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女王已經與伊古雷奧斯神殿本殿聯絡過並調整完行程,到了隔天一行人就要啟程的日子。


    「阿爾文!你這家夥!」


    「你居然會望著這種東西發出傻笑,老實說呢,實在是沒有比這更惡心的事了,登特利斯。」


    才大白天,登特利斯的別宅裏就發出了大呼小叫的聲音。


    「為什麽你好死不死偏偏要拿走那個!?」


    「當然是因為這東西最可疑啊?」


    理由非常單純,因為阿爾文在光天化日之下闖進宅邸,奪走了登特利斯莫名愛護、看起來很低俗的黑色雕像。


    那尊雕像的樣子難以形容,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尊邪神像,而且還屬於讓人看了會發狂的種類。雖說不是要借用阿爾文的話,但看著這種東西還笑嘻嘻的人,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老實說,阿爾文自己也非常不願帶著這種東西走動,但把這種一看就深覺不妙的物體——就算外觀不是如此也一樣,放在可能會引起國際問題的男人身邊,後果絕對不堪設想。阿爾文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雕像的俘虜,拚命地維持著精神防禦,同時甩開宅邸的傭人跑到了屋外。


    「站住,阿爾文!」


    「我可沒理由要乖乖聽你的話。」


    阿爾文跳過宏重新塗好底色的房子屋頂,再以華麗的身手躍過一間一間的屋頂後,於鬧區的方向失去了蹤影。一般人別說要追上他,光是不看丟他就已經費盡功夫。


    「可惡!快去找出阿爾文!絕對不能讓他奪走那個東西!!」


    登特利斯的傭人們聽到他的怒吼聲後,紛紛往鬧區跑了過去。說實在,關於那尊來路不明的雕像,傭人們其實非常讚同阿爾文的意見,他若要帶走並處分掉更是歡迎,然而他們還是無法違逆主人的命令。


    直到日落之前,傭人們努力地在城鎮四處搜索,但也因為某位神秘少女的阻礙,遍尋不著阿爾文的蛛絲馬跡;他們無精打采地回到宅邸後,慘被主人罵得狗血淋頭。


    ☆


    「真是的,沒事又增加一項高難度的工作……」


    「也不用女王陛下您特地親自去偷吧……」


    當天晚上,女王漂亮地擺脫了登特利斯的手下後回到王城,坐在宏進貢的按摩椅上一邊紆解一邊如此抱怨。真琴則是從女王手上接過以靈布織成的封印具包覆的不知名邪神像,傻眼地吐槽。


    宏、春菜、澪三人為了諸多準備而回到租賃的工房,達也則被普莉姆菈叫出去而沒有空閑,所以就由真琴當代表單獨來到這裏。


    「老實說呢,是因為其他人沒辦法勝任這項工作,要不然妾身才不會特地自己跑過去偷這種惡心的東西。」


    女王邊讓按摩椅愈療著自己的身體,邊以舒服陶醉的語氣如此說道。


    「其他人沒辦法勝任,是指警備體製派不出人手嗎?」


    「那也是原因之一,但倒不如說光是帶走那尊雕像就有很大的風險。」


    「這麽可怕?」


    「是啊,妾身要是一大意也會跟著走火入魔呢。對於這類物品的抵抗力很低的人,若不想好對策就隨便觸摸,轉眼就會步上登特利斯的後塵哪。」


    女王縱使身上散發著頹廢氣息,嘴裏吐露的卻是嚴酷的事實。


    事實上麵對那種光是拿著,身上的某種東西就漸漸被削取下來的感覺,若非訓練有素的人恐怕都無法保持正常吧。


    「話說回來,這張椅子真是挺不錯的哪,妾身本以為不過就是一張椅子而小覷了它,沒想到按摩起來的感觸與力道都實在妙不可言哪。」


    「這裏也有一個人成了按摩椅的犧牲者……」


    「這麽說來,妾身聽說法連國王的三位妃子也著迷於這種椅子哪。」


    「聽說她們渾身都很僵硬疫痛,似乎隻要一有空,大致上都會坐在上麵,邊讓椅子按摩邊打個小盹。」


    (img122)


    真琴暴露出以前艾莉絲告訴她的王室日常。


    「妾身也聽說過這件事,一開始妾身還覺得她們怎麽會成為一張椅子的俘虜,但親身體會後才知道難以抵拒……」


    這位女王看似自由自在,但好歹也是一國的首腦,看來累積的疲勞也多到需要按摩椅愈療的程度。


    「妾身現在打從心底感受到與你們為敵有多麽危險了。」


    「您說得太誇張了。」


    「怎麽會誇張呢?人雖然很能夠忍受痛苦,但一旦體會過舒適的生活,便很難再回到過去了。舒適的生活就等同麻藥。」


    「……嗯,我也有點這種感覺啊。」


    女王的話裏,存在著無法讓真琴徹底否定的要素。


    對真琴等人來說,要是宏因為某些原因而脫隊,眾人恐怕就不會想繼續這趟旅程了吧。不僅如此,甚至可能連日常生活都會出問題。


    雖說有澪在,多少還能想些辦法,但她卻沒有宏那般壓倒性的製造能力,以家具為主,她在好幾個方麵可說是束手無策。


    「說穿了,隻要你們用這種手段籠絡周遭的人,就算是王室也難以抵抗。工房主人閣下願意協助我們真的是幫了大忙。」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在這方麵感受到威脅吧。」


