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從蜘蛛的棲息地回到住所,已經過了三天。


    為了照顧尚未清醒的三個人,宏和春菜輪流出門工作。


    關於往生的那五個人,由於這不是他們兩人就能解決的事情,兩人於是將他們交給冒險者協會處理。搬運大體時,也協請藍迪等認識的冒險者來幫忙.並老實告知他們事件經過。


    宏和春菜為了節省購衣費用,特別跑去大蜘蛛的棲息地,還在幾乎未穿著防具的狀態下,與皮雅拉諾克進行戰鬥,並生還歸來——聽到這樣的內容,大家在訝異之前,都先感到無言以對。


    至於他們所經營的攤販,必須等到宏提早回來或春菜出門上班時才能營業。主要的理由在於宏無法獨自看店,而且現在兩個人不能一起行動,導致食材進貨量不穩定,也是不能開店的原因。


    幸存的三人占據著他們的臥室。


    雖然兩人租的公寓不大,但至少也是2dk的格局。


    在當初找房子時,宏當然拒絕和春菜睡在同一個房間裏,不過,春菜也不允許宏天天睡在飯廳,因為這樣根本無法好好休息。經過討論後,他們決定要找一個除了廚房和飯廳之外,至少要再有兩個房間的公寓,隻要有最低限度的空間即可,而價格當然是愈低愈好。用這樣的條件去尋找後,好不容易找到了現在這個住處。


    雖然是各樓層共用廁所,但他們居住的這個樓層隻有另外兩個住戶,所以不會有搶不到廁所用的情形發生。洗澡方麵則是每天使用公共澡堂。


    他們承租的公寓為廚房含飯廳以及兩間睡房,除了飯廳之外,每個房間都不到四個半張榻榻米大,房裏最多隻能放張床,其空間勉強可以讓兩個女生一起睡。


    春菜移開飯廳的餐桌,睡在宏特製的折疊床上,宏則用睡袋睡在陽台上。雖然多少是因為他不想和大叔睡在一起,再加上大叔體格非常健壯,床幾乎被他一個人占滿了。


    廚房中堆滿了調味料和處理過的藥草,沒有空間可以讓人睡在裏麵,就箅沒有堆滿物品,由於廚房和飯廳連在一起,宏也不可能睡在廚房裏。


    老實說,從許多方麵來看,感覺宏似乎很吃虧,其實在戶外露營的時候,他也讓春菜睡在帳篷裏,自己則一個人睡在毫無遮蔽的睡袋裏。


    或許可以說,宏的待遇其實沒什麽差別。


    為了不想和春菜睡在同一個帳篷裏,宏特地調和觸媒,賦予睡袋鮮為人知的防雨附魔。看到這樣的宏,讓春菜感到淡淡的哀傷,當時的情景至今依然記憶鮮明。


    「他們狀況如何?」


    「呼吸正常,但沒有蘇醒的跡象。你呢?」


    「工作上沒什麽大問題。而且因為工作上的需要,跑了不少地方,我還趁機買了許多食材,你可以好好期待。」


    「了解。」


    春菜邊整理著桌子,邊這麽回答。


    等待的時候很無聊,春菜有時會用手邊的食材開發新菜單,或是為了練習調劑藥水及鏈金術而去處理素材。


    才不過三天(其中還有一天去工作),春菜的練習量就已經足夠她把還不熟練的手法練到十分精熟了。


    就連某些初級階段還難以上手的素材,她也能夠處理得宜。


    「今天有發生什麽事嗎?」


    「我先去看一下他們的狀況,等一下再告訴你。我覺得他們應該快醒了。」


    「嗯,我知道了。」


    春菜點點頭,先準備泡茶。


    她決定做煱烤地瓜泥(其實說是芋金團比較恰當)當茶點,並且用宏特製的魔力熱水瓶讓水滾沸到適合泡烘焙茶的溫度。


    這跟地球的電熱水瓶一樣,當水煮沸到設定的溫度後,便會自動保溫。和電熱水瓶不同的是,不用擔心會有空燒的情形,性能優秀。


    烘焙茶是他們去購買未經發酵的茶葉回來自己製作的。


    這個世界的發酵食品發展失衡,麵包和食品方麵幾乎沒有任何進步,但酒和茶的水準卻和十八、十九世紀的地球沒什麽兩樣。


    至於紅茶,聽說是在製作藥草酒的過程中偶然發現的。和紅茶在地球上的起源有些微不同。


    「情況如何?」


    「嗯,隻要有個契機,那位大叔應該就會醒了。不過我也不敢掛保證,還是不要去搖晃或是用魔法試圖叫醒他,或是冒出殺氣探看他的反應比較好。」


    「了解,另外兩個人呢?」


    「藤堂同學,你是打算逼我去死嗎?」


    「隻是為了照顧病人,看看她們的狀況而已。她們應該不會有什麽怨言吧?」


    「藤堂同學真是太天真了,你這種說法隻適用於氣質清新的型男。起床的時侯,如果看到像我這樣的惡心廢柴醜男,她們絕對會氣憤地大喊說:『你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到底想幹嘛!?』」


