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有些不解：「可是花小姐不是花公子的師侄嗎？」
貴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瞧那花小姐看花公子的眼睛，哪裏是看一個長輩的樣子，若是在咱們京城，哪個女子有這麽離經叛道的想法，還不被家中的長輩打死！」
貴媽媽的話中，表情中，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她對江南那邊人的輕視，以及自己作為一個京城人的驕傲。
她雖然隻是小家小戶，但是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生出這麽大逆不道的想法來。
芳草明顯被貴媽媽的話嚇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
「好了好了，你快點將這個東西給她端進去。」貴媽媽將食盒交給芳草，然後小聲嘀咕道：「還真當自己是白家的正經小姐了，這個時辰要吃這個，要喝那個的。」
芳草點點頭，接過食盒，轉了轉因為接收到太多消息還沒有緩過來的腦袋，急急忙忙地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花容月正斜靠在軟榻上，輕輕玩弄著修剪整齊的手指甲，大約是因為剛剛的那些話，芳草看到花容月，還忍不住有些心虛。
背後說人，總是不大好的。
「你是叫芳草吧。」花容月幽幽地開口問道。
「是。」芳草有些詫異地快速抬頭看了一眼花容月，小心翼翼地應到。
她們伺候花容月也有好幾天了，花容月卻沒有怎麽和她們說過話。
「你說，我小師叔今兒會來嗎？」花容月神色有些陰鬱地盯著麵前的芳草。
芳草一愣，連忙說道：「奴婢不知。」
「嗬嗬，不知，好一個不知啊，剛剛你們不是在外頭說的頭頭是道嗎？！」花容月說著，將手邊的一盞茶壺直接往芳草身上丟去。
芳草被花容月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饒是這樣，她的臉上也被濺起來的瓷片劃傷了臉。
「花小姐，芳草年紀還小，若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請您多多擔待，芳草，還不跪下來道歉。」原本站在一旁的芳香連忙快步上前，拉著芳草跪了下來。
芳草不過十二歲，又是家生子，父母對她也比較寵，雖然是做丫鬟的，但也沒有吃過什麽苦。
冷不防被花容月這麽一摔，人懵了一下以後，就直接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我還沒有說你在背後嚼舌根，你倒是有臉先哭了起來！」花容月恨恨地說到，那細細長長的指甲恨不得在芳草臉上再劃上幾下。
剛剛芳草和貴媽媽的聲音其實並不大，花容月也沒有聽到太多的。
但是那一句「你道那花公子為何不來府上，這不是存心躲著她嗎」就足夠花容月向她發難了。
有些事情，花容月心裏未必不清楚，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在背後這麽自以為是的議論。
如果是自己的丫鬟，花容月直接讓人拖下去丟池塘裏好好清醒一下，讓她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能說！
「奴婢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雖然臉上的傷口疼的厲害，血珠子也一直在往下掉，但是芳草卻一點兒也不敢擦，隻是使勁磕著頭認錯。
「這裏是怎麽了？」白青黛聽到有小丫頭的哭聲，正好廚房的貴媽媽在外頭求了珍妙傳話，她便專門過來一趟。
跪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倒真是可憐，臉上有不少劃傷的痕跡，混合著血和眼淚，顯得更是狼狽不堪。
「白師叔，你來的正好，我倒是想要問問，這下人在背後嚼主子的舌根，該怎麽罰？」花容月冷著聲音說道。
白青黛微微一怔，再看向那個小丫鬟，隻見她身子哆嗦的越發的厲害了。
想來花容月說的應該是真的。
這個就比較麻煩了……
「三房的事情，都是我娘拿主意，而且這小丫鬟又是祖母那邊的人，不如等我將娘請來，聽聽她的意思。」白青黛說到。