    「就是哪,若是一般的工匠,隻要行使權力折服對方就行了,但對你們可無法套用同樣的方法哪……」


    「不不不,我們也無法對抗國家權力啦。」


    「你在說什麽呢,隻要你們有那個意思,也至少有手段可以趁夜脫逃,脫離現在這個狀況吧?」


    雖然被椅子按得很舒服的女王聲調有些鬆緩,卻絲毫不損及她的思考與一針見血的指摘。關於宏等人隨身攜帶的幾種逃脫用道具,即使她不知道他們包包裏放的是什麽,但似乎已猜想到這些東西的存在了,實在是位難纏的對手。


    「再說就算用人海戰術,你們也不是能夠輕鬆壓製的對手,縱使最後能逼你們就範,但一想到因此而生的損害,就覺得沒有比武力脅迫更糟糕的策略了。」


    「既然您警戒我們到這種地步,我感覺與其小心翼翼,不如乾脆隨心所欲地行動也許還比較好。」


    「要是你們能稍微克製一點,就幫了妾身大忙了。」


    「這個嘛,我們會妥善處理的。」


    真琴聽著女王毫不掩飾的真心話,也隻能露出苦笑如此回答。


    說要妥善處理,但實際上需要自重的是宏,而非真琴與其他人,然而她們過去從來沒有一次能夠壓下宏的失控行為,頂多就是不斷吐槽,並將事情的發展盡量導回正軌。在那樣的狀態下,要宏自重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嗯,就麻煩你們妥善處理了。另外調查與處分那尊雕像的工作,全都交給工房主人閣下沒問題嗎?」


    「我想應該沒問題,要是他不行,大概也沒有人可以做這項工作了。」


    「一點都沒錯。那麽就拜托你們了。」


    「明白了,我就在此告辭。」


    真琴與女王閑聊完畢後,就抱著麻煩事的源頭走出房間。留在房間內的女王,則盡情地享受著舒適的按摩椅。


    ☆


    另一方麵,在同一時間,王宮的某個角落。達也被叫到那個像是約會聖地的場所,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普莉姆菈。


    「找我有什麽事?」


    「達也閣下應該猜到了吧?」


    「果然是那件事啊……」


    達也聽到普莉姆菈的話後,顯然露出苦悶的表情。他的態度已經完全說明了他的答案。


    「我,果然不行嗎……」


    「我對於妻子以外的女人都沒興趣。」


    達也為了盡可能降低普


    莉姆菈受到的傷害,故意說得斬釘截鐵。


    他為了讓普莉姆菈盡量不對自己抱持期待,在同居時,若非必要也刻意不關心她,但這樣果然還是不夠。


    「既然能讓達也閣下愛到這樣的程度,尊夫人想必是一位我根本無法望其項背的絕代佳人吧。」


    「這可難說呢,她對我來說是最棒的妻子,但不見得是位理想的女性。」


    普莉姆菈隻是被甩了一次,便將對自己的評價降到穀底,達也於是說明自己拒絕她,並非她沒有魅力。


    其實隻是宏與達也比較特殊而已,一般情況下要是普莉姆菈與茱蒂絲前來示好,大多數男人不可能毫不動搖,她們就是擁有這種程度的魅力。


    「該怎麽說我的妻子呢,她是個傻乎乎的女人。做事常讓人擔心,有時也笨手笨腳地令人吃驚,甚至到了會讓人覺得真虧她能持續工作,而沒被炒魷魚的地步。她雖然會做飯,但有些缺乏生活能力。」


    達也所描述的妻子特質,正好與普莉姆菈相反。


    「即使如此,她也與你一樣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她雖然打從心底喜歡我,但就算我不在,她大概也能自己一個人活下去吧,反倒是我沒有她就不行了。」


    普莉姆菈盡可能不動聲色地聽著達也以平淡的口吻,述說自己的愛情故事。若隻是被拒絕也就算了,但聽到對方如此地傾述對妻子的思念後,還認為自己有機會的話,那麽這個人未免也癡情得過分了。


    很遺憾地,普莉姆菈在這方麵的感性與常人相同,因此她為了能讓表麵佯裝平靜,也隻能緊緊握著拳頭,幾乎抓破了手掌。


    「所以,我一定得回到我們的世界才行。這並不是為了被留下來的妻子,而是為了不讓我崩潰,所以一定得回去才行。」


    達也淡淡地告白。比起放大音量,這樣更能強烈地動搖對方的靈魂。


    普莉姆菈聽到達也這樣強調,心中的某個部分看開了。


    「就是這樣,並不是普莉姆菈你沒有魅力,而是就算女神前來向我示好,我也不會對她點頭。對不起。」


    「請你不要道歉。明知你有妻子,卻還在心中抱著一絲希望。都是我太膚淺了。」


    普莉姆菈看到達也向她低頭表示歉意,隻能邊笑邊流著眼淚如此回答。


    其實達也沒有必要道歉,因為整件事就隻是普莉姆菈愛上了有婦之夫,結果被斷然甩掉而已。達也本來就一直在言語與態度上,顯示自己除了妻子以外眼中沒有其他女人,是普莉姆菈自己不死心的。


