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重重地歎了口氣:“不至於,不至於啊……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尤鳥兒,你這麽做就太過分了。”


    尤鳥倦一副諂媚表情:“宗主說得是。”


    “獨尊堡解家,誅九族吧。”


    “!!!!!!”


    尤鳥倦心說我最多卑劣,你是真狠。


    “解家會同宋家謀反,不應該誅九族麽?”


    不遠處被五花大綁,眼睜睜看著隋軍搜羅宋家人,男丁殺頭,女子為奴的宋玉致,如果師妃暄沒有點她的穴道,此時怕不是已經咬舌自盡。


    楚平生似乎注意到她仇恨的目光,不禁啞然失笑。


    “宋玉致因為一直罵我,還勸秀珣打掉我的孩子,綁架她們母女來嶺南,以致宋家落得如此下場,解盛在我麵前硬氣,那我就給解家人一個站著赴死的機會,這沒毛病吧?”


    解暉沒有回話,隻是譏誚一笑,斜了他一眼,如看白癡。


    楚平生回頭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裏是嶺南,距離巴蜀之地千裏之遙,我在這裏給還沒占領的地盤下命令,委實可笑。”


    話音未落,那邊剛剛啃完一個麵餅,胡子上沾著許多粉末的周老歎從黑色口袋裏拿出一隻鴿子,將寫有“獨尊堡解家,誅九族”的紙條綁到鴿子左腿,將之放飛。


    楚平生說道:“聽說你跟胖賈安隆是拜把子兄弟?”


    解暉麵色一變。


    “那你知道巴蜀巨賈安隆的另一個身份是什麽嗎?”楚平生笑眯眯地看著解氏兄弟:“魔門兩派六道裏的天蓮宗宗主,早在楊公寶庫時,他便已經認我為主。兩位,你們毫無顧慮地趕來嶺南為宋缺助拳,不會是把獨尊堡托付給他照顧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們猜,這隻信鴿腿上的紙條落在他的手裏會發生什麽事?”


    解暉又氣又怒,手腳亂顫:“你……你這個魔頭!”


    他大吼一聲用頭頂向楚平生。


    解暉不隻解文龍一個兒子,來嶺南前曾囑咐結義兄弟安隆照顧家人,剛才丁九重押著他過來,想著兄弟二人最多一死,獨尊堡瓦解,家人隻要隱姓埋名還能活命,卻未想到,柴紹這貨使得是一石二鳥計,看似出兵嶺南討伐宋家,順帶給安隆製造勸降機會,試問依附獨尊堡的巴蜀勢力,在得知解家被誅九族,天刀宋缺死於柴紹手下,且這家夥擁有對城、對軍殺招的情況下,會選擇負隅頑抗麽?


    相信用不了多久,嶺南與巴蜀便會盡入蕭美娘之手,再加上江西的林士弘,江漢平原的飛馬牧場、竟陵的獨霸山莊、江北的朱粲,以蕭銑的實力,能抗住這些勢力的夾攻嗎?


    隋軍南征,蕭後自尋死路?


    所有人都被太皇太後和柴家父子騙了!


    楚平生衝解盛努努嘴:“成全他。”


    尤鳥倦呲牙一笑,手起銅人落,將解盛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


    “宗主,這個呢?”


    楚平生衝城樓另一邊喊道:“夫人快來。”


    玲瓏嬌原本在向瑤寨的斯娜請教豢養毒蛇的問題,聽到上麵的聲音猶豫了一下。


    這一猶豫,被倚著牆角生悶氣的獨孤鳳搶先,輕輕一躍,跳到距離城門很近的包子鋪的簷角,又是一縱,便上了城樓。


    “來。”


    “做什麽?”


    獨孤鳳還以為上麵出了變故,結果並沒有,而解盛的死法實在令人作嘔,要不是未婚夫叫住她,那真是一刻鍾都不想在城樓呆。


    “給你增加一點功力。”


    楚平生嫌她囉嗦,幹脆發功一拉,獨孤鳳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摟進懷裏。


    “你放開我,找你的聖女去。”


    哈?


    楚平生給她弄得哭笑不得,這丫頭竟然在吃師妃暄的醋。


    “好酸啊。”


    他一邊吐槽,一邊急出劍指,點中解暉頸後風府穴。


    獨尊堡堡主身子一震,隻覺體內真氣不受控製,自丹田上行,至風府穴向外狂瀉。


    獨孤鳳剛要掙紮,便覺全身酸麻,被他握住的手腕神門穴湧入一股精純的真氣:“這……”


    “宋缺死了,晁公錯被尤鳥倦開了瓢,隻剩下一個和你水平差不多的解暉,湊合著用吧。”


    隨著楚平生手下加力,獨孤鳳不敢掙紮,急忙收攝心神,引導他渡來的精純真氣在經脈遊走,煉化成自己的功力。


    半柱香後,丹田被掏空的解暉委頓倒地,看著頭被幹碎的親弟弟。


    尤鳥倦手起銅人落。


    噗,又是一聲爆響,解暉的腦袋比解盛還幹脆地裂開,紅的白的黃的開了染色鋪。


    楚平生看看正在閉目運功的獨孤鳳,微微皺眉:“你能不能斯文點?”


