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快點啊啊啊啊!”


    “跑那麽快會摔倒的啊喂!”


    一邊拖著東倒西歪的行李箱,悠木一邊全力奔跑,弦太朗則在後麵拚命追趕。兩個人就這樣在羽田機場的國內線客運大樓上,一如既往般的大喊著全力狂奔——這對其他乘客而言可是相當麻煩的存在,更何況穿著短身立領製服的弦太朗和短裙校服的悠木本身就是十分引人注目。沐浴在周圍眾多困擾的目光之中,左腳拌右腳的悠木,高速摔倒在地上並滾了三圈。(羽田機場,即東京國際機場,是目前為止日本最大的機場)


    “哎呀!”


    隻有行李箱還在孜孜不倦的前行。


    “好…痛….”


    “我早就說了吧,沒事吧?”


    弦太朗把悠木扶起來,而遠處卻有一個男子正在觀察他們。與周圍乘客的冷眼不同,也非好奇心驅使,而是一種獨特的監視目光,而弦太朗和悠木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還不是小弦說要去買伴手禮我才會分神摔倒的,但是真的要買伴手禮嗎?”


    “去拜訪別人時,帶上伴手禮肯定是常識啊。”


    “被小弦這樣的‘常識’說教還真是讓人傷心呢,因為分神跌倒,那就買鳩餅吧(原文為鳩サブレー,又名鴿子酥餅或鴿子蛋糕,神奈川縣著名特產,此處悠木形容自己像鳩餅外形一樣沒有雙腳而摔倒)。”


    “鳩餅很好吃啊。”


    “我知道啦,可是如果被丟出飛機的話可怎麽辦?”


    “這還用說,肯定是我用火箭裝置飛出去,然後讓悠木坐在我的背上。”


    “咦~那樣我可就慘了,又危險。還不如用宇宙形態進行空間跳躍呢。”


    “空間跳躍隻能穿梭到使用者和攜帶者中的一方去過的區域,就像上次能抵達m-bus是因為流星去過那裏,請問悠木童鞋你認識要去的地方在哪嗎?”


    “呃….沒有。”


    “那不就完事了,坐飛機,快點快點。”


    “嘖,都怪小弦你遲到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人匆匆忙忙的跑去辦理登機手續。


    帶著黑色太陽眼鏡的神秘監視者,在遠處跟著兩個人。身形消瘦,中等身材,短發上帶有因睡覺而弄扁的痕跡。


    兩人正在檢查手提行李的隊伍排隊,悠木在弦太朗的耳邊說道,


    “喂,小弦。我從剛才就感覺到有人正在看著我們。”


    “誰?敵人嗎?”


    “不知道,感覺是令人不舒服的視線。”


    “…是icarus嗎?”


    弦太朗回憶起昨天感應到的血腥空氣,被那種恐怖的氣場所支配,渾身鮮血的少女,居然在眾人麵前變成了假麵騎士。雖然最終沒有與其交手,但在弦太朗的直覺下,告訴他icarus絕對是可怕的強敵。下次交手的話,戰鬥肯定不會輕易結束。


    為了查出那個假麵騎士的真實身份,弦太朗於是決定向某個地方出發。若弦太朗的預感沒錯,那個女高中生,可能是他認識的人。


    但另一方麵,理論上說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要說為什麽的話,弦太朗認為那個少女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什麽高中生——“總之先見到麵再說吧。”——因為悠木這句話,弦太朗決定先試一試。畢業前一天,居然大膽逃學跑到這裏。


    悠木搖頭道:“我想應該不是。”


    “難道說….是色眯眯的視線?”


    弦太朗瞬間放鬆下來,


    “是因為你剛才摔倒的時候被看到胖次了吧?”


    “什麽啊,我是認真的跟你說啊!”


    在弦太朗邊笑邊通過安檢門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轟鳴。


    “誒誒?”


    “如果身上帶有什麽金屬製的東西,請放進這裏,例如腰帶之類的。”


    在機場女職員的指示下,


    “是這個吧?”


    哢嚓,飛機頭少年取下了裝有大量疑似開關的可疑物體。女職員的表情突然變得驚訝,


    “先生,這是什麽?”


    危險人物——弦太朗爽快的回答道,


    “fourze變身器啊。”


    對一般人說出這種令人費解的名詞,卻反而讓事態變得詭異起來,女職員的警戒指數再次提升,


    “這個開關一樣的東西有什麽作用呢?”


    “這是火箭開關,這是導彈,哦哦這個是電鑽。”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令事情變得更恐怖的對話,


    “其實,也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啦。”


    其他職員和警衛開始聚集過來,站在後麵看到這個狀況的悠木慌慌張張的趕來調停。


    在後方,從太陽眼鏡內偷看前方情況的男子。手上拿著星徒開關,顫抖的手滲出汗水,


    “開關….不能帶上飛機嗎???”


    三年級學生的畢業典禮當天,新·天之川高中意外的一片寧靜。


    隻有優希奈等人作為畢業舞會執行委員會的會員們,仍為最後階段匆忙準備,一般的學生則如常過著校園生活,沒有半點緊張感。


    唯一應該感到緊張的宇宙假麵騎士部的部室,卻也似乎相當平靜。那是因為ob及og的大學生組合的到來,他們就是貌若天仙的美少女風城美羽以及擺出閃耀眼神姿勢的英俊美男大文字隼。(ob和og,即英語old boy和old girl的縮寫,一般用來指代畢業於該校的往屆生)


    “哎呀,前女王和前帝王兩人的到來,真是讓我們部室蓬蓽生輝呀,感覺就像回到兔子窩那會一樣呢。”


    “感受到我的明星氣質了嗎,果然如此,哈哈哈哈或或或”


    隼轉身回眸一笑,結果因為用過度而摔倒了。


    “你沒事吧?”


    春上前問候。


    “是邪惡的假麵騎士嗎,這次似乎有點棘手啊。”


    美羽以部長的身份,威嚴的發話了,


    “沒問題,我一定會保護你的美羽。”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啊隼,別開玩笑了。”


    最近,美羽當上了時尚模特,而隼也由於美式橄欖球的活動而忙的不可開交。兩個人正在為自己將來的事業而努力著,因此除了學業外,在各種活動也大量投入時間。現在由於十二使徒被消滅,因此兩個人也很少在假麵騎士部露麵了。


    友子以冰冷的眼神一瞥,


    “似乎有誰在求救啊,真是的。”


    輕聲的吐槽。


    坐在椅子上的美羽撓著一雙美腿,並指著友子道,


    “新部長,快跟我詳細說明情況。”


    隼也以燦爛的笑容,展露出雪白健康的牙齒道,


    “請你說明一下。”


    “……”


    友子卻為此而感到氣結。除了愚鈍的隼之外,還有那早已畢業,卻仍自稱部長的美羽。對於連在那位前部長悠木麵前也沒能好好表現自己的她,現在可是火上加油。即使感受到友子那煩躁不安的情緒,蘭和春也隻有瑟縮一旁。隻有賢吾一人,在天體開關前,默默地進行解析的工作,


    “那麽,就由我來說明吧。”


    春舉起手,就星徒的騷動事件,向各人進行詳細報告。


    “嘖,是關於畢業舞會嗎….”


    在美羽的腦海中,回憶起去年和弦太朗共舞,還真是讓人懷念,美麗的側臉流露出自然的微笑。是相當可人的笑臉。就隼而言,肯定是苦澀的回憶,但他也仍麵露笑容。


    “那個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儀式,跨越那個儀式後,我就能從容的從所謂‘高中時代的巢窩’中離開,展開旅程。”


    隼擺出他那招牌動作,一邊耍帥說道。


    別再說那些老奶奶和老爺子的回憶了好嗎,太沉悶了。雖然不敢開口,但友子的表情已經表露出來了,絲毫沒有察覺半點不妥不妥。美羽向春問道,


    “話說回來,弦太朗和悠木呢?”


    “他們為了找出那個神秘假麵騎士的正體,已經去調查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搭飛機?居然跑去這麽遠的地方?就他們兩個人?”


    美羽細想道,


    “那就不得了了。”


    “怎麽了嗎?”


    “是戀愛的預感啊。”


    一邊笑著,一邊充滿自信地就道。正在調試開關的賢吾,鍵盤上的打字聲突然停下。另一方麵,正在弦太朗舞伴候補名單上的蘭也開始慌了起來。


    “弦太朗學長和悠木學姐會是那種關係嗎?不…不會的。他們可是青梅竹馬啊,不可能突然變成那種關係的,不會的…不會的…”


    嘿嘿嘿…美羽一邊露出了“你們真是有所不知啊”的表情,一邊說,


    “在畢業前夕,無論男女內心都在時刻動搖哦。”


    隼也表現出“這個我熟”的表情感慨。


    “原來美羽也曾經這樣發情過嗎?”


    “誰發情啊!別用那種奇怪的說法!”