    「我可能沒有資格說這種話,但要是你沒有討厭我到不把我當人看的地步,今後也還請讓我當你的朋友。」


    「那當然,普莉姆菈你並沒有什麽問題,我很喜歡你的性格,隻是無法把你當異性看待而已;你作為一位朋友可是十分難得的。」


    「這樣就夠了。」


    普莉姆菈說完便低頭行過一禮,離開了現場。


    男人在這種時候,能做的就隻有一件事——目睹對方離開的背影直到最後。


    「這種事不管做幾次,都令人難過呢……」


    達也等到完全看不到普莉姆菈後,在歎氣的同時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在告白時,不隻是被拒絕的一方,拒絕人的一方也是會心痛的。


    對於達也來說,他在與宏不同的意義上,處於想避免被人告白的狀況。


    「好了,我也得轉換心情才行。」


    雖然這個告白事件包含結果在內,一定都會被人知道,但就算如此,甩人的一方可不適合擺出陰沉的臉色。達也為了調適情緒,便不使用傳送魔法,而用走的回到暫時據點。


    ☆


    「這玩意兒還真是惹人厭耶……」宏說道。


    「看起來這麽像邪神的雕像,反倒很稀有呢。」


    「要是被一般人看到,san值恐怕會進入危險領域。」澪補充。


    宏等人從真琴手中接過並打開包袱,看了裏頭的內容物並發表自己的第一印象。大部分人的感想應該都和他們一樣吧。


    「那麽,※宏你覺得如何?」


    「真琴小姐,在這麽詭異的東西麵前,叫我回答那種問題,還挺難的耶。」(譯注:真琴在原文的問題句型來自男同誌漫畫《くそみそテクニック》中阿部高和的名言「こいつをどう思う?(你覺得我這玩意兒如何?)」,對方的回答則是「非常地……雄偉……」。)


    「啊,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這尊雕像有多難棘手啦。」


    「若隻是要毀掉它倒還沒什麽問題,但要是隨便破壞,之後可能會有麻煩。」


    宏徹底觀察過雕像後,把過程省略得乾乾淨淨,單刀直入地將結論告訴真琴。


    「到頭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類物品會幹涉目標或是碰觸者的精神,使其思考逐漸失常。用比較感官的形容法,就是它會讓人像愈來愈嚴重的失智症,一步步變得怪異。」


    「就算本人變得怪異也不會自覺,周遭的人同樣不太會感到奇怪,但等到發現時,症狀已經非常嚴重了——你是這個意思吧?」


    「差不多就是這樣。不過它又不像失智症一樣會忘記以前發生過的事,這樣反而比較難搞呢。」


    其棘手之處,就在於並非以瘴氣浸透對象以擾亂其思考這點。不明瞭具體的思考操作內容,還隻能透過心理諮詢類的方法來使其複原,實在非常麻煩。


    「宏同學,在明天早上之前能夠設法處理這個雕像嗎?」


    「嗯,也隻能想想辦法囉。」


    宏擺出臭臉觀察這個一直想侵蝕他的邪神像,輕鬆地答道。就算雕像能使對方的認知與思考變質,但隻要是從外部進行精神幹涉的手法,不突破對方的精神抵抗就無法產生效果。


    而宏的精神值在遊戲時期就已經非常地高,甚至連大魔法都幾乎無法對他產生作用;再加上他在至今為止的生產活動中,還提升了技能等級,與剛轉移到法連時相較,數值又強化了不少,區區邪神像是無法侵蝕他的。


    「總之先試著淨化看看吧。」


    「要怎麽淨化?」


    「在離開烏魯斯前,艾兒有做聖水給我,就先從庫存裏拿一點來用。附帶一提,這種聖水是用高純度的水、多出來的索爾麥仙果汁,以及本來拿來當肥料的剩餘生命之海,這些效力很強的材料混合而成的,大概連巴爾多的分身都可以淨化吧。」


