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皖北女山湖。


    今天的蝴蝶穀很熱鬧,因為外麵又來了一批中毒的武林人士,有巨鯨幫的幫眾,神拳門的長老,衡山派的弟子,振武鏢局的趟子手,江北陸家的少莊主,府衙裏的捕快……總之成分很複雜。


    張無忌滿頭大汗,給這個紮完針,又幫另一個上藥,那邊喊疼了,還得過去查看傷情,總之忙得不可開交。


    以前的蝴蝶穀相當冷清,因為蝶穀醫仙胡青牛有一個規矩-——非明教之人不救,但是這兩天不知道為什麽,求醫的人絡繹不絕,而且都是中毒後經人“指點迷津”來到蝴蝶穀的,還都不是明教的人。


    規矩在那兒擺著,胡青牛自然是不肯施救的,但是張無忌看不過去,畢竟他爹是武當張翠山,從小接受的是俠義教育,而且他身中寒毒,這些年來沒少受折磨,更能對中毒者的痛苦感同身受,於是便用這幾年來在蝴蝶穀學到的本領幫助他們。


    “紀姑姑,你確定身體好了嗎?不需要再休息一段時間?”


    斜對麵坐在院子裏幫忙煎藥,穿著一件粉色長裙的女人回過頭,展顏一笑:“放心吧,我的毒已經解了,今天早上你娘出去采藥的時候還誇我氣色好呢。”


    張無忌說道:“正常來說還是要休息一兩天的。”


    “我看最該休息的是你。”紀曉芙打量一眼茅廬內外等待救治的中毒者,歎了口氣道:“無忌,你太善良了。”


    這話聽起來是在誇獎張無忌,不過語氣多少有點走味兒,因為她想起張翠山和殷素素在這兩年時間裏的際遇。


    張翠山人不錯吧,行俠仗義,樂於助人,可是這份善良換來的結果是什麽?殷素素的親哥哥和師叔非他所殺,卻因他而死,武當和天鷹教的關係也跌落穀底,而且這件事搞得原本就互相看不順眼的明教和正道六大派更加仇視,遠的不說,就看剛才,與華山派交好的太行門弟子也中了毒來這邊求醫,還沒進穀就被好了個七七八八的明教弟子攔住,要不是張無忌出麵說和,隻怕太行門弟子沒被毒死,也被砍死了。


    然後她又從張無忌聯想到楚平生,心中哀痛又起,忍不住將臉轉到旁邊,用手抹了一把眼淚。


    外界都傳楚平生死了,畢竟他離開峨眉山前留下一封信,說快則一年半載,慢則兩三年一準兒回來,但是眼下都四年了,依然音信全無。


    張無忌是因為有胡青牛幫忙療傷,才能穩住寒毒,楚平生呢?地火真的有效嗎?按照殷素素的悲觀看法,神雕俠後人是無顏麵對峨眉派的人,才銷聲匿跡不再露麵,所以楚平生八成是沒了。


    “娘,你怎麽哭了?”這時一個胸前掛著陶塤的小女孩兒由茅廬對麵的屋子走出來,手裏捧著一個紙包,裏麵是沒有雜質的柴胡和黃芪:“娘,你看我揀的幹淨不幹淨?”


    “幹淨,幹淨。”


    “那你誇誇我,你快誇誇我,不,伱笑一笑……笑一笑就好。”小丫頭非常賣力地逗她笑。


    紀曉芙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笑意,然而眼光撇過她掛在胸口,磨得表麵小人紋刻都花掉的塤,又一次悲從心頭起,哀向兩腮生,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娘,你是不是又想起楚大哥了?”小丫頭不僅貼心,還很機靈。


    “……”紀曉芙默不作聲。


    “娘,你不是說楚大哥上天當神仙了嗎?不用再像無忌哥哥一樣被寒毒折磨,他要是知道你一想他就哭,在天上會難過的。”


    看得出來,這已經不是小丫頭第一次哄她。


    “快看,又有人來了。”


    這時茅廬裏一個右腿中了金花毒鏢,頭包灰巾的中年男子指著穀口說道。


    眾人扭頭一看,果然見得五個船夫打扮,脖子處都有刺青的男子相互攙扶著走來,最左邊的眼睛腫得很高,最右邊的那個嘴唇腫得很厚,中間的一隻腳跛了,左邊扶著他的人左手骨折,弄了根兒繩吊著,反正看起來挺慘的。


