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們來的挺早啊。吃飯了沒？”　　屋內，白從真正在吃早飯。他招呼著三人來餐桌旁坐下。　　林子航擺手拒絕，“我們吃過了再來的。從導，我能拍一下你和樓先生吃飯的場景嗎？”　　白從真利落地答應了，“隨便拍。反正後期我也要審片，不行就剪。”　　節目總過審核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在拍攝中他們兩對同性情侶要盡量減少親密的行為。為了防止後期被卡，製作組的人都要很認真地檢查。　　林子航聽了，讓攝像師開機。　　樓鶴安坐下繼續沒有吃完的早餐。雖然他麵無表情，但是白從真還是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於是主動挑起了話題，和林子航互動。　　“雖然我是個導演，但我也很不習慣有攝像機對著我拍。”白從真說著看了一眼攝像機，“以往我都是在你那兒站著的。”　　“那從導是覺得拍綜藝累，還是導綜藝累？”　　“都可以吧。”白從真故意道：“因為不管是拍還是導，隻要覺得沒拍好我都可以直接開罵。所以我不覺得累。”　　這時攝像師很明智地拍了一下林子航，後期也配合地給他p上了瑟瑟發抖的表情包，和“老板嘴下留情”的花字。　　吃過飯，白從真和樓鶴安上樓收拾行李。　　外出旅行收拾行李這事兒一直都是樓鶴安來的。留下林子航一名攝像師拍他，白從真帶著另一個在家裏和花園拍空鏡。　　回到樓上，白從真看似隨意地帶著攝像師進到了擺放著玻璃展櫃的房間。　　“這個是紀念室？雜物間？反正是放一些值得紀念的小東西的。”　　白從真隔著玻璃點了點其中幾個精巧的小擺件，“這一櫃子大部分是我之前在國外學習的時候，從世界各地淘回來的，什麽材質都有。”　　“旁邊這個櫃子裏的，是鶴安做的手工。不過他並不愛好這個，是我自己喜歡買回來又懶得拚，他才動手的。鶴安做這個特別厲害，圖紙看一遍就會了，我有時候要幫忙還被他嫌棄礙手礙腳。”　　這倒不是調侃，白從真是真的有自知之明。　　自從之前他想幫忙結果卻弄丟了好幾個零件後，就再也不敢下手了。他隻適合幫樓鶴安加油打氣，欣賞成品，動手就算了。　　攝像機對著櫃子裏的模型拍夠了後，移到了另一個有些特殊的木架上。　　在一眾玻璃櫃中，它有些格格不入。　　“從導，這個能拍嗎？”　　“這個啊。”白從真按下心中的興奮，麵上依舊風輕雲淡，“可以。”　　木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十個長條形的木盒，盒子上還掛了一個帶著鑰匙的小鎖。白從真隨意拿起一個，當著攝影機的麵打開。　　裏麵，是整整齊齊被塑封保存的明信片。　　“這些全都是鶴安送給我的明信片。”　　白從真手指從上麵劃過，神色帶著懷念，“鶴安話少，當初告白的時候他怕說不清楚，就準備了一張明信片一起給我。從那以後，每一天他都會送給我一張寫了字的明信片。不論發生什麽從來沒有間斷過。”　　“十一年了，這裏也擺滿了十個盒子。今年的盒子還沒裝滿，所以就沒放在這裏。”　　說著，白從真從裏麵抽出幾張在鏡頭前展示後，又按照順序放了回去。　　攝像師帶著驚訝，給了那些明信片和盒子特寫。再看白從真時，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羨慕和感歎。　　明信片上的內容很隨意，幾張挨著的日期，前一天可能還是一句簡短的情話，後一天就變成了一兩句日常的記錄。其中還夾帶了“私貨”，記下了白從真的黑曆史。　　“小真今天不小心吃到了薑，他說以後家裏禁止把土豆和薑放在一起炒。”　　“原來小真還起過讓我留長發的念頭。不過後來他放棄了，理由是他看到了阿詞起床後梳理長發的猙獰模樣，覺得會很痛。”　　“小真學滑板的第一天，剛上板就摔了一跤。現在滑板已經被送給了阿頌，雖然阿頌也不會滑。”　　一句簡短的話而已，他仿佛能看到白從真和樓鶴安相處時的愉快與愜意。