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如果是別人來講也許沒有那麽震撼,偏偏發話的是陶古蘇。


    在他們眼裏,陶古蘇畢竟是個外人,如今這個外人都這麽說了,他們如果再說些反對的話,倒顯得他們居心不良,不盼著天朝發展一般。


    皇上見陶古蘇這麽義正言辭的一番話,心中對他頓時滿意了好幾分。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反而是他最了解自己。


    他何嚐不畏懼當年的慘烈,但是人怎麽能一直活在過去,更何況,他是一個帝王!


    「皇上,臣覺得安王說的極是。」這次站出來的是白慕庭,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皇上,選擇站在了自己女兒那邊。


    他剛剛還在和陶古蘇吃醋,但是聽了他那番話,他隻覺得,自家小七願意這麽對陶古蘇,是正確的。


    陶古蘇是真心重視,愛護著他的小七。


    剛剛那樣的情況,陶古蘇的處境其實是比較尷尬的。


    偏偏他好似一點兒都不在意,幾乎沒有猶豫,就站在了她那邊。


    反倒是自己這個做爹爹的,剛剛還在猶豫。


    自己不如他!


    「天朝要發展,但是百姓的性命也是極其重要的!」李禦史還是不放棄,勸說道。


    「正是知道性命的重要,所以才要推廣輸血,不然一旦出現大出血,根本就保不住性命,將士在戰場,少條胳膊少條腿,可能就能沒了性命,李愛卿聽到這些,難道不覺得惋惜嗎?」皇上一臉悲痛地看著李禦史。


    「即使這個法子有用,但是哪有那麽多血可以用來輸!」李禦史還是不服。


    他總覺得,這個太過於兒戲了。


    皇上的威嚴畢竟還是有的,再加上這個事情牽扯到了月天醫和花天醫兩位,不少官員都選擇了中立。


    雖然幾個禦史一直跳腳,但是最後整個事情還是由皇上一錘定音了。


    皇上這次對陶古蘇異樣的滿意,退朝之後還特意將他留了下來。


    「你和小七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我看你們兩感情深厚,所以一直想著選個黃道吉日,將婚事給辦了。」皇上笑眯眯地看著陶古蘇。


    以前他看著這個小夥子眼中帶著一絲不羈,並不像是一個好馴服的,所以心中一直對他抱有警惕之心。


    但是之前他讓一般的侍衛回了伯努,這次又在眾人之中站出來。


    這讓皇上心中有了一種想法,狼再難以馴服,卻也是聽母狼的話的。


    而這個母狼,就是白家小七。


    「皇上您之前定的是明年下半年。」陶古蘇說道。


    皇上自然是記得這回事兒的,當時還將白青黛的地位提到了郡主,而且是有封號的郡主,已經是相當高的賞賜了。


    皇上作為帝王,雖然將權勢放在第一位,但是也知道賞罰分明。


    白青黛和陶古蘇這次的作為,他必然還要再一番嘉賞。


    隻是陶古蘇地位特殊,如今又已經是王爺,不可能再加官進爵,皇上也不放心將自己的勢力交給一個外族人。


    那麽能夠賞的隻有白青黛的。


    但是白青黛作為福慧長公主的女兒,又是懷濟郡主,地位上差不多已經到了極限,別的賞賜,說實話那邊也未必稀罕。


    所以。「朕琢磨著好好推廣這個輸血之法,讓小七做最年輕的一名天醫。」皇上很是豪氣地說道。


    以前的天醫,最年輕的都有四五十歲了,白青黛現在才不過十四歲,中央還有那麽多時間。


    皇上說這個話,其實也是比較虛的。


    但是陶古蘇是個實心眼兒的人,特別是在和白青黛有關的事情上。


    他聽到皇上這麽說。頓時眼睛一亮:「皇上您的意思。是想讓小七在成親前就當上天醫嗎?」


    皇上:「……」他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他隻說了讓白青黛做最年輕的天醫,沒有把時間限定的這麽窄啊!


