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黛衝她微微點點頭,然後用手輕輕按了下去,她心中一驚,沒有想到她的下腹處,竟然有一個腫塊。


    「疼。」


    白青黛聞言,連忙將手鬆了開來。


    「可有想到,是什麽病症?」月天醫問道,她這個病症,並不算太困難,不過有些少見。


    白青黛剛想搖頭,就聽到腦海裏美男在說「先天性處女膜閉鎖」。


    她臉色微微一紅。然後才說道:「是石女。」


    床上那女子聽到白青黛這般說,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了。


    果然是……


    在成親以前,她甚至都不知道什麽是石女。


    她成親那天。洞房之後她卻沒有落紅,夫君婆母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若不是她出身比婆家要高,肯定擺脫不了被休棄的命運。


    饒是她如今還占著陳家大少夫人的位置,但是夫君的心裏,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的地位。


    都說青梅竹馬情誼深,她以為不管怎麽樣,他都是該信自己的。


    卻不料他卻在外頭處處敗壞自己的名聲。


    那日她回娘家,看到母親消瘦的身影,才知道那良人早已沒了心。


    她聽說。每年的九十月份,若是運氣好的話,便能遇到傳說中的天醫,便孤身一人,千裏迢迢趕了過來。


    沒有想到,她真的遇到了。


    月婆婆聽到白青黛的回答,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之前白家老祖宗還和她說起過,這白七底子不好,如今看來,真真是謙虛的很。


    這樣的病症。平日裏少見的很,她僅靠之前那些檢查,便得出這樣的結論。是極為難得的。


    那老白,什麽時候改了性子?


    「月天醫,我的病能治嗎?」那女子低啞的聲音響起。


    「自然是能治的。」月天醫微微點頭,「隻是你有想過嗎,若是治好了病,你打算如何?」


    那女子的眼中先是出現了一絲恨意,緊接著卻是慢慢的挫敗。


    「隻願母親不用再為我擔憂為我愁。」


    「小七,給我去拿些東西進來吧。」月婆婆聽到她的回答,微微停了一下。才說道。


    白青黛點頭應下,便走了出去。


    她原本還擔心這個看起來十分冷清的院落會不會找不到東西。沒有想到,之前見過的那個老者。幾乎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吃下這個藥丸,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月婆婆拿出一個藥丸,那是麻藥。


    她輕輕點頭,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氣魄,直接將藥丸吞了下去。


    等她已經沒了知覺,月婆婆才和白青黛說道:「你之前摸到的那個腫塊,是她之前幾年積壓著的葵水,她雖是石女,卻不影響生育,隻要治好了,就和正常女子完全一樣了。」


    白青黛睜著大大的眼睛,很是認真地聽著。


    月婆婆說話間,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清理了一下以後,衝著她的下體輕輕一劃,不過瞬間,墊在那女子身下的棉花和布料,全部被血浸透。


    白青黛看著眼前這樣血腥的場景,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倒不是覺得可怕,隻是有些莫名的心疼。


    這個女子,身形消瘦,麵容憔悴,雖然長得美貌,身邊卻沒有一個體己的人陪著。


    看她的談吐,舉止,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如今卻隻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裏。


    「這男人啊,最是虛偽。」月婆婆突然輕嗤一聲,似有感悟道。


    若不是白青黛耳力極好,又離的比較近,不然都聽不到。


    月婆婆開始並不知曉屋子裏的人是誰,後來點了蠟燭,看到了對方的容貌,她這才有了印象。


    她隻知道當年這人出嫁的時候,也是萬裏紅妝,多少的女子羨慕著。


    誰知道不過半月,卻傳出她不貞的流言。


    如今看來,卻是這樣一個真相。


    而當年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紅衣,迎娶她的那人,如今已經有了三五房的小妾。


    那些甜言蜜語,你儂我儂,最是惑人,也最是傷人。


    白青黛看著眼前的月婆婆,總覺得透著一股陌生感。


    月婆婆,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吧……


    「白師妹,你要不要吃桂花糕?」一行人走在陰暗的地道裏,洪納蘭趁機掏出自己之前在酒樓買的糕點到白青黛麵前獻寶。


    「謝謝洪師兄。」白青黛拿了一塊,放到嘴裏慢慢咀嚼,隻是心思卻不在這上麵。


    「白師妹,第一次跟著月天醫出診,感覺如何?」湊過來的是阮新倫,他剛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不用問就知道不是什麽簡單的病症。