    「這什麽外掛道具啊……」


    「索爾麥仙本來就是種很怪異的植物了嘛。」


    他們邊聊著這些事,邊把瓶子裏約一半的聖水撒在邪神像上。澪看到邪神像開始非常痛苦地扭來扭去後,想到了一個惡作劇的點子。


    「春姊,你會唱聖歌之類的歌嗎?」


    「算是會唱,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想稍微做個實驗。」


    春菜從「實驗」這個詞匯理解了澪的意圖,就抱著好玩的心態,試著唱了幾首代表性的聖歌。


    春菜的歌讓邪神像更加痛苦,倒在地上打滾。


    春菜本身沒有特別的宗教信仰,絲毫沒有對於唯一真神的信仰心,然而這種會遭天譴的女人所唱的聖歌,看來還是能確實發揮效果。


    「有效、有效。」澪說道。


    「淨化類的技能果然是它的弱點呢。」春菜接著說。


    「感覺等達也回來後,再叫他用獄炎聖波燒一燒就馬上解決了嘛。」


    女性成員們看到邪神像的反應後,吱吱喳喳地隨興聊了起來。而說到宏在這個時候做了什麽……


    「好,能錄音。」


    「錄音?呃,宏同學,那個像是卡式


    錄放音機的東西是什麽?」


    「就是卡式錄放音機呀?」


    宏拿著不知何時做好的卡式錄放音機,將春菜的歌錄了下來。雖然外觀是卡式錄放音機,但儲存媒體是外表很像錄音帶的別種東西。


    附帶一提,春菜之所以會知道卡式錄放音機的理由很單純,因為在演藝圈直到現在都還很常用到;澪則是勉強有在古早漫畫裏看過的記憶;至於真琴則是一次都沒見過,所以宏一開始拿出來時,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拿出卡式錄放音機是無所謂啦,不過你要用來做什麽?還有你剛剛說『能錄音』,是錄了什麽呀?」


    「自然是錄下春菜同學剛剛唱的歌囉。」


    「咦?」


    即使春菜能預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但聽到宏大方地回答後,還是發出了疑問的聲音,接著驚訝得說不出話。自己的聲音在異世界裏被錄音起來這種預料外的事,讓她的腦袋當機了。


    「師父,你是何時做出那台收音機的?」


    「沒事做的時候可多得很呢。」


    「原來如此。」


    宏放著僵住的春菜不管,在與澪悠哉地聊天的同時將卡式錄放音機對向邪神像。可能是錯覺,但邪神像看起來似乎畏懼著。


    「我、我說,你要做什麽、呀?」


    「當然是要實驗看看讓這東西聽聽春菜同學錄音下來的歌,看看它會有什麽反應呀。」


    春菜再度啟動後,向宏詢問他行動的意圖,聽完他的回答後再度僵住了。對於不是以唱歌為業的人來說,先不論唱歌時,唱完後聽到自己剛才被錄下來的歌聲,還挺難為情的。


    (img133)


    春菜也不例外,看來自己的歌聲被錄音機錄下來再放給自己聽,讓她覺得很丟臉。


    另外若說到他們平時搭著箱型車移動時,車用音響都播放著些什麽內容,就是頻率剛好合到的植物之歌與大地之語等等。有時還會接收到神明發出的電波直接在車上播放,但這些聽眾都沒特別在意這件事。


    「總之先給它按下去。」


    宏完全無視麵紅耳赤的春菜,毫不留情地開始播放。他一按下按鈕,就開始播放春菜剛剛唱的第一首歌。可能是錄音有其界限,與春菜剛才現場唱出來的歌相較,撼動靈魂的力道減弱了許多,即使如此,還是讓房間裏充滿了十足的衝擊感。也許光是播放錄音版本就可以賺到一大堆小費了。


    「哦?痛苦地扭動身子了耶。」宏說道。


    「春菜的歌似乎用錄音的也有效呢。」


    「不過與剛剛現場演唱的版本相比,造成的傷害弱了一些。」


    邪神像就有如做壞的跳舞花玩具般,以莫名其妙的動作在地上打滾。宏等人看著邪神像做出這般舉動,並分析觀察結果。而春菜就在他們旁邊難為情到發抖、苦悶不已,看起來實在可憐。


    「嗯,我已經想好處理方針了。」


    「要怎麽辦?」真琴問道。


    「把它切成適當的大小後浸在聖水裏再封起來,接著放在布下隔音結界的房間裏,將剛才的歌不斷重複播放個一整晚,應該就行了吧?」


    「原來如此,這樣就確實能處理掉了。」


    「搞不好這種方法連巴爾多的本體也能淨化呢?」


    宏說出這個惡毒到不行的結論,讓真琴與澪對於他絕不寬容的態度感到佩服。即使是有「要做就要徹底」這句話,但會徹底到這種地步的人恐怕也不多見。


    「怎、怎麽覺得我的歌,好像被當成※某個漫畫角色的演唱會了……」(譯注:指《哆啦a夢》的胖虎。)