    隼吃下一記重拳。


    “但是,動搖可是千真萬確的啊。在認知到‘對自己的高中生活中影響最深的人’是誰的時候,便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了。就算是弦太朗,現在也是處於這個時期。”


    春稍微偷看賢吾的表情,他看起來仍在專心工作的樣子埋首在鍵盤之中。似乎並沒有注意美羽的話。春正想能鬆一口氣,卻猛然察覺賢吾正在朝著空氣打字,手指根本沒有敲在鍵盤上……沒事吧賢吾學長,這事讓春擔心不已。


    白色的飛機穿過雲朵,一台珍寶客機正在蔚藍的天空上飛行。


    在機艙內,弦太朗手握著fourze變身器,


    “將這個誤會成炸彈了嗎….”


    臉上掛著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


    “對吧,剛才真是虛驚一場。”


    一旁的悠木,猶如為了應付考試而通宵達旦一般,沒精打采的坐著。


    早先將 fourze變身器當成危險物品時,悠木跟機場的工作人員解釋,這是“在工科的課程中,正在製作的遊戲機。”


    “從現在起,就給大家展示一下,先這樣,再這樣,這樣!”


    以瞎編的設定,按下按鈕拉動手柄,進行遊戲示範,悠木可愛的動作吸引了眾人,剛才的緊張氣氛和警戒也隨著消除。於是不再被當成危險物品,終於獲得許可帶上飛機。鬆一口氣的悠木說道,


    “實際上,這東西也不是炸彈或者爆炸品之類的東西,當然能夠帶上飛機吧。”


    弦太朗感到十分佩服。


    悠木在麵對危機時,對於要怎樣作出處理,總是能夠快速的做出判斷並及時行動。若那會隻有弦太朗在的話,要調解整件事情也定會大費周章,甚至錯過登機時間。解決問題的能力可是宇航員必備條件。因為當身處於宇宙時,無論發生什麽事,警察和救護車等都不會出現,除了管製的協助外,其餘的就隻能靠隊員的合作來解決問題了。就像電影《阿波羅13號》一樣。(《阿波羅13號》,發行於1995年的紀實類電影,曾獲得奧斯卡剪輯和音效獎)


    “如果悠木成為宇航員的話,一定會會非常出色。”


    由衷的敬佩,在弦太朗的這句話中表露無疑。


    悠木的臉頰由於被誇獎而顯得透紅。


    “是,是這樣嗎,謝謝。”


    弦太朗突然回憶起真·撫子曾經說過“在你的高中生活裏,對你影響最深的生活是誰?”的提問。雖然我們是青梅竹馬,但自從轉校到天高以來,若說在這高中生活中,對自己影響最深的女生的話,應該就是悠木了吧。是悠木教會我fourze變身器的使用方法。


    撫子也說過,在畢業舞會中與我共舞的人,可能也是決定我未來的重要人物,那麽,我要跟悠木共舞嗎?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根本沒有把她當成異性,這樣意外的有種自然的感情。


    弦太朗微妙的感到心跳加速,並偷看旁邊的悠木,悠木正在看窗外的一片雲海,那種光芒四射的表情,令弦太朗再次心動起來。


    我的女神,原來就在我旁邊?


    可是接著的瞬間,弦太朗的腦海中浮現出賢吾的臉孔。


    …….那賢吾怎麽辦?


    要知道那家夥對悠木的感情,更是切膚之痛的程度,這豈不是背叛他了嗎。在高中生活最後的日子,就這樣踐踏朋友的感情,這樣的我還能笑著畢業嘛?不可能的吧。


    “怎麽了小弦,怕坐飛機嗎,不可能吧?”


    悠木突然探頭靠近,當吸引力反應過來時,卻突然感受到這種隨便的態度也十分可愛。


    “糟了….”


    “?”


    我陷入三角關係了?這問題似乎比什麽星徒更難應付。可惡,真夠了!首先在完成現在進行的調查任務前,不要再胡思亂想了。為了調整心情,弦太朗大喝一聲集中精神。


    “啊啊啊啊啊,好!”


    緊握拳頭。可是這舉動,不但令悠木瞠目結舌,其他乘客也同樣被他嚇了一跳,正在為客人服務的乘務員也被嚇得倒泄了咖啡。


    一如美羽所料,弦太朗陷入感情煩惱之中。另一方麵,假麵騎士部終於展開作戰會議。


    根據jk的報告,遼子,澄繪和穗積三人都沒來學校。明天就是畢業日了,現在天高已經恢複平靜。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嗎。


    “他們集合起來,說不定可能就藏在某處。”


    春的發言引發了友子的直覺。


    “集合起來?”


    友子閉上雙眼思考著。以友子的超直覺,向著賢吾的方向看去。


    “怎麽了野座間?有什麽事?”


    “icarus不是說了嗎?還有一名夥伴便集齊了,那是怎麽回事?”


    “沒錯,他的確是這麽說的。”


    友子仰天喃喃自語道,


    “他們的計劃中,除了icarus外,似乎還需要另外四人。”


    “四人…”


    蘭說道,


    “那麽,最後一人是誰?已經與其他三人集合了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


    友子與賢吾也沉默起來,令部室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時候,猶如不懂觀言察色的外國人一般,隼爽朗地說道:“也許出乎意料,他們都待在自己家裏呢?”


    前帝王的想法相當單純,也有傳聞就是他似乎什麽都不會去思考。


    “那麽,分別去四人的家走一趟吧。”


    “也對呢。在沒有其他方法之前,能做的就隻有試試看了吧。”美羽道。


    在友子直覺上這不會有什麽效果。但是,實際上沒有方法了,隻好一試。於是乎,眾人分頭前往各人的住所調查。


    “那麽,就分頭行動吧。”


    一邊說著,美羽一邊往白板上寫下各人的名字,


    “jk,打電話叫流星同學也過來吧。對手是星徒,萬一發生什麽事清,沒有假麵騎士的話就危險了。”


    友子盯著果斷向眾人下達命令的美羽。這個大嬸將我現在的部長地位都取代了。到底要插手到什麽程度才滿意啊?


    可能是錯覺吧。南國的太陽感覺比東京郊外的太陽要大得多。被刺眼的陽光炙烤著,現在與其是溫暖,不如說是令不快的酷熱,明明是3月的天氣卻像盛夏一般。


    在這種陽光下,弦太朗和悠木從轉乘的飛機下機,站在小型的機場上。


    “到了悠木,就來做那個吧。”


    “也對。”


    二人於是擺出準備架勢,


    “種子島——來啦!!!!!!”


    展開高舉的雙手,是雙重“來啦”動作。


    沒錯。這裏是種子島,位於鹿兒島南方的小島,是作為火槍傳入之地而聞名的地方,這裏也是能夠發射火箭的宇宙中心所在的小島。(種子島,16世紀中期葡萄牙人在此處傳火繩槍入日本,目前是日本兩大航天中心之一)


    兩個人有如日本自衛隊海報上的人一般並列站好,一臉高興的望著遠方,


    “icarus的真身就在這裏。”


    悠木說道。


    “一定沒錯….大概”


    弦太朗一臉認真的表情回答道。


    “啊?小弦。特地來到這裏,什麽‘一定沒錯….大概’啊,我們可是花上大筆交通費了。那些費用可是來自大家籌集的假麵騎士部經費呀。”


    “話雖如此,但我也不知道啊。青春可是包含是錯誤的。”


    “這裏跟青春扯不上關係啊!!!”


    兩個人一如既往。完全沒有察覺到從羽田機場開始一直尾隨而來的,帶著太陽眼鏡有著一頭散亂頭發的男子。在陽光下,他那微微合起的雙眼,靜靜凝視這兩人。


    一台小貨車停下,在那裏,是被蔚藍的天空與翠綠的森林明確分開的山上瞭望台。


    一個家庭愉快的來到這裏,先是看似小學生低年級的男孩,然後是像幼兒園的女孩,朝著眼前的地台告示板方向走去,並開始閱讀上麵的圖表和風景。


    “哇,好厲害,太厲害了。”


    “對吧,從這裏看去,便會變得細小哦!”


    看來哥哥與妹妹對眼前風景的興趣有著一定的落差,哥哥於是走近隨後而至的父母。


    “爸爸媽媽,那邊就是可以發射火箭的地方吧?”


    那邊可是被稱為能看到世上最美麗的火箭發射場:jaxa種子島宇宙中心的遼望台。


    單手拿著地圖走到小孩跟前的爸爸,看來並不是這裏的居民,


    “沒錯,真是太感動了。我終於來到宇宙的玄關了。”


    “什麽宇宙的玄關啊,老公,你怎麽突然變成詩人了?嘿嘿,這些東西就是會令男孩子興奮呢。”


    媽媽抱起那個似乎略感鬱悶的女孩,展露出身處幸福家庭有如畫卷般的微笑。


    “哇哦!那麽我們來個大合照吧。”


    男孩蹦蹦跳跳的走著,爸爸從口袋裏拿出數碼相機。突然發現在不遠處有一位女性獨自站著,那人看起來正在遼望遠方的宇宙中心,猶如一幅美人的畫像。


    “好,就找那個人幫我們拍照吧。”


    “快點快點!來拍照吧!”


