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各種導火線被包藏在時間之中時,學園祭也漸漸來臨了。


    但是期中考試可不會因為學園祭的原因而停下來。到了高二的第二學期,學習內容也出現了高難度的地方。特別是數學,很難。微分積分這種絕對是殺死文科生的內容。班級裏那些「舍棄學科」的家夥也差不多快要出來了,跟難度逐漸上升的上課內容成反比,教室裏的氣氛開始逐漸鬆弛了下來。


    這和重點學校的氣氛,是不一樣的。


    人是一種會被環境所改變的生物。周圍都不在學習的話,那這種狀態就叫做「普通」,然後人就自我墮落下去了。不過像我這個的書呆子是基本沒有影響的。下定決心比「普通」的狀態努力三倍去學習,然而這種狀態在別的重點高中裏麵不過是「普通」而已,這便是事實。所以,補習班是必要的。如果有錢的話我也會去,但是就我家的經濟而言,讓我去上暑假寒假的補習班都已經算是竭盡全力了。


    不過隨著帕琪檸檬複活的路程的縮短,冴子阿姨的工資也會上漲,那麽這樣一來我不是就可以去上補習班了嗎?這麽一想,真涼在做的事情其實說過來也是在幫我呢,簡直就是win-win的溫柔理想世界不是嗎……不過推薦考試是在明年的九月份,時間上來不及的吧。


    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之中,維持第二學期年段第一的任務完成。而這次我和第二位的真涼分數相差21分。不過我估計真涼最近也沒把心思放在學校的學習上,因為她在課上也是把教科書立起來,在下麵看著一些其他的書,而休息時間也大多在用手機確認匯款情況或者走出去打電話。而看見這些的同班女生就會嘲笑她「她是那種高意識係的?」,但是真涼自己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特殊。在她心裏,這樣估計也就是普通吧,與其他人的「普通」完全不同的普通。


    考試完了之後就是十月的第二周,學園祭的準備也算是進入認真模式了。每個班級每個社團的普通人們都在為自己的節目而做著自己的努力。


    我們一班做的節目是女裝的時裝秀,而模特是熏以及阪上弟等五名男生。服裝準備人員全部都由女生擔當。其他的男生的工作就是整理學園祭當天的會場。


    能把像熏這樣的美型男生化妝成美少女,這件事點燃了女生們的熱情。連續好幾天的放學後都召開了造型會議,而不是模特的男生因為待在教室裏也沒有事情可以搞,所以參加社團活動的去社團,回家的回家,整個一班的教室裏也就充滿了女生身上止汗劑和護發素的味道。當然還有一些男生還待在教室裏,期待著能和女生發生什麽戀愛漫畫中的場景事件。


    戀愛之花滿開的學園祭。


    這毫無疑問是除開休學旅行以外,另一個讓戀愛腦們瘋狂的事情。


    那麽,關於這個修學旅行呢。


    宣布它的地點的時間實在學園祭前的十月末。


    也差不多是時候將學生會最後的提案給確定下來了。


    而這幾天在學生會裏,過來的人也並不是學園祭實行委員,而基本上都是來說自己修學旅行想去的地方的人。「想去衝繩的白色沙濱上走走」這是棒球部的希望。「想去伊豆?熱海泡溫泉打乒乓球」這是乒乓球部的希望。「果然還是應該去奈良?京都的」這是吹奏樂部女生的希望,但是男生們的希望卻是「想去福岡吃博多拉麵」,就算是同一個社團,意見也是會有分歧的。而且還在學生會室裏碰頭產生了口角,看來這也不是偶然所致。


    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並不能說這是一個能夠尊重每一個人的想法的妙事。我也是今天才體會到,國會議員的門外排滿了各個來陳情的利益團體時國會議員們的心情。


    而今天的放學後我也聽了一對情侶關於「想去南極看歐若拉」的三十分鍾的異想天開的口胡。


    在那對人走了之後,我也歎氣地看了一下自己筆記本上畫著正的文字。


    「京都和衝繩都是五票平票嗎」


    雖然我這是自言自語,但真那還是回答我了。她臉上也露出了想先休息一會等會再做同人誌大綱的意思。


    「去南極不就好了嗎。給我去和企鵝在冰海的浮冰上跳舞吧惡心宅。」


    聽到了嗎夫人,你的女兒就是這麽和學生會長說話的。出口成髒的這點,簡直和她的姐姐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啊這頭蠢豬。


