愛讀小說閱讀最新章節。


    老吳告訴我,平窯村附近的居民,基本都以種植罌粟為生,可獲利最多的,卻並非這些罌粟的種植者。


    而這種農作物其實也並不如同我們所想象的那麽可怕,當地人若是傷風感冒,患上了咳嗽之類的頑疾,通常也會依靠罌粟提煉的藥物來治療。


    甚至還有很多人,將罌粟的幼苗當成下飯料。


    與我們平時所吃的蔬菜,並沒什麽不同。


    而這些罌粟的提煉物,固然是害人不淺,可究其根本,罪責卻不在罌粟本身。


    我總覺得相比於罌粟,更可怕的還是人心,倘若沒有那些為了追求利益而喪盡天良的人,這些農作物,又怎麽會成為“罪惡之花”的代名詞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龍撈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醜並收藏九龍撈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