「也好，我想福惠長公主也應該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白青黛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這花容月真真討人厭的很，哪有暫住在人家家中的時候，這麽端架子的。
她也不過客氣一說，讓娘親過來，沒有想到她應承的倒是快。
她娘不管從身份還是輩分，都比花容月要高的多，就算真的有事，也理應是她上門。
因為是白青黛讓人來傳的話，福慧長公主自然是沒有多想。
隻是她進來看到那副場景，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芳草再怎麽說，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花容月不過一個外人，下手未免也太自然了些吧！
「這丫頭剛剛說了什麽，讓花小姐這麽動怒啊！」福慧長公主坐到主位上，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都是老奴的錯！」貴媽媽這個時候也已經跪在了一旁，她和芳草的娘算是好姐妹，所以才會合芳草八卦這些，哪裏曉得被花容月聽了去了。
「也別忙著喊，把之前說的再說一遍。」福慧長公主原本就極其不喜歡管這麽瑣碎的小事，如今更是眉頭都皺了起來。
「是。」貴媽媽知道福慧長公主的性子，連忙老老實實地低下了腦袋。
「奴婢隻是好奇了一下之前伯努王府走水的事情，想著花小姐如今心情肯定不好，就讓芳草多用點心，之後又說到了之前老祖宗來府上，誇了七小姐的事情，奴婢以後再也不敢在背後說主子的事情了。」貴媽媽有些避重就輕地說道。
她知道福慧長公主疼白青黛，所以隻要是說她好的，長公主心中必然是歡喜的。
果然，福慧長公主聽到這，原本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了開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好了幾分：「這個事情說的沒錯，老祖宗的確不光一次誇過我們家小七。」
「不過你也不要忽悠我，想必你們肯定是說了什麽話，讓花小姐心中不爽快了。」福慧長公主自然是看出了貴媽媽的那些個小伎倆，也不在意，仍然笑眯眯地說道。
芳草見貴媽媽臉色慘白著，心中很是愧疚。往前挪動一步，道：「都是芳草嘴巴碎，不該說起花公子的。」
福慧長公主見原本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現在滿臉的血跡。心中也多了一絲憐惜，柔聲道：「到底是說了什麽。花小姐會那麽生氣。」
芳草咬咬牙，打算將之前那句話再重複一遍，那樣的話，貴媽媽這樣的老婆子說自然是毫無壓力，但是香草這麽一個小姑娘，頗有些開不了口。
「說，那花公子為何最近一直不曾上門……」
「不要說了！」花容月突然厲聲喊到。
剛剛聽到的時候，她就覺得心裏難受的很。如今自然是不願意再聽上第二遍。
「放肆！」福慧長公主也是有脾氣的人，她問話的時候，哪裏有她打斷話的餘地。
她的氣勢是這麽多年沉澱下來的，花容月這麽一個小姑娘怎麽承受的住，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花容月忘記了，這是白家，不是她那個讓她肆意妄為的花家。
福慧長公主更是皇上的親姐姐！
「我之前想你還年幼，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如今我問話的時候，你怎麽好插嘴。難不成你們花家的長輩沒有教過你這些嗎？」福慧長公主寒著聲音說道。
事實上，花家的確沒有教過花容月這些。
她從小聰慧，又比較得花天醫的眼緣。家裏的人都是將她當做未來的天醫大人在寵著，供著。
別說是她的同輩人，就是她的父母，有時候都要看她的臉色。
這樣三觀不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不會有多少教養的。
「容月知錯了。」花容月這才跪倒在福慧長公主麵前，隻是她存心想要給花容月一個下馬威，也不讓她起來，而是轉身對跪在一旁的芳草說道：「你作為下人，背後說主子的話已經是犯了大錯。但是念在你已經受到了懲罰，也就不再追究了。從明兒開始，去洗衣房幫工一個月。還有貴媽媽，你年紀大了，還為老不尊，給小輩做不好的榜樣，罰你三個月的工錢，但念在你年紀不小了，別的也就罷了。」
福慧長公主這個懲罰看起來不輕，其實不重。
芳草的嫂子正是洗衣房的主事，她去的話，自然不會受苦。
而貴媽媽，相比較打板子，三個月的工錢已經算非常輕的懲罰了。
她們也可以看出，這次福慧長公主是站在她們這邊的。