    孩子們也開始準備拍照,心情興奮的爸爸,開始走向那名女性,


    “請問可以幫我們拍個照嗎?”


    那位美人並沒有回頭,而是馬上回答道,


    “不要。”


    沒有什麽態度比這種更無情,有如強烈而寂靜的一刀。


    這是令人聽到仿佛空氣中為止凍結的聲音。


    恐怕是由於剛才那句話令氣氛變得更加惡劣,那一家人便坐著小貨車離開了。


    那位美女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眺望著遠方的火箭發射台。


    宇宙的玄關?有什麽值得高興的,真是令人鬱悶。


    “請問….”


    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太煩人了吧,是要我將你幹掉嗎?


    被難以抑製的凶暴衝動驅使著,美女轉頭望去。可眼前人卻令她麵露驚訝神色。站在她麵前的並非剛才那家庭的成員,而是兩位身穿校服的高中生。


    “啊,果然是老師,之前去拜訪過老師的家。可是你卻不在,後來老師的媽媽告訴我們,你可能會在這裏。”


    悠木露出了笑容。


    “找你很久了,小園,這是我們的伴手禮哦。”


    弦太朗將鳩餅的紙袋拿出來。


    這位美女,就是天高的前任教師——園田紗理奈。


    2.


    這是昨天在icarus離去後的事情。


    假麵騎士部的大部分成員仍然在感到迷茫之際,弦太朗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變成假麵騎士icarus的那個高中生就是小園吧?”


    “哈???”


    眾人不經同時大吃一驚。


    “so,你是認為園田老師cos成女高中生出現嗎?”


    jk半開玩笑的問道。


    “絕對不可能!”眾人一同否定。


    但是,雖然是開玩笑,但是jk的背後還是一陣發毛。


    正如弦太朗所說,


    雖然被那種絕對不可能的想法先入為主了。但那個相貌確實相似,不,與其說相似,不如說那家夥“根本就是園田老師”。


    經弦太朗一說,眾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從m-bus將園田救出之後,便有傳聞說她已回到老家,可還是經常回天高,貌似仍在策劃一些可怕的複仇計劃。


    總之,就先去拜訪園田吧。回到學校後眾人便調查了園田的老家,發現是在鹿兒島,而且還是在種子島上。


    “種子島?是jaxa的宇宙中心所在的那個種子島?”


    悠木以她那“俺也要去”的強硬堅持力排眾議,將“這可不是去郊遊啊”的反對聲統統壓下,跟弦太朗一起前往調查。


    對於那天的事,其中一位成員仍抱有“後悔”的感覺,那就是jk。


    弦太朗有大量k所沒有的優秀特質。擅長打架,身型高大,與任何人都能毫無間隙的成為朋友。


    不但如此,弦太朗更擁有著“看穿事物本質”的能力,這是令他最感到悔恨的。那滿身鮮血的少女,明明擁有著園田老師一模一樣的外表,可是自己卻沒有察覺。對jk而言,明明觀察力是絕對不能輸的,喜歡刨根問底的他,一心希望將來能夠成為取材作家。我的生存之道就是成為坊間傳聞的情報專家,取材就決定於洞察力,什麽都可以輸,唯獨這個是絕對不容有失的。不管對手是誰。


    以務必增強這方麵技巧來自我訓示的jk,帶著蘭抵達阪本遼子的家門前。


    樂隊少女並不在家,似乎從昨晚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瞞著家人在外麵過夜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跟女兒性格同樣強勢的母親擺出一副毫不在乎。身穿大膽的原色係時裝,相當的引人注目。恐怕她也曾經是不良少女吧?不知為何,態度給予人神經緊繃的感覺。可是在jk的眼中,能夠看出她對女兒的事情是非常擔心的。將舌頭割開的不良少女的母親,心裏其實是為關懷至極的母親,這就是jk的觀察所得。


    稍作交談之後,得悉遼子似乎並沒有邀請過校內的朋友到家裏做客。這次jk等人的拜訪,已經讓其母親以為校內有關心自己女兒的同伴而感到十分欣慰。


    “遼子跟你一樣打了耳洞,我想在校內應該令很多人害怕吧?可是你卻意外的穩重呢,而且是個會關心她的朋友。”


    “不,也算不上什麽朋友,我們跟遼子同學不是這種關係。”


    蘭居然就這麽直接的說出這種話了,jk馬上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也許是胸部過度發育的代價吧,這女生的情商似乎低得可憐。


    海浪打在白沙上,這裏是臨近海邊的土地。綠色的草坪上橫放著全長50m,實物大小的h-2火箭模型。


    天高時期的悠木時常經常會到築波宇宙中心,那裏雖然也擺放著h-2火箭,但這裏卻是她一直渴望前來的種子島宇宙中心。在這自然環境中,親眼目睹實物的感覺還是相當壯觀的。對於宇宙宅的悠木來說,這對她可是難以抗拒的事情。於是她興奮地舉著玩偶開始手舞足蹈。


    “哇,好大啊,隼鳥號。這裏可是我一直想來的地方啊,種——子——島!!!!”


    “喂喂,我們可不是來玩的啊,悠木。”


    弦太朗雖然這麽說著,但也是滿臉笑容。


    “小弦不也一樣嗎,哈哈哈哈!”


    悠木在宇航員的石像附近擺姿勢時,突然失去平衡摔了一跤。


    “糟糕!”


    弦太朗慌忙把她抱住。可能是剛才在飛機上把她幻想為畢業舞會的舞伴吧。悠木身體的觸感,那種柔軟讓弦太朗不經心跳加速並停止思考,隻能滿臉通紅的看著悠木。也許是察覺到弦太朗那奇妙的變化,悠木的笑臉也逐漸動搖起來,兩個人就這樣相互凝視著。


    “……”


    “……”


    弦太朗“不妙啊,我深陷危機了!”的想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但是眼前的悠木看起來確實很可愛啊!希望能夠與她在畢業舞會上共舞。可是,如果邀請悠木為舞伴的話,也就意味著和悠木的友情可能會畫上句號,我該怎麽辦?


    另一方麵 ,悠木當然也同樣的感覺到不妙。


    怎麽小弦的眼神看我眼神,從剛才起便怪怪的。該怎麽說呢,就是有點男人味了。難道….心動了嗎?來到這裏,就突然對我心動了?咦!?我該怎麽辦?跟賢吾出席舞會那件事,難道就就這樣正式告吹了嗎?不,不,再怎麽說小弦根本就沒有邀請我啊,冷靜!我要冷靜!


    “咳咳…….咳咳……”


    響起的咳嗽聲將兩人從各自的世界中拉回了現實。抱著手的園田就這麽站在兩個人的麵前,


    “這就是所謂的青春嗎?你們大老遠跑到這種山卡拉地方就是為了秀我一臉?”


    “不不不不,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問小園。”


    “剛才在瞭望台那邊為什麽不直接說?”


    “那啥,嘛,機會難得所以想到一直想來的宇宙中心才問你。”


    “什麽機會難得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看到滿臉笑容的兩個人,園田心中無名火起。


    這群家夥,一直都是這樣。擾亂我的步伐。在這之前,我能毫無問題的保持冷靜進行工作。看透大部分學生適合的星座。成功把天體開關交到他們手裏,讓星徒陸續誕生。雖然當中沒能讓十二使徒覺醒,但卻沒有任何失敗。問題不過是時間不足而已。若不是這幫家夥,尤其是如月弦太朗。這男人可是我的天敵,這家夥愚蠢的舉動,屢次將我的“毒”解除。


    園田深呼吸,吸入故鄉的空氣讓她感到放鬆,內心也恢複平靜。沒錯,這裏可是我的家鄉,我的毒針在這裏也是最強的,我可是蠍子。


    “小園,你就是假麵騎士icarus嗎?”


    弦太朗突然發問,


    “啥?”


    小園為之動搖,再次被弦太朗擾亂了步伐。


    “不是嗎?”


    “…你在講什麽?”


    悠木取出一些紙條,那是短冊。


    “剛才去你家的時候,老師的媽媽拿給我們看的。”


    笨拙的字體寫著:“我想成為宇航員——園田紗理奈”。


    園田突然啞口無言,那短冊是能讓她回到兒時的單程票。


    “令我們在意的,就是這裏。”


    弦太朗指著短冊上的文字。上麵寫著“我要乘坐的火箭叫‘icarus’”。


    “icarus….”