    今天來學生會室的一共是書記君,真那,鬆鼠子三人。熏的話要量一下他衣服的尺寸所以最近一直都在教室裏,不過在回去的時候會來這裏露一下麵,這也是這頭蠢豬這幾天連續出席的原因。


    不過真那雖然出席了,但基本沒有工作過多少,大部分活也都是鬆鼠子做的。


    鬆鼠子比她看起來的要優秀很多,她和書記君兩個人將學園祭委員,各個社團,每個班級的誌願都好好統計了出來。也多虧了他們我可以集中精力在修學旅行的事上,真那可以集中在撰寫同人誌的大綱上。


    先不管這些,還是先和豬說一下反對理由吧。


    「這不是明擺著不可能的嗎?給我們的經費是不夠的。想去海外的話也隻能選最近的台灣啊韓國啊,而且簽證這件事也很懸的。」


    「哦。不過我們中學去的是澳大利亞啊」


    「別把我們高中和內娜卡女子學院那樣的有錢人拿來比啊……。一般的公立學校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不是嗎?」


    真那聳了一下肩腦袋搖了起來。


    「哈,雜魚啊,真的讓人惡心啊,窮人。難道就連你的想象力也跟著金錢一起貧乏下去了嗎?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被這個小島束縛住的呢,給我去做一點有趣的事情啊。現在去死是不是就會有改變了?那去死一次唄?反正在這裏又惡心人。」


    「…………」


    資本主義的豬啊。


    小心我把你那兩個雙馬尾拔出來啊。


    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去,重新將視線放到了寫在筆記本上的地點上。一共有三十處以上的選擇,不管哪個都是被選票所包圍的。我覺得不管選哪個都是會有人過來抱怨的吧。


    「選票數最多的不就好了嗎?有什麽好煩惱的?」


    「嘛,這才是最關鍵最關鍵的問題啊」


    假如我因為選票數最多而選了京都的話,那對外理由就絕對不能用這個。因為有這麽一個規定:在知道了學生們的意見之後,再由學生會做出定奪。


    「據說,差不多五年前,修學旅行就是由學年所有人投票決定的。但是那時候又是和學園祭重疊在一起,相當不容易。又因為出現了一些奇怪的人來參加選舉活動,所以最後就由學生會來決定最後的旅行地點了。」


    「恩—,真的好麻煩啊,明明讓有錢人決定不就好了嗎」


    說著像是笨蛋的話,不過重新想想,或許這還真是最好的選擇也說不一定呢。


    有錢人,換句話說也就是讚助商,讓他們來手握決定權的話,至少從表麵上來看,是不會有人擺出不滿的態度的。也經常有人金錢是萬能的這句話,所以從根本上來說也就是一句很有說服力的話,「錢是我出的」。大家都是資本主義的豬。


    從這方麵考慮的話,那個銀發鬼的做法就可以說很合適了。


    這是從千和那裏聽來的事,據說真涼能夠以外人的身份掌控二班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那宛若惡魔般的口才,而是因為她基本負擔了衣服和大道具的經費。還為連續好幾天留下來準備和練習的人準備好了點心和飲料。當然這些肯定都不是為了二班而做的,而是為了公主,為了利用公主以實現自己的目的而做的,然而二班的那群家夥現在差不多都已經被那個銀發蒼瞳的帝王所圈養了吧。


    但是,我並不


    能仿照真涼的做法。


    讓我來拿出休學旅行的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必須要用自己的覺悟和力量,想出一個修學旅行地點被所有人所認同的理由。


    「恩?你要去哪裏?」


    我從座位上站起來,準備出去走走,豬的視線也隨之跟了過來。


    「轉換心情,順便去看看每個班的情況」


    雖然說實行委員會把所有事情都承包了,但是對每個社團每個班級的節目的準備進程把握也算是學生會長的責任一直。不好好地審查一遍我也是不會放心的。


    聽了我的話之後,不知道她想了啥,豬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兩條腿得意洋洋地走到了我後麵。