    「呃,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吧……」


    雖然春菜對於宏誇張的想法感到不以為然,但是聽到這些話也無法讓她置之不理,隻好這麽回應,宏卻一臉悲傷地搖搖頭。


    這個看起來不太可靠的男子,似乎非常不信任女性。


    雖然認為宏這麽批評初次見麵、連話都沒說過的人很失禮;但考慮到宏的想法,就連春菜也無法多作評論。


    「在這個世界上,隻是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問大家『這是誰的?』,就算旁邊有很多目擊者作證,還是有許多女人會把別人當成小偷,大呼小叫的。」


    「沒有這種人啦。」


    「我就遇過了六次。」


    「什麽!?」


    「明明大家都看到我把東西撿起來,仍然栽贓我,或是企圖栽贓而未遂。光是這樣的狀況,我就遇過六次。而且始作俑者都是女生。」


    國中的時候遇到五次,高中的時候過過一次。


    結果,現在就算有東西掉到宏的腳邊,除非他知道周圍的人不會把他當小偷看待,否則絕對不會撿起來。


    沒想到我已經特地從關西搬到這裏來了,還是跟國中時一樣,碰到有人想栽贓我是小偷的事——看到宏苦著一張臉這麽說,春菜不知該怎麽回應他。


    宏就讀國中一年級的時候,由於已經發生過兩次類似的事件,所以就算有東西掉到他的腳邊,宏也會裝作沒看見。但因為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導師鼓勵,宏隻好皺著臉勉為其難撿了起來,卻因此第三次被栽贓。雖然不知道那位導師是否跟同學是一夥的,或是打從心底認定宏就是犯人;可是她明明目睹事情的經過,卻逼問宏為什麽要偷東西。這對宏來說是個十分痛苦的回憶。


    之後,宏又被另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老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這一連串的打擊,讓宏對女性徹底失去了信心。


    接著,國二情人節所發生的事件,讓宏足足有半年沒去上學。學校還因那起事件受到司法調查。宏恢複上學後,每天都在保健室度過,所以之後的國中生涯沒有再卷入其他風波,也撤回了※內申書上注明曾經偷竊的紀錄。因此,宏得以和春菜一樣依申請進入同一所學校。若非如此,就算他功課再好,恐怕也隻能考進三流的流氓高中吧。(譯注:日本的學生升上一層級的學校時,由畢業學校提出的表格,裏麵會注明該學生的諸項資訊,並交由校長蓋章。)


    進入高中後,也有一名女同學懷疑過宏偷東西,還好與她同一所國中的人指證說她有被害妄想症,會亂編謊言為難別人,才沒有讓事情往最糟的方向發展。但這仍造成宏差點再次拒絕上學,那是一項宏和學校都不願回想的往事。


    尤其是學校方麵,由於校方知道宏就讀國中時連導師都這麽對待他,甚至做好了為宏鬧上法庭的打算。


    老實說,還好這次全班同學都很挺宏,加上和國中時期不同,一開始控訴宏的女同學反而成為眾矢之的。如果那時有其他人加入攻擊宏的行列,不僅宏可能就此和社會脫節,校方應該也會受到致命的打擊吧。


    還好學校的校風救了他一命,不然他在三年間靠vr係統進行心理複健的成果,恐怕就會因為這件事化為泡影。


    現在,宏的心情好不容易漸趨安穩,終於能勉強過正常生活了。


    「當初也是逼不得已,才把她們從繭裏拉出來。不然,我隻想避開多餘的風險。」


    「……抱歉,真的很抱歉……」


    突然聽到這種事情之後,雖然春菜很想告訴宏「不要把我和那種家夥混為一談」,但同時也想為自己身為女生而道歉。春菜很想告訴宏,隻有少數人會做出那種事,但宏似乎天生就容易遇到這種性格乖僻的人,因此這麽說也不具說服力。


    聽宏解釋了同樣的事為什麽會發生六次之後,她完全沒辦法說這是宏不夠小心。


    由於高中的那起事件沒有鬧大,所以當時和宏不同班的春菜完全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而且,對於其他事件,她也隻是略知一二,這更讓她為了宏隻能和身為女生的自己一起行動而感到愧疚。


    老實說,出麵挺宏的同班同學也不把這當一回事,基本上大家都已經忘了。大概隻記得宏撿起東西之前還特地和大家確認一番吧。


    由於他們一年級時不同班,之後雖然同班也幾乎沒有交集,就算不知道這件事也情有可原。畢竟大半原因是因為宏的狀況特殊,才會差點引起大騷動,不然每個班級也總會發生幾件類似風波。


    「就是這樣,所以直到她們清醒為止,我絕對不會靠近她們一步。」


    「也是啦,仔細想想,一醒來就看到不認識的男人在旁邊,不但身上的盔甲被脫下來,衣服也被換掉,這種情況就算引發什麽誤會也不奇怪。」


    「即使跟她說,她全身都是蜘蛛絲,沒辦法就這麽睡在床鋪上,對方應該也不會相信吧。」


    那三個人所穿的衣物,已經清洗幹淨,並且經過修理,放在他們的枕頭旁邊。


    可惜的是,憑春菜的手藝沒有辦法修好那件高級禮服。所以連同盔甲一並交給宏去處理。至於武器和盔甲,雖然沒有使用附魔,但宏在修理時仍然花了心思進行諸多調整,雖然外貌看不出有何差異,但部分盔甲的性能幾乎改頭換麵了。


