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怎麽了?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還是說遇到什麽事情了?”


    寧寧抬起小腦袋,看著媽媽不知道該怎麽說。


    秦娟耐心的引導,“不管有什麽事,寧寧都要跟媽媽分享的對不對?就算寧寧解決不了的事情,或許媽媽就能幫到寧寧呢,我知道今天一定有事情讓寧寧不開心了。”


    寧寧看著腳尖,片刻後終於開口,“媽媽,今天我去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朋友,我隻是不小心輕輕撞到了她一下,她竟然捂著手臂疼哭了,我向她道歉,她說不關我的事。”


    “嗯,然後呢?”秦娟了解女兒,又繼續問道。


    寧寧扁扁嘴,“我覺得關我的事,她哭了,一定是被我撞傷了,後來我偷偷跟著她,看到她在沒人的地方看自己的手臂,她手臂上都是傷,像被人打的,媽媽,我猜一定是她爸爸打的,她好可憐……”


    以前她的爸爸也會打人,也會把媽媽打成那樣。


    秦娟也想到了這點。


    雖然她和張文斌在一起時已經盡量保護孩子,可到底那樣的生活環境也給她小小的心靈留下了陰影。


    至於那個被打的孩子……


    “如果寧寧覺得她可憐,那下次遇到她可以把你的糖送給她好不好?”


    她沒有能力去救贖誰,她曾經處在那樣的環境,更清楚那些人的心理。


    如果不能一舉給予致命的打擊,絕了他們的後路,無謂的反抗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有多少人有能力給予對方致命的打擊?


    如果她沒有強大的娘家,恐怕她也要在那樣的家庭裏掙紮一輩子。


    離婚對於女人來說太難了。


    接下來的路,秦娟的心情也沉重起來。


    寧寧心情卻好了,媽媽給她買的糖她還沒舍得吃,下次再見到那個小朋友,她送給她一塊……不,送給她兩塊。


    有了糖吃就不會覺得疼了。


    直到到了林初夏他們家屬院,秦娟的心情驟然好了起來。


    看到弟妹,她便清楚她如今的好日子都是怎麽得來的。


    “弟妹,不是要吃小雞燉蘑菇嗎?我路上買了山蘑菇,跟家裏的老母雞一起燉最香了。”


    秦娟直接拿著蘑菇去了廚房。


    元寶一看到寧寧來了,就蹦蹦跳跳的圍著她們轉。


    小寧寧最喜歡元寶了,被它舔的咯咯笑,滿院子都是她歡快的笑聲。


    “小舅媽,元寶它一定是想我了,我可不可以把我的糖給它吃?我想給它糖吃。”


    林初夏知道元寶最喜歡小孩子了,壯壯和寧寧都是它的好夥伴。


    “可以啊,元寶天天盼著寧寧來。”


    得到允許,寧寧從口袋裏掏啊掏,掏出一塊水果糖,剝開拋向了天空,“元寶,接著。”


    元寶知道對方給它好吃的,跳起來一下子就把糖接到了。


    “哇,元寶,你真是太厲害了,小舅媽,元寶真的好厲害啊。”


    “寧寧也很厲害的。”


    ……


    歡快的聲音傳得老遠,不遠處通往家屬樓的甬道上,一個小女孩兒停住了腳步往笑聲的方向望了過來。


    那邊的院門打開著,她還能看到院子裏那個小小的身影。


    看著她歡快的模樣,唇角不由自主的跟著勾起一抹弧度。


    突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這死妮子,我說怎麽這會兒都沒回來呢,原來是在路上玩兒呢,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想等著你爸下班,看你還沒回來到時候讓你爸覺得我虧待了你,不去接你放學?”


    馮晶晶看到遠處走來氣勢洶洶的母親,臉色大變,連忙搖頭,“沒有媽,我沒在路上玩兒,今天我值日。”


    馮嫂子看她乖順的模樣,氣才消了點。


    “下次早點兒回來,別在外邊瞎晃蕩,路上有什麽好晃蕩的,人家一個個都是城裏孩子,也不會和你玩兒一處去……”


    馮嫂子在前邊絮絮叨叨著,馮晶晶又扭頭看了一眼院子的方向,滿眼的失落……


    ……………………


    這段時間林初夏一直待在家裏,她沒有等到王天雪又去包子鋪的消息,卻也沒著急去做什麽。


    倒是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被她都種好了。


    窗前的石榴樹也種上了,今天驚喜的發現樹枝上生出嫩嫩的小樹芽。


    “夏夏,”秦陽下班回來,滿眼帶著笑意,“剛才老家的電話打到我辦公室了,你猜誰打的?”


    林初夏側眸問道,“誰呀?不是大哥?”


    老家的電話打到秦陽辦公室的,一般就是秦漢了。


    而村長和廠子裏的人找她,一般會打到秦記飯館。


    秦陽搖頭,“不是大哥,小伍打來的,他媳婦兒生了,生了個小子,給咱們報個喜。”


    秦家這幾個兄弟裏,屬三叔家的秦伍和秦陽關係最好,看得出來,秦陽也為他高興。


    林初夏聽到這個消息也很高興,“啊,他這一女一兒,好字湊全了。”


    雖說她不重男輕女,秦伍兩口子對妞妞也很疼愛,可在農村,特別是這個年代,還是很期待要個男孩子。


    除了傳統上的頂立門戶,這會兒農村還沒有實現機械化,大多都是重活,男人的優勢確實多一些。


    像秦良大哥家,秦建軍那樣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就能起豬圈糞。


    一叉一叉的糞從豬圈坑裏扔出來,那可不是小力氣。


    “嗯,聽他那聲音就高興的很,”秦陽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落在了林初夏的小腹上。


    林初夏秒懂,幽怨的摸了摸小腹,“別想了,上午來的大姨媽,”種子沒紮根。


    秦陽不在意的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下個月我再努努力。”


    林初夏:(?°??°?)


    林初夏身體不舒服,秦陽更不會讓她做事了。


    中午秦陽動手做的飯,還特意給她燉了一鍋雞湯。


    林初夏喝了一口暖洋洋的雞湯,毫不吝嗇的誇讚,“你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簡直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秦陽可不那麽認為,論上得廳堂下的廚房非他媳婦莫屬,不過看他媳婦兒喝得開心,心裏也高興。


    “你這段時間還要回老家嗎?”


    前幾天林初夏還說秦家村那邊的蔬菜大棚已經到了量產階段,聽得出來,她還是很牽掛那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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