    園田喃喃自語道。


    “真是嚇了一跳,老師居然與我一樣,目標是成為宇航員誒。”


    對於悠木的話,園田隻是敷衍的回答。


    “對呢……”


    慢慢的點頭說道。


    在野生紅樹林旁邊,是園田紗理奈的父母所經營的的名為“民宿園田”的小旅館。主要服務前來衝浪等水上活動的遊客,因而工作並不是那麽繁忙,比起其他花裏胡哨的旅館,這裏更像是一家樸素的普通民宿。由於園田紗理奈打小便是島上有名的美少女,因此備受眾多住客的喜愛,更經常帶著她去海邊玩耍,因此園田小時候就非常熱衷於衝浪。是海灘的小偶像,古銅色的美人魚。


    本來隻是一家冷清的民宿,但也有客來如雲的時候,那就是每當火箭升空的時期,常有大量宇宙宅為了一睹其風采而一起湧入這個小島,除了“民宿園田”外,島上其他旅館也會因此變得應接不暇。


    起初,紗裏奈並不太喜歡這群阿宅,與那些衝浪的客人不同,他們根本不會打扮而且又沉悶,是那種即使來到海邊也不去遊泳的人。隻懂得經常喝酒,多喝數杯以後就會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有關宇宙開發方麵的話題。因此,對於這群外表平庸的客人,紗裏奈根本沒有什麽興趣。但在某次,她從一個富有親切感的阿宅手上獲贈一本書,本來抱著“我才不要”的想法勉強接受,但這本書卻將紗裏奈的命運徹底改變。書名是《遙遠銀河的呼喚》,是由宇航員我望光明所寫。當她開始讀這本書的時候便為之深深吸引。


    “宇宙真棒!”


    這本書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衝擊。


    廢寢忘食的閱讀,甚至漸漸能夠將內容背起來。紗裏奈通過這本書,學會我望光明所寫的所有知識。不論是宇宙的事情,人類的事情,甚至是生存方式。自此她開始主動參與宇宙阿宅客人們的聊天,雖不至於就此放棄衝浪,但卻已失去遺忘的熱情。而是開始與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馬男生一起觀星,更會騎著單車去附近的宇宙中心參觀。漸漸的紗裏奈放棄了成為職業衝浪運動員的想法,並開始以成為宇航員作為新的人生目標。


    “長大後,我要成為宇航員。”


    短冊上寫著七夕的願望,而且每年所寫的都一樣。


    園田說到這裏,卻突然被弦太朗打斷。


    “等,等一下,小園!我,我現在正在為‘前途’感到迷茫,對於將來到底要做什麽這件事情很苦惱。”


    居然將與星徒生死相搏的事情放下,談起畢業去向來了。


    “小園,為什麽你沒有選擇去當夢寐以求的宇航員,反而去當老師?”


    弦太朗似乎並不知道,夢想與現實之間可是有相當大的距離。因此不懂得如何小心翼翼的說話。這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呢…


    “小弦,現在應該問icarus的事情而不是升學輔導啊喂。”


    “可是也應該趁這個機會吧!”


    兩個人再次無視園田,自顧自爭論起來。園田露出一副自嘲的表情,並拍手將兩個人拉出二人世界,就像當年在天高任職的教師時代一般。


    “行了,我知道了,但至少得找個可以喝咖啡座談的地方吧,升學輔導。”


    又被這群家夥的步伐牽引著了——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也稍微應酬一下吧,就當是最後的“老師遊戲”得了。


    於是晴空下的升學輔導就此展開。


    在碧綠的草地上,輕拂著清爽的海風。弦太朗在草地上一邊盤腿坐著,一邊吃著鳩餅。


    “太好吃了吧,鳩餅賽高!!!”


    “小弦,你不是說這是伴手禮嗎?其實就是你自己想吃吧。”


    話雖如此,但悠木的嘴巴也沒閑著。


    收禮一方的園田卻沒有吃,隻是安靜的喝著紙杯中的咖啡。


    “好甜….”


    原本想要的是黑咖啡,但卻按錯了砂糖和牛奶的按鈕,內心的步伐果然還是相當紊亂。


    “那麽如月同學,你自己想做什麽呢?”


    “不知道啊,我應該怎樣下定決心啊?”


    “那麽,先上大學吧?之後還有四年,這四年夠你想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這樣真的好嗎….”


    弦太朗臉上掛著一幅發自內心的苦惱表情,目不轉睛的盯著園田。也許對如月弦太朗來說,長這麽大從未有過“突破一直以來的自己”般的體驗吧。不,這家夥可是fourze啊,不但擁有普通高中生絕對無法想象的體驗,更別說是從多次戰鬥中生還。甚至還去過宇宙,即便擁有這些特別的經曆,但對於這家夥來說,說不定至今也仍未突破自己的境界。


    園田又喝了一口咖啡。


    “小園曾經的夢想是當宇航員吧?和悠木一樣呢。”


    “夢想…嗎?”


    刹那間,園田那遙望著遠方的雙眼,望向悠木問道,


    “城島同學正朝著夢想前進嗎?”


    “是的,因此已經決定去美國留學了。”


    悠木直率的笑著回答。


    這女生太耀眼了,園田想起了自己的嫉妒之心。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園田老師也很喜歡宇宙啊。”


    “拜托你們別再叫我老師了好嗎?”


    “是覺得自己曾經變過使徒嗎?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老師還是老師啊。”


    “可是我打一開始就不是老師啊。”


    “什麽意思?”


    弦太朗馬上脫口而出。


    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園田開始講述她的故事。


    “我的夢想,從發生那一次事故之後,就已經逐漸變得極端起來了。”


    “極端?”


    “對,相比成為宇航員,我更希望成為那東西。”


    園田指著天空,修長的手指所指的東西是——太陽。


    “太陽?”


    弦太朗有點不明覺厲,但與園田一樣作為《遙遠銀河的呼喚》讀者的悠木卻能理解其中的比喻。


    “是指我望光明理事長吧?”


    園田點頭。


    “我望大人是太陽,我就是繞著他轉動的行星。在變身為十二使徒之前便是如此,這就是我的星辰宿命。因此在十六年前的春天,我離開了這個小島,就是為了入讀我望大人成立的天之川高中。”


    園田在遇到我望光明之前,其實已經深信著他,弦太朗也感受過這種根深蒂固的信仰的可怕。


    從天高成立至今,入讀至此的學生中不論男女,很多人都是仰慕我望光明的威名而來。園田紗理奈也是其中之一,而距今八年前,穿著藍色校服的紗裏奈,初次走進天高。


    雖說成功入讀,但並不代表著能經常和理事長接觸。但是,身為有著“想變得我望先生一樣”想法的人,當然會期待與他會麵。他們希望能夠有一天到理事長室拜訪。然後就在那時,一旦靠近我望的辦公室應該便會被嚴肅的秘書立神吼狠狠的驅逐出去,且在名單中留下記錄。就這樣被判斷為“身為我望的星徒才有成為星徒的資格”。名單中的學生會被授予星徒開關,分配的工作則是時任老師的速水公平的職責。


    速水即天秤座使徒,將小犬座開關交給紗裏奈,並因此令她變為小犬座星徒。星辰命運是小犬座的她,也許是由於自己希望變成我望光明的忠犬吧?


    後來,得知小犬座有進化成十二使徒的潛質後,為了令星徒的能力得以增長,便接受了速水公平的“調教”。不過紗裏奈並不喜歡將她當成小笨蛋般叫喚“小狗”的那個英俊老師,可是,為了我望也隻有努力下去。最終成功學會控製宇宙力量。並且表現優秀,在短時間內成功覺醒,而十二使徒之一的天蠍座也就此誕生。


    對於紗裏奈來說,不會輕易忘記初次進入“紅色房間”拜見我望的那一天。那位大人,訴說著人類進化為宇宙規格的崇高目標。


    “在天高,集合了像你這樣擁有進化為十二使徒能力的年輕人。引導他們成為我們的先鋒,就是你的職責。”


    如此熱情的訴說著,然後,


    “因此,希望你能成為本校的老師,我對你充滿期待,天蠍。”


    他親切的微笑著拍著我的肩膀。


    那時,在湧起了“交給我吧”的使命感的同時,一股猶如麻痹一般的快感貫穿了紗裏奈全身。


    “真的很開心。”


    園田紗理奈將往事和盤托出,回想起過去那些激情歲月,她不經眯起了雙眼。


    “我的畢業去向就這樣決定了,考上大學,獲得教師資格證。然後再回到天高當老師。”


    悠木的臉上再也沒有剛才的笑容。對園田而言,打從一開始“當老師”就隻是為了給學生分發星徒開關所用的一個幌子罷了。


    “成為老師的理由,隻是為了遵循我望理事長的命令,將星徒開關交給學生而已嗎?”


    麵對悠木的追問,園田毫不含糊的點頭,


    “對。那麽現在,你們還有勇氣稱我為老師嗎?”


    悠木無法答複,猶如害怕,寂寞的心情令內心一片冰冷。


    弦太朗將鳩餅吞了下去。


    “請告訴我一件事小園。”


    凝視著園田。


    “什麽事?”