    “是黃河幫的人。”


    紀曉芙知道黃河幫是靠打家劫舍立足的江湖小幫,以前是海沙派的附庸,海沙派被天鷹教滅了以後又投誠巨鯨幫,總之裏麵沒啥好人。


    她對這些人沒興趣,倒是對這幫人後麵那個臉蛋髒兮兮的,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青衫男子……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隻因為對方也在打量她,眼睛裏似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還因為總覺得男子走路的姿勢有點眼熟,但是想了又想,回憶了又回憶,卻怎麽也想不起是誰。


    這時張無忌已經迎了出去:“你們也是來求醫的嗎?”


    “是,敢問蝶穀醫仙胡青牛是在此地隱居嗎?”斷了臂骨的黃河幫眾問道。


    張無忌說道:“胡先生確居此地。”


    那人眄了一眼茅廬內的傷者:“勞請小哥通稟,就說黃河幫弟子懇請胡先生援手解毒。”


    張無忌說道:“對不起各位,胡先生隻醫明教中人。”


    “哼!”跛腳的那個勃然大怒,指著茅廬裏的人說道:“我認得那個人,明明是振武鏢局的趟子手,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難不成也入了明教?你這分明是故意刁難我們?小子,我告訴你,雖然我們黃河幫不是什麽名門大派,卻也不是好惹的,趕緊去把胡青牛叫出來,不然的話,別怪孔二爺大刀無情。”


    “黃河幫?沙通天和候通海的徒子徒孫還沒死絕嗎?”


    陰陽怪氣的聲音來自身後。


    黃河幫五人一起轉頭,跛腳的那個勃然大怒:“你算什麽東西,大爺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


    啪,啪,啪,啪……


    後麵站著的張無忌和紀曉芙還沒反應過來,黃河幫五人便各自挨了一記耳光,中間跛腳的最受照顧,一巴掌下去扇得後槽牙都掉了,血水順著嘴角往下淌。


    他們是中了毒,戰鬥力銳減,可是眼睛沒瞎,就剛才發生的一幕,根本沒有看清泥臉青年是怎麽出手的,這說明什麽?很簡單,對方武功高他們太多。


    “這位兄台,他們都是病人,你怎麽能下此重手呢?”


    黃河幫五人還沒說話,張無忌先替幾人打抱不平了。


    “……”


    這出手教訓黃河幫幫眾的泥臉青年自然是由昆侖山一路東行,來到蝴蝶穀的楚平生,他沒有想到來得很湊巧,正趕上金花婆婆找胡青牛尋仇的情節,而且紀曉芙居然也在。


    但不知她是跟劇情裏一樣中了金花婆婆的毒,過來找胡青牛醫治,才遇上張無忌,還是專程帶著孩子來探望殷素素的。


    張無忌見他不說話,又問了一句:“兄台,你也是中了毒來找胡先生治病的嗎?”


    “嗯。”


    楚平生在考慮世界之力修正情節的事,隨口應了一聲。


    張無忌說道:“那請你收斂一下,如果你再這樣,我是不會幫你解毒的。”


    靠!


    楚平生心想這小屁孩兒也太聖母了,自己還沒殺人呢,就給了黃河幫的人一巴掌,他就婆婆媽媽,教訓起自己來了?


    “快看穀口,又來人了,還都是……女的?”


    便在這時,茅廬內的中毒者再次發出驚疑的叫聲,眾人轉頭看去,遠遠地便看到六七個穿白色長裙,外罩薄紗,背負長劍的女子聯袂而來,最前麵那個很紮眼,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年紀,身著灰色長衣,頭挽寶塔髻,手上一把紋路繁複的寶劍,臉色很冷,渾身透露的殺氣比她手上的寶劍還要重。


    wtf?孩兒他娘!


    楚平生在心裏怪叫一聲,趕緊往人群後麵躲,沒想到滅絕也跑來蝴蝶穀湊熱鬧。


    不過有件事他沒搞明白,不是說女人生孩子以後老得快嗎?自己身陷錦繡穀四年多,滅絕此時有四十四了,怎麽樣子跟之前比沒有多少變化?


    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大家都被紀曉芙的叫聲吸引了。


    “丁師姐?師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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