    「為什麽要跟著我啊」


    「注意你說話的口氣啊,明明我跟著你你很開心的對不對,高興地都要跳起來了吧?和像我這樣的美少女走在一起,是你的光榮哦?」


    從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還有這種扭曲至極的脾氣到底是從誰那裏遺傳過來的啊……。明明她的母親瑪麗小姐是那麽好的一個人來著。


    「就算你這麽說,你反正也是因為熏不在而覺得無聊而已吧?」


    我這麽一說,真那的臉變得通紅,話也變得支支吾吾了起來。


    「…………是,是又如何,和你又沒關係」


    切。


    隻有在談到熏的時候才會變得率直,是不是有點可愛過頭了?戀愛腦。


    高三的因為現在正在為考試而死命複習中,所以班級的節目就不出了。所以要去視察的是高一和高二的教室。雖然也很在意每個社團的節目,不過那裏也沒有多少我認識的人,就先算了吧。


    走在全是文化社團的東區樓的走廊上,越靠近教學樓喧鬧聲越大。距離學園祭還剩下兩周,各班也終於進入到了準備節目的熱潮之中,放學後留下來的學生也日益增多,其中還有些人連完全禁校時間都超過了。為了讓他們每天按時回家,風紀委員也不得不每天都過來檢查一圈。


    走在高一的走廊外,經常有擦肩而過的男生和女生與真那打招呼。雖然真那也很和善地與他們打了招呼,但是我卻感覺不到他們之間的親密感。「yahoo—」「現在回家嗎?」盡是說著讓這樣的形式上的交道話。如果換做是千和的話,在招呼之後就會在走廊上站著開始聊天了,像這樣默默走開的事情是一次都沒有過。


    隻有這種表麵上的人際關係,這點真那果然和她姐姐很像。


    不過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比如真那又像公主和鬆鼠子那樣的交心朋友,然後——就是有一個掛在心上的對象。真那有著一個不依靠假扮不是用來蹭蹭艸的普通的懷揣著戀愛情感的對象。


    然後,這點的不同會給她帶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學校生活。


    戀愛這種東西,就算是暗戀單相思也好,都會讓一個人的學校生活充滿樂趣。這個我有印象。就像腦子裏分泌出了腦啡肽一樣,能夠看到一些日常看不到的顏色……嘛,不過現在那段回憶也幾乎都變成灰色了。


    而真那的戀情最終到底是否能夠實現先不說,但是此時的她一定是幸福的。


    高一一共就四個班,所以視察也在這段時間裏完成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問題。化妝大會,休息室,甜甜圈店,還有一個班級舉辦的是廟會,在小小的教室中間又有撈金魚又有釣悠悠球的又有開射擊店又有賣棉花糖的,看起來四班的企畫還是相當有趣的。看來其中實行委員和金魚的管理方法也是他們所聚焦的重點,為了能夠盡可能地實現這一切,就讓學生會也為他們提供了一些意見吧。


    接下來是高二的。


    按照順序先去看一下一班的情況。其實自己的班級的話直接跳過也是可以的,但是這樣一來真那特意跟過來的理由也就消失了,還是按照規矩去視察一波吧。


    當我打開前麵的教室門的時候,就聽見入口的男生發出了「哦?」的聲音還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當然這個反應不是因為我,而因為那個跟在我後麵的奪人耳目的雙馬尾,夏川真涼的妹妹?金發碧眼美少女的大名在我們班當然是被傳得沸沸揚揚的。


    結果,真那當然是被那群女生當做熱點給圍了起來。


    擔任服裝設計的三位女生拿著樣品照片給熏看的時候,旁邊的真那臉頰就鼓了起來,用像是在看「害蟲們不要靠近我培育的最重要的花朵」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們。眼瞅著她就要上去和她們撕逼了,我趕忙裝作不經意地向旁邊移了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學生會成員引發的亂鬥騷動的後果可不是開玩笑。