    「雖然春菜同學的歌對我們來說值得砸下所有財產傾聽,但這對這類家夥而言也許就是如你說的那樣囉?」


    「雖說兩者性質不同,但還是讓我滿受打擊的耶……」


    春菜就算能夠理解個中差異,但自己的歌遭到這種極為過分的對待,仍是讓她悲從中來。


    春菜並沒有像母親與妹妹一樣立誌成為歌手,對於唱歌所抱持的自負不像她們那麽高,即使如此,她多少還是自豪於自己的歌聲;結果自己的歌被人這樣對待,自然會感到傷心了。


    「不過呢,還真是不得了呢。」


    「錄音的效果會比較差果然是老規矩。」


    真琴與澪講是這麽講,但還是一麵聽歌,一麵吐露不知該說吃驚還是敬佩的感言。縱使威力降低,但春菜歌聲的錄音版本還是確實能產生淨化作用。


    事實上若是春菜以外的人來唱聖歌,是否能夠淨化最弱的幽靈類魔物都還是未知數。


    雖說如此,這樣的事實對於現在的春菜來說一點都算不上安慰。說到底,既然錄音版本都能發揮十足的效果,那很可能她根本不需要認真地唱聖歌。


    「啊?總覺得開始火大起來了……」


    「春菜同學?」


    「宏同學,你先讓歌暫停一下。」


    「啊,嗯,瞭解啦。」


    宏被春菜兩眼發直的樣子震懾,拚命點頭後停止了播放。


    本來在地上打滾,看起來每幾秒就需要做san值檢定的邪神像,在歌曲停止的同時也停下了動作,裝作自己是一尊普通的雕像。


    「那麽,你想怎麽做?」


    「我在想是不是不用唱聖歌也行,所以想來做個實驗。」


    春菜說完後,就聚力在腹部,開始朗朗唱出——般若心經。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誦經法,而是改成了搖滾曲風的唱法。


    「春、春姊?」


    「啊?她好像真的生氣了……」真琴說道。


    就在眾人稍微被春菜的行動嚇到時,雕像又再度開始打滾,看起來比播放錄音版本時還痛苦數倍。當她唱完般若心經的搖滾版本後,接著就唱起福音音樂版本,雕像一樣痛苦萬分。之後還不斷唱出死亡重金屬樂版本、流行音樂版本、敘事曲版本等等她所能夠想到的改版。


    「呼,感覺暢快多了。」


    春菜最後唱完般若心經演歌後,以十分舒爽的表情喘了一口氣。不管哪一首歌的水準都高到浪費,讓整間房間都沉浸於莊嚴肅穆的氣氛,實在惹人垂淚。


    「春姊,你好殘忍……」


    「對於這種沒禮貌的聽眾,認真唱歌給它聽才令人火大呢。」


    發泄完畢而感到通體舒暢的春菜,說出這種會讓人質疑「唱歌的人講這種話不太好吧」的話來。


    「總之春菜同學似乎已經滿意了,那就快來肢解它吧。」


    剛剛被春菜的怒氣嚇得半死的宏,開始迅速將成了活祭品的邪神像肢解成適當的大小。


    邪神像似乎被般若心經係列歌曲重創,連像樣的抵抗都做不出來,就被大卸八塊了。宏接著將曾經用來當神酒的矮人殺手以聖水稀釋後,再把邪神像的碎塊浸在裏麵,並為了讓它無路可逃,還在瓶子上加了聖屬性的封印。


    「這樣看起來,邪神像根本就成了活祭品,感覺還挺奇怪的。」真琴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是獻給誰的活祭品?」澪問道。


    「那當然是為了鎮住春菜的怒氣而貢獻的活祭品囉。」


    「不要把人家說得像邪神一樣!」


    「就算不是邪神,把活祭品獻給神明以求平息其怒氣這種事,在許多意義上不也是約定俗成嗎?」


    春菜被當成由於憤怒而在人間作祟的神明,氣得鼓起臉頰,在心裏發誓要在真琴與澪今天的晚餐裏搞鬼。這種報複看起來雖然沒什麽,但造成的傷害卻挺大的。至於宏,因為春菜迷戀他,因此自然就被認定為無罪了。


    「總之我先把這個東西放在鍛造場,並布下隔音結界持續播放剛才的歌。」


    宏抱起在瓶子中痛苦掙紮的邪神像碎片,如此宣言後便一溜煙地離開了。這正是日本諺語「你不犯神,神不犯你」吧。


    「那我就去準備做晚餐囉。」


    真琴與澪看到春菜以莫名和藹的笑容說完這句話後,便默默地點了好幾次頭。在那張笑容的魄力之下,澪甚至不敢開口說自己願意幫忙。


    結果當天的晚餐是改變做法的達爾料理,不過……


    「噫,好辣!!」


    「春姊,這吃了有些難受!!」


    「我並沒有調味到不能吃的地步啊?」


    「是可以吃、是可以吃沒錯啦,可是!!」


    真琴與澪的餐點極其駭人,裏麵加進了大把大把的嚴選香辛料,將辣味提升至極限,卻又以絕妙的調味手法發揮出如麻藥般的中毒性——明明就辣到要噴火,卻讓人隻要吃了一口,不吃到最後就無法停下來。


    而兩人又被迫在沒有準備飲料給她們的狀態下用餐,到頭來還是由於那詭異的中毒性而全部吃完,直到隔天早上都宛如身處於地獄。


    另外關於那尊邪神像,到了第二天早上時,已經從本來的黑色完全變成白色……


    「這說不定能當某種東西的素材呢。」


    「是這樣嗎?」


    「不過在還沒做過各種實驗之前還不知道就是了。」


    並因為宏的意見決定做成素材。


    在「要是成熟之後說不定會變化成別的東西」這個理由之下,邪神像的碎片得在眾人前往伊古雷奧斯神殿的期間,被迫永無止境地聽歌——則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


