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爛粥,好不容易出個好的,我幫一把也是應該。盼著他們那一支好好過日子,不求多大出息,隻不要再給許家丟臉就好。」許皇貴太妃忍不住歎氣。娘家不爭氣,她臉上也無光。即使已經不當他們是家人,依然還是掛念。


    這事很快便辦妥,侯府利利索索給分了家。


    也是,如今一家子都指望許皇貴太妃賞個恩典,哪裏敢違抗她的意思。


    等到臘月,六月身子徹底恢複過來。因有幾位嬤嬤相助,不僅沒有落下病根,連身材都未走樣。


    剛剛生產三天,嬤嬤便日日給推拿肚子,疼得六月冷汗連連,想要放棄。


    但這樣按摩推拿,不僅是恢複身材,更多是排除淤血,她不得不忍受一二。後來適應之後,嬤嬤更是換著花樣給倒騰一番,讓她做各種動作,直將那幽閉之處也回到未生產之前,甚至更加禁閉一些。


    趙熙望著香噴噴媳婦在換貼身小衣,哪裏還忍得住,一下子就將她撲在懷裏。


    白月光一般柔軟身子抱在懷裏,皇上恨不能將甜言蜜語說盡,哄得六月羞答答接受下來。


    其實,哪裏是他一人想,她更是想才對。皇上不過忍了幾個月,六月可是忍了十幾個月。人一旦開了葷,哪裏能回到以前吃素的時候,可不就是難受。


    如今好不容易熬了過來,她半推半就也就從了。那種滋味,比當初還要美妙幾分。


    趙熙感受著柔軟嬌嫩肌膚,心中直歎從此君王不早朝也可以原諒。有這樣嬌妻,誰舍得從被窩中鑽出。


    到了第二日,他當真要賴著不去上朝。被六月催促,他還委屈道:「天寒地凍,你竟舍得讓我出了被窩。再說天天麵對那些老臉,當真無趣。就一天不去又能如何,天總不至於塌了。」


    六月可不敢當那妖後,將他踹出被窩,「趕緊去趕緊回,回來給你甜棗吃。」


    一聽還有的吃,趙熙很是麻溜滾下床來,高高興興去上朝去。


    他隻想著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可當真有那不長眼的,非得惹出事端才好。


    崇德帝在皇後那裏好不容易一夜蜜裏調油得來的歡欣,全被早上政事給掃個精光。


    倒不是老臣們又什麽幺蛾子,實在是北疆又起了戰事。


    經過近一年清洗,朝中武將早已全部換成新皇之人。定國公借口年老體弱,將國公頭銜由長子承襲。兵部尚書和五城兵馬司也是皇上親信,可說兵將這塊早已是新皇手中之物,再不受任何掣肘。


    惟有文臣,自古就沒有鐵桶一塊之說。且因著胡相全力支持新皇,林相早就被處處排擠,他的學生和門下也不複當年風光。這些人事變動,對皇上來說自然是十分有利。


    本以為一切都漸漸走入正軌,盛世複興就在眼前,卻沒想到又來了外患。


    聽兵部尚書將北疆事情詳細匯報之後,趙熙便讓眾人言說一二。


    林相便先開口,「皇上,那北疆不過是小股兵力小打小鬧而已,並不能成氣候,何必為此分心。他們都已經蹦躂了上百年,又能蹦躂出個什麽。」


    胡相先就反駁,「小打小鬧雖不足為懼,但對我邊疆百姓卻是一部血淚史。那些蠻人擄掠無惡不作,將我大盛朝百姓當做牲畜一般對待,我朝豈能任由他們欺淩。」


    胡相其實本事不大,但他現在的原則就是但凡林相表態,他先提出異議準沒錯。他覺得林相是不是沒有腦子,為何就非要跟皇上對著幹。


    其實哪裏是林相一人,曆史上多少老臣自以為可以拿捏住新皇,總是不自量力阻撓一番。當然,自然有那當真成功,最終大權在握,將皇權架空之人。要不然,也不會有這樣多臣子前赴後繼想要試一試自己能耐。


    不待林相說話,定國公就先表明立場,「打肯定要打,若是我們放任不管,那西疆、南越和東夷都以為我們是一塊人人可以啃的好肉,還不定掀起多大風浪。他們早已蠢蠢欲動多時,不過就是再找好機會便是。如果此次我們不將北疆徹底打趴下,往後更難收拾局麵。隻是,這一時機卻不是很好,寒冬臘月,北方去年又普遍受災,就怕糧草不濟。」


    定國公分析得很是客觀,眾人心裏也很是認可。不打不行,可何時打、怎樣打又是一個問題。


    眾人將利弊一一分析,隻待皇上拿定主意。


    趙熙也並不著急這一兩天,現在兵將戰鬥力一直在加強,但糧草確實是一大問題。他便讓戶部三天內算出所需糧草,及哪裏還能擠出銀子。先弄清這些,才好進行下一步。


    等他回到東宮,便將朝中煩惱之事向皇後說來。「那北疆真是打不死的,這次又卷土重來。我要是不將他們砍殺殆盡,就不做這個皇上。」他最恨別人欺負到頭上來,忍不住便發了狠心。


    六月問清事情來源,便安撫道:「那些人總挑這種時候才搗亂。冬日裏運河封凍,南邊糧食都運不過來。可北方已連續兩年受災嚴重,如今百姓好不容易勉強填飽肚子,若是征糧,說不定又亂了民心。我也不懂地理知識,隻不知除了南方之糧,還能從哪裏運糧。」


    趙熙便命人拿來疆域圖,二人細細觀察一番,看看有無破解法子。


    「四川向來是天府之國,糧食儲備豐盛,離西北也並不很遠。隻可惜,山路重重,也不知能否運糧出來。且陸路運糧不比運河,所費錢財甚多,國庫一時無法籌措。今年你倒是從富商夫人那裏得來眾多銀兩,隻可惜全都用來賑災,幾乎沒有多少剩餘。」


    皇上有了主意一時高興又一時失落,歸根結底還是太窮,他那好父皇當初都將家底幾乎敗光。


    六月略一想,便笑道:「銀子倒也好說,前陣子不是撥了款項,說是修葺坤寧宮,想明年擇吉日舉行封後大典之後正式入駐。這宮殿本就極好,最多就是刷漆了事,花費不用這樣多,不如騰出來就是。」


    當時本想著登基大典後立即舉行封後大典,但因著六月懷孕,怕她再損傷胎氣,便拖到明年。


    「這怎麽能行,本來就因你一減再減,不過撥了幾萬銀子,哪能再往外挪這個銀錢。說好了要讓你風光入住,豈不是打我的臉。」皇上自然是不依。他的女人連這點享受都得不到,他很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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