    不用說大家也知道,她們替換的衣服也是宏迅速製作出來的。


    「我們先喝點茶吧,我再把冒險者協會跟我說的事,還有我調到的貨告訴你。」


    「嗯,了解。我做了一個像是芋金團、又像是燭烤地瓜泥的東西,你等我一下喔。」


    春菜走向廚房,將茶倒入茶壺裏。


    這個茶壺,是春菜趁著閑暇練習製作道具時做出來的。做出了十幾個失敗品後,春菜終於完成一個讓她滿意的東西。


    補充說明,由於丟掉失敗品會很浪費,所以宏會以鏈金術讓它們恢複為素材。像是幾乎要占據整個飯廳的巨大摺疊桌,還有這個家裏的家俱,幾乎都是春菜的練習作品,經過宏調整後拿來使用的。


    老實說,春菜沒有打算將所有製造練到頂尖,但為了裁縫衣物,宏會教她各種技能,直到她精通為止。


    「我先從協會告訴我的事說起。」


    「嗯。」


    「他們希望我跟大家說,我隻在皮雅拉諾克的網裏發現五個繭。他們也請幫忙我們的人三緘其口。」


    「意思是……」


    「意思是在目前這個階段,不能被其他人發現這些人還活著。」


    春菜聽了點點頭。


    「總之,這件事應該有利有弊吧。」


    「利指的是協會打算保護我們,弊是指我們已經被卷進這件麻煩事,而且無法挽回了,對嗎?」


    「沒錯。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能拋下這些人不管。不知道封口令能夠拖延多少時間。」


    「好處是,我們是用傳送石直接回到這個房間的,所以隻要下了封口令,應該就能拖延不少時間。」


    「對喔,還有,這個好處和協會沒有關係,不過大家都知道我們在經營攤販,隻要用進貨或備料當藉口,就算再租一個這樣的房間,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如果要租兩個這種房間,還不如租一個比這裏寬敞、房間更多的地方,這樣也比較省錢。」


    宏點點頭,決定等到有其他進展之後,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接著要說的事很讓人開心。」


    「什麽事?」


    「我找到了海帶、海苔和昆布。」


    「什麽?什麽!?」


    聽到宏這麽說,春菜驚叫出聲。由於海鮮市場裏沒有陳列這些物品,她因此認定這個國家沒有販賣這些東西。


    「法連人好像不太能接受海藻獨特的風味,尤其是昆布。除了部分地區之外,他們幾乎不吃這一類的食品。」


    「啊~原來如此。」


    聽到宏的說明,春菜在心裏默默感到認同。


    昆布高湯姑且不論,但其實有不少日本人討厭昆布。而且,就算是在世界各國中出現的食材,有些食材日本人會拿來料理、歐洲人卻不會,或是非洲人吃、日本人不吃,這些狀況可說,是屢見不鮮。就法連來說,被歸類為不喜歡的食材,就是海帶。


    「其實就地理位置來說,這裏買得到山珍海味,不吃海藻也無所謂吧。」


    「我能理解。」


    「但是他們卻會吃章魚或花枝,我覺得他們的飲食文化真是不可思議。」


    「又不是所有歐洲人都不吃章魚或花枝啊。」


    聽到春菜這麽吐槽,宏隻能苦笑以對。


    在法連,海藻這一類的食材簡直就像垃圾一樣。許多漁夫都期待宏能找出美味的海藻食譜或其他製作方法,讓這些棘手的垃圾變成寶礦。


    由於宏會幫這些漁夫修船和幫忙一些小事,所以漸漸和他們熟稔了起來。漁夫聽到宏的請求,也很大方地協助他製作海帶幹。


    「然後,我買了一堆蕎麥。」


    「哇、哇、哇!」


    語畢,宏將今天的戰利品依序擺在桌上。


    竟然還有適合做天婦羅的新鮮蝦子,怎麽看都是經過精心考量後所購買的品項。


    看到這些食材,春菜歡欣鼓舞。


    「東同學。」


    「怎麽了?」


    「醬油和柴魚怎麽樣了?」


    「可能還不夠成熟,但應該可以試試看。」


    不用春菜提醒,宏對於正在釀造的調味料狀態十分清楚,不然他也不會一口氣買齊這幾樣食材,不過,就算釀造失敗,也可以放入防止腐敗的包包裏作應急處理。


    附帶一提,宏似乎沒有打算等待調味料慢慢熟成,他一開始就製作了熟成加速器。不少等級高的藥水也需要經過發酵,如果想要做出一定的數量,絕對需要這項道具。


    「那在正式料理之前,我得先確認高湯喔!」


    「也是啦。不然到時候才發現還沒好,就有點可惜了。」


    「還有,誰來做蕎麥麵?由我做也可以唷。」


    「不了,藤堂同學專心處理高湯就可以了。」


    雖然春菜暗示自己想做蕎麥麵,宏卻毫不讓步,而以這樣的回答要她妥協。


    結果宏猜拳輸了,他將蕎麥磨成蕎麥粉之後,為了製作太白粉,開始從馬鈴薯汁中提煉澱粉。


    ☆


    一股奇妙而引人食欲的香氣竄入鼻腔。


    那股香氣讓陷入沉睡的少女突然恢複了意識。


    (這裏是……?)