    真那的嫉妒也並非是空穴來潮。


    仔細一看就明白了。


    女生們的視線並不是盯在樣品照片上的,而是固定在熏那張標誌的側臉上的。就在我的認識上,那三個人也並不是對熏抱有什麽特別的好感的,但是自己附近有帥哥的話,給自己的眼睛來一場保養活動也算是女生們都有的習慣。


    更何況熏不僅外表是帥哥,其內在更是一個謙謙君子。普通和他對話時就讓人覺得很舒服,所以對於那些女生而言,這段能和熏合法保持親密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如果換做是我,我應該是會說「這個看上去挺合適的」然後把樣品照片遞回去,對話終結。


    「啊,季堂君,你來的正好。」


    赤野芽衣小跑朝我靠了過來。她是這次企畫的提出者,同時也是整個企畫的領導集團,


    她說著“給”遞給我了一張樣品照片。


    「這個看上去挺合適的」


    「…………」


    赤野迅速轉身離開,回去給那些量尺寸的小組們施發號令了。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的預感已經實現了,不過我現在卻沒有一種猜對之後的喜悅之情。


    「那個雌性生物有必要靠得那麽近嗎?」


    真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同時她的雙目正充滿著血絲地盯著站在熏旁邊用高音說著「討厭啦,熏真是的~」的女生。雌性生物?大小姐你說話有夠難聽的。我看過去也沒有她說的那麽近啊,或許從真那那裏看來,她已經侵犯了她的特權,無法原諒了吧。


    「如果你現在衝過去,為難的可是熏哦。」


    雖然這個方法很卑鄙,不過事實上這個方法卻是十分湊效的。


    真那反駁著說道,「這點我知道」。


    視察到這樣就夠了吧。


    我對真那催促道,「走了」,然後就朝著出口走去。而真那則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一直盯著熏看,她的視線中包含了「朝我這裏看」的強烈意願。她現在臉上已經滿是單相思中的少女表情了。


    這頭超自大的蠢豬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啊……


    和她第一見麵的時候真是想也想不到啊。


    也不知道一直陪著她的安岡先生,知道這件事不。話說最近也沒見過他啊。


    站在門邊再次催促道「走了」,真那才不情不願地提起腳步。那份看得到的哀愁悄然地飄落在她的雙肩之上。


    「……嘛,打起精神啊。」


    我一邊關上門,一邊說道。而真那轉頭就用她那濕潤了的眼睛盯著我說。


    「你啊,能不能不要再用那副你都知道的表情來觀察分析別人?順便能不能不要再呼吸了?」


    這是讓我去死的意思嗎。


    「我討厭你這種做法。涼也是這樣,隨便地去讀取他人的心思,然後自說自話,你就不覺得這樣很惡心嗎?」


    「我也沒有自說自話什麽呀」


    隻是你對薰的態度太顯而易見了而已,不過這樣說的話這頭蠢豬一定會被激怒的吧,我還是咽下去吧。


    不過,嘛


    ,仔細想想,真那說的話還是有一部分是對的……


    像我這樣的處男歪理混蛋,就會有著分析別人然後評論別人的壞習慣——說到底也就是將人分為「a型是認真的那類人」和「b型是自我為中心的那類人」。然後對結果進行統計學的分析得出「在這種情況下a型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你一定是a型的吧」。像是這樣的預測對還是不對先放一邊,這種自說自話地行為是不討好的。


    這也是我最討厭的「隨便地對別人的心思下定義」的行為。


    「媽媽也常和我說,千萬不能相信那些說『我懂你的心情』的男人。你就是那種類型的 吧?公主肯定也是這樣被你的甜言蜜語給蠱惑了才會上你的當的。」


    「我才沒有打算去蠱惑公主啊,不過從結果上看,你這樣說也算是沒錯。」


    公主和以前的我很像。


    讓季堂銳太和秋蓧姬香走在一塊的,我想應該是「共感」吧。公主的語言行動還有思考方法,都和過去的我很像,公主那裏她也應該是這麽覺得的吧。在車站前,我演繹出的曉之聖龍騎士與阪上兄引起騷亂的時候,公主也應該是從我的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吧。


