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連招下來,白袍法師承受不住法咒的克製,趕緊鬆開雙手,狠狠將我拋飛出去。


    我身體懸空,急忙將腰腹一挺,雙腿盤根,並做剪刀,狠狠絞住白袍法師的脖子,趁勢將身體一扭,借助落地的慣性,強行把人摜倒。


    趙承一則摸出一把朱砂,對著白袍法師長大的嘴角,狠狠地塞進去。


    朱砂中的陽氣,與白袍法師身上的陰邪氣息互相侵蝕,頓時滋滋有聲,冒出一股濃煙。


    “啊……”


    他極力張大嘴,發出一陣陣嘶啞的慘叫,嘴巴裏卻猶如塞進了一塊赤碳,有著滾滾濃煙彌漫出來。


    這下子,血猿降被我們成功告破,而失去血猿降的氣息加持,白袍法師的身體也好像一個漏氣的皮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癟了下去,露出幹巴巴的排骨肉,瘦得好似一根牙簽。


    “特奶奶的,就你一個人也敢來出風頭,看佛爺怎麽教訓你!”


    趙承一雙眼爆瞪,一把按住白袍法師的後腦勺,迫使他額頭撞擊地麵,同時一個屁股墩,利用身體的重量,狠狠坐在白袍法師的後腰上。


    哢嚓一聲,我仿佛聽到腰椎骨折的聲音,這個倒黴的白袍法師立馬發出了更為淒慘的大叫,同時厲聲咒罵著什麽,可惜說的都是緬甸語,我們壓根聽不懂。


    “走吧,追兵要來了!”


    我們並沒有下死手,反正這家夥腰椎骨折,怕是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站起來了,眼看著趙承一大獲全勝,我也急忙蹦起來,拽了拽他的胳膊,咬著牙,繼續朝樹林內側跑。


    這會兒身後已經有“噠噠噠”的子彈聲傳來,我一邊狂奔,一邊回頭朝身後看去,發現絲羅瓶又帶著更多的追兵,已經死死咬住了我們。


    望著被我們撂倒在地上的白袍法師,絲羅瓶眼珠子都要蹬裂了,大聲吼叫道,“混蛋,趕緊過來受死!”


    我對他譏諷一笑,雙腿借力朝林中一躍,立刻將身體隱沒在了樹叢裏邊。


    緊隨而來的子彈打得樹幹簌簌晃動,蹦出一道道碗口打得創痕,但是由於距離太遠,這幫人的射擊並沒有準頭,因此全部都落空了。m.


    不如樹林之後,老吳才指著一條溪水流經的地方,對我和趙承一催促道,“快下水,子彈在水裏的威脅不大,而且這些水流可以屏蔽我們身上的味道,讓那些畜牲無法跟蹤我們。”


    這倒是個好辦法!


    我眼前一亮,當即拉著趙承一朝小溪方向跑,玉兒姐則跟在後麵說,“你們先下水吧,我幫你們擋一下追兵,讓他們沒辦法鎖定你們的行蹤。”


    我點點頭,又對玉兒姐叮囑道,“那你務必要小心,這些降頭法師常年與陰靈打交道,未必不能找出克製你的辦法。”


    “放心吧,就憑這些雜魚角色,還沒辦法對姑奶奶產生威脅。”


    玉兒姐不屑地哼笑一聲,蓮步一轉,徐徐升空,身體再度化作一片濃煙,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辦法,那些消散在空中的白霧,立刻化作一片粘稠的雲海,瘋狂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與此同時,樹林中也刮起了一股相當森冷的風暴,掀得樹林不停地搖晃,大量樹枝和樹葉也在冷風的影響下被攜裹起來,瘋狂地對著追兵們湧了過去。


    “啊……”


    “不好,有個大靈在幫助這些中國人!”


    追兵們頓時人仰馬翻,慌亂中還夾雜著一些降頭法師念咒的聲音,在濃霧中瘋狂遊蕩。


    而這一幕也看呆了已經跳下水的老吳,立刻抖著嘴唇說,“王先生,你養的小鬼好厲害……這是什麽來頭啊?”


    “她可不是小鬼,也不是被我豢養出來的。”


    我甩了甩頭,也跟著趙承一潛入水底。


    對於這些緬甸人而言,養小鬼並不稀奇,通常一個入門的法師,若是出行時身邊不帶著三五個小鬼,都沒臉和熟人打招呼。


    所以老吳也下意識的,把玉兒姐當做是我豢養的小鬼。


    但我卻從不會將玉兒姐當做可供驅使的“小鬼”,對我而言,她的意義更像是家人。


    依靠著那些濃霧的阻隔,我們得以擺脫追兵,然後沿著小溪快速往下遊動,整整半小時後,方才在一個平靜的水渦地中停下來。


    這裏是湄塞河的上遊支道,距離發生衝突的地方已經比較遠了,見追兵沒有趕來,我也鬆了口大氣,趕緊翻身躍出小溪,找了個平坦處,坐下來恢複體力。


    一夜奔襲,再加上在水中浸泡這麽久,大夥的體力都已經嚴重透支。


    我還好,畢竟打小就在江邊生活,深諳水性,哪怕在水中泡上一天也不覺得難受,隻是苦了水性不好的趙承一,在水中待了這麽久,早就把自己折騰得精疲力竭,連著嗆了好幾口水。


    我走到他身邊,拍了拍這家夥的肩膀,問他怎麽樣?


    趙承一吐了幾口苦水,有氣無力地靠在石頭上,一邊喘息,一邊說,“死不了,你讓我緩幾分鍾就行了。”


    為了防止被追兵發現端倪,我們不敢生火,隻好將上衣脫下來,紛紛擰幹了水漬。


    老吳在一旁不停地抱怨,一臉苦相地說道,“看吧,都說了讓你們不要莽撞,現在可好,我們已經徹底得罪了這夥武裝勢力,等完事後,怕是連我也要去泰國躲上一段時間了。”


    我一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老吳,的確是我們連累了你,主要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誰能想到,金雁塔中的僧侶,居然和絲羅瓶是一夥的。”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這裏距離湄塞河還有十幾公裏,重走老路肯定是行不通了,我們隻能繼續沿著溪流往下走,看看能不能趕在天亮前重新返回湄塞河。”


    老吳擺了擺手,倒是沒有繼續埋怨我們,反倒把目光轉向被我塞進懷裏的玉料,頗為好奇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麽了不起的,居然值得這麽多降頭師哄搶,隻是因為值錢嗎?”


    我搖了搖頭,說對於修法者而言,錢財始終隻是身外物,如果這枚玉料僅僅隻是價值不菲的話,恐怕還無法引起這麽多人的覬覦,對方真正想要得到的,還是玉料裏麵的核心部分。


    “那又是什麽,這不就是一塊長得好看的石頭嗎,拋開經濟價值,還能有什麽?”老吳更不解了,眨眨眼,非要問個明白。


    我和趙承一也頗為疑惑,仔細把玩著手上的玉料,卻又看不出什麽明顯的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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