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定安侯的幫襯,他在大理寺如魚得水。


    三月時,京中正好出了幾件震驚朝野的大案子,大理寺卿都焦頭爛額,宋景城卻處理得很是妥當,一時得了平帝的寵信,加上定安侯的幫襯,迅速在朝中展露頭角。


    定安侯要用人,他當初投奔的就是定安侯。


    更是在短短幾月,就成了定安侯在朝中的親信。


    定安侯從前隻是賞識他的才華,覺得他小小年紀就中了進士,或許日後是個人才,可以留在朝中旁敲側點。隻是沒想到正月裏,有了寒山寺的一幕,定安侯對他有歉意是其一,他卻也像開竅了一般,淪處世手段,淪心性和城府,都讓定安侯刮目相看。


    定安侯府在朝中需要這樣的助力。


    「來了?」入了書房,定安侯直接問起。


    熟稔了,才會言簡意賅。


    宋景城也起身:「怕侯爺等久,就先過來了。」


    「坐下說話吧。」定安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


    宋景城便不再拘禮。


    韻來奉了茶退出去,書房內就剩了他二人。


    「侯夫人叫人給你送去的粽子,可有收到?」定安侯問。


    宋景城應聲:「勞煩侯夫人惦記,粽子拿到了。」


    定安侯點頭:「收到就好。老夫人說你自己在京中,又沒有親人照顧,送去的粽子都是老夫人房中的秦媽媽親手做的,老夫人囑咐,讓一定給你捎些去。」


    他正月裏救了小世子,在寒山寺養傷。老夫人不僅派人來照料,還送來了好些補品和藥材,對他很是關切。等他二月底回京,老夫人也時時念著他,大節小節都會托人給他帶禮,無一落下。


    禮不貴重,都是老人家的心意。


    譬如這端午節的粽子,就是托侯夫人送來的。


    宋景城再起身,拱手低眉道:「學生謝過老夫人。」


    他算是定安侯的門生,便自稱的是學生。


    定安侯道:「那稍後,你自己去謝老夫人,晚些寶之和懷錦也在老夫人那頭,你正好也一道見見。」


    宋景城應聲。


    他早前就是寶之和懷錦的先生,在寒山寺又舍命救過侯府的小世子寶之,定安侯府上下待他親厚。


    他也時常出入侯府之中。


    今日是端午節,京中有賽龍舟和花車巡演,寶之和懷錦兩個小世子隨了定安侯世子和世子夫人去看龍舟賽和花車,要晚飯前才會回侯府。


    定安侯此舉,是讓他在老夫人處一道用飯。


    在老夫人處用飯,就是家宴。


    籠絡人心的手段有很多,定安侯做得不著痕跡。


    宋景城心知肚明,便沒有推辭:「學生知曉了。」


    的確是個通透之人。


    定安侯又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方才問起:「我今日讓你來,是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查陸家的事。」


    宋景城在暗中查陸家,他早有耳聞。


    「查一時不當緊,但凡事過猶不及,我既能知曉,陸家也能知曉。」


    所以,他才會叫宋景城來侯府,當麵提醒。


    宋景城在大理寺任職,一言一行都敏感得很。


    宋景城在查陸家,便等同於大理寺在查陸家。


    宋景城的仕途剛剛平順,又才破獲了京中的幾個大案子,在朝中風頭正盛,朝中上上下下多少雙眼睛正看著。所謂牽一發則動全身,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以宋景城的天資,不應當想不明白。


    宋景城便起身:「侯爺的提醒,學生記住了。」


    隻是頓了頓,又看向定安侯道:「侯爺,學生並非在查陸家。」


    定安侯也抬眸看他。


    宋景城繼續:「學生是在查顧家。」


    顧家?


    定安侯微頓:「好端端的,查顧家做什麽?」


    宋景城沉默片刻,低頭道:「並非學生想查,是殿上想查。」


    殿上?


    定安侯手中稍滯,緩緩放下茶杯,茶漬有些溢出,暈開在袖間。


    宋景城盡收眼底:「十日前,東宮鬧了醜聞,陸容嬌被東宮那位關了起來,尋了短見。是殿上出麵,強行將此事壓了下去,所以京中才並無風聲。陸統領本是殿上倚重的權臣,陸容嬌又是陸統領最疼愛的女兒,嫁到東宮卻連太子良娣都不是,殿上覺得愧對陸家。此番東宮出了醜聞,殿上自然要替陸家查清楚。」


    「既然查得是陸家,同顧家有什麽關係?」


    宋景城看了他一眼,開門見山:「殿上是讓學生借這個由頭,查清去年陸容嬌落水之事。」


    陸容嬌本是要嫁於三皇子做正妃,後來在顧府落水,被太子救起,才嫁到了東宮做個侍妾。人人都沒有懷疑到顧家頭上,都覺得是顧家背了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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