    據說戀愛啊,就是發現對方和自己身上相同的那一部分。


    當然,也有相反的,去尋找對方和自己不同的人在。


    這兩種情況都是存在的,而公主和我的那種則是屬於前者的。


    「啊啊,為什麽像公主那樣的好孩子,偏偏會喜歡上像你這樣的人啊,這個世道還真是不公平啊」


    這種不公平的說法說出來還有點歸國子女的樣子,同時也讓我感到很火大。


    「不過啊,這些話我也是不會再公主麵前說的。這一點區分的能力我還是有的……所以,你也不要再和我說我和熏的事情了。可以不?」


    「知道了,不會再說了,原諒我吧。」


    再說,去關心別人的戀愛故事,一點都不像我季堂銳太做的事,以後就幹脆做一個冷酷的旁觀者吧,也算是為了親友好。


    接下去要去視察的是二班。也就是公主和真涼所參與的「竹取物語」的演劇。


    一開始準備先從窗戶那裏觀察一下的,但是卻沒想到上麵貼了兩層報紙。那麽我也隻好打開門進去了,然而當我準備拉門的時候,卻無法拉開,就好像門背後被塞了一根棍子一樣。這個保密措施做得相當好啊。


    實在沒轍,我也隻好敲了敲門,之後就從裏麵傳出了像是暗號般的回複。


    「左手積攢著火焰的波紋是?」


    「…………緋,緋紅波紋疾走?」


    我回答完之後,門悄然無息地打開了。剛才的那個暗號鬧哪樣啊?


    站在門口擋住我們的是右手拿著黃色擴音器的真涼。


    「阿拉阿拉,還以為是哪個馬糞過來呢,仔細一看這不是銳太嗎。」


    「……那說的話也應該是馬の骨吧」(這裏來解釋一下啊,首先真涼說的馬の糞,就是用來損銳太的,而銳太說的馬の骨則是來曆不明的人的意思。為了保持原味我也就不翻譯過來了。還可以讓大家多一個詞匯是吧。)


    這都快認識一年多了,還能說出這麽新鮮的毒舌,為了表示自己的感動,我也對我的這位前正宮做出了禮節性的吐槽。


    「再說了,馬的糞和骨都不會走路的吧」


    「那就,銳太的糞?」


    「我每回都有好好衝幹淨的好吧!」


    我為什麽要和這個銀發的歸國女子聊自己上廁所的事情啊。


    最近真涼常常有說出像這樣下流的話,把自己的形象毀得一幹二淨。


    不過如果對這種話還究根究底的話,也就太小學生氣了。


    「作為學生會的一員,來觀察一下每個班的練習情況。」


    「那還真是,那還真是,辛苦大人您了。但是,二班的練習並不是對外開放的。與劇組無關的人能否就停駐在門外呢?」


    淡然地說完了這些的真涼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妹妹。


    「真那,你也加入學生會了?」


    「是啊,不行嗎?」


    真那用尖銳的聲音回答道。這頭蠢豬雖然對誰都是這個態度,但是在和她姐姐說話的時候,這種惡劣程度則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在麵對妹妹惡劣的態度時,真涼連表情都沒變,冷冷地說道。


    「給我放棄吧」


    「哈?」


    「不要去做那些不成體統的事情,那樣隻會傷害你自己喲」


    真那臉上充滿了憤怒,用自己的藍色眼睛怒視著對方的藍色的眼睛,我腦海中不由得浮出了一個真理——兩個相似的人會互相仇視著對方。


    「就算你是姐姐,也不許你對我做的事指手畫腳」


    「你之後肯定會因為我說的是對的,為什麽那時候沒有聽呢而後悔的」


    「我可從來沒有後悔過哦?也和某個人不一樣,我可是準備自由地按照自己的一直活下去的」


    兩姐妹的激烈論戰正在擴大規模。


    附近的那幾個正在背台詞的女生們好奇這裏發生了什麽而看了過來。而我則又再次不經意地走到了她們與真涼姐妹之間,將她們的視線給擋了起來。


    在做了援助工作之後,我也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真那先不去說她,真涼的樣子有點奇怪。因為,她現在的眼神是認真的。平常說起妹妹的時候總有一些戲弄和調侃的味道在裏麵,就像剛才說我銳太糞的那種感覺一樣,但是現在在那裏和妹妹互懟的時候的這個女人,是真的在用認真的語氣強硬的語調對妹妹說著「忠告」。


    真涼,竟然會對真那認真地提出忠告,雖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是不會有不是嗎?