    “那件‘不幸的意外’是怎麽回事?”


    “………”


    “小園剛剛說了吧,自從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夢想才逐漸變得極端起來。”


    “那是….”


    園田的表情變得陰暗起來。根本不想回憶那件事情,這種事為什麽非得向你們透露不可。就這樣一直沉默著。


    這時候,周邊的氣氛突然改變,有一股異味,那是血腥味。弦太朗感到從海邊吹來的風變得熱乎起來,這種感覺,我是知道的,是那家夥!


    某個地方突然發出巨響,朝著那方向看去,一輛摩托正在迫近,在馬上閃身躲過的弦太朗旁邊略過,鋼鐵般的殺意咻的一閃而過。


    “滿身鮮血,來了!”


    悠木跳起來大叫。


    那不祥的幽靈摩托隆隆隆的停下來,滿身鮮血的少女下車站著。


    “icarus,你這家夥,居然追到這裏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icarus?”


    園田也為眼前的少女感到驚訝。


    少女朝著眾人靠近,弦太朗也帶上腰帶隨時準備變身迎戰。可是,有點奇怪,那滿身鮮血的少女凝視著的並不是弦太朗,而是園田。


    “你是誰?”


    滿身鮮血的少女,嘴巴露出悲涼的扭曲感,


    “太過分了,紗裏奈。”


    滿身鮮血的少女將劉海撩起,居然擁有著園田極其相似的臉龐。細看之下,的確有著少許不同,外表更為年輕,那是“高中時代的園田的臉”。


    “是……是我?”


    這是成年園田紗理奈,與滿身鮮血的少女紗裏奈的首次會麵。然而,少女發出的卻是男性的聲音。眼前這種詭異的狀況,令弦太朗和悠木呆若木雞。


    “我一直很寂寞啊,都是因為你所說的‘不幸的意外’。”


    這句話似乎令園田有所反應,甚至令她想起什麽似的。


    “不…不可能,你…說你是icarus,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icarus可是紗裏奈為火箭起的名字吧,所以我就拿這個當我的新名字了。”


    “難…難道,你是….翼?”


    “嗬嗬…若你喜歡那個姿態的話,那我就變成那個模樣吧。”


    滿身鮮血的少女滲笑著原地轉身,變成一個十歲左右,外表英俊的少年。


    “!”


    少年的形象充斥著白色——白色短袖加上白色短褲,膚色也是通透白淨。弦太朗心知那是“陳舊”的表現,但也認為對方有著“像天使一般”的感覺。


    園田浮現出猶如看到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表情,雙腳一軟跌倒在地。白色少年慢慢的向他走近,並緊緊擁抱著園田道,


    “可憐的紗裏奈。你的翅膀,就像神話故事裏的icarus一樣被折斷了呢。”


    弦太朗和悠木大惑不解。完全無法掌控眼前的狀況。麵色蒼白,牙關顫抖的紗裏奈,與白色少年隻有相互對望著………


    3.


    平良澄繪的家是比想象中更為華麗的豪宅,猶如b級夢幻電影中出現的西式建築物。總而言之,就是那種過分豪華,令人感覺有少許脫離現實的低級趣味。賢吾,美羽和隼走過庭院的一角,有著美妙的噴水池與能眺望遠方的亭台。雖說是低級趣味,但的確十分壯觀。能夠自負的說“我家老爸老媽都是土豪哦”的美羽和隼,看到眼前的景象也無話可說。


    乖乖等候多時,一位看似非常忙碌的男性出現,是全身散發著土豪氣息的商人呢。然後,一邊對著手提電話說話,一邊道,


    “不好意思我隻有五分鍾時間,到底是什麽事清?”


    他就是澄繪的父親。


    “其實是有關澄繪同學的事….”


    賢吾還沒說完,


    “有關畢業舞會的捐款我已經在十五日前匯入指定戶口了。收據已經交給我的秘書了,我也對她們說稍後就交給你們了。”


    “我們並非為此而來,澄繪同學….有回家嗎?”


    美羽的臉孔一邊抽搐一邊問。


    “為了準備明天的舞會,因此需要在校內留宿,這可是高中生活最後的回憶了,因此我特別批準她了。”


    這是澄繪的父親首次看到美羽,也被她的美貌所打動。


    “你是澄繪的朋友吧?真漂亮。”


    目不轉睛的對美羽身上打量,令美羽起了雞皮疙瘩。


    “真羨慕你的父母,我家的澄繪性格內向,也沒有上流人那種優雅氣質。希望明天的畢業舞會能辦的擲地有聲,好為她增加一些自信。”


    這家夥果然一點都不了解情況。


    美羽正想繼續說下去,卻被隼以眼神製止了。既然知道澄繪不在家,也沒必要在此久留。仍想說些什麽的美羽最終也被強行帶走,三人離開了澄繪的家。


    但踏出豪宅的大門後,隼歎氣道,


    “父母那種毫不體諒的態度我可是感同身受啊,我家老爸也是這個樣子。”


    “那個當父親的家夥根本就是在把自己的女兒當飾品炫耀啊。”


    美羽對澄繪產生同情,可是隻有賢吾對此抱有不同看法。


    “前輩們也太天真了。”


    “怎麽了賢吾?”


    “不…沒什麽,比起這個,集合jk等人的報告,得知遼子和澄繪不在學校也沒有回家,等得到野座間等人前往穗積家的回複,若他也不在家,那邊要開始考慮怎麽應對了。”


    乍看之下,跟平時冷漠的賢吾毫無差異,但他的內心可是跌宕起伏的。


    畢竟你們都有父親,那已經很不錯,很幸福了。我可是core child啊。生物學上根本不存在父親。就連唯一能稱為父親的歌星綠郎,也已不在人世了。


    天野 翼。


    那是與園田紗裏奈一起,憧憬著宇宙的青梅竹馬少年的名字。


    他就是當少女紗裏奈想自己想要乘坐的火箭命名為“icarus”時,曾向少女提及道,“與太陽交朋友不就行了嗎”,也曾向她做出鼓勵的那個翼。


    然後——也是像神話中icarus一樣“墜落”的那個翼。


    “某天,在意外交通事故死去的少年,就是我的真正身份。”


    白色的少年,向弦太朗和悠木說道。


    弦太朗露出鬱悶的表情,


    “完全不明白啊,是因為我太笨了嗎?你明白嗎悠木?”


    悠木搖頭表示不解。


    “呃,你的意思是其實你在交通意外中大難不死,得救了嗎?”


    “哇撒怎麽可能嘛!你看!!”


    少年的頭部突然湧出血來,臉孔和白色的短袖被染了一片鮮紅。


    “媽呀啊啊啊啊啊”


    “哇哇哇哇哇”


    弦太朗和悠木被嚇得相互擁抱起來,更令人驚訝的卻是園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跪在地上的園田,顫抖著不停地道歉。


    滿身鮮血的少年,用寂寞的眼神看著她,說道,


    “不用道歉啊,紗裏奈。”


    “翼….你不恨我嗎?”


    “我沒有什麽怨不怨恨的,我不就是你自己嗎?”


    “我…自己?”


    對於弦太朗和悠木來說,對話已經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喂,小鬼,應該說icarus,你沒打算把話說得清楚一點嗎?”


    少年淺笑一下道,


    “當我發生意外時,紗裏奈也在一起呀,因此這件事情對紗裏奈來說,應該非常震撼吧?”


    “!!!!”


    “兩個人一起去參加完煙花大會。原本是開心的一天,卻因為一點小事吵了起來,因此在回家途中,紗裏奈為了表達自己的氣憤刻意走快了一些,就是為了跟我保持距離。就算我喊著‘等一下啊’也沒有理我,還走的越來越快。”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時,一個酒醉的司機,突然開車朝我撞了過來。”


    少年以手掌合一示意,園田突然被嚇得渾身顫抖。


    “砰!我的人生就此完結了。”


    園田緊閉著雙眼。


    “如果…”


    如此說道,少年以開玩笑的表情看著園田的臉孔。


    “一如平常並排走的話,也許你會跟我一起死掉吧。不,說不定翼的死,是因為自己拒絕跟他走在一起導致的。紗裏奈你是這樣想的吧。”


    “是我害死了翼….”


    園田猶如強行發出聲音一般,少年繼續說道,


    “這種罪惡感,就在紗裏奈體內,連你也不知道的時候誕生出了‘另一個人格’,那就是我。”


    滿身鮮血的少年再次原地變身,變回少女紗裏奈,


    “所以呢,我也就是紗裏奈啦。”


    滿身鮮血的少女以一副“這樣你們就明白了吧”的表情望著弦太朗。


    再次陷入混亂的弦太朗剛想說話,就被悠木搶先提問了,


    “那麽,為什麽明明是活在老師體內的人格會獲得肉體甚至變身?”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我想問的。”


    昨晚,弦太朗曾聽到賢吾對icarus的分析報告,進行了假設性的推測,


    “你是….solu嗎?”


