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是什麽聲音啊?」


    事情發生於某天。沙優娜原本正在艾達飛基住處的門口前拔草,卻聽見天空傳來了「答答答答答答……」的聲音,便停下了忙活的手。


    她抬頭仰望,隻見陌生的飛行物體正朝著這裏──


    砰!


    「好痛喔……!怎、怎樣!這是什麽?敵襲嗎!」


    飛行物體直接撞到沙優娜的側頭部,就這樣掉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沙優娜痛得猶如被石頭砸中,眼含殺意的她瞪向墜落之物。不過,萬一墜落的物體是魔物就太可怕了,因此她沒有靠近確認。


    「呼啊啊……出了什麽事,沙優娜?剛才那陣聲音聽起來簡直像輕小說裏的擬聲詞。」


    「什麽叫輕小說的擬聲詞啊……老師,請你看看這邊!」


    身為師父的艾達飛基一臉愛困地從屋內現身。


    沙優娜把自己腫起來的側頭部指給對方看,仿佛在強調「都腫成這樣了耶」。


    「比妳的胸部還腫呢。腫在那個部位,妳不覺得空虛嗎?」


    「我現在認為讓你看傷勢才更空虛。」


    「說笑的啦。唔嗯,好像有什麽東西飛來了我們這裏。」


    艾達飛基說著就把手舉向沙優娜的傷口。於是腫脹在轉眼間消退,傷勢痊愈了。盡管艾達飛基開口盡是那些不正經的話,隻要沙優娜受傷或生病,為師的扯來扯去還是會立刻幫她治療。沙優娜為此感到有些暖心。


    另一方麵,艾達飛基似乎認得墜落的物體,就毫不警戒地湊過去把那東西撿起。


    「老師……那並不是魔物吧?」


    「嗯。所謂的發明物之一。名稱我不記得了,但是它會自動飛到指定的地點,說來就好比以機械組裝而成的傳信鴿。」


    「發明物……?機械……?」


    艾達飛基常會動手重現異界的道具,難不成還有別人具備跟他類似的嗜好?沙優娜對此並不太了解。


    雖然稱作傳信鴿,墜落之物卻長成圓盤狀,還附了幾支看似小型風車的物體。艾達飛基打開那塊圓盤,取出裏麵所裝的東西。


    那是一封信。


    「哎呀。這可稀奇了,沒想到他會寄信過來。」


    「上麵並沒有寄信者的姓名之類耶,老師認得出是誰寄的嗎?」


    「畢竟就我所知,隻有一位仁兄具備這種道具與字跡。妳要看嗎?」


    「啊,好的。我看看……」


    ──有事要借助你這小子的力量,所以過來一趟吧。


    一張信箋上就寫著這句話而已,沙優娜不由得跌破眼鏡。


    「內容比想像中還短,嚇了我一跳……不過,這是委托老師的信嗎?」


    「看來是如此。唉,他並沒有靈光到懂得用書信跟人溝通。那麽,我們準備出門吧。」


    「馬上就要動身啊……我明白了。請問這次要去哪裏?」


    「王都『雷歐斯泰普』。因為他目前住在那裏。」


    「……!」


    雷歐斯泰普──如名稱所示,那是雷歐斯泰普王國最大的都市兼首都。這次的委托者,似乎就住在號稱大陸上數一數二繁榮的那塊地方。由師徒倆主動去見對方,以往從未有過這種形式的委托,但艾達飛基既然說要去,當徒弟的注定得隨行。


    「話說回來,這塊圓盤要怎麽辦呢?」


    「帶去歸還嫌礙事,我對這類物品又屬於門外漢,先埋起來吧。」


    「咦……唉,好吧。」


    師徒倆簡單準備過後,就啟程出發了。


    *


    以往沙優娜陪師父去過各種不同的國家、城鎮及村莊,卻沒有來過人稱王都的雷歐斯泰普。至於艾達飛基似乎來過好幾次,都不必翻閱地圖之類的,就能闊步前行。據說,他在隱世獨居前,曾來過這座都市幾趟。想到這裏,沙優娜突然發現自己完全不曉得師父的過去。