    但是氣血上頭的真那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兩人也一直對視著,不一會,真涼便移開了視線,大大地歎了口氣,聳了聳肩說道,隨你吧。


    「我允許你們滯留五分鍾。在這裏看到的也請絕對保密,不能對外麵說。可以吧?學生會長。」


    說完,真涼便回到了正在用著黑板商量事項的小組中去了。


    「那算什麽喲」


    真那盯著那搖曳著銀發的背影,憤怒地罵道。我在這裏還是不說話為好,因為如果說出一下像是在包庇真涼的話的話,她肯定又會生氣的。


    先把她放著不管吧……。


    二班的學生幾乎所有人都還留在學校,沉浸在演劇的練習之中。雖然其他班也都認真在做,但是兩者之間的等級程度卻是不一樣的。首先從視覺上就覺得不一樣,所有人都穿著體操服,估計也是因為有真涼所聘請的外部專業人員的指導,大家都在進行著發聲練習或是繞口令練習,或是感情表現的台詞練習。這簡直比那下三流的演劇部更加專業不是嗎?


    而且驚訝還不止於此,二班的大家的表情都是充滿生氣的。也有一些因為聲量不足而在教室的角落裏鍛煉腹肌的男生,但他們並沒有發出「不會吧」「真的假的啊」這樣的抱怨詞,而是在那裏毫無怨言地進行著鍛煉。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全員都被真涼洗腦了嗎?


    我也在教室的中央看到了我的公主的身影。


    十多位男生圍著公主坐成一個圈,在那裏讀著台詞。仔細聽了一下他們念的台詞,好像是在練習輝夜姬被很多貴族們求婚的那一幕。現在這幕大量的男生對公主喊的「公主!請和我結婚吧」「不,公主,請和我結婚吧!」就好像是在描寫現實中的公主人氣高漲後的場景一樣。現在的秋蓧姬香,不管是誰看來,都已經是班級的中心人物了。


    「能和我匹敵的公主的氣息,可是我第一個發現的呢!」


    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自負地認為全是自己的功勞而恩恩地點著頭的真那出現了。你,我記得好像一開始是以公主的敵人登場地來著……。帶著穿著黑衣服的保鏢,強行地闖進社團教室裏……。想起來的話,好像那個時候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呢。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隻是一句很短的台詞,公主卻咬著嘴唇說不出來。停下台詞練習時,公主又和身邊扮演侍女的女生小聲地說著耳語。因為失敗而害羞地低下頭的公主超可愛,但是在這距離正式上演沒多久的時候你光是笑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周圍的男生也都是一臉不安地看著公主。


    「公主這是怎麽了?狀態不好嗎?」


    「算是吧,畢竟是第一次演演劇嘛」


    我打了一個圓場,不過我也感覺到了公主有一些違和感。夏ik的時候一開始也是這種感覺,不過後來也漸漸地習慣了,能夠堂堂正正地做出一些pose了。但是今天的公主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那個沒有自信的狀態。就像心思不在這裏一般,集中不了精神。


    在對話中我們的五分鍾也到了,我們站在這裏也不能幫上公主什麽忙,我也就隻好帶著真那離開了教室。


    「等到了正是開演,公主一定會習慣的」


    「那是當然的咯,畢竟她可是我的公主呢」


    真那並沒有感覺到特別的不安,但是我這裏卻有一些微微的擔心。


    公主現在正處於從未經曆的「人氣」之中,而在這浪潮之中她的困惑也必然是最多的。人是不會簡單地就這樣改變的,但是環境卻是會突然地變化的。這就好像我在我初三的時候體會到過的一樣。雙親離婚後的人間蒸發,然後千和又受了重傷。人是不會很簡單地就能適應環境的變化的。


    就沒有什麽我能替公主做了的嗎?


    和真涼說的話,一定又會被她罵「不要多管閑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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