    滿身鮮血的少女聽到這突然露出滲人的笑容。


    “難道你和撫子一樣都是地外生物?因此能夠改變外形?”


    少女的臉孔突然鼓起,變成有如隻有嘴巴的野篦坊一般,低聲笑了起來。(野篦坊,日本著名妖怪,特征是“無臉”)


    它本來是solu撫子的一部分。


    天高文化祭時,假麵騎士撫子跟處女座戰鬥時,身體的一部分也可說是solu的碎片粘附在處女座的身上,那塊碎片後來隨著處女座一起被時空傳送至宇宙空間站m-bus。


    solu本身是沒有意識的原子生物,隻會複製身邊的生物形態和記憶,所謂“意誌”並不存在。那個碎片和撫子一樣,在散落的階段也不過是沒有意誌的東西。可是,也跟撫子一樣出現了奇跡,在與星徒和宇宙能量的接觸下,開始產生出惡性的進化並不停地擬態,在立花先生不知道的情況下進入了m-bus內,並獲得冷凍中的園田等人腦內的記憶。


    最後solu選擇了園田,但是園田的人格並非隻有一個,連她本人也不知道。其中還有一個“另類人格”——翼。slou為了讓自己得以實體化,因此選擇了翼。


    悠木似乎早已將自己的想法整理完畢,喃喃自語道,


    “solu將園田老師罪惡感所產生的另一個人格吞噬後,就成了現在的icarus。”


    翼以詭異的表情看著弦太朗。現在,那張臉沒有眼睛和鼻子。


    “除了紗裏奈的腦內,鬼島等人的記憶中,有著fourze和meteor兩個假麵騎士的記憶存在。對他們而言,那是代表的‘強敵’的象征。因此我也根據那些記憶,試著用假麵騎士的形象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最強形態’。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翼的嘴巴慢慢說出“變身”。腰間的腰帶,開關都同時啟動。放射出強烈的宇宙能量後,折翼天使就此降臨——“假麵騎士icarus”。


    icarus把手伸向跪在地上的園田,


    “紗裏奈的折翼,就由我來接收吧。”


    猶如淡淡光束一般的東西從紗裏奈的身體流出,並朝著icarus的手中源源不斷的流入,icarus受傷的左翼,再次複原。


    “夢想被粉碎的紗裏奈,她那負麵的精神能量,讓我的進化變得更完美了。”


    園田一臉迷茫,從她的臉孔觀看,她的臉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氣。


    不知道icarus在麵具下的表情,但到底是燃燒著的紅色複眼,會是怎樣的情感呢?


    “給我住手!”


    弦太朗取出fourze變身器。


    “henn sinn!”


    弦太朗變成假麵騎士fourze,一邊喊著“宇宙來啦”一邊發動攻擊。


    而在那一瞬間,icarus的左翼突然展開。


    “誒??”


    icarus的翅膀輕輕一揮,fourze已經被刮飛吹走,並撞向一旁的火箭後倒地。icarus展開另一邊翅膀慢慢靠近。


    “果然擁有相當的實力啊。”


    fourze取出22號開關啟動,右手的裝備發生變化。


    “hammer on”。


    以破壞力驚人的重錘發動攻擊。


    可是icarus將身體高速旋轉,將左翼硬化使其變得銳利,猶如刀片一般進行攻擊,感到危險的fourze在身體反射性的以格擋攻擊。可是,號稱擁有最強破壞力的重錘裝置居然被劃上一條直線,被劃過的前端也應聲掉落。


    “不是吧???”


    看到被一刀兩斷的重錘,fourze不禁大叫起來。趕緊“swtch off”將重錘解除並張開左手確認狀況,


    “小弦,手沒事吧?”


    “嗯嗯,好…好像沒什麽大礙。”


    “保持距離戰鬥,用磁力模式吧!”


    “嘿,那個不錯。”


    fourze馬上取出nsmagphone 。


    “分離,插入!”


    “n” “s” “ma on ”


    變身成扛著加農炮,閃耀銀色光輝的磁力形態。


    “看招!”


    朝著icarus的方向連續不斷的發射磁力加農炮能量彈,隨著發出巨大爆炸。icarus被炮火包圍。


    “成功了嗎?”


    悠木期待著勝利,可當濃煙消散後,卻出現了毫發無損的icarus,看來他把左翼當做盾牌將炮彈悉數擋下了。


    “那翅膀,是萬能的嗎?”


    icarus將翅膀收起,利用產生的龍卷風纏繞全身,原地垂直跳起。猶如螺絲釘一般不停旋轉,在半空中急速掉頭,向著foueze衝去。


    “ikaros rider kick”


    “!”


    kiaros的腳猶如陷入fourze胸部的堅甲一般。


    轟!!!!!


    在宇宙能量的強大衝擊下產生爆炸。


    弦太朗慘叫著被轟飛並解除變身。


    “如月同學!!!”


    比悠木更快的,園田著急的大聲喊道。


    4.


    友子和流星拜訪的“穗積外科”,是規模較大的診所。穗積家將診所和住宅合並在一起,經調查發現穗積並沒有回家。對於這容易動怒的兒子沒有回家這件事早被穗積家當成家常便飯的小事了,他的母親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友子和流星也隻能迅速告別離去。


    “似乎沒什麽收獲啊友子同學,先回部室和大家匯合吧。”


    流星說著跟友子一起返回。


    “穗積聖瑤,阪本遼子,還有平良澄繪,他們到底去哪了。他們打算在畢業舞會開始前就像這樣一直當伏地魔嗎。到底該怎樣才能把他們揪出來。”


    邊走邊想的友子表情尤為凝重,流星擔心的看著友子,友子也察覺到他的視線。


    “怎麽了流星同學?”


    “沒什麽,就感覺你這假麵騎士部部長,看起來非常賣力呢。”


    “不好嗎?”


    “不不不,這可是好事。”


    “我啊,隻是想報恩罷了。”


    “報恩,向誰?”


    “假麵騎士部啊。”


    流行默默看著友子。


    “我自從進入天高以後,跟弦太朗和假麵騎士部的各位相遇,令我有了很大的改變。一直以來,我都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也隻會關心自己的事情。可是,假麵騎士部是要讓我認識到外界的遼闊。這令我十分感激。所以,我決定不再隻為自己。而是為了同伴和其他人去戰鬥。”


    友子小心翼翼咬文嚼字的表達她心中所想,雖然外表仍然是哥特風,但隨著濃厚的人氣味增加,以往那種刻板印象已經變得薄弱。好像逐步踏入了成為大人階梯的女性一般。


    在回到天高的正門時,友子問道,


    “流星同學,你會和誰在畢業舞會共舞?”


    “啊?”


    令人意外的提問,


    “我們學校可沒有畢業舞會哦。”


    “你也曾經是天高的交換生,流星同學可是有資格參加天高的畢業舞會的。”


    “可是,現在已經完全回歸昴星了,要參加天高畢業舞會的話,需要天高畢業生的邀請,若沒有的話,可就沒資格參加了。”


    流星開始逐漸感覺到友子發出“與我共舞”的暗示。可是,太傷腦筋了,身為外校生的流星,被邀請參加畢業舞會的話,始終有點奇怪,而且身為天高二年級的友子,畢竟都沒有畢業。


    “其他學校又如何?這種障礙,就讓我打破他吧。”


    友子一反常態的相當積極,似乎為了流星即將高中畢業的事實而感到焦慮。也許是因為鼓起勇氣的說出這句話,友子有點熱淚盈眶起來。


    友子突然啟動青春的開關,令流星也不禁焦灼起來。啊這這這…我該怎麽辦?但是,這時候背後想起一道聲音。


    “那麽,就由我來邀請小流共舞吧。”


    轉頭一看,一手搖著扇子的奇怪男出現,是鬼島夏兒。


    “鬼島….”


    氣氛再次改變。


    “在高中生活中,最令我深受影響的可就是你啊。我就是敗在你的手裏的。所以隻有你才是最適合當我的舞伴。要不要跟我共舞啊?”


    “別開玩笑了鬼島。”


    “當然要開玩笑啊,這可是我的方針。”


    “到底有什麽事?”


    “這裏可是我的學校,外校生,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將扇子收起,並在手上輕輕的拍打。這家夥正在找打吧,流星用力的握緊了拳頭。


    “流星同學可是在協助天高啊,快給我住手。”


    友子介入其中。


    “喂,假麵騎士部的新部長。將星徒收拾掉了嗎?”


    “還沒有….”