    沙優娜剛如此思索,艾達飛基就在大街上的某間店家前停下腳步。還以為師父是要買什麽東西,他便向看似店員的女子開口問候了。


    「好久不見,伯母。」


    「哎呀,我還以為誰來了呢,這不是小基嗎!你長得還是一樣帥~」


    「老、老師,這裏就是目的地嗎?」


    「對啊。」


    店麵陳列著五顏六色的布匹。也就是說,乍看下尋常無奇的布坊裏,有這次的委托者。難道說這位大媽就是委托者?但沙優娜想起師父稱呼委托者為「仁兄」,因此恐怕不對。


    「小基旁邊的可愛女孩,該不會是你的這個吧?」


    大媽一邊嗬嗬笑,一邊豎起小指。


    「不不不,錯了喔。她是我的這個。」


    於是艾達飛基就對大媽比了中指。


    「老師你未免太狂放了吧!」


    「這樣啊,原來她是你的徒弟沙優娜。小基也有一番出息了呢~??」


    「妳為什麽看得懂老師的意思啊!」


    「哪裏、哪裏,我還不成氣候。不提這些了,耀瑟勒快瑟勒過得好嗎?我接到了他捎來的信,這次才會應邀拜訪。」


    「唉,是啊,他過得可好了……不好意思喔,小基,每次都這樣麻煩你。」


    「哈哈哈,請伯母別介意。畢竟我跟他是知交。」


    「我家這孩子啊,真該以你為榜樣……啊,請進、請進,你們倆都進來吧。雖然家裏沒有什麽可以招待。」


    就這樣,師徒倆被領到了布坊二樓。沙優娜逐漸認清委托者與艾達飛基之間的關係了,但她決定先靜觀其變──


    「他就在這間房間裏,不過或許還睡著呢。到時候你大可把他挖起床,麻煩你嘍~」


    「我明白了。請交給我吧。」


    大媽──名為耀瑟勒快瑟勒的委托者母親,在向師徒倆致意後便又回去顧店了。


    艾達飛基和沙優娜想打開委托者私人房間的門。然而,那似乎上了鎖,門把轉不動。


    「怎麽辦呢,老師?」


    「嗯~要施魔法開鎖也是可以,但我看就用踹的吧。」


    「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吝於使用魔法呢……」


    「耀瑟勒快瑟勒~!我~們來~玩~吧~!」


    伴隨輕鬆的呼喚聲,艾達飛基在助跑後躍身而起。盡管這一點容易被人忘記,但是他姑且也繼承了勇者血統,因此在修長外表下有著高超的體能。話雖如此,艾達飛基似乎抱持完全不肉搏的主義,因此對沙優娜來說,看師父發揮腿上功夫在某方麵還挺新鮮的。


    ──於是艾達飛基渾力使出飛踢,將私人房間的門踹破。


    「安安嘍~!」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去了去了去了去了!」


    ──唔(發射聲)!


    滾進房裏的艾達飛基開口打招呼,跟那名男子達到快樂巔峰幾乎在同一時間。


    沙優娜帶著冷漠至極的眼神緩緩關上門。她打算直接到王都觀光,然後再回去。


    「慢著,妳這娘們想去哪裏?」


    然而,下半身依舊顯露在外的委托者,卻把手伸向門予以攔阻。


    「我想去沒有你這種變態的地方……」


    「妳叫誰變態啊!喂,齊萊夫,在小生的領域之內怎麽會有這樣的娘們?」


    「除了變態以外,沒有人會把濕答答的小老弟到處亂甩吧?用不著擔心,沙優娜沒有我允許是無法溜掉的。」


    「你、你這小子──該不會這就是那個了吧?你終於成功製作出會自律工作的情趣人偶了嗎!」


    「嗯,對啊。」


    「我可是堂堂的人類!」


    在房間門口吵吵鬧鬧也不是辦法,男子隻好邊穿衣服邊把師徒倆領到房裏。盡管沙優娜已經料到了,看來這個叫耀瑟勒快瑟勒的男子,果然也是個怪人。


    房間裏昏暗又有各種東西散亂在地,可以踏腳的地方不多。即使跟艾達飛基住處的別院一樣雜亂,感覺這裏和他那間工坊還是有些差異。


    「──趁現在先寒暄幾句吧,你倆來得好。小生我名叫『耀瑟勒快瑟勒.沼燮』……像你們這種凡庸之輩,可以尊稱我為耀瑟勒快瑟勒博士。所以說,你倆都讀了小生用『禦風之星』送去的信了吧?既然如此,再不情願也該明白小生我具備的能力有多麽優秀才對。」


