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來的女生臉上掛著和煦的笑，看起來陽光卻不失成熟穩重。　　接過深藍色的禮品袋子，向女生道了謝後白從真好奇地問：“你是念楚後援會的會長？我剛才聽到有人這麽叫你。”　　“是, 我是秦念楚官方後援會的會長。從導有什麽事嗎？”溫暖暖有些驚訝, 這還是第一次有導演主動問她。　　別不是她們的探班影響到了什麽, 來警告她的吧？　　“沒事。”白從真怕把人嚇著了，解釋道：“就是看你們來探一次班還挺不容易的, 沒別的意思。”　　溫暖暖鬆了口氣，“因為我們喜歡秦念楚所以就不覺得累。這次活動群裏還有好多人沒選上都特別遺憾呢。”　　見白從真這麽隨和，溫暖暖多說了兩句：“從導，你的綜藝和電視劇我都有追，拍的特別好。這次的劇我們都很期待, 祝你們拍攝順利！”　　女生走遠後，許青頌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感慨道：“真貼心。知道我們要進山還特意送了香囊。”　　“怎麽，阿頌羨慕了也想當明星？”白從真拍拍許青頌的肩膀，大有他想就能送他出道的意思。　　許青頌把白從真的手拍下去，瘋狂搖頭：“算了吧，生活在鏡頭下我可能會瘋。倒是你，微博粉絲那麽多遲早也有明星的待遇。”　　“如果你是說偷拍，狗仔跟蹤之類的，那我也算了吧。”白從真惡寒，“要真是這樣我寧願把粉絲全都清空。”　　“那可晚了。我昨天還在微博上看到有人拍你的照片呢，高清大圖。”　　“是什麽代拍搞得吧？拍個戲都不安生。”　　白從真提起這個有點煩躁。　　拍綜藝的時候悄無聲息，拍《珠玉雜貨鋪》男女主都是新人，白從真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但是現在他的知名度上來再加上秦念楚的流量加持，代拍可謂是猖狂。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代拍和站姐的區別，自從被蘇雅雅科普了之後，他就對代拍沒什麽好感。尤其是這次拍戲，那些代拍真是無孔不入煩不勝煩。　　白從真都不明白她們圖什麽，甚至都不理解怎麽會有粉絲買這些據說是“私密”“從未公開”過的照片。　　看來蘇雅雅的話還真挺有道理。有人追星是為了滿足美好的幻想和憧憬，有些人追星是帶入自己為私欲了滿足自己的貪婪。　　這兩者之間給人的感官可謂是高下立見。　　探班的時間並沒有很長，到了下午的時候粉絲們就收拾東西離開了劇組。　　到了雲市後的第一場拍攝也正式開始。　　在城市到山林的轉場之間，秦念楚的戲份並不輕鬆。反而因為角色的心理原因，他需要演繹出的細節和感情也會變得無比細膩。　　因為在這裏，男主角江歎第一次懷疑了自己身後跟著的那位搭檔。那個幽默開朗，精通計算機和追蹤定位的搭檔周懷。　　江歎不敢相信，不想懷疑，可是一切都推著他讓他無法忽視。　　身為一名警察，他無法騙過自己也不能侮辱自己學到的那些專業知識。作為多年搭檔，他無法毫無負擔地坦然懷疑。所以江歎糾結的同時心中還隱藏奢望，希望調查後能發現在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多疑。　　內心戲豐富，表麵還要和平時無異。但這個無異的情況下還要有細節讓觀眾能發現他的心理轉換。更別說這一切的轉變還是在追捕犯人的過程中，簡直是難上加難。　　說出來都覺得費勁的幾場轉折戲，演起來就更難了。　　秦念楚一條戲都能反複卡上十幾條，因為作為導演的白從真快把細節扣出電火花來了。　　幸好劇組的前輩多，大家夥也都熱心幫著秦念楚梳理被卡的原因，最後好不容易市裏的戲份拍完後，秦念楚居然生出了一種重見天日的錯覺。　　不過再回顧這幾天的拍攝和監視器裏的片段，他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市裏的戲份和進山之間的銜接拍完後，白從真請劇組的人吃了一頓大餐。