    少女發現自己躺在一間不曾造訪過的簡陋房間裏,睡在一張和這個房間相比,做工異常優良的床上,床鋪不大,勉強可以擠下兩個人。之前護衛自己的女騎士睡在她的旁邊。


    雖然即將進入青春期,但少女仍然算是兒童,就算和成人體型的女騎士睡在一起也不嫌擁擠,但考慮到兩人的出身,實在不該讓她們這樣睡在一起。


    不過,隻要仔細觀察即能發現,這個房間十分狹窄。老實說,雖然床鋪已經夠小了,但房間的空間有限,就連桌子等家俱都放不下。


    說實在話,與其稱這為生活空間,不如說這隻是個讓人睡覺的地方。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自她出生至今,這種連儲藏室都稱不上的房間,就與她沾不上邊,所以她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她小心翼翼地不吵醒睡在一旁的女騎士,坐起身,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這個房間。


    真是個空無一物的房間。


    除了床之外,這個房間裏其他能被稱為家俱和生活用品的東西,隻有窗邊的盆栽和枕邊的魔力燈而已。其他就剩牆壁的衣架上掛著她和女騎士穿過的筆挺衣物,和房間角落裏擺著女騎士的一套裝備而已。


    因為空間狹小,所以房間怎麽看都很單調無趣,不過小歸小。從房間各處都能看得出來,主人下過功夫將室內布置得很舒適。


    而且,不論是床鋪或魔力燈,這個房間的物品作工都意外地精良。


    尤其是魔力燈,雖然形狀簡單,讓人看不出講究之處,但品質就像王宮中貴族出入之處所使用的物品。


    雖然少女沒有什麽金錢觀,但也沒有不食人間煙火到不知道物品的價值。


    愈是觀察這個房間,少女愈是覺得不可思議。


    (先整理一下記憶好了。)


    對於自己處在一個奇妙的房間裏,少女感到非常驚慌,為了冷靜下來,她絞盡腦汁回想自己清醒前遭遇的事。


    不久之前,少女結束每天的例行工作後,一個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那個男人深受少女同父異母的姊姊信賴,但少女卻覺得他十分可疑。接著,男人將少女一行八人傳送到大蜘蛛的巢穴裏。


    由於所有人——包括擔任護衛的騎士們都被施以強大的束縛魔法,麵對住在森林深處的巨大蜘蛛,他們隻能束手無策地就此被關進繭裏,當作蜘蛛的餌食。


    負責隨身照顧少女的侍女和跟在少女身旁處理事務的文官,本來就毫無抵抗的能力,就算當時沒有被施以束縛魔法,他們應該也會馬上被蜘蛛吃掉吧。


    在護衛之中,束縛魔法隻對壯年騎士和現在睡在身旁的女騎士沒有完全發揮效用,所以多少爭取了一些時間。


    不過,由於身體還是不聽使喚,所以也爭取不了多少時間。


    就血統和地位而言,隻有少女對高等魔法具有抵抗力,所以她是在場者中唯一沒有遭到魔法束縛的人,但她幾乎沒有接受過戰鬥訓練,和文官等人一樣不具備戰鬥能力。


    而且,除了一部分血統魔法之外,少女的魔法等級並不高,就連能力高強、名聲遠播全國的騎士都無法解除這個束縛魔法,而少女更是沒有自信。


    因此,最後她決定放手一搏,使出了因為她的身分而曾經學會的魔法,並施在所有的人身上。這個魔法能夠以停止時間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看到自己現在還活者,就保命這點來看,當時她下的賭注應該是正確的。


    不過,目前還不清楚這個房間的主人是誰,說正確似乎還嫌太早。


    最重要的是,那個魔法很難解除。自己能像這樣蘇醒過來,就代表有人具有解開魔法的能力。


    雖然現在就判斷屋主是敵人有些武斷,但如果認定救了自己的人一定是好人,未免也太天真了。


    (總之,先確認看看自己能不能好好活動。)


    無論如何,身體不能動的話一切都是白搭。


    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是用什麽方法解開魔法的,如果不是按照正確的方法進行的話,即使身體恢複正常,可能還是會睡上好幾天。


    (看來應該沒問題。)


    少女慢慢察覺自己早已順利坐起身體,應該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但還是不能大意。


    她快速地確認身體的狀況,發現體力似乎沒有變得衰弱,遂輕手輕腳地爬下了床。


    或許是因為出身良好,她下意識地穿上整齊擺放在地上的拖鞋。


    從房間的格局來看,這棟建築物應該並不寬敞。


    貿然打開門,有可能剛好撞見屋主。


    如果對方是個好人,或是保持中立的人就算了,如果是壞人或邪惡組織那就慘了。


    「……果然還是不夠成熟。」


    「是第一次做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也是啦。其實嚐起來也不差,隻能期待下次了。」