    對方穿上衣服、披上白袍,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並翹著腿。他的外表跟艾達飛基同樣修長,個子略矮。留的發型就像黑色香菇頭,而眼鏡鏡片好似牛奶瓶底,戴在他臉上散發著詭異的光彩。


    由於對方外表看起來到底也是個怪人,沙優娜就語帶歎息地向師父問:


    「這個人是什麽來頭啊,老師……?」


    「耀瑟勒快瑟勒是我和尤金的童年之交,我們三個從


    小就常常一起玩。啊,這位是我的徒弟沙優娜。以後還請多加關照。」


    「哼。是小生我肯陪你跟萊恩多玩耍才對。話又說回來了,徒弟是嗎?這娘們跟你對女人的喜好差遠了,虧你還願意收她當徒弟。胸脯簡直像鏡子一樣可以把照到的陽光反射回來。難道這是神聖彗星反射力量?你說啊?」


    「把我可愛的徒弟當成陷阱卡可不行。」


    「我要消滅你們這些做出攻擊宣言的人渣喔。」


    「噢,可怕、可怕……然後呢,耀瑟勒快瑟勒。能不能請你談一談把我們倆找來這裏的理由?總不可能是希望見個麵而已吧?」


    「當然。齊萊夫,我要找的人倒是隻有你。不過在那之前,先把小生的『禦風之星』還來。畢竟它隻裝了單程的燃料,抵達你家理應就不會動了。若然如此,你該把東西奉還給小生才合乎道理。」


    耀瑟勒快瑟勒把一隻手伸過來;艾達飛基和沙優娜則望向彼此。


    「那塊圓盤已經告老還鄉了。」


    「欸,你騙誰啊!小生的房間才是它的故鄉吧!難道你忘在家裏了!」


    「老師,說它入土為安了會不會比較正確?」


    「那倒也是。它死了。」


    「fuuuu●k!死了是什麽意思?你毀了它嗎!為什麽!」


    「何苦問為什麽呢……你隻能等托予信任送出門的圓盤寄影片回來報平安了。」


    「別用卑鄙齷齪的ntr情節來暗示我!混帳,不用再說了!」


    (雖然有錯的是我們這邊……反正我也被那東西撞傷了,算了。)


    耀瑟勒快瑟勒屈服了,對於圓盤的下場便不予追究。照他的說法,那是想做就能立刻做出來的東西。


    「至於這些玩意兒,可不是輕輕鬆鬆就做得出來。你們倆先看看這個。」


    耀瑟勒快瑟勒說完,就拿出一顆黑漆漆的球體。尺寸差不多可以擺在手掌上,材質略硬。光照到會反射發亮,因此似乎有經過拋光。這究竟是什麽呢?沙優娜完全不懂。


    「怪怪的一顆球……」


    「凡庸之輩。這看起來像球嗎?」


    「莫非是睾丸?」


    「居然都沒人識貨!別鬧了!」


    顏色再黑也要有個限度吧──耀瑟勒快瑟勒朝老友怒罵。


    「反正看著吧。你們這種凡庸之輩,不親眼見識根本就無法理解。」


    「那我們就仔細觀摩吧,沙優娜。他要來示範睾丸怎麽用嘍。」


    「請老師不要那樣稱呼啦……明明是一顆黑色的球……」


    「你下次再叫一聲睾丸,我就要揍人了……!」


    除了球以外,耀瑟勒快瑟勒還在牆上掛了塊薄薄的板子。板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得見後頭的牆麵。材質狀似玻璃板,但又好像並非如此。


    接著耀瑟勒快瑟勒緊握黑球,把那朝向師徒倆。於是,宛如鏡子一般,薄板上鮮明地映出兩人的身影。


    「哇!這、這個美少女是怎麽來的!」


    「…………」


    「…………」


    「嘖!」


    「妳咂舌個什麽勁啊。呃~雖然有傻子破壞示範的氣勢,不過這就是小生發明的『致幻轉碼儀』與『非現實主義圖譜』!如你們所見,『致幻轉碼儀』捕捉到的影像,會即時顯示在這塊『非現實主義圖譜』!」