    他雖然是皇上。但是在評定天醫這一塊兒,他也沒有什麽特權的。


    偏偏麵對陶古蘇灼灼的目光,皇上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我剛剛上朝的時候就瞧見了,你今兒怎麽配了這麽一個香囊。暗紅色和素白色,未免太突兀了。我聽說你身邊一直沒有安排丫鬟,雖然對小七忠誠是好的,但是這些細致的活,的確還是丫鬟做的比較好。」皇上很是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我倒是覺得侍從便好了。丫鬟煩的很,做事又磨磨蹭蹭的。」陶古蘇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


    那些丫鬟話多,做事又不利索。陶古蘇實在不覺得她們有任何可以說的上來的優點。


    至於皇上剛剛說的,細致活兒。忽察兒就可以做的很好了。


    「皇上不覺得暗紅色配素白色,顯得這個香囊很是惹眼嗎?」陶古蘇緊接著又說道。


    「惹眼是挺惹眼的。」皇上聽陶古蘇這麽說,頓時也有些不大能理解他的腦回路了,難不成他是故意這麽搭配的?


    「這個布料我瞧著倒是有些眼熟。」皇上突然往陶古蘇那邊探了一眼,朝旁邊的劉公公瞧了一眼:「這個是不是薑國的雪蠶絲織出來的綢緞製成的?」


    劉公公頓時心有領會,特意將那個香囊細細打量了一番,道:「這個不光是雪蠶絲織出來的綢緞,還是隻供薑國王族的雪緞,咱們天朝也沒有這個布料。」


    陶古蘇心中似乎領悟到了什麽。


    「沒想到安王和薑國的三王子還有這麽好的交情?」皇上笑的很有深意。


    薑國的太上王身體不適,雖然白青黛將她治療的七七八八了,但是為了避嫌,她幾乎足不出戶。


    而薑毓則是隔日就到白家去,陶古蘇和他認識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讓人比較詫異的是,他竟然會送這麽少見的雪緞給陶古蘇。


    陶古蘇的表情有些不大自在,「我和他不過是點頭之交。」


    他現在如何能不知道,這個雪緞是他送給白青黛的。


    陶古蘇原本就不喜歡薑毓,如今知道這個香囊的布料是他給的,心中頓時很不是滋味,偏偏麵對著皇上,還不能將心中的情緒表現出來。


    「你就算真的和他交好也沒有關係的。」皇上微微一笑。


    薑國是女子為尊,男子根本就沒有什麽主導權,即使陶古蘇和薑毓關係再好,他也不擔心什麽。


    隻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詫異,他還以為薑毓對白家小七一直沒有死心呢。


    現在看來,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


    正常的男子,在知道對方已經有了婚約的情況下,想來也不大會繼續糾纏不清了。


    陶古蘇隻是淡淡「哦」了一聲。


    皇上也有些怕他繼續剛剛那個天醫的話題,便急忙揮揮手,借著處理政務,將他打發了出去。


    陶古蘇心情有些複雜的往宮外走去,原本看著分外歡喜的香囊,現在卻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主子,咱們今兒去白七小姐那兒嗎?」忽察兒跟在陶古蘇的馬後麵,問道。


    其實不用陶古蘇回答,忽察兒心中也是有答案的。


    隻是今兒他卻一下子沒了話,好一會兒才有些悶悶地說道:「去的。」


    「主子怎麽了,是皇上責罵你了?」忽察兒問道。


    他雖然是陶古蘇的侍從,但是兩個人是生死之交,他問這樣的問題倒也不算越界。


    「沒有的事情。」陶古蘇搖搖頭,若真的隻是那麽簡單的理由,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難不成是和白七小姐有關?」忽察兒隻能想到這個原因了,也就隻有白青黛,能夠這麽輕易的影響了陶古蘇的心情。


    這次陶古蘇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往馬屁股上揮了一鞭子,馬吃痛,快速跑了起來。


    忽察兒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來了,這事兒啊,的確和白青黛有關。


    隻是他有些想不通,白青黛一直在白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能有什麽事情,影響到自家主子的心情。


    而且昨兒回去的時候,自家主子還笑的跟著二愣子一般,幾乎眨一下眼睛就瞧一眼香囊。


    這才過了一夜,怎麽就變了。


    陶古蘇心情有些複雜的來到白青黛的院子,她正好坐在一處吹著秋風,看著醫書,還時不時和身邊的丫鬟說說笑笑。


    他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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