「奴婢吃錯。」兩個人又乖乖嗑了一個響頭。
貴媽媽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瞧那花小姐看花公子的眼睛，哪裏是看一個長輩的樣子，若是在咱們京城，哪個女子有這麽離經叛道的想法，還不被家中的長輩打死！」
貴媽媽的話中，表情中，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她對江南那邊人的輕視，以及自己作為一個京城人的驕傲。
她雖然隻是小家小戶，但是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生出這麽大逆不道的想法來。
芳草明顯被貴媽媽的話嚇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出聲。
「好了好了，你快點將這個東西給她端進去。」貴媽媽將食盒交給芳草，然後小聲嘀咕道：「還真當自己是白家的正經小姐了，這個時辰要吃這個，要喝那個的。」
芳草點點頭，接過食盒，轉了轉因為接收到太多消息還沒有緩過來的腦袋，急急忙忙地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花容月正斜靠在軟榻上，輕輕玩弄著修剪整齊的手指甲，大約是因為剛剛的那些話，芳草看到花容月，還忍不住有些心虛。
背後說人，總是不大好的。
「你是叫芳草吧。」花容月幽幽地開口問道。
「是。」芳草有些詫異地快速抬頭看了一眼花容月，小心翼翼地應到。
她們伺候花容月也有好幾天了，花容月卻沒有怎麽和她們說過話。
「你說，我小師叔今兒會來嗎？」花容月神色有些陰鬱地盯著麵前的芳草。
芳草一愣，連忙說道：「奴婢不知。」
「嗬嗬，不知，好一個不知啊，剛剛你們不是在外頭說的頭頭是道嗎？！」花容月說著，將手邊的一盞茶壺直接往芳草身上丟去。
芳草被花容月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饒是這樣，她的臉上也被濺起來的瓷片劃傷了臉。
「花小姐，芳草年紀還小，若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請您多多擔待，芳草，還不跪下來道歉。」原本站在一旁的芳香連忙快步上前，拉著芳草跪了下來。
芳草不過十二歲，又是家生子，父母對她也比較寵，雖然是做丫鬟的，但也沒有吃過什麽苦。
冷不防被花容月這麽一摔，人懵了一下以後，就直接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我還沒有說你在背後嚼舌根，你倒是有臉先哭了起來！」花容月恨恨地說到，那細細長長的指甲恨不得在芳草臉上再劃上幾下。
剛剛芳草和貴媽媽的聲音其實並不大，花容月也沒有聽到太多的。
但是那一句「你道那花公子為何不來府上，這不是存心躲著她嗎」就足夠花容月向她發難了。
有些事情，花容月心裏未必不清楚，但是這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在背後這麽自以為是的議論。
如果是自己的丫鬟，花容月直接讓人拖下去丟池塘裏好好清醒一下，讓她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能說！
「奴婢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雖然臉上的傷口疼的厲害，血珠子也一直在往下掉，但是芳草卻一點兒也不敢擦，隻是使勁磕著頭認錯。
「這裏是怎麽了？」白青黛聽到有小丫頭的哭聲，正好廚房的貴媽媽在外頭求了珍妙傳話，她便專門過來一趟。
跪在地上的那個小丫鬟倒真是可憐，臉上有不少劃傷的痕跡，混合著血和眼淚，顯得更是狼狽不堪。
「白師叔，你來的正好，我倒是想要問問，這下人在背後嚼主子的舌根，該怎麽罰？」花容月冷著聲音說道。
白青黛微微一怔，再看向那個小丫鬟，隻見她身子哆嗦的越發的厲害了。
想來花容月說的應該是真的。
這個就比較麻煩了……
「三房的事情，都是我娘拿主意，而且這小丫鬟又是祖母那邊的人，不如等我將娘請來，聽聽她的意思。」白青黛說到。
「也好，我想福惠長公主也應該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白青黛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這花容月真真討人厭的很，哪有暫住在人家家中的時候，這麽端架子的。