    「睾丸配薄板,就這樣。」


    「叫你別擅自取名了吧!」


    耀瑟勒快瑟勒氣得踹向艾達飛基,艾達飛基卻輕巧地躲開了。另一方麵,出腳的人用力過頭,導致自己摔了一交。


    看來這兩個人在體能方麵是天差地遠。


    「……這個人講話還滿愛刻意裝腔調作調的耶。雖然開口大罵以後就會露餡。」


    「他以前倒是比較可愛一點。啊,請繼續說吧。」


    「別替小生我分析形象!混帳東西,不跟你們扯這些了……!喂,娘們,妳講點能讓小生我勃起的詞來聽聽。」


    「這不是隨口交代就會有人答應的要求吧!」


    「棘手得像是逛窯子的爛嫖客呢。」


    「何止棘手,他的腦袋有問題……看起來像全人類都好色的遊戲裏會出現的聲優。」


    「──好。已經可以了。」


    「咦?」


    耀瑟勒快瑟勒按下黑色球體的一部分。隨後,房間裏響起了「叮」的陌生聲響。緊接著,耀瑟勒快瑟勒又拿出白色的「致幻轉碼儀」,再用手指按下那顆球。於是──


    『這不是隨口交代就會有人答應的要求吧!』


    『棘手得像是逛窯子的爛嫖客呢。』


    『何止棘手,他的腦袋有問題……看起來像全人類都好色的遊戲裏會出現的聲優。』


    ──「非現實主義圖譜」竟然將師徒倆剛才的互動,連同聲音一起播放出來,宛如將過去的情境直接原聲原影地重現。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沙優娜瞪圓了眼睛大吃一驚。


    「嚇到了嗎?『致幻轉碼儀』可以像這樣將拍攝的影像記錄下來,之後再播到『非現實主義圖譜』上麵!」


    「意思是說,先用黑睾丸攝影,再用白睾丸儲存……要播放記錄好的影像,就得操作白睾丸。而薄板則是用來播放影片的顯示板嘍?」


    「老、老師說得好容易懂……!」


    「給我用正式名稱!」


    「要適應那些陌生的自創名詞很累人耶。我想讀者恐怕也這麽認為。」


    「你在替誰發言啦!」


    先不管名稱,耀瑟勒快瑟勒用的奇妙技術著實令人稱奇。不愧是艾達飛基口中的知交,照這樣看來,他果然並非單純的怪人。


    「所以說──你應該不是單純要展示那顆睾丸和板子才對。那麽,你的真意是?」


    「當然另有所圖。且讓小生先從結論說起。我想用這些道具,來拍攝『榮武威』!」


    「……『榮武威』?」


    雖然沙優娜沒聽過這個字眼,但是根據以往的經驗,她已經隱約料到,那不會是什麽正經的玩意兒了。


    「唔嗯……原來如此。」


    「但是你可別誤解了,齊萊夫。小生我終究隻是『肯讓你幫忙』,而不是『想求你協助』。單純是人手不足才會特地選中你,就是這麽回事。你搞懂以後再來幫忙。」


    「嗯,可以啊。那麽請務必讓我提供助力。」


    「哼。說話真坦白。這是你唯一的美德吧。」


    在老交情的兩個人之間,事情越談越有進展。至於被晾到一旁的沙優娜,則是在猶豫要不要插嘴質疑。她想起某個恐怖分子黨會的會長來委托時,自己曾胡亂插嘴而遭殃。不對,為此遭殃本來就很奇怪,所以是那個會長腦袋有問題,然而沙優娜仍感到猶豫。