十一年，他們一如既往地過著恩愛的生活，從來沒有變過。　　攝像師想：如果這一段保留，播出的時候估計會把人甜到牙疼。　　事實證明，不僅甜到牙疼，觀眾們在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完全喪失了語言，彩虹屁都誇不出這一對的深情和膩歪。這種在日常生活中的小甜蜜，遠比聲勢浩大的浪漫要更加戳人。　　白從真炫耀完了樓鶴安送他的明信片，看拍的差不多了之後就回到了臥室。　　地上並排放著的兩個大行李箱內，已經收好了一半的位置。　　白從真裝模作樣的檢查完，誇了一句“寶貝超棒”後忍下想親親樓鶴安的衝動，蹲在行李箱旁問林子航：“節目組準備的空房子，該不會連床都沒有吧？”　　雖然他也是投資人之一，但是具體的行程安排為了節目效果他並不知道。　　聽到白從真的問題，正在疊衣服的樓鶴安也抬起了頭，兩人一齊看向林子航。　　瞬間壓力倍增的導演，沒抗住提醒了一句：“最好準備一下床具。”　　“你們該不會隻準備了一個床架子吧？”白從真驚訝臉：“林子航，我給你撥的經費都去哪兒了？你不會裝自己口袋了吧。”　　“沒有沒有，從導你不要血口噴人！”真的準備了空架子的林子航瘋狂搖頭。心中抓狂：從導啊，這樣節目才更有看點！怎麽就把他安到“貪汙”這個重大罪名上了。　　白從真才不管效果不效果。要隻是一個床架子，他們帶多少床具都不夠，除非從節目組坑個床墊。不然以樓鶴安從小養尊處優的體質，睡一覺肯定身上全是淤青。　　萵苣公主不算什麽，豌豆公主才是最重要的角色！　　猜到白從真想什麽的樓鶴安無奈地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一下他的頭發後，隨著白從真去“威脅”節目組了。　　“觀眾們作證啊，要是我到的時候那裏隻是一個床架子，你們就幫我舉報林子航貪汙，罵他。”　　而後期畫麵裏，原本空房間裏孤零零的床架子，真的被替換成了帶有床墊，被褥和枕頭芯的雙人床。　　作為綜藝史上第一位請投資商上自己節目，還被懷疑“貪汙”的導演，播出後林子航收到的隻有粉絲心疼的“哈哈哈”。　　因為導演你早在請白從真上節目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這位從不按常理出牌。很多節目通用的“經費不足”在從導麵前根本不夠看。　　至於心疼？都是假的，甚至他們還想讓從導多來點“威脅”。　　家裏的部分拍完後，所有節目嘉賓前往拍攝場地。　　節目原因，三家的位置都相隔不遠。這樣設置，就是為了在後期房子裝修好後，可以讓他們互相上門拜訪。畢竟一季節目除了發生意外，嘉賓並不會更換。要想水節目時長，自然要多安排點其他的環節。　　節目組準備的房子是平房。除了臥室的床，浴室的淋浴馬桶和廚房的燃氣灶這些剛需物品外，其餘的小物件一個沒有。桌子和凳子就更不用說了，連筷子都沒有。　　站在慘白一片，還能聽到回音的房間，白從真大聲地歎了口氣。和樓鶴安一起把自己帶的床單被罩套好後，坐在床上接取節目組發布的任務。　　“節目采用積分製。你們可以通過完成‘智力’‘體力’任務，和隨機發布的‘隨機任務’換取積分。然後用積分換取錢財去購買裝修用的東西。”　　節目組搬過來兩個九宮格題板。　　“每天的任務都是不一樣的，你們在這兩個板塊裏隨機選擇完成，不限數量。隻是有一點，如果你們選擇‘智力’挑戰失敗後，下一次必須選擇‘體力’，以此類推。隨機任務由導演組隨即發布。”　　“知道了，趕緊開始吧。”白從真讓他們不要廢話，瞪著眼質疑：“從早上來到現在都沒吃上飯呢，你是不是想再多說兩句餓死我們？”　　節目組立馬閉嘴，讓白從真開始選。　　用肩膀碰碰樓鶴安的，白從真瞬間變臉“嘿嘿”一笑，“寶貝，到你表現得時候了。咱們就選智力，能用腦子解決的絕對不多動一下手。”　　“好。”　　樓鶴安乖乖點頭，拉著白從真站在題板前，隨手揭開了一個格子上的遮擋。　　