    “那就給我認真點啊。要是畢業舞會無法順利舉辦的話。我要怎樣才能跟小流共舞呢?哈哈哈哈,可別被星徒宰了哦。”


    鬼島故意惹流星發怒後火速開溜。


    “我還以為早跟那個家夥有個了斷了,看來他似乎還沒有接受失敗。”


    流星充滿戰意。可是,友子卻感覺到一點違和感。雖然鬼島是個習慣於滿嘴跑火車的人。但剛才說的話,卻仿佛讓人感覺到那就是他的真心話。


    “要不要跟我共舞呢?”什麽的,難道他跟我有相同的感受嗎?


    種子島。


    滿身鮮血的少年解除變身後,變回原來的翼。有如開玩笑一般踏著桑巴舞的舞步,單翼的戰士icarus比想象更為強大。


    “別開玩笑了!”


    在麵露悔恨的同時,弦太朗勉強挺起上半身,那是借助悠木和園田才支撐起來的。


    “小弦,不要勉強。”


    “堅持住,我喊救護車。”


    弦太朗緊緊握住園田那正想撥打求救電話的手,


    “慢著小園,還沒倒數十秒啊。”


    “但是你已經倒地超過十秒了啊小弦。”


    “別拆我台啊悠木。所謂青春的倒數,就是隻要我不認輸,無論什麽時候也能在倒數至八九秒的時候再次站起來。”


    呼吸紊亂的弦太朗向翼喊道,


    “喂,翼,為什麽你想破壞畢業舞會。”


    翼淘氣的笑著,


    “你問紗裏奈呀。雖然我是翼,但也是紗裏奈哦。”


    不安的悠木看著園田。園田的視線映照出一片迷惑,並加以否定,


    “我不知道。”


    “不可能不知道。你也感到憤怒了吧?紗裏奈,那是為什麽呢?”


    從m-bus回到地球後的園田,詳細聽說了我望光明的野心和下場。就是那時,激起了強烈的恨意…那是“未能完成自己夢想”的恨意。


    園田幼年時的夢想,是成為宇航員。後來卻改變夢想變成星徒,並以推進“人類宇宙人化”為使命。可是,卻因為行動失敗而被我望放逐。諷刺的是,為了達成自己的野心而建立天高的我望,最終卻被自己的學生擊敗。接著,園田的夢想也隨之我望的逝去而粉碎。


    “對宇宙的夢想,被天高破壞了!我討厭天高!”


    翼突然大喊道,園田此時也渾身顫抖。看到這樣的園田,翼壞心眼的笑道,


    “我將紗裏奈的‘憤怒’複製到自己身上了哦~”


    “到底是為了什麽?”


    “因為憤怒會讓我充滿能量啊,你們不知道嗎,憤怒可是最強的能量呢。”


    悠木不禁插嘴道,


    “所以,你就是吸收園田老師的負麵情緒而生的對吧?”


    “真是粗暴的說法呢。可是,現在的我很可愛吧?我可是正值對夢想充滿憧憬的高一版紗裏奈喲。”


    少年搖身一變,變成高中時代的紗裏奈模樣。


    “住手啊!!!”


    圓台看來再也無法忍耐,抱頭將身體蜷縮起來。


    翼繼續說道,


    “我可是要感謝你啊,如月弦太朗。若不是你將紗裏奈帶回地球,我恐怕也隻能永遠困在m-bus了。感謝你的多管閑事,才能讓現在的我為所欲為。”


    “你閉嘴!!”


    “紗裏奈的‘憤怒’衝動,是渴望毀滅天高,如果不付諸行動的話,我便再也無法維持身體了。”


    弦太朗問道,


    “所以,是以破壞畢業舞會為開端嗎?”


    “當然,讓我說的更準確點吧,所謂畢業典禮,對部分學生而言非常重要,但對另一部分學生而言可是惡心差勁一樣的存在呢,在這種混雜著各種能量體情感的旋渦中所產生的高潮局麵中,向可憎的天高學生們賦予臨死前的最後慘叫。這就是紗裏奈的願望,也就是我的使命。”


    “你騙人,別把我牽扯進去啊!”


    園田喊道。


    “沒錯,你這家夥從始至終都在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弦太朗蹣跚地站起來,並企圖抓住滿身鮮血的少女紗裏奈。但對方將裙子掀起,一腳踢了過去,而弦太朗則用手臂格擋了下來。


    “這種女生打扮實在難以交手。再次變身吧,solu混蛋!”


    “對呢,要打的話,就盡情的打吧。”


    兩個人同時變身。


    “剛才受的傷怎麽樣了小弦。”


    “沒什麽大礙,我就算受傷也要戰鬥。”


    “你小心點啊。”


    看到悠木淚濕眼眶的訴說著,fourze也一言難盡。


    我是否有取代賢吾跟悠木共舞的資格,這次戰鬥會給我答案!


    迷惑的悠木似乎接收了弦太朗的想法,堅定地點頭。


    身旁的園田,也許因為受驚過度,神情已經渙散。


    “喂icarus,單挑還沒完呢!看招!”


    fourze對icarus的第二回合正式開打。這是一場高度集中注意力的高級戰鬥。現在已經沒有為前途等瑣事煩惱的餘地了,若不將眼前的怪物擊敗,弦太朗等人就沒有未來。兩個假麵騎士在極近距離下拳來腳往,造成的衝擊令周圍的空氣也在震動。戰鬥也與之前不同,現在的fourze可是占了上風。在fourze的密集攻擊下,icarus拚命用翅膀抵擋攻擊。


    “你在生氣吧?我感受到強大的能量,真是不錯啊。”


    “你tm給我閉嘴,這是我的青春憤怒鐵拳!!”


    fourze毫無造作的全力一擊,狠狠打在icarus的臉上,打了對方一個踉蹌。fourze後退一步,與其保持稍遠的距離,並馬上啟動飛彈裝置。


    “啊啊啊啊,去死吧!!!”


    “成功了!”


    悠木不禁興奮的大叫。


    可是,即將命中的導彈卻突然改變了軌道。


    “發生什麽事了?”


    導彈就讓繞過icarus,並朝著h-2的方向飛去。


    “你在幹嘛啊小弦!”


    “不是我,是導彈自己失控了!”


    轟隆一聲巨響——擊中了。導彈將悠木視為“通往宇宙夢想的象征”摧毀了。


    “啊啊啊啊啊 !!!!”


    在抱著頭慘叫的悠木麵前,火箭正在熊熊燃燒。


    “導彈突然失控….這種感覺,我想起來了,難道是…那家夥???”


    環顧四周,fourze果然發現了躲在遠處的星徒——羅盤座。


    流星在估摸和友子之間的距離感的同時回到了假麵騎士部。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所有人都到齊了。那麽開始報告會,快過來吧。”


    美羽馬上準備會議,流星看到乖乖聽令的友子無精打采的神情。但是,由於深知現在不是進行內部主導權爭奪的時候,因此也隻能默不作聲。


    jk和隼正在打撲克。


    “喂,會議時間到了,今天到此為止咯。”


    “等等,jk,先讓我打完這局啊。”


    隼慌忙的阻止jk,卻因此讓jk手上的牌撒了一地。”ok正式結束了。“


    “搞什麽啊,明明我已經拿到三張牌了。”


    “如果能pass的話,我可是贏定了。”


    “是嗎?這麽說下次我會拿葫蘆,不,是一定會拿到四條的。唔~可惡。”


    如果讓那身為前任帝王的俊男再說下去就麻煩了,看著隼的蘭打心裏如此想著。轉頭看著旁邊,站在一旁的賢吾也凝視著隼,令隼有點驚訝。


    “是嗎…四張嗎?大文字前輩。”


    “不,還不過是三張而已,但也是馬上就要集齊了啊。”


    突然感到慚愧的隼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沒錯,應該是四個人一起,這樣才對。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我都沒想到。”


    “怎麽了賢吾學長?”


    被自問自答的賢吾嚇到的蘭問道。


    “是南船座。”


    “南船座?”


    春從書架上取出相應的星座詞典。


    “有這個星座嗎?”


    “是曾經在古代存在過的星座,也是曾經在希臘神話中出現的船。”


    “現在已經不複存在了嗎?”


    “不錯,可是那是個巨大的星座,根據法國天文學家拉卡伊所說,它分列成四個部分,並在一九二九年的國際天文學聯會上被正式承認。但現在已經沒有使用這個名字了。”


    在賢吾的解說期間,友子和美羽都往這邊靠近。


    “那被分割出來的都是哪四個星座?”


    “龍骨座,船帆座,船尾座,還有…”


    jk不禁大叫起來,


    “那不就是這幾天一直在作亂的星徒嗎?!”


    美羽推開jk問道,


    “賢吾,最後一個星座是什麽?”


    賢吾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羅盤座。”


    “啥???”


    二年級以上,認識羅盤座星徒的眾人都大驚失色,蘭和春卻露出一臉迷茫的表情。


    “如果說是羅盤座的話….”jk道。


    “那羅盤座星徒是….”隼有些猶豫。


    “不會吧…那貨?”美羽同樣有些遲疑。


    “對,羅盤座星徒就是那家夥的宿命。”賢吾道。


    “是女生公敵呢。”友子道。


    在種子島上,羅盤座星徒就站在fourze麵前。


    頭上長著猶如楸型蟲的兩隻長角,雙手臂長者猶如長劍一樣的利刃。羅盤座正是用此劍來自由操縱敵人進行攻擊。


    “羅盤座,你這家夥不是牧瀨嗎!”