不僅是犒勞前幾天自己嚴苛要求下工作人員的辛苦，也是因為馬上就要進山了，條件艱苦起來前讓他們吃頓好的補補。　　劇組在山裏安定下來後，樓鶴安也從京市出發。　　而原本因為樓鶴安要來探班心情非常好的白從真，在聽完蘇雅雅的話後臉瞬間拉了下來。　　“負責安保的人呢？”　　“保安已經去趕過一次了。因為這裏是山地，怕出什麽意外他們也不敢伸手攔，隻靠說的沒一個人聽。”　　蘇雅雅頭疼極了。　　這都到山裏了，還有代拍的背著設備跟過來。以前在市裏樓房多，劇組的保安就算驅趕過了她們也可以離的很遠拍到，劇組沒法管隻能當看不見。　　現在到了山裏，露天的環境下還有樹木遮擋，代拍不好拍就近距離地跟了過來。在拍攝現場大老遠就能看到不遠處的矮坡上幾個人拿著攝像機拍來拍去。　　偏偏因為地形原因，保安們不敢下手怕出什麽意外。這樣一來，原本就敢“上山入海”的代拍們更加猖狂。可真要由著他們不管，到時候隻會讓她們得寸進尺，甚至在山裏發生什麽危險事件都要算在劇組頭上。　　白從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沉默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代拍難道很賺錢？”　　這瘋狂的勁頭也隻有金錢才能支撐下去了吧。　　蘇雅雅道：“分人。要是某個明星的照片很難得或者粉圈很狂熱，一張照片甚至能賣出上千左右的價格。要是沒錢賺，才沒人幹代拍這一行呢。”　　聽到這離譜的價格，白從真歎了口氣，對蘇雅雅說：“再讓人去警告一次，實在不行就叫警察吧。”　　“從導？”蘇雅雅驚訝地看向白從真，發現他眼神平靜語氣也很淡定後，才確定他沒有在開玩笑。　　白從真擺擺手，讓蘇雅雅去傳話：“這裏不是旅遊景區，我們進山拍攝可是有雲市官方的審批文件的。她們進來算什麽？萬一發生意外也是給雲市添麻煩。合理合法行使公民的權利報警，誰都說不出錯來。去吧。”　　默默給白從真比了個大拇指，蘇雅雅出去傳話。說完後，她想了想也跟著一起去了。　　代拍們呆的地方不遠，順著小路繞過一個坡就是。蘇雅雅一過去就看到六個女生舉著攝像機對著劇組的位置拍，腳邊的包裏還帶著大堆的餅幹和水。真難為她們一天天的都不吃飯，就為了多拍點照片。　　看到有人過來，幾個女生收了設備，聚在了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稍大，綁著雙馬尾的女生後麵。　　“你們來想幹什麽？”雙馬尾大聲詢問，言語表情滿是不屑。　　蘇雅雅攔住了保安，自己上前一步，“小妹妹，勸你們趕緊收拾設備走人。在山裏蹲了兩天不害怕嗎，你們的家人就不擔心？”　　可惜這套說辭雙馬尾幾個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也沒見她們收斂。　　“我知道她，她是白從真的助理。”後麵一個女生小聲提醒。　　雙馬尾聽完冷哼一聲，“不就是個助理？就是白從真本人來了我都不怕。這山又不是他們家的，還管得著我們過來嗎。你一個大媽就別來管閑事了，煩不煩？”　　見狀蘇雅雅氣笑了。她紅唇挑起，語氣冷漠：“你們不走就別怪我們報警了，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個底氣可以無視警察局的案底。”　　“威脅我們？”雙馬尾才不怕，“我們什麽都沒有做，你們亂報警才要被抓！”　　她都不知道拍過多少明星，跟過多少劇組了，就這點威脅她還不放在眼裏。　　不止是她，其他的五個女生竟然都沒有什麽害怕的情緒。蘇雅雅心中微訝，當著他們的麵打通了報警電話。　　“看好她們，不要讓她們亂跑。”蘇雅雅對保安說完，沒有再看代拍們一眼就去山腳下等警察局的人了。　　那幾個代拍看到蘇雅雅真的報了警後，才有些慌了。她們圍成一團討論著該怎麽辦。隻有雙馬尾耐心地安慰著她們，說她來之前已經研究過法律了，就算警察來了也隻是了解一下情況，不會抓人的。　　那個女人隻是嚇唬她們而已。　　蘇雅雅到了山下後沒幾分鍾警察局的人就到了。