遮擋下，不大的格子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物理公式，讓人看一下就眼暈。節目組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等著拍白從真和樓鶴安傻眼的表情。　　然而……　　樓鶴安看了題目幾秒後，拿起油性筆毫不猶豫地寫下了長串的答案。　　“怎麽樣，對不對？”白從真扭頭詢問導演組，然後收獲了一屋子的目瞪口呆。　　林子航拿著答應湊到題板前一個字符一個字符地對，確定了三遍才給出了“正確”的回答。　　“不是，為什麽啊。”林子航不相信：“難道樓先生智商兩百？”　　白從真這次不故弄玄虛了，大聲告訴他們：“你們肯定是偷懶選的題庫裏的經典例題。鶴安學的理科，這些題他早就刷過好幾遍了！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我家寶貝超級聰明。”　　樓鶴安從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大部分的家教生涯和長久待在家中的那些時光，書本和課題是陪他最久的東西。腦子好使閱讀量還大，這些題在樓鶴安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節目組就難了。　　他們設置的智力題有七道都是超級複雜，一般人根本解不出來的那種。為的就是讓他們去選體力題，好有更多的趣味性。誰知道來了個大魔王，根本不給他們留餘地。　　而之後也不出林子航所料，接下來八道在樓鶴安麵前根本是小意思，不管是解謎還是解題，全都是看一遍就落筆並且全部正確。　　看著依舊沒什麽表情的樓鶴安，再看看得意洋洋的白從真。林子航絕望地給他們算了積分。　　積分到手後，白從真和樓鶴安換了錢開車去不遠的鎮上買東西。　　為了錄節目途中不被粉絲圍觀，所以節目組選了偏遠但不偏僻的小鎮作為拍攝場地。但是因為場地限製，鎮上的裝修材料肯定會有所限製。這個時候，讚助商的重要性就可以體現了。　　大件物品或者鎮上沒有的，他們可以通過節目組設置的讚助商小店購買，然後在最近的城市連夜用貨車直達。　　不過現在白從真和樓鶴安還用不上。　　他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要解決吃飯和桌椅的問題。　　到了地方後，白從真本來想直奔菜市場，樓鶴安握著他的手腕攔住了他。　　“很餓？”　　樓鶴安說話時還伸手摸了一下白從真的肚子。　　白從真神態自若，對這樣的肢體接觸習以為常，“還好吧。我想著早買完早回家吃飯。你吃的清淡，街上的飯你應該吃不慣。”　　最重要的還是衛生為題。不是他看不起這些路邊小攤或者飯店，而是不親眼看著他放心不下。而且樓鶴安如果在外麵吃飯，都是選擇熟人開的店。就是怕萬一會出點什麽意外。　　“先看電器，再買菜。”　　“聽你的。”　　白從真被樓鶴安拉著，問著路慢悠悠地散步到了某個牌子的電器專賣店。商量著買了鍋碗瓢盆，和用得到的電器後，白從真站在烤箱前走不動了。　　“寶貝，我們買這個好不好？”　　即使有攝像師和店裏的老板跟著，白從真也旁若無人地喊樓鶴安“寶貝”。攝像師是習慣了的，倒是老板聽到後疑惑地看了看麵前的這兩個小夥子。　　換做平時肯定是白從真要什麽買什麽的樓鶴安，現在卻猶豫了。　　“用不到吧？”　　積分不多，為了買東西肯定要省著花。現在他們的積分來源隻有靠智力任務獲取，要是花完了，隻有去做體力任務。　　身體原因，白從真肯定不會讓他上。同理，他也不想讓白從真辛苦。　　“用得到。我們可以用它來烤蛋糕啊。”白從真扯著樓鶴安的衣袖，用期待地眼神看向他：“我早就想學了。正好這段時間沒什麽事，我們就買一個吧。好不好？”　　向來抵不住撒嬌攻勢的樓鶴安，瞬間拜倒在白從真仿佛閃著光的小眼神下。　　“好。”　　雖然白從真很有可能是三分鍾熱度，但樓鶴安還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