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在三亞的時候夏鬱突然說出那番不要喜歡他的話, 難怪他回巴黎前的那天夏鬱會突然不高興,又難怪他不再跟小給給谘詢情感問題後,夏鬱就再也沒有突兀地變過臉。原來。原來。一切都豁然開朗!周鼎深吸了口氣,平複著心下的波動。他側眸, 抬手把剛剛被自己迅速關掉的顯示器又重新開了起來。三個眼熟的文件夾依舊在角落裏靜靜躺著。該做點什麽呢?直接對峙?還是等等再說?周鼎雙手環胸,凝眸沉思,他沒怎麽不高興,哭笑不得的感覺反而更多一點。他一直都知道夏鬱聰明, 也一直知道夏鬱很會勾人,所以看到這一套一套的,出乎意料的同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是夏鬱能做出來的事,甚至細細品味還有點些微的得意——沒想到夏鬱當初為了跟自己做炮友,還挺煞費苦心。nay,還有那特意改的雕像畫,以及追到溫泉酒店對他發出邀請。一樁樁一件件,居然全都隻是為了跟他做炮友。真是……周鼎看向浴室方向,輕嘖了聲。頑皮,得罰。可是,又該怎麽罰呢?正好這時夏鬱又從浴室裏走了出來“應該可以了。”他撥了撥果盤裏的桑葚,抬起頭就看到了亮起的電腦屏幕,他問,“你在看我電腦嗎?”周鼎道“拉窗簾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夏鬱不甚在意地哦了聲“這桑葚還挺甜的。”他桌上文件太多,密密麻麻的,連他本人都完全忘卻了那三個文件的存在,所以一點沒有警覺,把果盤放到桌上後,他又隨手拿起平板看了起來。周鼎按捺著問“你要畫畫嗎?”夏鬱搖了搖頭“不畫,我刷會微博。”“這幾天都沒見你畫畫,稿子全交了?”夏鬱低頭看熱搜“沒,不想趕了。”之前他一有空就趕稿子,甚至在管得不嚴的課堂上也趕,就是為了早點賺到買別墅的錢,好在父親麵前張揚一番,讓他看看自己的能力,但時間慢慢過去,當初的報複心理也隨著對他們期望的消失而一同消失殆盡。他會繼續賺錢,未來也還是會買房,但一切都隻會出於他自己的想法,與父母不再有任何關係。目前他已經暫停接稿,等把之前接的稿子畫完,他後續還是會以免費產糧為主。比起畫別人想看的東西,他更喜歡畫自己想畫的東西。夏鬱退出微博,又打開某個國外軟件,想看看上麵有沒有什麽新片上映。現在才七點多,還早。又剛吃完晚飯沒多久,正好可以一起看個片子醞釀氛圍,找找情調。“你先去洗澡吧,我找找有什麽可以一起看的片子。”夏鬱頭也不抬道。“我先洗?”周鼎問,“不一起嗎?”夏鬱笑了聲,抬眸看他“一起洗還有功夫看片?”說著在周鼎後背推了一把,“去吧,慢點洗,多給我點時間挑一挑。”待周鼎進了浴室,夏鬱在凳子上坐下。他一邊吃桑葚,一邊挑片子,正試看某個片子的前三分鍾呢,平板上方忽然出現消息提醒。他平板上隻登了小給給那個馬甲的微信,而小給給的號上又隻加了周鼎一個人,所以想也知道,肯定是周鼎給他發來的消息。平板上打字太麻煩,夏鬱從桌上拿起手機。周鼎你在嗎?果然是他。可愛小給給00在噠~小哥哥有事嗎?0v0浴室裏響起一聲沒能忍住的輕笑。周鼎坐在浴缸邊,低頭看著屏幕上活潑可愛的顏文字。他實在難以把小給給和夏鬱聯係起來,畢竟他們一個在微信上那麽冷淡自持,回複總是簡潔又利落,而另一個則軟嘰嘰的,恨不得每句話都帶上波浪線和顏文字,生怕別人覺得他不可愛似的。這樣的兩種風格,怎麽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像分裂一樣,怪異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