    第二天早上。


    「您的行李還真多耶。」宏說道。


    「因為有一些需要趕著處理的文件,這段期間總不能完全停止手上的勤務。」


    「女王也真是辛苦啊,還得邊坐車邊處理文書。」


    「畢竟得要一肩承擔起國家的命運,辛苦些也沒什麽稀奇的吧?」


    「您說得也是。」


    移動中的車廂內。女王的大量行李已搬進車上,一看就覺得裏頭不隻是換洗衣物而已。女王麵對這些行李,縱使感到有些煩悶,卻還是不改身為從政者的風格。她雖然會我行我素地行動,但還是會把該做的事做好。


    另外,女王現在乘坐的是宏等人的箱型車。這是女王親自提出的請求,因此諾頓姊妹、塞吉歐就搭乘艾莉絲等人的馬車。其他還有幾名親衛隊隊員為了保護女王,也乘坐王室擁有的魔像馬車跟了過來。


    要是動員更多成員,魔像馬車的數量就會不足,還有為了兼顧移動時間,便隻以這樣的人數出發。


    「既然如此,您就不用每天都來攤販了啊……」


    「這些是突然急著要妾身處理的文件。說到底,這一周不需要謁見任何人,完全沒有發生急迫事件的徵兆。若是平常,妾身在早上與傍晚過後的時間,就足以做完一天的工作了。」


    「在這種情況下,是應該對於陛下聰明幹練到能做出這種事感到欽佩呢,還是應該對於陛下這麽想跑出來玩的念頭感到傻眼呢……」


    春菜聽了女王的話後,也難以表達她的意見。


    不過一想到女王以阿爾文的身分四處撒野的情形,就覺得現在才吐槽這種事已經太晚了。


    「那麽,那尊雕像怎樣了?」


    「已經確實地做了些處理了。」


    「能用那種方法達到確實處理的效果,也很不可思議就是了。」


    達也以一副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態度,吐槽宏把邪神像肢解後泡在水裏——這種像是去除蔬菜土味的方法。


    「別對我抱怨嘛。」


    一般說起處理與邪神有關的邪惡道具,就會聯想到大規模的儀式、使用特殊的封印具等等,讓人有這種方向的期待。然而謎底一揭曉,卻和平常處理食材的手法沒什麽兩樣,頂多像是把標本浸在福馬林裏。就算不是達也,會想要抱怨一兩句也是理所當然的。


    「嗯,具體來說,你是怎麽處理的哪?」


    「就是將它肢解後泡在聖水裏,再不斷地讓它聽有淨化效果的歌曲。我覺得那東西要是成熟之後說不定會變成素材,所以把據點入口封印住後,就放著它不管了。」


    「……要是這樣就處理完畢,的確會在不同的意義上讓人擔心哪。」


    女王在出發時就立刻取出幾份文件,蓋上魔力印,對於宏的處理方式傻眼地吐槽。看來她果然也以為宏會使用更加正式的手段加以封印或毀棄。


    「妾身再確認一次,真的沒問題吧?」


    「隻要沒人亂碰,我認為是沒問題的。我也已經牢牢地在據點入口施加封印了。」


    「嗯,既然是你施的封印,那應該沒問題吧。」


    若是宏認真施加的封印,一般人是難以解開的。


    說到底,若要侵入宏等人租來的工房,就算有阿爾文的力量也幾乎不可能。女王曾經一度偷偷外出前去確認宏等人的暫時據點,當時她已經徹底明白這件事了。因此關於會不會有人跑去亂碰這點,她一點都不擔心。


