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無來由的猜測,奚寒突然有點無法冷靜。他看了一眼腳邊的廚餘垃圾,還是決定下樓一趟。左右花不了多大功夫,就當散步吧。晚上好,今天的我好短小但還是想要評論噢(得寸進尺)第21章 你還發燒了,笨蛋 提著一袋垃圾走進電梯,才發現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壞了。明明滅滅的,沒法長久地亮起。奚寒沉默著推開單元門,眼神率先往那個熟悉的位置瞄去。夜深了,小區裏很安靜,腳步落在水泥地上的聲音很清晰。他假裝無意地走過休憩的平台,那個身影還在,甚至連姿勢都沒怎麽變動。的確是林遺冬。距離幾步遠的時候奚寒就已經確定,男人的側臉隱在黯淡的光暈中,勾勒出模糊的輪廓。他還穿著白天的襯衣和西裝,隻是外頭披了件長大衣,風拂動他的發絲,在寒意中透著點不太常見的頹廢。奚寒是真的有點懵了,走過去遲疑著開口,“林總?”林遺冬像是從一場夢中醒過來,反應略顯遲緩,直到奚寒站到他的麵前,才微微睜大了眼睛,“小奚?你怎麽下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後知後覺的尷尬,視線轉移到他手中提著的黑色垃圾袋上,徒勞找補,“下來丟垃圾啊。”奚寒“嗯”了一聲,給他遞了個台階,“怎麽站在風口裏啊,有事找我嗎?”“沒什麽,晚上有點事剛好在這附近,不知道怎麽就走到這兒來了。”可能是覺得這個理由實在牽強,林遺冬難得局促,嗓音也透著啞,沒說幾句就想走,“那你去扔垃圾吧,我……我先走了。”看慣了遊刃有餘的林總,這倒是挺新鮮的,奚寒心裏覺得好笑。轉念卻想到項目的事兒,又忍不住開口,“今天王總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林遺冬頓住腳步,下意識摩挲著掌心的打火機,把玩了幾下扔進兜裏,“已經談過了,沒什麽大問題。他不過就想擺譜,本質目的是讓咱們讓個利。”“那就好。”奚寒懶得在他麵前多贅述王總的惡心之處,對於這些,林遺冬隻會比他更清楚。聽到事情解決,他不敢鬆懈的神經終於可以放下,然而心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是我不夠專業,麻煩林總了。”“不全是你的問題,你還年輕,客戶有心為難,架不住也正常。”林遺冬輕輕歎了口氣,低頭看著他,目光溫和,在月色下如同一汪深深的海。他的眼神中沒有責怪,隻剩下內斂的柔軟,這便更接近大學時代的林學長,而非行事專業有分寸的林總監。一種無形的氛圍流動在他們之間,心緒幾經起伏,奚寒不自在地轉移了視線,剛想說要離開,林遺冬就偏頭劇烈咳嗽了起來。他用手背掩住嘴唇,克製住喉嚨口毛毛的癢意,越是想要不那麽難看越是無法停止。太糟糕了,今晚他就像一個莫名其妙的傻瓜。林遺冬想。而這落到奚寒眼中,他倒沒想別的,第一反應還是關心,“夜裏風涼,是感冒了嗎?”“沒事,今天煙抽多了。”林遺冬捏了捏眉心,淡淡道。可能是因為咳得太狠,他蒼白的麵頰上顯出一絲病態的紅。同為煙民,奚寒也不好多勸,壓力上來時無法自控很正常,他隻能蒼白地說,“那你早點回家休息吧。”“好。”林遺冬也不多說什麽,簡單應了,目光卻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今晚他的情緒隱藏得太不成功,眼神裏寫著許多未盡的言語。甚至有一點微妙的難過。奚寒在這樣的目光中沒法狠心,甚至挪不動腳步。無論多少次,他都會心軟。是的,林遺冬還愛他,這如此明顯。奚寒恍惚想著,他怎麽會看不出來,隻要他還想看。衝動湧上肺腑,奚寒上前一步拽住林遺冬的手腕,明知故問,“到底怎麽了,我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皮膚相貼,他才察覺出這人身上不正常的燙。行吧。怪不得。奚寒想,林總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天才,這麽快又把自己折騰病了。“小奚……”林遺冬喃喃低語,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垂下頭將側臉貼在他的頸側,如此具有占有欲的一個姿勢,好似溺水的人拽緊一塊浮木。靠得近了,呼吸間的酒氣就瞞不住,混合著他身上清苦的木質香,更顯得脆弱。所謂的盔甲和偽裝被卸下,疲憊無所遁形。“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學長。”奚寒又是無奈又是心軟,“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嗎?喝了多少啊這是。”暌違太久再次聽到這個稱呼,林遺冬明顯地顫了一下,閉了閉眼睛,終於不再嘴硬,“王總喜歡來白的,喝了一場,我胃疼。”“你還發燒了,笨蛋。”奚寒沒好氣地說,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帶胃藥了嗎?”“買了,在口袋裏。”林遺冬珍重地抱著他,不願鬆手。“行吧……”奚寒把帶著酒意的粘人版林總從自己身上扒下來,“我把垃圾扔了,你在這等我。”林遺冬望著他欲言又止,奚寒又說,“一會兒上我家吧,我不會把病號扔著不管的。”對麵樓的燈已不剩幾盞,光線很暗,奚寒的心卻難得明亮。曾經患得患失太久,他不願意再糾結。這世間的真心太珍貴,如果注定放不下,不如就順其自然吧。今日主旨:賣慘可恥但有用。我們小奚就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