她也不過客氣一說，讓娘親過來，沒有想到她應承的倒是快。
她娘不管從身份還是輩分，都比花容月要高的多，就算真的有事，也理應是她上門。
因為是白青黛讓人來傳的話，福慧長公主自然是沒有多想。
隻是她進來看到那副場景，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芳草再怎麽說，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花容月不過一個外人，下手未免也太自然了些吧！
「這丫頭剛剛說了什麽，讓花小姐這麽動怒啊！」福慧長公主坐到主位上，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
「都是老奴的錯！」貴媽媽這個時候也已經跪在了一旁，她和芳草的娘算是好姐妹，所以才會合芳草八卦這些，哪裏曉得被花容月聽了去了。
「也別忙著喊，把之前說的再說一遍。」福慧長公主原本就極其不喜歡管這麽瑣碎的小事，如今更是眉頭都皺了起來。
「是。」貴媽媽知道福慧長公主的性子，連忙老老實實地低下了腦袋。
「奴婢隻是好奇了一下之前伯努王府走水的事情，想著花小姐如今心情肯定不好，就讓芳草多用點心，之後又說到了之前老祖宗來府上，誇了七小姐的事情，奴婢以後再也不敢在背後說主子的事情了。」貴媽媽有些避重就輕地說道。
她知道福慧長公主疼白青黛，所以隻要是說她好的，長公主心中必然是歡喜的。
果然，福慧長公主聽到這，原本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了開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好了幾分：「這個事情說的沒錯，老祖宗的確不光一次誇過我們家小七。」
「不過你也不要忽悠我，想必你們肯定是說了什麽話，讓花小姐心中不爽快了。」福慧長公主自然是看出了貴媽媽的那些個小伎倆，也不在意，仍然笑眯眯地說道。
芳草見貴媽媽臉色慘白著，心中很是愧疚。往前挪動一步，道：「都是芳草嘴巴碎，不該說起花公子的。」
福慧長公主見原本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現在滿臉的血跡。心中也多了一絲憐惜，柔聲道：「到底是說了什麽。花小姐會那麽生氣。」
芳草咬咬牙，打算將之前那句話再重複一遍，那樣的話，貴媽媽這樣的老婆子說自然是毫無壓力，但是香草這麽一個小姑娘，頗有些開不了口。
「說，那花公子為何最近一直不曾上門……」
「不要說了！」花容月突然厲聲喊到。
剛剛聽到的時候，她就覺得心裏難受的很。如今自然是不願意再聽上第二遍。
「放肆！」福慧長公主也是有脾氣的人，她問話的時候，哪裏有她打斷話的餘地。
她的氣勢是這麽多年沉澱下來的，花容月這麽一個小姑娘怎麽承受的住，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花容月忘記了，這是白家，不是她那個讓她肆意妄為的花家。
福慧長公主更是皇上的親姐姐！
「我之前想你還年幼，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如今我問話的時候，你怎麽好插嘴。難不成你們花家的長輩沒有教過你這些嗎？」福慧長公主寒著聲音說道。
事實上，花家的確沒有教過花容月這些。
她從小聰慧，又比較得花天醫的眼緣。家裏的人都是將她當做未來的天醫大人在寵著，供著。
別說是她的同輩人，就是她的父母，有時候都要看她的臉色。
這樣三觀不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不會有多少教養的。
「容月知錯了。」花容月這才跪倒在福慧長公主麵前，隻是她存心想要給花容月一個下馬威，也不讓她起來，而是轉身對跪在一旁的芳草說道：「你作為下人，背後說主子的話已經是犯了大錯。但是念在你已經受到了懲罰，也就不再追究了。從明兒開始，去洗衣房幫工一個月。還有貴媽媽，你年紀大了，還為老不尊，給小輩做不好的榜樣，罰你三個月的工錢，但念在你年紀不小了，別的也就罷了。」
福慧長公主這個懲罰看起來不輕，其實不重。
芳草的嫂子正是洗衣房的主事，她去的話，自然不會受苦。
而貴媽媽，相比較打板子，三個月的工錢已經算非常輕的懲罰了。
她們也可以看出，這次福慧長公主是站在她們這邊的。
「奴婢吃錯。」兩個人又乖乖嗑了一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