    「這麽說來,那些文件裁決完畢後要怎麽辦?」


    「這個嗎?隻要這樣做,之後就會自動處理了。」


    女王聽到真琴的疑問後,便實際展示後續處理給她看。在裁決完畢並蓋上的魔力印上再度灌注些許魔力後,整份文件便瞬間發出光芒,下一秒就當場消失了。


    「之後承辦人員應該就會自行去辦理了。」


    「原來如此。」


    「這種紙的成本還挺貴的哪,由於它的價格實在太高,沒辦法平時就這樣辦公。」


    女王一邊說著一邊陸續進行裁決。本來還以為她是機械式地隨手蓋下裁決印,但其中卻有幾份文件沒有蓋下魔力印,被放在一旁。看來她還是仔細地確認了所有文件的內容。


    「總之需要急著裁決的事項已經處理完了,剩下的就是不許可或保留決定的案件。」


    「辛苦您了。」


    「真是的,居然特地選在妾身外出時,準備這麽多需要裁決的文件,那些耍小聰明的家夥也真令人傷腦筋。」


    「嗚哇啊……」


    眾人聽了女王的抱怨後,不禁發出訝異之聲。


    要用這種方法才能夠提出的案件,這位女王是不可能準許的。不管在哪個國家,這類人愛耍小聰明的特質與腦筋之差,都沒有太大區別,實在令人感歎。


    「無論如何,妾身已經預見耍這種小手段的家夥會有怎樣的未來了。」


    「也就是說,莫非您……?」


    「嗯,妾身早就掌握一堆證據了。」


    「不愧是阿爾文,一點都不自重……」


    澪將隱約懷著憧憬與尊敬的目光,投向為所欲為的女王,並稱讚她的不知自重。看來這點讓她既崇拜又憧憬。


    「處理完這次的事情後,妾身就要了結那些家夥。」


    「我覺得要是阿爾文在法連,就不會讓巴爾多那麽囂張橫行了。」


    「會造成那樣的結果,原因就出在政治上啊,徒弟閣下。」


    「是這樣嗎?」


    「嗯,巴爾多之所以能夠囂張橫行,原因出在法連前代國王花費長時間創設的製度。要是得把證據湊到那麽完整的地步,就算是妾身也無法解決問題。」


    法連的諸多問題出於兩點:急遽地限製特權階級的權利;以及為了防止冤罪,到了會被認為有潔癖的程度所施行的極端製度。除了光是筆跡一致無法當作證據以外,就算阿爾文收集到對方為非作歹的證據,也無法證明該證據並非捏造。


    雖說並沒有像阿爾文搜查


    到的證據那般具有決定性,但法連國王與雷奧德搜集的證據,在一般國家也足以讓不法之徒抄家滅族了。


    盡管如此,憑這些證據在當時法連的法律下,要加以定罪仍舊有所不足,由此可知前代與前前代國王所留下的包袱,肯定讓現任王室吃足了苦頭。


    「多虧了你們改善了法連的現況,這對我們達爾來說也是一件可喜之事哪。」


    「一般來說,不都是不希望鄰國變得強大嗎……?」


    「在歌姬閣下你們的故鄉也許是這樣,但在這個世界裏,並沒有國家會希望鄰國變得弱小,因為那代表自己國家的負擔會加重。」


    在這個會隨時發生「魔物」這種自然災害的世界裏,一國的衰亡也常會導致鄰國衰退。如果是米達斯共和國的加盟國那般小規模國家,倒還有補救機會,但若像法連這樣的大國脫軌,極有可能導致世界規模的混亂,這可一點都不是開玩笑。


    「好啦,先別說這個了。」


    「您想說什麽呢?」


    女王已經講膩了和政治有關的事,想要換個話題。


    要是繼續講下去,她搞不好會順口說出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所以宏等人也順勢讓女王轉換話題。


    「普莉姆菈看起來很明顯在勉強自己,是魔法師閣下甩了她嗎?」


    「……您果然看得出來嗎?」


    「因為妾身想不到其他理由哪。而且從你平時的態度來看,就能明白普莉姆菈和你不會有譜,這連想都不用想。」


    「我也明白自己做的是奢侈到該被天打雷劈的事。」


    「人的心意是無法控製的,而且若要說到奢侈到該被天打雷劈,恐怕也沒幾個男人比得上工房主人閣下吧。」


    「嗚哇,火撲到我身上來了……」


    宏本以為達也很少在這類話題中被人檢討,打算隔岸觀火,沒想到竟然扯到自己,令他開始打顫。


    「魔法師閣下已經有了妻子,所以還能讓人接受,但工房主人閣下的毛病未免也過頭了些。你一定是硬把歌姬閣下對你的心意,解釋成一場誤會或是其他因素,而且從以前就這樣了吧?」


    「……」


    「工房主人閣下,妾身可不承認你有緘默權哦?」


    女王毫不留情地逼問宏。自從把話題轉換到男女情事後,她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容光煥發。


    宏麵對女王尖銳的詢問,煩惱著該如何回話。


    「工房主人閣下是否願意回應歌姬閣下的心意,不是妾身,哦,應該說不是別人可以強迫你做出決定的事。但要是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應人家的心意,卻表現出讓人家以為還有希望的態度,這可就失禮了哦?」


    「我有表現出那樣的態度嗎?」


    「還不隻是對歌姬閣下而已哪。既然你那麽怕女人,那乾脆別對女人做些貼心的事還比較好呢。」


    宏聽了女王的指責……應該說是建議,仔細思考該怎麽回答後,就這樣閉上嘴巴不發一語。看來關於這件事,他不認為自己能夠給出讓大多數人——包含女王在內——都能接受的說明。


    「嗯,連這種事也怕得做不到是吧。還真是棘手哪。」


    「既然您都知道,還請您不要太逼迫宏同學……」


    「抱歉抱歉,因為工房主人閣下的態度與思維,在所有方麵都過於不信任女人,才讓妾身有點不太高興,而想要稍稍改變他的思維哪。但對於不知道工房主人閣下在過去曾遭遇什麽事的人來說,這樣的想法實在不隻是有些雞婆,而是傲慢了。」


    女王被春菜勸諫後,大方地認錯。


    女王也知道自己的態度太過強硬,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以春菜為首,愛慕著這個男人的女性們實在可憐,才會明知是多管閑事卻還是不禁出言置喙。她的思考就和那些愛管人家閑事的阿姨一樣。