    「怎麽了嗎,沙優娜?瞧妳愣得連乳頭都可以拿來當打鳥的彈丸了。」


    「除了淡淡的桃紅色彈丸以外,小生我都不認同。」


    「我、我能想到的回話方式就隻有叫你們去死……!」


    「莫非妳不知道什麽是『榮武威』?」


    「啥?喂,齊萊夫,你的徒弟學識是有多淺薄?這算基礎學養吧?」


    「如兩位所言,我確實不明白。但我可以確定那不算什麽基礎學養。」


    為師的看出徒弟的無知,便默默思考片刻。沙優娜想叫對方別費心,卻還是等著艾達飛基說下一句話。


    「會讀這種輕小說的讀者,總不可能對『榮武威』一無所知,因此我不想花太多行數來說明就是了。」


    「老師從剛才開始就在替誰代言啊!」


    「話說齊萊夫,你不要自然而然就把行數當成時間的單位使用。」


    「要簡單用一句話來形容『榮武威』的話,那就是異界的浪漫吧。」


    「異界的浪漫……?」


    「沒錯。異界似乎有著跟我們完全不同體係的發達文化,當中就有一項跟耀瑟勒快瑟勒重現的相同,會將情境連貫的景象擷取成一整串。」


    沙優娜成為艾達飛基的徒弟,已經過了滿長一段日子。而這段期間,多得是機會讓她接觸異界文化。因此沙優娜對異界的知識本身,應該是處在遠比尋常人豐富的狀態。


    即使如此,沙優娜仍未聽過「榮武威」這個字眼,對於異界的文化更是不清楚詳情。看來就像耀瑟勒快瑟勒的發明物那樣,異界在「影像」領域的文化似乎非常發達──


    「說穿了,異界似乎把色情影像稱作『榮武威(av)』。」


    「老師你總結得有夠簡潔耶!還有所謂的浪漫果然就是那麽一回事嘛!」


    「女人是不會懂的吧,對於小生崇高的目標與浪漫。」


    「我根本不想懂耶……」


    「畢竟我


    們三個,小時候都拚了命地想看異界的『榮武威』嘛。」


    艾達飛基眯起眼睛,回想著過往歲月的光景。雖然他差點忍不住扔出懷裏的「無效券」,卻被沙優娜阻止了──不需要那種回憶場景。


    「小生想將『榮武威』的美好,散播給這個世界的凡庸之輩認識,所以隻好將其中一環交給你倆分擔。妳懂了嗎?」


    「我完全沒辦法理解……何況叫我幫忙,是要做什麽才好?」


    「這個嘛,總之拍攝『榮武威』,起碼需要導演、女演員、男演員和攝影人員。然而現場隻有三個人──」


    「導演除小生以外不作他想。因此,攝影人員和男演員要由齊萊夫兼任。」


    「總覺得好像演話劇喔。所以說,你們要的女演員就是……」


    「幸好這裏有胸部特別能閃躲刀砍劍揮的沙優娜在。」


    「唉……小生認為隨便拍個路邊的雜草都比她強,但這也是不得已。」


    「喂,都給我低頭央求。」


    兩名男人的無禮態度讓沙優娜為之發飆。耀瑟勒快瑟勒提到的需要人手,現在沙優娜總算懂他的意思了。這確實是一個人忙不來的事。


    然而,沙優娜對「榮武威」尚未有正確的理解。


    「總之我們盡可能拍看看吧。那麽,沙優娜,請妳把衣服脫掉。」


    「…………啥?」


    「別一臉傻楞楞地擺出那副蠢樣。小生以導演身分對妳下令,脫。」


    「為……為什麽需要脫衣服?」


    「沙優娜,剛開頭就要挑戰著衣情色的話,難度可不低呢。」


    「反正妳的身材脫不脫都沒多大差別,趕快脫。而且要亮出妳用來打鳥的彈丸。」


    「有差別啦!信不信我脫了衣服就會把你射成蜂窩!」


    沙優娜大呼小叫吵個不停,艾達飛基才又對她說明關於「榮武威」的詳情。


    換句話說──這是要拍攝男女結合的流程,從頭到尾。


    「我絕~~對不要!為什麽我非得跟老師超電磁合體!」


    「這娘們的比喻品味好怪。」


    「請妳放心,沙優娜。」


    「我是要放心什麽啦!」


    「因為我也不要。」


    「小心我殺了你喔!」


    「妳這娘們到底是想維護尊嚴還是不想,把話講清楚啦!」


    女演員麵有難色,攝影便始終沒進展──身為導演的耀瑟勒快瑟勒歎了氣。


    語帶焦躁的耀瑟勒快瑟勒,朝沙優娜短短罵了一句。


    「下次再抱怨就罰妳騎高潮腳踏車。」


    「罰我騎高……你說的那是什麽!」


    「據說存在於異界,可以讓人同時獲得舒適與快感的移動手段之一。」


    「照老師的說法,就是類似湯匙加叉子的設計理念……?」