因為他們劇組有提前報備，所以這裏當地的警察局都一直關注著他們這邊的情況，現在來的快也是預料之中。　　山上，那幾個代拍根本不把保安放在眼中。隻是他們圍著也沒法拍，就先吃點東西充饑。保安們則是對這幾個女生更加無語。　　聽到報警都不走，什麽人啊這是。　　“警察來了！”　　突然，一個女生驚呼道。　　這下子，小團隊裏的人真的被嚇到開始慌亂著收拾東西準備跑路。隻有雙馬尾氣憤地大叫：“你們幹什麽啊，有什麽好怕的！膽子這麽小早知道就不帶你們過來拍了，沒見過警察是嗎？”　　“我們又不犯法，你們心虛個屁啊！”　　遠遠聽到這話的警察小哥，走近後無語道：“因為這裏是非旅遊路線和景點區。你們遊客進山就是違規，這是不允許的。”　　“違規？”　　“這不是景點啊。”　　“……”　　那幾個女生小聲討論著。有人拽了拽雙馬尾的衣服，讓她趕緊收拾東西。　　見這幾個女生終於慌了，蘇雅雅趁機加了把火：“你們現在跟著警察下山也就是交點罰款，要是敢撒潑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一聽真的會被抓，那幾個代拍嚇的準備突破保安和警察的包圍自己下山。隻是警察小哥們是接到報警來的，她們又真的違規，怎麽可能就這麽放她們離開。　　爭執幾下後，保安和警察才把想跑的女生們挨個製服，帶著人回警察局。　　中途路過劇組時，她們才發現劇組裏大部分的人都出來圍觀了。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就算這幾個女生膽子再大也覺得難堪。　　隻有雙馬尾，她不服氣地盯著去和白從真匯報情況的蘇雅雅瞪了一會兒，直到看不見人影才收回目光。　　山下。　　連夜趕航班到達雲市的樓鶴安看到警車後，以為是劇組出了什麽事，心中擔憂，帶著保鏢快步往山上趕。　　走到半路後就看到遠處一行人走來，看清打頭的是警察後，樓鶴安示意保鏢上前詢問。他自己則是站在離那一行人兩米遠的地方等待。　　而被保安和警察們夾在中間山下的女生中，看到有陌生人後，雙馬尾激動地衝著警察大喊：“你們看，他們不是劇組的！他們也是違規上山，你們怎麽不抓他們！你們警察是怎麽當啊，是不是看我們是女生好欺負區別對待！”　　接下來就是幾句髒話和恨/國言論，聽得人眉頭直皺恨不得把她的嘴給堵上。　　樓鶴安皺著眉看掃了那邊一眼，移開了視線看向遠處。　　保鏢和打頭的警察溝通後，又給對方看了什麽東西回到樓鶴安的身邊小聲回報。　　警察讓雙馬尾安靜後帶著人繼續往下走，樓鶴安和保鏢們站在原地成一排，側身讓路讓他們先行。　　山路狹窄，兩行人交匯的瞬間，雙馬尾趁著保安和警察不注意找到空隙就往外撞，嘴裏還罵著髒話想跑。　　事發突然，所有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樓鶴安隻覺得一陣風襲來他就被一股大力衝撞到了半邊身體。腳下失衡，他往旁邊倒去，保鏢們顧不得旁邊的慌亂連忙伸手去扶。　　“我沒事……”樓鶴安想扶著保鏢的手臂站穩，抬起左手才發現上麵被樹枝劃了不少的細痕，其中有一道口子最嚴重的，已經開始流血。　　擺擺手讓保鏢不必擔心，樓鶴安拿出手帕將左手手心包起。　　警察和保安們重新將雙馬尾抓到上了手銬後，向樓鶴安不住地道歉。　　這事怪他們。原本想著下山的時候艱難，這些小女孩態度也算好就沒必要給人帶手銬。沒想到就這點體諒結果鬧出了事端。　　“沒事。”　　簡單安撫兩句，樓鶴安就借口和他們道別帶著保鏢走了。快到劇組的時候，他才想起什麽，拿出手機停在了原地。　　“少爺？”保鏢疑惑道。　　樓鶴安搖頭，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用力。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給白從真發了消息。　　在山下因為擔心忘記說自己來了。現在，應該不晚吧？　　左手大拇指拂過包著掌心的手帕，樓鶴安難得地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