    “宗主,你不覺得這很解壓嗎?”


    尤鳥倦說著話,比了一個鮮花盛開的手勢,擺出一張快感無限的臉,再加上頭頂那撮雞冠子一樣的紅發,完全就是一個變態非主流殺馬特與精神小夥兒的結合體。


    楚平生懶得跟這種沒文化,注定連壞蛋都做不到極致的家夥浪費唇舌,走到師妃暄麵前,看著滿眼血絲,恨意滔天的宋玉致說道:“宋小姐,今天的遊戲好玩兒嗎?”


    “嗚,嗚,嗚……”


    她幾乎把眼珠子瞪爆,眼角開裂,滲出血來。


    “我差點忘了,你被她點了穴。”


    楚平生剛要給宋玉致解穴,好好地和這位從頭到尾,不是在罵他,就是在罵他的路上的宋閥小姐聊一聊鬱林攻防戰觀後感,最好能寫一篇散文,誰知師妃暄一把按住他的手,麵帶央求,不斷搖頭。


    “你答應我不殺她的。”


    “我沒說要殺她啊,隻是想和顏悅色,深入淺出地交流一二。”


    “求你,放了她。”


    “好吧。”楚平生擺擺手:“你應該知道梵清惠和徐子陵在什麽地方吧,給你兩個時辰,把人送去再回來。”


    師妃暄看看慘死的解暉兄弟,沒想到他在放宋玉致一馬的問題上比想象得更痛快。


    “你就不怕我……”


    “怕你一去不返?”楚平生負手而行,頭也不回地道:“李世民跟我做交易沒有履約,下場你看到了,宋玉致千方百計要商秀珣打胎,下場你也看到了,如果這樣你都不長教訓,我想等到天下一統,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會是滅佛吧。”


    師妃暄打了個激靈,知道以他的狠辣,絕對不隻是發狠,賺個嘴上痛快,於是躊躇一陣,抱起宋玉致翻身出城,找下方隋軍士兵要了一匹馬,載著害了一族人的大小姐逃離鬱林城。


    城頭垛口,楚平生逆著夕陽迎風而立,眺望她們越去越遠的背影。


    這時玲瓏嬌湊到他的身邊:“你不跟上去嗎?”


    “跟上去做什麽?”


    “殺了梵清惠、徐子陵、李秀寧和紅拂女,以後會少很多麻煩。”


    “……”


    楚平生沒有說話。


    “哦,我知道了。”


    玲瓏嬌秀眉舒展,眼瞼稍提,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情緒:“宋家完了,李世民還會娶宋玉致麽?徐子陵的女神成了你的獵物,他會崩潰到什麽程度?聖女變魔女,慈航靜齋兩任聖女以身飼魔,大家會怎麽恥笑這所謂的正道第一大派?而李秀寧和紅拂女,相信她們會是很好的傳聲筒,讓李淵那個膽小鬼知道自己惹了什麽人,終生活在恐懼中,而外在的強大壓力,最易令城堡由內部坍塌。”


    “知道麽?你是我身邊的女人裏最腹黑的一個。”


    “什麽是腹黑?”


    楚平生沒有向她解釋“腹黑”二字的含義,瀟灑轉身,去看行功完畢,正在感受真氣變化的獨孤鳳了。


    ……


    當夜,牌匾被砸的鎮南王府三進院內,楚平生呼出一口濁氣,徐徐收功,睜開雙眼。


    果然,如今的他已經練成道心種魔大法第十重魔變境,再有突破,便是可以破碎虛空的第十一重魔仙境了。


    說起這件事,還得感謝宋缺。


    回想之前的戰鬥,如果說天刀第八式月登樓是人刀合一,那麽第九式無名便是魂刀如一,已經接近神魂攻擊的刀技,怪不得原著中宋缺曾放言,如果使出天刀第九式,散人寧道奇也難抵擋。


    得虧他修煉的道心種魔大法是一種前期偏重神魂與精神力的修煉法門,種魔、立魔、結魔……一路走來,直至進入第九重的魔極境,才開始在元神的主導下增強道功。


    之前他認為,隻要把長生訣道功修煉到和魔焰並駕齊驅的程度,便可以水到渠成,進入第十重魔變境,然而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從回到洛陽到發兵嶺南,中間整整三個月時間,上丹田容納長生真氣的品紅核心已經達到水火相濟的程度,卻遲遲不能魔心種道,晉級魔變境。


    沒想到宋缺挾二十多年未嚐一敗之精神祭出的最後一刀,助他壓製魔焰,劈開了長生訣道功核心,完成道心種魔,再魔心種道的整個過程,一反一正,成就非魔非道,是魔也是道的魔變境界。


    如今隻剩最後一個境界-——魔仙境。


    但他並不打算繼續提升道心種魔大法的功力,衝擊下一個境界,因為一旦突破,與人爭鬥便要破碎虛空,不能再在這個世界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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