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能有多麽奇葩才會想出這麽一個店鋪名字?


    “陽尾道長,你要是真想賺錢的話,馬上把這個店名給重新換一個。”我看著陽尾道士說道。


    “換一個?這個不挺好嗎,霸氣,符合我的性格。那不然你打算換什麽?”陽尾道士說著還自我欣賞地看了一眼店鋪上麵的牌匾。


    “這都霸氣到沒人敢來了!換什麽都比這個好,取一個平常一點的,低調一點兒的。”我說道。


    陽尾道士思索數秒後說道:


    “行,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我過會就去叫人來把它給換掉,走吧,我先帶你們進去看看。”陽尾道士說著拿出鑰匙,打開店門,帶著我們走了進去。


    店鋪裏十分簡陋,除了一張辦公桌之外,就一個書架,一對沙發,還有幾盆快要枯死的花,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


    “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一坐,當時我母親治病需要錢,店裏凡是能賣的我都賣了。”說到這傷心事,陽尾道士忍不住低頭歎了一口氣。


    “對了陽尾道長,你方便帶我們去醫院看看你母親嗎?”七夢走過來,對陽尾道士問道。


    陽尾道士聽到七夢的話後,抬起頭看著我們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下來:


    “行,我帶你們去看看她。先等我一會。”


    說著,他先是在店鋪裏收拾了一番,又換了一身衣服,然後才帶著我和七夢一同朝著青城市第二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陽尾道士生怕被人給認出來,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


    出了電梯,他帶著我們來到母親的病房前,隔著玻璃往裏看了看,確定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後,他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我和七夢一直跟在陽尾道士身後,走進了病房帶上了門。當陽尾道士看到自己母親的那一刹那,眼淚就忍不住流了出來,隻見他匆忙抬手擦幹眼淚,往病床前走去。


    他坐到自己母親的病床前,伸手出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媽,媽,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是楊威,你兒子回來了。”


    聽到陽尾道士說話,躺在病床上帶著呼吸器的母親才慢慢睜開眼,當她看清楚是自己的兒子後,眼神深處流露出了一絲欣喜。


    我站在一旁看的真切,這一絲欣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絕望給壓下。母親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想握住陽尾道士的手,剛碰到便體力不支,滑落在了被單上。


    陽尾道士忙抓住了他母親的手,跪在她麵前:


    “媽,你別動,這次兒子賺到錢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湊足錢,給你治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陽尾道士邊說邊吸鼻子,時不時抬起頭,努力不讓自己在母親麵前落淚。


    可是情到深處,眼淚豈非人能所控。


    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沒辦法說話,隻能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中不斷流露出各種複雜的情感,也流出了兩行淚。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從外麵被人給推開了。陽尾道士聽到這個聲音後,嚇得全身一顫。


    我回頭看去,走進來的是一個戴著藍色口罩有點禿頂的中年醫生,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女性護士。


    “誰是病人劉薈的家屬?”中年醫生摘下口罩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和七夢問道。


    還沒等我和七夢說話,跪在病床前麵的陽尾道士站起身子,把自己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


    “常醫生,就是他,他就是病人劉薈的兒子!”其中一個護士看到陽尾道士後,忙用手指著他喊道。


    “你就是病人的家屬?”中年醫生走過去看著陽尾道士問道。


    陽尾道士點頭:


    “醫生你好,我就是病人的家屬,我是她兒子。”


    “來了就行,這病人在這裏沒人管都好幾天了,醫藥費也一直拖欠著,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可就要以法律途徑起訴患者及其監護人了。既然今天來了,那就去把費用交了吧。”中年醫生看向陽尾道士和他的母親說道。


    陽尾道士還沒說話,站在醫生身後的那個短發護士倒先說道:


    “常醫生,這個人根本就沒錢,醫藥費一直拖著沒付清也就算了,他還一直吹牛說大話,說什麽下次來了就給。這不,到現在還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常醫生這才仔細打量了陽尾道士幾眼,問道:


    “你身上帶錢了嗎?”


    “沒、沒有,不過你們要是再給我幾天時間,我肯定能把我母親動手術的錢湊齊,也包括之前拖欠你們的醫院費,也一並還清。”陽尾道士低聲下氣地說道。


    “你這個做兒子的倒是好,你母親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肯拿錢出來治病?”常醫生說話的語氣有點衝,誤以為陽尾道士是有錢不舍得花。


    “常醫生,我現在是真的沒有錢,求你給我幾天時間,我去湊。”陽尾道士說道。


    “湊?你上哪去湊?我們可不止給你幾天時間了,你湊到錢了嗎?我們可以等,但是你母親的病能等嗎?你覺得她還能夠撐多久?!”那個短發護士對陽尾道士大聲喊道。


    陽尾道士轉頭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眼睛紅通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這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了他的心情,也明白了他為什麽拚了命也要賺到錢!


    我想起了陽尾道士曾經跟我說的那句話:


    “理想和尊嚴不能救命,但是錢它可以!”


    想到這裏,我走過去看著常醫生問道:


    “常醫生,患者的手術總費用大約需要多少錢?”


    “除去相應的醫療報銷之外,至少還得三十多萬,這還不包括後續的住院和藥物費用。”常醫生輕描淡寫地說著,就好像這三十多萬的醫療費用,在他的眼中很平常。


    “三天,給我們三天時間,我湊齊四十萬給你們!”我定定地看著常醫生,人生中第一次說出了連自己都覺得不靠譜的大話。


    “切~三天?看你這樣,你應該還是個學生吧,你當四十萬是四十塊嗎?這口氣比黃河水還大。常醫生,你別跟他們多廢話了。”這個讓我極其厭惡的短發護士又開了口。


    “我說話算數,三天就三天。從現在開始算,一個小時,一分鍾都不會耽誤。”我說著又看向常醫生:


    “常醫生,你覺得如何?”


    “可以,那就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再湊不齊這醫療費用,我們醫院隻能走法律途徑,對你們上訴並且追討拖欠費用!”常醫生說著,又搖了搖頭道:wap.


    “我應該是被氣瘋了,居然答應了這個學生的話……”


    待常醫生等人走後,陽尾道士看著我問道:


    “王成,你……你這三天時間,從哪去湊齊四十萬?”


    我看著陽尾道士的母親說道:


    “總會有辦法的,走,咱們先回到店裏,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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