    “牧瀨同學?”


    悠木突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從機場到這裏,便一直感覺到被人盯著。不,正確而言,應該是更早的時候,和賢吾吵架的那個早上,在河堤也感受到這種視線,在畢業舞會當執行委員的時候也有感覺到。跟眼前這本尊有著同樣的感覺,他不就是之前的跟蹤狂牧瀨嗎!


    “牧瀨同學,別裝了。”


    也許是在悠木認真的呼喚下有所動搖,羅盤座解除變身。出現的果然是擁有剛睡醒般的雞窩頭,戴著眼鏡的牧瀨弘樹。fourze和icarus也停止戰鬥,同時望著牧瀨。


    “為什麽,為什麽你還會變成星徒。”


    被悠木追問的牧瀨,回避著悠木的眼光回答道,


    “……我也很迷茫啊。”


    “牧瀨同學,我們雖然有過爭執,但最後不是已經變成朋友了嗎?”


    “所以我才更加迷茫啊。”


    “不是已經反省了嗎?難道你沒有對自己變身成星徒這件事情進行反省嗎?”


    “也曾有過。”


    “咦?你剛剛用的是過去式?”


    “怎麽說呢,迷茫也是青春吧?”


    “這可不是自己說的算啊。”


    被悠木訓斥的一刻,牧瀨目露凶光,


    “給我閉嘴。”


    這就是所謂的惱羞成怒吧。悠木也被嚇了一跳。


    “你…你…你有怎麽會明白我的崇高理想。”


    淨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細看之下,牧瀨的眼睛有點不對勁,本來就是變態的他,說他奇怪的話也就更奇怪了。其實也不是這種意思,應該說有點異常?


    icarus興奮的望著牧瀨,並流露出滿足的神情。


    “牧瀨同學。本來就隻有你好像沒下定決心,但是你的到來,是否就代表著你已經有所決定了?”


    “決定….”


    “對。”


    “決定了——將天高學生,趕盡殺絕!”


    fourze和悠木愕然。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牧瀨!你是認真的嗎!”


    果然不是普通的狀態,看來被icarus負麵影響了,他的精神已經遭到汙染。


    “其他三人已經在那個地方準備發動明天的攻擊了。那麽你也快往那裏去跟他們匯合吧,若不和同伴共享力量的話,便無法變成完全體了。”


    “知道了。”


    fourze正想上前製止牧瀨,


    “給我清醒一點啊牧瀨!”


    “閉嘴!”


    牧瀨粗暴的摁下開關,揮劍朝著fourze砍去。


    “可惡!”


    fourze雖然躲過,可是羅盤座的劍尖瞬間朝著fourze指去,fourze突然變成木偶般改變飛行的方向,砰的一聲便被icarus踢中腹部。


    “啊啊啊….”


    icarus似乎對羅盤座操縱方向的能力十分中意。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不錯啊,牧瀨同學,配合我的動作吧。”


    對於icarus的要求,羅盤座點頭示意。兩個人聯手的話,絕對能把fourze幹趴。


    “小弦!”


    空中響起悠木悲痛的呐喊。


    另一方麵,假麵騎士部,眾人聚在賢吾身邊,流星向賢吾問道,


    “icarus是刻意讓組成南船座的星徒集合嗎?”


    “恐怕是了。”


    隼,美羽和jk也開始不斷發問,


    “icarus是否像天秤座一樣,擁有看到‘星辰命運的眼睛’?”


    “這種推測不奇怪。”


    “它不是說過早已將開關交到最後一人手上了嗎?”


    “對,牧瀨再次變身的可能性最高。”


    “那人被弦太朗打倒後,沒有處罰他嗎?”


    “有,而且他也好好反省了。”


    友子突然插嘴,


    “我感覺他最後還是會再次回到黑暗中。”


    友子的“感覺”命中率奇高,這是人眾皆知的事情。因此部室內充滿了絕望的氣氛。賢吾用嚴肅的語氣說道,


    “icarus的目標也許是打算將四人合體變成南船座。”


    “合體星徒,做得到嗎?”


    “不清楚,但是,若這個說法是正確的,那牧瀨就是icarus拚圖中的最後一塊了。”


    本來看似冷靜的流星,臉上也流露出緊張的神色,


    “利用這種怪物,那貨到底想在畢業舞會上幹什麽…”


    種子島上,icarus與羅盤座聯手,令fourze持續陷入苦戰。羅盤座那能夠強行操作物體方向的能力,發揮出驚人的戰鬥效果。可是,fourze卻不能因此退縮。就算是受到怎樣的痛擊,也隻能拚命的戰鬥下去。


    悠木淚流滿麵,為隻能站著觀看的自己感到萬般無奈


    “園田….小姐,你還有用來派發的星徒開關嗎?”


    悠木向園田問道。


    “有,但沒想到翼也擁有這些開關。”


    現在,園田卻因為悠木拒絕再稱呼其為老師而感到寂寞。雖然自己說過“不要再稱呼我為老師了”,但內心的深處卻感受到深深的痛苦。


    “icarus是從園田小姐的思想中複製出來的吧。那麽,那家夥想要做的事情,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嗎?讓所有學生死於非命,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


    “因為天高粉碎了你的夢想嗎?”


    “不知道!我不知道!”


    與fourze戰鬥的icarus,轉身落到園田的身旁,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啊,我就是紗裏奈本人。也就是你的分身啊!”


    “你不要過來啊!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


    終於,園田像逃走一樣轉身跑掉了。


    “逃掉了啊…”


    悠木隻能目送她遠去。


    這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紙條飄落在地上,悠木察覺著似乎就是園田不經意落下的。


    “長大之後,我要成為宇航員。”


    那是少女時代的紗裏奈所寫下的短冊。悠木慌忙拾起,卻隻抓到了沙子。可是,那東西猶如象征著她那夢想的火箭殘骸,像匕首一樣刺入悠木的心髒。雙腳像陷入流沙中舉步維艱,內心充斥著恐懼和不安。


    突然出現的icarus抓住悠木的肩膀。


    “好痛,放手!”


    “你,以宇宙為目標,真的好嗎?”


    “什麽意思?”


    “你和紗裏奈很像。不,與其說是相似,應該說一模一樣。同樣因為我望所寫的書而憧憬著宇宙,繼而入讀天高。甚至變成星徒,雖然沒有成為十二使徒就是了。沒錯吧?很相似吧?”(tv中悠木使用雙子座開關,此處可能變相認為雙子座使徒不是悠木本人而是悠木的複製體)


    “你到底想說什麽?”


    “夢想粉碎的紗裏奈,讓我這個怪物誕生。如果你也就這樣向宇宙邁進的話,必定會變得和紗裏奈一樣,其實你真的認為自己可以變成宇航員嗎?”


    此刻,自孩提時期一直抱有的對實現夢想的決心,出現了一瞬間的動搖。趁著這一刻,icarus令悠木沐浴在宇宙能量的波動之中。


    “!”


    悠木猛然搖晃並栽倒跪下,就像靈魂被抽離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翅膀也被我折斷了。”


    正忙於和羅盤座交手的fourze,卻感到異樣。


    “喂,你對悠木幹了什麽!”


    “沒什麽,不過是稍稍增加她對未來的失望罷了。”


    icarus的背上那折斷的右翼慢慢抖動,並開始再生。


    “我感受到了,你的能量,你那折翼的能量,正在讓我的翅膀重生!”


    啪的一聲,icarus的右翼中偶遇展開。


    接著左翼也展開,再生後的雙翼猶如向眾人炫耀一般,極力伸展著。這就是icarus的完全體。


    “年輕人夢想破滅的負能量,再次令我成為更完美的存在。明天,我會將‘正準備朝著社會張翅高飛的畢業生們’的翅膀全部折斷,接著將他們全部殺掉。哈哈哈哈哈哈…”


    fourze以重拳將羅盤座擊飛,接著用火箭裝置加速,朝著icarus飛去。


    “你這混蛋!!”


    展開翅膀的icarus也高速飛去。


    “哈!”


    在這一聲巨響中飛到半空中。


    “什麽!”


    仰望上空的fourze,看到icarus與早前同樣猶如螺絲般的旋轉,並朝著這邊紮來。但是,旋轉速度比之前快多了。由於過於高速,實體看起來也變得透明,甚至能過看到身後的景色。


    “icarus · perfect · rider?kick”


    fourze被騎士踢完全打中。猶如宇宙能量大爆炸一般,弦太朗的意識也隨著渙散。


    昏死前眼裏所看到的,是一片虛空的黑暗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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