    「沒錯。」


    少女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後,立刻聽到一對年輕男女的對話。


    總覺得他們的對話聽起來有些危險。


    少女已經擁有一定程度的性知識,他們所說的話讓她聯想到某些事情,不禁刷白了臉。


    雖然身體沒有感覺到不對勁,但就她身上換過衣服這一點來看,就算發生過什麽也不稀奇。


    「算了,這麽一來,可以開始籌畫我的下一個野心了。」


    「下一個野心?」


    「既然都有青海苔和柴魚了,這裏也有賣章魚,那就隻能想到一件東西了吧。」


    「……你要先做那個喔。」


    「有什麽關係。反正現在也沒有米,基本上也隻能做些麵粉製的東西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明有那麽多事要做,你竟然選擇先做那個……」


    聽到這對男女繼續進行著耐人尋味的對話,讓少女有些難以理解。如果不深究其意,就他們提到章魚這個字眼來看,他們應該是在討論食物吧。


    不過,她想不通為什麽會提到不夠成熟這件事。


    雖然也有可能是某種暗號,但他們之間的對話聽起來不帶一絲緊張感。


    男人說話時帶著某種腔調,讓少女印象深刻。


    老實說,從他們對話給人的感覺,應該不會做出少女所想像的那件事。但好人也有犯罪的時候。


    就在她為了這一點而煩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咻~」的聲響,並飄來了像是油炸食物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悄悄推開有些密合不全的房門,少女從門縫往外窺探,一名金發少女正在廚房裏做事,一名男性正在整理擺在大桌上的東西。那個男人明明穿著普通的服裝,卻看起來特別俗氣,顯得有些靠不住……


    「完成了~!」


    不知道在廚房裏做著什麽的女性,開心地將碗放在桌上。


    碗裏似乎裝著飄出奇妙香氣的東西。


    桌子中央擺著一個盤子,裏麵好像裝著炸物。


    男人也欣喜地拿起碗,用兩根棒子插進碗中。


    少女仔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以及他們從碗中撈出的黑色條狀物。


    兩人毫不猶豫地將其放入口中,接著發出豪爽的吸吮聲。


    「就是這個味道!」


    「雖然還不夠成熟,但吃起來也夠味了。」


    「嗯嗯!」


    兩人這麽說的同時,大口咬下原先就裝在碗中的炸物。


    看到他們專心一致發出簌簌聲,大口吸著麵條,少女的空腹感和食欲也來到了頂點。


    雖然兩人的吃相很野蠻,明顯違反餐桌禮儀,但看他們津津有味的樣子,就讓人


    覺得那些食物是真的很美味,少女就快按捺不住了。


    就在兩人直接以口就碗大啖起來的時候,少女的肚子不聽話地發出了可愛的響聲,宣示她饑腸轆轆的訊息。


    「嗯?」


    「喔?」


    雖然音量不大,但剛剛豪邁的吸吮聲恰巧停了下來,讓聲音在房間裏顯得更為響亮。


    「喔,她醒了。」


    就在她和看起來很沒用的男人對上眼後,少女下定決心,往廚房走去。


    畢竟,從房間的大小和格局來看,除非這兩個人完全熟睡,不然根本無法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離開。


    「……你們要對我們做什麽?」


    「我們並不清楚狀況,所以目前還不確定。」


    「先吃飯吧,不過在那之前……」


    女生在杯子裏裝了些東西後,放在少女麵前。


    似乎是為了消除她的警戒,女生在她麵前用湯匙攪了攪杯子後,將湯匙含入嘴中。


    過了一段時間,證明裏麵沒有加入快速發作的毒藥後,她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馬上吃固體的食物,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對蕎麥過敏,你先喝一口看看吧。」


    她雖然不知道過敏這一詞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世界上有些人因為體質不能吃特定的食材。他們剛剛所吃的東西,在食物之中大概特別容易引起劇烈反應吧。


    聽到他們的叮嚀,少女點點頭,被濃濃的香味所吸引,她小心翼翼地將少許帶著些微深褐色的清澈湯汁含入口中。


    豐富的滋味在口中淡淡擴散開來,為了以防萬一,她克製住想要一飲而盡的衝動,在腦海中從一數到五十。


    由於身體沒有特殊的變化,她直接飲盡杯中的液體。


    「……好好喝。」


    「那就好。肚子會不舒服嗎?」


    「肚子不會痛吧?」


    「……是的。」


    「我去幫你煮麵,等一下喔。」


    「啊,我來煮吧。」


    這個男人似乎不想和初次見麵的女生太過接近。


    他再次以滾水煮麵,將重新加熱過的湯汁一起裝入碗中,灑了些細細的東西進去之後,添上湯匙和叉子,放在桌上。


    「我想你應該沒辦法用筷子吃,就先努力用這個吃吃看吧。對了,麵才剛煮好,還很燙。還有,我不清楚你腸胃的狀況,天婦羅就留到下次再吃吧。」


    「你真貼心,謝謝你。」


    「我們也希望你能嚐嚐看我們故鄉的味道,不用客氣。不過我們使用的食材還不夠成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男人這麽說,他刻意和少女以及那位女性保持著一段距離。


