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樹洞比較狹長,而且還有好幾個岔道口。


    一行人彎彎繞繞,在樹洞下麵小心翼翼地走了將近一分鍾,眼前才再度露出一個豁口。


    我來到通道口邊緣,望著老吳在上麵留下的標記,隨後便默不作聲地帶領趙承一和彩鱗,爬出了這個洞口。


    洞口外麵是一個嶄新的世界,處在幾座高山的夾縫當中,屬於一個天然形成的小型峽穀。


    峽穀三麵環山,一麵是清澈的小溪流,環境頗為幽靜,很適合深山潛修的人。


    我們默默環顧四周,發現在距離洞口不足十米處,就有一條人工修葺而成的羊腸小徑,上麵鋪滿了鵝卵石,而在路徑的盡頭處,則佇立著另一棵足夠三個成年人合抱的巨大榕樹,枝繁葉茂,有著婷婷的華蓋,將實現遮蔽了大半。


    那地方比較陰涼,而且給人的感覺,也總有一股淡淡的陰法氣息在環繞著。


    而在榕樹的中間部分,眾多樹枝分叉的地方,則修建了一個離地足有三米高的木棚房子,房子邊緣存在很多下垂的藤條,看來居住在這裏的人,平時都依靠著攀爬樹藤的方式進出。


    老吳已經提前找地方藏起來,我並未見到,隻好在距離樹屋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對著那棟樹屋,大聲喊道,


    “絲羅瓶,我們已經帶著麒麟胎玉料過來了,為什麽還不出來見麵?”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那顆榕樹的華蓋頂上,傳來有人拍手的笑聲,“不錯,能夠在老饕的圍追堵截下來到這裏,各位的能力果然不小。”


    我應聲抬頭,才發現絲羅瓶並不是沒有現身,隻是榕樹上麵的樹葉和枝條過於濃密了,遮擋了這家夥的身形,他其實一直就在站在樹冠上麵看著我們。


    我頓了頓嗓子,咳嗽一聲道,“你要的東西我們已經帶來了,人呢?”


    “不急,總得讓我先驗驗貨,才好判斷。”


    絲羅瓶立刻沿著樹幹滑落下來,走出樹蔭後,露出一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看似極度營養不良的臉。


    這家夥因為修煉飛頭降失敗,再加上之前與我鬥法所受到的暗傷,導致身體每況愈下,幾天不見,不僅氣息沒有任何好轉,反倒顯得更加虛弱了,連爬樹的樣子也顯得十分笨拙。


    我靜靜看著他,隨後將手塞進靠近褲襠的地方,取出一個符袋,打開符袋,那塊玉質溫潤,散發著寒氣光澤的玉料,便立刻呈現在了眼前。


    “你居然把麒麟胎藏在這種地方?”


    絲羅瓶楞了一下,看向我掏出符袋的地方,直接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我則無奈說,“沒辦法,這一路的追兵實在太猛了,我總得找個不容易引人關注的地方把它藏起來吧,這東西這麽重要,總不能隨便放在口袋裏。”


    絲羅瓶沒有繼續跟我扯淡,麵無表情地把手伸出來,淡淡地說道,“給我吧。”


    我卻將身體稍稍往後一縮,冷著臉道,“這就給你了?你既然已經驗了貨,我總得先確認趙娟是否安全。”


    “好!”


    絲羅瓶也不廢話,當即打了個響指,沒一會兒,那棵榕樹背後,就走出了一個身體僵直,形同木偶般的女人,正是幾天未見的趙娟。


    “趙娟……”


    彩鱗一下就激動了,趕緊要迎上去,卻被我伸手攔下來。


    我將眼仁眯緊,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仔細掃過趙娟那張麻木無神的臉,察覺到她瞳孔渙散,根本沒有聚焦,臉色也是一片烏青,形同死屍一般,頓時心髒也跟著沉下去,寒聲道,


    “你對我的客戶做了什麽?”


    “放心,隻是用了一種假寐術,讓她不記得自己經曆過什麽罷了。”


    絲羅瓶聳了聳肩,露出一副輕鬆的樣子,“當然,中了假寐術的人,神智和記憶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未來能不能恢複成一個正常人就很難說了。”


    “你個王八旦!”


    趙承一頓時滿臉激動,就要揮拳頭衝上去,可沒等走出兩步,卻突兀地將腳步停下來,一臉忌憚地抬頭,把目光定格在了絲羅瓶身後的樹屋裏麵。


    我也感應到了,在那棟封閉的樹屋裏,還存在這另一股相當陰邪,且十分可怕的氣息。


    看來我們的擔心是正確的,絲羅瓶並非孤身邀約我們過來交易,在他背後,那個修為恐怖的阿讚吉龍,也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坐鎮。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位阿讚吉龍到底有多厲害,可對方成名已經在上一個世界,更是曾經參加過83年中越邊境的鬥法事件,可想而知,絕對是個相當厲害的老前輩了。


    趙承一不敢再造次,隻得悻悻地退了回來,由我接著說道,“東西可以給你,但你必須保證給趙娟解咒,並讓我們安全地把她帶回中國。”


    “實在抱歉,這個要求恐怕不能答應。”


    絲羅瓶臉上的邪笑則是逐漸加深,那張刻薄的臉上,也呈現出一抹歹毒的狠意,“這女人的生辰八字和我很配,你們也知道,我因為修法失誤的緣故,身體已經受到了嚴重反噬,如果不能盡快請我師父出麵,奪舍掉趙娟的身體,我的一切都完了。”


    “這麽說,你根本不打算遵守諾言?”


    說實話,我對這種情況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絲羅瓶居然這麽大方,直接當麵承認了這件事。


    絲羅瓶則揚起了一張邪笑的臉,十分恣意地把手按在趙娟後腦勺上,一臉冷漠地說,“的確,我沒有打算遵守承諾,畢竟麒麟胎是你們從我手上偷走的,物歸原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眯著眼說,“那趙娟呢,她本來是個無辜的人,既沒有得罪你,也沒有犯過任何錯誤,如果你真是個講理的人,就應該把她放了才對。”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講理?”


    聽到這話,絲羅瓶再度發笑,眼中滿是惡毒和陰鷙,“別廢話了,有我的老師坐鎮,你們不可能把她帶走的,看在你們不遠千裏把麒麟胎換回來的份上,我可以承諾放你們安全離開,則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們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嗬嗬!


    我特麽真的要笑死了。


    無恥的人我見過不少,卻沒見過絲羅瓶這麽囂張的家夥,居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下作。


    為了把麒麟胎送到這裏,我們一路風餐露宿,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精力和時間,甚至好幾次差點被人用子彈射成窟窿。


    一句不要得寸進尺,就想打發我們離開了?


    到底是誰特喵的在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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