    「我覺得月婆婆,很厲害。」白青黛下示意地使勁兒點點頭。


    她甚至都沒有親手檢查,根據她那些七零八落的檢查情況,就一下子有了正確的結論。


    這讓白青黛心中忍不住地敬佩。


    「等你到月天醫的年紀,你也能這麽厲害。」阮新倫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


    他想安慰白青黛,但是又怕月婆婆聽到。


    白青黛卻沒有點頭,她對自己並沒有那麽大的信心。


    醫學那一塊兒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涉足過的,若不是有美男在,她就是站在他們中間,都少了一點底氣。


    「白師妹,你是不是剛剛被嚇到了啊?」洪納蘭見白青黛興致不是很高的模樣,難得體貼地問道。


    白師妹這麽嬌柔的一個女孩子,第一次看到那麽多血,被嚇到也是很正常的。


    「沒有。」白青黛搖搖頭,「可能是有些餓了,我早上燉在鍋裏麵的鴨子應該都很酥軟了,師兄們難道不餓嗎?」


    阮新倫他們自然是不餓的,他們一路吃過去,現在肚子飽的很呢!


    但是聽到白青黛說到鴨子,他們一下子就點頭道:「我們也餓了呢,等下回去。我們給你去打下手吧。」


    「謝謝師兄們。」


    月婆婆在前麵,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多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傅師兄。你出來啦!」洪納蘭一出地道,便瞧見傅景明正在廚房。將鍋裏麵的東西盛出來。


    「我聞到廚房飄來的香味,便過來瞧瞧,沒有想到還藏著好東西呢!」傅景明指指放在那個大瓷盆裏麵的鴨子。


    他剛剛找了半天,也隻有這個大瓷盆能夠容得下那個鴨子。


    白青黛對於他的裝盤有些不忍直視,選擇性忽視以後,才叫了一聲「傅爺爺」。


    傅景明原本還和眾人開著玩笑,冷不防聽到白青黛這麽一聲叫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白七啊。你跟著別人喚我一聲傅師兄就好。」傅景明摸著鼻子,有些尷尬。


    「可是……」白青黛有些猶豫道:「這樣輩分不就亂了嗎?」


    「沒關係的,有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你要是叫我爺爺的話,我這才抬不起頭來。」傅景明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們隻要是跟著天醫過來的人,都是以師兄弟相稱,也免得大家過於拘謹。


    「哦。」白青黛好似有些不大情願地點點頭。


    「這樣就好嘛,聽說這段時間都是你在下廚,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傅景明見白青黛終於點了頭,暗暗鬆了一口氣。


    「那麻煩傅……師兄幫忙將這個豬蹄上頭的毛給拔了。」白青黛將一大隻豬蹄塞到傅景明的手裏。


    傅景明本身長的就比較英俊。而且氣質極為出眾,這樣被塞了一隻大豬蹄在懷裏,怎麽看怎麽怪!


    旁觀的那些少年們。都紛紛捂著嘴笑。


    傅景明抱著豬蹄到一邊去拔毛,心裏隱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大對勁兒。


    「洪師兄,你幫忙去洗一下這些菜吧。」


    「阮師兄,這個魚就麻煩你了。」


    「花師兄,你幫我切一下這個吧。」


    看白青黛那麽自然地使喚這些人,傅景明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白青黛做的都是極為家常的菜色,所以用時都比較少,再加上之前都做好的燉鴨子,沒一會兒便全部完成了。


    傅景明看著他們每個人端兩個菜出去。這流程如此的嫻熟,就知道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想想往年。每次都要月天醫將這些皮猴子特意留在廚房,他們才不情不願地幫一下忙。


    哪裏有如今這般的積極。


    飯桌上。那些天醫都知道今兒他們出去看診了,便照例稍微詢問了下。


    知道隻有白青黛一起跟進去,他們有多問了一些,誇獎了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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