    如同自己對兩人的第一印象,這兩個人應該沒有對自己做過不恰當的舉動。


    應該說,這個男人明顯地回避著女人。


    不過,現在不是觀察這些事情的時候,重點是眼前來自不同文化的食物。


    裏麵的湯汁,應該是剛剛品嚐過的香醇液體的原汁,所以不可能難喝到哪裏去。


    按捺住滿心期待,她慎重地將叉子探入碗中,用吃義大利麵的手法卷起麵條。


    她緊張地對著麵吹氣,等麵條冷卻後,懷著滿腔的不安與期待,將麵送入口中。


    那一瞬間,一股難以用筆墨形容的衝擊在少女口中擴散開來,由於空腹就是最好的調味料,這更是讓口中滋味錦上添花。


    她完全無法忍耐了。


    少女隻能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吃得太過野蠻。


    ☆


    宏和春菜邊看著眼前的少女高雅卻又激動地靜靜吃著麵,邊小口小口啜著蕎麥湯。


    他們還在日本的時候,為了不攝取過多鹽分,通常不會把麵湯喝光。但來到這裏之後,由於必須做許多粗重的工作,鹽分常常不夠,就漸漸不在乎這種事了。


    「吃飽了嗎?」


    「……是的。」


    直到剛剛為止,少女都還意猶未盡地用湯匙喝著麵湯,現在則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麵碗點著頭。


    她看起來雖然還想再吃一點,但似乎清楚自己才剛清醒,最好不要暴飲暴食。


    她說完獻給女神的餐後謝禱後,歎了口氣,微微欠身致意。


    「她看起來吃得很開心。」


    「那就好,明天我會準備些不一樣的東西。」


    聽到宏和春菜這麽說,少女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看來食物似乎非常合她的胃口。


    看到她的表情,宏和春菜開始思考明天要煮些什麽。


    「我想想。既然她喜歡我們熬的高湯,明天來作關東煮吧?」


    「啊,好主意。等天氣變冷了,也可以在攤位上賣。」


    「攤位?」


    「嗯,我們當冒險者接任務的空檔,就擺攤賣食物。」


    「至於要賣些什麽,我們明天再告訴你,如果現在就擺在你麵前,你應該會想吃吧?」


    少女點點頭。


    畢竟她現在還在發育,剛剛刻意減少的份量,對她來說稍嫌不足。


    「不過,你們是冒險者,還有辦法顧攤嗎?」


    「嗯,這是因為我們想找一個大小和格局能夠搭建工房的地方當據點。老實說,冒險者這份工作的效率不高,所以我們除了靠它維持生計之外,還會擺攤當副業多賺點錢。」


    「雖然也能商請協會借我們設備,但因為許多原因,我們被他們盯上了,所以才想找個不和別人扯上關係,也能製怍物品的獨立環境。」


    少女聽到春菜提到被盯上這件事,表情抽搐了一下。


    春菜見狀苦笑著補充。


    「雖然說是被盯上,但並不是因為我們在做非法的買賣唷。」


    「那是為什麽……?」


    「你剛剛是不是覺得這個房間有些不對勁?我想你的眼光應該不錯,所以才這麽問。」


    「房間嗎……?」


    少女這麽說著,環視著整個房間。


    由於剛剛她全神貫注在填飽肚子,所以差點忘了這件事。但定睛一看,這個房間和剛剛的臥室一樣有些不對勁。


    她用餐使用的桌椅、照亮室內的魔力燈、廚房的器材,大多數都造型簡單,但看起來顯得匠心獨具,除了使用的素材之外,可以說是最高品質的產品。


    既然能買齊這種等級的家俱用品,少女覺得買個工房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兩位使用著非常優質的家俱呢。」


    「但卻放在這麽狹窄的房間裏,很奇怪吧?」


    聽到春菜苦笑著這麽說,少女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不管少女的反應,春菜告訴了她答案。


