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低下頭來,不同他說話了。


    好在沿路上,不少人都認識他們,一一問候,也不覺尷尬。加上衙門辦公之處,離發放賑災銀兩的地方不遠,兩人並肩不久就到了衙門門口。


    到了衙門門口,候著的差役就迎了上來:「侯爺好,孟小姐好。」


    這差役麵生,應是特意在門口等候他們二人的。


    段旻軒問:「你是?」


    差役低頭,拱手:「下官是衙門裏辦事的差役,老侯爺讓下官在此處候著侯爺和孟小姐,說茶莊子那邊來人了,若是見到侯爺和孟小姐回來,就讓侯爺先帶孟小姐回驛館,這裏的事先交由他來處理。若是再等些時候,侯爺和孟小姐還沒回來,就去發放賑災物品的地方尋侯爺和孟小姐一趟。」


    茶莊子那邊來人了?


    兩人都露出幾分驚喜。


    先前道路便中斷了,老爺子也是帶了幾個親信,才翻山越嶺徒步過來的,路上連馬車都行不通。


    眼下也隻過去十日左右,林大人雖然安排了工事,卻聽聞還要幾日才能修繕好。


    莫非,衢州城到茶莊子的路提前鑿通了?


    這倒是意外的好事。


    段旻軒便問:「知道來了什麽人嗎?」


    差役就搖頭:「驛館的事,下官就不知道了,怕是要尋些驛館的人來問問才知曉。」


    去尋驛館的人來問一趟,同回驛館也沒多少差別。老爺子原本的意思就是讓他二人先回驛館去,也不消多此一舉,讓驛館的人白白跑一趟。


    段旻軒便道:「不必勞煩了,我們自己回驛館就好。」


    差役長長鞠躬,作送別。


    孟雲卿跟在段旻軒身後,轉身一道往驛館走去。衢州城不大,衙門同驛館其實離得也不遠。聽聞茶莊子來了人,孟雲卿已經歸心似箭,竟也不覺走得快了些。


    過了五月中旬,日頭毒辣,額頭都沁出了涔涔汗水。


    段旻軒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忽得停下來,不解看他。


    段旻軒伸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跡,輕聲道:「走這麽急做什麽?」


    孟雲卿愣住。


    她確實走得有些急,心裏想著許久沒有見過茶莊子那邊的人了。她心中擔心著娉婷和沈通,茶莊子那邊過來的人即便不是娉婷和沈通,總能帶著兩人的消息過來。


    她著急知曉,才急了些。


    段旻軒搖頭:「沒聽老爺子說,他們受了傷,要養些時候,眼下才過幾日,哪能好那麽快?」


    也是。


    孟雲卿冷靜下來。


    她額頭還在流汗,才覺這日頭確實太毒辣了些。


    蒼月地處偏南,本就比燕韓國中更熱些。眼下又是五月,若是再染了熱寒,怕是比風寒還難治。


    她將才養好,要是又染了熱寒,爺爺隻怕更操心了。


    她心中唏噓。


    「走吧。」段旻軒放下衣襟,也沒有更多責備之意,孟雲卿心中微暖。


    等到驛館,守在驛館門口的差役也迎了上來,恭敬執禮:「侯爺,孟小姐,茶莊子那邊來人了,下官已經安頓好,眼下正在驛館休息。」


    衢州城堆滿了來協助賑災的人,驛館的地方也不夠,有些擁擠。


    光是老爺子,段旻軒和孟雲卿就占了三間房間,茶莊子那邊再來人,也應當不好安排。差役口中說安頓好了,段旻軒知曉他有不少難處,便道了謝。


    差役就道:「侯爺客氣了,是林大人早前就特意囑咐過的。給侯府留的兩間房,也都是才從柴房收拾出來的,同早前的安排不衝突。」


    林冕想的周道,段旻軒心底澄澈。


    孟雲卿才問:「可知莊子那邊,來了些什麽人?」


    驛館的差役就清楚得很:「老侯爺身邊的福伯,還有一位,似是叫「音歌」的姑娘。」


    福伯和音歌?


    孟雲卿喜上眉梢,雖然沈通和娉婷沒來,但她確是好些時日沒有見到音歌了。聽聞音歌來了,腳下就似生了風一般,往驛館內跑去。


    段旻軒也不攔她。


    音歌的房間就在孟雲卿的房間不遠。


    聽到孟雲卿喚她,音歌便迎了出來:「姑娘。」


    雖是隻有半月未見,中途卻隔了一個暴雨洪災,娉婷和沈通都受傷了,音歌心中擔心得不得了。眼下,見到孟雲卿好端端站在這裏,就撲了上去:「姑娘沒事就好。」


    眼眶都是紅的,看得孟雲卿也眼底氤氳。


    重逢是好事,孟雲卿擦了擦眼角,擠出幾絲笑意:「看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沈通和娉婷呢?」


    音歌也擦了擦眼角,淺笑道:「沈通傷得重些,綁了繃帶,胡大夫說要養上些時候。娉婷扭傷了腳,其餘都是些擦傷,用了胡大夫的藥,好得也快,隻是胡大夫說怕養不好,會落下毛病,讓她也在茶莊子那裏多呆些時候。我看著娉婷,精神頭倒是很好,就是整日念著姑娘,也想跟著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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