    「娘們,那才不是『旨在將兩種方便組合在一起』的產物啦!」


    「要談到人生中用上的機會之少,或許高潮腳踏車和叉匙各有千秋呢。」


    「啥?我在人生中用上叉匙的頻率可是高了一千倍耶?」


    「哪可能用得到那麽多!妳這娘們是多愛用叉匙!」


    「照沙優娜的算法,等於騎過一次高潮腳踏車的人會用過一千次叉匙。」


    「話說這娘們好像從剛才就腦袋搭錯線,亂可怕的……!」


    「總之我絕對不脫,更不想讓你們記錄下來!」


    「傷腦筋了呢。既然如此,隻好強迫她進行組合(build up)……」


    「那種做法小生不允許。小生的出道作得在雙方同意下進行指揮挺組合。要說的話就是走正統路線才符合理想,不認同戲路轉型。」


    「畢竟第一部作品就是青春校園輕懸疑嘛。」


    「老師在講誰的事情啊?」


    耀瑟勒快瑟勒咂嘴一聲,便讓沙優娜坐到自己房裏的床鋪上。然後,他讓艾達飛基拿好黑色球體預備,自己則在椅子上坐穩。


    「我們換個思考方式。反正這娘們隻有特定的小眾客層會接受。這次攝影所求的,終究在於測試『致幻轉碼儀』與『非現實主義圖譜』,以及『榮武威』的拍攝雛形,就當成所謂的前導片來進行。隻拍片頭也無妨,你開工吧,齊萊夫。」


    「我明白了。接下來請回答我的問題,高潮叉匙小姐。」


    「老師我真的會揍你喔。」


    擁有眾多不體麵綽號的沙優娜,身為女主角難免發火了。


    艾達飛基用安撫野馬的要領出聲勸阻後,便進入攝影階段。


    ──那麽,先請妳告訴我名字好嗎?


    「咦?已經開始拍了嗎?呃~我叫……沙優娜。」


    ──妳胸部好小耶(笑)。年齡呢?


    「我1*了耶。」


    ──1*歲?胸部長成這樣?


    「請老師把攝影機停一下。」


    「那不叫攝影機,而是『致幻轉碼儀』。別搞錯,凡庸之輩。」


    「怎麽了嗎?」


    「還問怎麽了,剛才那是什麽怪聲!」


    每次提到年齡就會有某種尖尖的聲音響起,沙優娜便打斷攝影。拿著黑色球體掌鏡的艾達飛基,就用空著的手亮出「無效券」。


    「我這『無效券』啊,其實有用力握緊就會發出高音的附加功能。」


    「功能再沒意義也該有限度吧……」


    「呃,不過小生也認同齊萊夫的機智。也就是讓觀眾有妄想的空間。透過那種消音手法,這娘們年紀的前一位數就有了0~9的幅度。」


    「有人看見我會代入0或1嗎!」


    「妙就妙在刻意掩飾啊。那我們繼續拍攝吧。」


    「話說回來,為什麽我們要拍這種問答的過程……?」


    「別顯露妳的無知,娘們。談到『榮武威』的醍醐味,就是在片頭的訪談。」


    誰曉得那些啊,沙優娜心想。然而,無論徒弟怎麽想,為師的都已經自顧自地開始攝影了。艾達飛基再次融入自己扮演的角色,並且對女演員沙優娜拋出問題。


    ──妳的經驗人數呢?


    「我還沒有殺過人。」


    ──這樣啊(笑)。


    「喂,先把這出爛戲停掉。」


    導演打斷攝影說話了。


    「你倆剛才是在講什麽?」


    「經驗人數啊……?」


    「哪個世界會有問到經驗人數,就跟殺人扯在一起的神經病啦!」


    「呃,一般談起經驗人數,不是都會想到幹掉的人數?」


    「誰會啊!妳活著都在想些什麽!」


    「是上過的人數才對喔,沙優娜。」


    稍改用詞的艾達飛基告訴沙優娜以後,沙優娜就紅著臉微微嘀咕:


    「咦……!呃~這個嘛,我想差不多是零……跟一之間。」


    「娘們,別替自己添上名為虛榮的解讀空間。」


    「何況妳現在講也沒有拍到喔。」


    艾達飛基嘀咕似的說完,就把黑色球體擱到了地上。


    「更重要的是──我對沙優娜提不起幹勁。能不能讓我卸下男演員之職啊?」


    「以理由來講是不得已……但你專注於拍攝的話,就會缺男演員。那樣拍出來的便不是『榮武威』,而是這娘們毫無實用性又魅力零蛋的『相武威(iv)』了吧?就算說是前導片,那並非小生我所要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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