    「這全是親手做的唷,不過不是我,是站在那裏的東同學製作出來的。」


    「……」


    聽到春菜輕易地說出讓人不敢置信的話,少女不禁語塞。


    另一方麵,對於他們會被人盯上,她也確認這不足為奇。


    能夠做出這等程度的魔法道具,當然會被人盯上。


    說起來,這兩人之中,至少有一人具備解除少女所施的秘術的本事。


    應該說,這兩個人至今一直默默無名,還比較奇怪吧。


    「不好意思一直跟你聊些有的沒的,先來自我介紹吧。」


    「啊,不好意思。真是失禮。」


    「你不用那麽拘謹。我是東宏,姓東名宏。冒險者等級十級。想要怎麽稱呼我都可以。」


    「我叫藤堂春菜。藤堂是我的姓,名字是春菜,冒險者等級一樣是十級。隻要不用奇怪的綽號叫我,要叫我什麽都沒問題。」


    「宏先生和春菜小姐嗎?我是艾莉絲。」


    確認兩人的冒險者證後,少女知道他們沒有說謊,遂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兩人。


    「那麽,我想和兩位確認。」


    「確認什麽?」


    「我們到底遇到了什麽狀況呢?」


    「你還記得被大蜘蛛襲擊的事嗎?」


    「是的。」


    聽到宏的問題和自己剛剛的記憶一致,她毫不猶疑地點點頭。


    「你們一行人都成為蜘蛛的餌食,被它關在繭裏。」


    「從時間點來看,當時應該事態危急。」


    「是啊,兩位為什麽會到那隻巨大蜘蛛的住居呢?」


    聽到艾莉絲的疑問,兩人不禁相視苦笑。


    補充說明一件不重要的事——宏一直站在與春菜和艾莉絲對角的位置,不曾坐下。


    老實說,先不論已經清楚事由的春菜,艾莉絲對此似乎感到有些不安,不知道能不能提及這件事情。


    「我們的目的很單純。」


    「我們為了做衣服,想去拿蜘蛛絲製線。」


    「衣服?」


    「嗯,我在擺攤時穿的衣服沾到汙漬,一直去不掉。」


    「因為有油汙和咖哩漬,用不夠強效的洗衣精是洗不掉的。」


    雖然艾莉絲不知道咖哩是什麽,但她曾經聽過侍女在閑聊時,提到不夠強效的洗衣精洗不掉油汙。


    不過,聽到他們竟然是為了這種理由而跑去蜘蛛的棲息地,艾莉絲頓時感到啞口無言。畢竟一般人都會覺得用買的就好了。不過要不是他們這麽想,艾莉絲一行人極可能已經葬身在蜘蛛的肚子裏了。為此,她萬分感謝這個莫名其妙的理由。


    「我也可以問你問題嗎?」


    「好的。」


    「你們被蜘蛛抓住的時候,總共是八個人嗎?」


    「是的。請問……」


    「如果你要問其他人的事,就必須做好聽壞消息的心理準備。」


    聽到宏這番話,艾莉絲已經了解大概並非全員生還,她點點頭。


    「連同你,我們一共救出三個人。活下來的,還有和你睡在一起的女人,以及一位很壯的大叔。」


    「我知道蕾娜還活著,原來鐸卡爵士也得救了。」


    「抱歉,當我們將其他人從繭中救出來時已經太遲了。」


    艾莉絲搖搖頭。


    老實說,自己施的法術似乎對那五個人沒有產生效果。


    他們在被關入繭裏時,應該就已撒手人寰了。


    「宏先生不用道歉,有人得救就已經是奇跡了……」


    是的。光是有人獲救就堪稱奇跡了。如果還多做要求,那就是苛求了。


    而且,他們不僅救了自己,還讓自己飽食一頓,若是再指責他們為什麽沒有救出所有人,未免也太不知廉恥。


    不過,就算知道這一點,艾莉絲仍然無法抑製急速湧出的情緒。


    ☆


    「你們這些家夥!對公主殿下做了什麽!」


    當他們望著低頭啜泣的艾莉絲時,另一個人衝出了春菜的房間。


    「蕾、蕾娜!?」


    望著自己的護衛突然飛奔出來,艾莉絲登時停止了哭泣。


    看到蕾娜不懂察言觀色的舉止,艾莉絲不禁停下了思考,甚至忘了悲傷的情緒。


    「是你害的嗎!」


    蕾娜身手矯健地越過桌子拔出劍,毫不遲疑地將宏壓製在牆邊,以刀刃抵住他的脖子。


    「蕾娜,住手!」


    「公主殿下,別被這些家夥騙了!」


    麵對明顯誤會了什麽的蕾娜,艾莉絲手足無措,隻能一再下令阻止。


    她剛剛的悲傷情緒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蕾娜,快放開宏先生!」


    「就算公主殿下這麽命令,還是恕難從命!」


    蕾娜這麽說完後,瞪了宏一眼,以尖銳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是那個男人的同夥!你想做什麽!?」


    「蕾娜!」


    蕾娜對艾莉絲的斥責完全充耳不聞,隻是一味地咄咄逼人。


    春菜麵色鐵青地望著她的舉動。


    一看就知道宏的樣子不太對勁。他的臉色土黃,全身明顯起了雞皮疙瘩,眼神渙散無法聚焦。


    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崩潰。


    不過,如果春菜出手相救,說不定反而會讓春菜帶給宏過多的壓力。


    而且,就算春菜真的出手,隻要這個名為蕾娜的女子怒火不平息下來,她應該會繼續帶給宏不必要的傷害。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東宏展現出了超凡的意誌力。


    不過,就像神話中沐浴龍血而成為不死之身的※齊格菲,因為一片葉子而失去性命一樣,即使他的意誌力再強韌,心裏也有難以愈合的傷口。(譯注:「尼伯龍根之歌」的主角,以屠龍聞名。他在沐浴龍血時,有一片樹葉遮住了他的一部分皮膚,因此成了他的致命弱點。)