    女王的說法雖然不是讓人無法理解,但她講得再嚴厲,也隻會產生反效果而已。


    春菜經曆過許多事情後,在這件事上有痛切的領悟。就算宏對待女性的態度在本質上極其失禮,她也隻能在明知這點的狀況下,艱苦地持續傳達自己的心意。除此之外,她不打算采取其他方針。


    雖然女王的貼心令人高興,但她的方法要是弄巧成拙,反而會惡化宏的症狀,對春菜來說隻是多此一舉。


    「女王陛下的心意雖然令人感謝,但我會繼續以我的方針傳達自己的心意。」


    「……說不定會等到你人老珠黃哦?」


    「就算會變成那樣,也是我的選擇。」


    「……哎,也罷。看是工房主人閣下先變得正常,還是歌姬閣下放棄他,跑去結交別的男人,就讓妾身好好觀望吧。」


    插手幹預別人的戀愛,本來就是一件極為不解風情的事。


    由於宏的症狀實在太過嚴重,讓女王覺得春菜等人很可憐才多管閑事。但隻要不是像登特利斯那樣有可能演變成國際問題,或者置之不理將會引發犯罪的案件,女王本是不會積極幹涉他人戀情的。


    畢竟她可不想成為蠕蟲的餌食。


    「雖說如此,先不管工房主人閣下,關於魔法師閣下還有好幾個讓妾身深感興趣之處。舉例來說,像是能讓魔法師閣下愛戀到那般地步的妻子是怎樣的女性,妾身實在非常好奇。」


    話題再度回到達也身上後,車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下來。


    在一般情況下等同被當作犧牲品,但達也似乎覺得慶幸,在到達沙漠之前,他照著女王的希望,侃侃而談自己的老婆詩織——從認識她到所有一切的事情。


    ☆


    眾人在當天中午之前就到達了古代遺跡。


    「這裏就是地底呀……」


    「的確有很多稀有的東西哪。」


    「請不要亂碰哦,雖然是沒有會使人受重傷的機關,但還是會讓你們吃到苦頭。」


    「妾身明白。」


    宏叮嚀看起來會任由好奇心驅使到處亂碰亂摸的艾莉絲與女王後,向鼴鼠取得聯絡。


    要以這樣的人數突破布滿陷阱與遊樂設施的樓層,在各種意義上都令人想求饒,所以宏打算請鼴鼠讓他們經由秘密的直行通道過去。


    「這麽說來,小艾兒。」


    「來了,有什麽事嗎?」


    「在達爾城遇到你們時,曾拜托你向阿爾費米娜神詢問冥界神的事情,後來她有回答你嗎?」


    「她好像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麽事,但似乎沒有時間詳細說明。」


    艾莉絲歉疚地回答春菜的問題。


    「她還真忙呢,明明老是會來向你下神諭的說。」


    「因為向我下神諭似乎不太麻煩,隻要利用工作的閑暇片刻就可以了。」


    看來阿爾費米娜把向艾莉絲下神諭當作是休息時間了。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如此忙碌,實在令人好奇。


    「已經向對方聯絡好了,走直行通道吧。」


    「妾身知道了。雖然無法確認傳聞中的遊樂設施令人遺憾,但時間不夠也沒辦法。」


    「啊,關於這件事,對方說希望留下幾個人,從各個樓層的起點突破關卡。」


    「這麽說來,報告上有說過大地之民非常渴望娛樂,那就叫近衛騎士去吧。」


    近衛騎士們聽見女王的話後,頓時麵露難色。雖然他們很想大聲宣言「我們並不是為了提供女王娛樂才當上騎士的」,但總不能為了不明底細的原住民的娛樂弄髒女王的身子。


    於是近衛騎士們便忍耐著告訴自己「反正今天確定要在這裏過夜,這段期間基本上不用自己出場」,並決定分成三隊努力突破各個樓層。


    女王一行人則是放著這群吞下不滿,並做好覺悟的


    騎士們不管,通過直行通道,直接移動至鼴鼠他們所在之處。雖說上下關係就是這個樣子,但也實在過分了些。


    「感謝各位提供娛樂也。」


    「哪裏,是我們擅自踏進這裏,幫這點小忙是理所當然的。」


    「地上的女王真是通情達理也。」


    「話說回來,我們也能欣賞近衛騎士們的奮鬥嗎?」


    「我會帶各位到監控室去也。另外各位要離開這裏時,會奉上剪輯過的匯總影片也。」


    「那真是感謝,視其內容而定,要妾身定期提供活祭品也不是不行哦?」


    「真的是位通情達理的女王也,你也很渴望娛樂嗎?」


    女王聽了鼴鼠的提問,露出奸笑點了點頭。


    之後一直到吃飯時間,女王都目不轉睛地觀賞著近衛騎士們的奮鬥,直到隔天早上要出發前才開始談論重要事情;除此之外還因為艾莉絲的提議而展開兒童用娛樂設施的企畫會議,每個人都談得興致勃勃,變成了不知道到底來這裏做什麽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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