    雖然他已經和春菜生活了一段時間,但就他的親身體驗來說,能夠恢複到可以在社會上正常生活的程度已經堪稱奇跡。現在一位未曾謀麵的女性竟一味在他頭上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完全不聽眾人的勸告,這樣的狀況,隻會讓他內心的創傷愈來愈深。


    「你這張臉真是愈看愈下流。你明明在幕後操控一切,竟然會被這種程度的脅迫嚇到說不出話來。真是丟臉。你是不是覺得小女生好欺……」


    蕾娜沒有辦法將話說完——


    麵對帶著熊熊怒火的一記猛襲,她隻能趕緊出手抵擋。


    蕾娜雖然勉強擋下春菜犀利的一劍,但在下一瞬間,她就被一股強力的衝擊彈飛到房間的另一端。


    「抱歉,艾莉絲小姐。我剛剛打從心裏覺得,早知道就不幫你們了。」


    「……真的非常抱歉,春菜小姐……」


    「為什麽要道歉!?」


    「……蕾娜,你要對我們的恩人無禮到什麽程度?」


    蕾娜望著一臉平靜,但渾身散發著熊熊怒火的春菜和鄙夷地看著自己的艾莉絲。


    看著她們的表情,蕾娜感到背上傳來一陣寒意。


    「公、公主殿下!您被騙了!那個男人一定趁我們沉睡的時候對我們上下其手!」


    「你根本不了解宏同學,不要隨便亂說!」


    後方的宏全身顫抖,眼神渙散地看著遠方。他吐了一地,嘴裏不知道在喃喃自語著什麽。


    全身散發著怒氣的春菜用身體護著他,對蕾娜怒吼。


    雖然他們之間並未產生男女問的情愫,但是她可以放心地和宏住在一起。宏也是個能夠信任的好搭檔,她對宏抱持好感,希望能跟他成為好朋友。


    但卻有人隻憑一己偏見就侮辱他,甚至指控他是罪犯,春菜並沒有溫順到可以忍受這種行為。


    「來曆不明的年輕男人都一個樣!再說,他們怎麽可能剛好出現在那裏,還剛好救了我們,誰會信這種鬼話!」


    「你給我住嘴!」


    正當蕾娜企圖自圓其說的時候,一個體格壯碩的大叔從宏的房間走出,劈頭就是一頓大罵。


    「鐸、鐸卡爵士!?」


    「在下從剛剛聽到現在,已經聽不下去了!就算不追究你一開始的舉動,公主殿下都叫你住手了,你竟敢違背殿下的命令!」


    「但、但是……」


    「最重要的是,如果剛剛那位女士將刀子指向公主,你要怎麽負責!?」


    鐸卡這番話讓蕾娜無話可說。春菜剛剛的動作明顯展現出她的劍法一流,恐怕在蕾娜還來不及阻擋之前,就能輕易用劍


    刺穿艾莉絲。


    「蕾娜,我知道你非常不信任男人。就連我也差點誤會他們,你會這麽想也情有可原。」


    「公主殿下……」


    「但是,這件事並沒有嚴重到能讓你無視我的命令。」


    被兩位上司嚴厲責罵後,蕾娜整個人垂頭喪氣。鐸卡爵士無視這樣的她,對宏和春菜一鞠躬。


    「非常抱歉,關於這件事,不論受到多麽嚴厲的懲罰,在下都甘之如飴。」


    看到鐸卡的態度,春菜歎了口氣。爽快地收起怒意。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真的非常抱歉。」


    「宏先生沒事嗎?」


    「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我平常才盡量和他保持著物理上的距離……」


    宏異常的呼吸終於平複了下來,他搖搖晃晃地試著站起來,卻又倒了下去。春菜滿心不忍地望著他。


    「宏先生該不會對女人……」


    「他似乎曾經遭受非常過分的對待,甚至差點喪命。」


    「……因為他很溫柔,所以有人利用了這一點吧。」


    宏終於站了起來,就在他試著拿起廚房的抹布,處理自己的嘔吐物時,鐸卡製止了他。


    「讓在下來吧。」


    雖然宏搖了搖頭,鐸卡還是強行推開他,默默處理起地上的汙穢。


    「東同學,我把換洗衣服放在這裏唷。」


    春菜從宏的包包中取出換洗衣物,放在桌子中央,為了盡量拉開距離,春菜帶著艾莉絲,拉著蕾娜退到玄關。


    宏沉默地拿起衣物,搖搖晃晃走回房間換好衣服後,像是要拒絕一切似地拿著睡袋走向陽台。


    「今天讓我睡那裏吧。」


    「夠了,不要再管我了。」


    宏以沙啞的聲音這麽說。他背向他們,背影讓人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宏快速地鑽進睡袋,關上窗,並用一根棍子抵住窗戶後,隨即入睡。


    像是落井下石一樣,雨點滴滴答答地開始落下,轉瞬間就變成了豪雨。


    三人一臉抱歉,於心不忍地望著宏,蕾娜也終於察覺到自己犯下的過錯,臉色一片蒼白。


    不僅對救命恩人態度無禮,還差點害他精神崩潰。這起事件明確地決定了兩位冒險者和獲救三人之間的對應關係,就某方麵來說,也徹底影響到了日後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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