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要去心理醫生那裏做脫敏治療,他的家人從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不管多忙,總有一個人會抽出空來陪他。  因為他父母昨天飛去了國外,所以夏喃主動擔下了陪他的任務。隻不過夏喃今天和旭頌傳媒的董事約好了談一點事情,她又不放心夏書一個人待在車裏,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眼見著談話結束,夏書匆匆起身,兩腳並攏,看到李旭頌跟在夏喃後麵越走越近,整個人如臨大敵。  夏喃察覺到不對,回頭直白地製止他:“不好意思,我弟弟比較怕生,李董不必送了。”  李旭頌這才恍恍回過神,他莫名覺得夏書好看,才想走近了多看幾眼,此時略顯尷尬地賠笑:“不好意思,那你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兩個人進了電梯後,夏喃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夏書問題。因為是高層專用的vip電梯,夏書並不擔心會在電梯裏和其他人觸碰到,聽的也極為認真。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回去的路上我去幫你買。”  “都行。”夏書想了想,“可以吃鹵味嗎?”  “嘴饞了?”夏喃笑著問。  夏書不太好意思地點點頭,他隻吃過一次鹵味,還是軟磨硬泡了夏喃好久才吃到的。  他幾年前生病時把胃完全搞壞了,很多東西都不能吃,非常珍惜偶爾可以吃到一次的機會。  “就買一份,少吃一點?”夏喃跟他打著商量。  夏書很聽話,輕輕點著頭。  從電梯裏走出來,夏書亦步亦趨地跟在夏喃身邊,偶爾看到大堂內有被助理簇擁著的明星經過。  夏喃見他感興趣,隨口說:“今天在這裏似乎有個新劇的劇組見麵會議。”  “……恩。”夏書心不在焉地回答,腦子裏想的都是何屹遠。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做著什麽事,他的經紀公司有沒有給他安排好一點的工作,萬一進組了,工作人員對他好不好。  想著想著又開始擔心,萬一何屹遠接不到資源,餓肚子要怎麽辦?  夏書琢磨來琢磨去,又想起了一個月前問何屹遠的那句話。  其實,他是真的願意養著何屹遠的。隻是,對方怕是不會願意接受。  短短兩分鍾,夏書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最後垮了下來。夏喃再跟他說什麽,他也沒聽進去,直到捕捉到了何屹遠的聲音。  “我知道。”  “不必了。”  “再說。”  何屹遠冷漠地掛斷電話,目不斜視地直奔電梯,完全沒看到已經快走到大門口的夏書。  夏喃一轉頭,就發現本該跟在自己身後的夏書不見了蹤影,回過頭去找,敏銳地捕捉到了何屹遠的身影。  回到車上後,夏書盯著車窗外的景色發呆,夏喃沉默地開車,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夏書聽到他姐說:“小書,需要我幫你去查一下何屹遠最近的行程嗎?”  夏書立刻往前傾了些,聲音裏都帶上了一絲雀躍:“可以嗎?”  夏喃怎麽也沒料到他會這麽開心:“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今天的治療,好好配合,好嗎?”  夏書臉上的笑容一僵,在心裏權衡了半天何屹遠最近的行程和一會兒的治療,像是終於下定決心般點了頭:“恩!”  脫敏治療對夏書來說,其實是很不愉快甚至可以說是痛苦的過程,每次治療完,他都會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渾身被冷汗浸濕,整個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今天也不例外,唯一的區別是他心中有了盼頭,所以回到家換上幹爽的衣服後,即使累,也滿眼期盼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夏喃幫他打聽。  和做外貿生意的夏紅俊不同,夏喃憑著夏紅俊資助給她的第一桶金,利用自己出色的本領經營著華國最大的娛樂公司。  夏喃最不缺的就是人脈,不過幾分鍾的功夫,就查到了何屹遠的行程。  “半個月前旭頌傳媒買的一個好劇本選角,何屹遠去試了男主演,今天他來旭頌開劇組內部的見麵會。”  “那……他試鏡成功了?”夏書明知故問,眼神亮亮的,驕傲的不行。  “倒是挺有本事的。”夏喃上次對冷臉的何屹遠印象不好,如今倒因為他的本事要對他重新審視了。  何屹遠在沒有任何背景和金主的扶持下,能憑實力拿到一線劇本的男主角,足夠令人刮目相看。  白天還在擔心何屹遠沒資源,要去喝西北風的夏書此刻開心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再一看抱臂看他的夏喃,羞恥地規規矩矩坐回去。  夏喃寵溺地幫他拆開鹵味的包裝盒,坐到茶幾對麵:“吃吧。”  夏書一開心,胃口也變好了,比平時多吃了點的後果就是半夜胃疼地蜷縮成了一團。  好不容易吃過胃藥,臉色有所好轉,就聽到他姐姐冷酷地:“這兩個月都沒有鹵味吃了。”  夏書討好地求饒,怎麽也不頂用,隻好捂著胃收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等到胃不再疼了,夏書隔三差五就要問問夏喃關於何屹遠的最新情況,知道他為了拍戲,特地去上了個短期加強課程,還跟著武打老師學了不少動作,提出不用替身拍攝。  一月下旬,劇組正式開機。因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夏書在網上什麽照片都沒刷出來,倒是得知了劇組來夏鹿公館附近的小路上取外景這個消息。  裹著羽絨服,夏書在管家的陪同下出現在了取景地點。  因為不敢接近人群,他遠遠地看著,卻沒有看到何屹遠。  本來隻以為今天取景不需要男主出現,結果聽到導演舉著大喇叭朗聲喊“男一男二就位”,而所謂的“男一、男二”都不是何屹遠。  夏書臉色變了變,不解地看向管家李叔。  “小少爺,我去幫您問問?”  “我問問我姐。”夏書從羽絨服口袋翻出手機,給夏喃打了通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了:“小書,怎麽了?”  “姐,你確定何屹遠進組了嗎?為什麽我沒看到他?”  聽到這個問題,夏喃愣了下:“是進組了啊,他們劇組今天開始拍攝的。小書,你在哪裏看到劇組的?”  “家附近,他們來取景。”夏書目光落在劇組人員中,不死心地又找了一遍,還是沒發現何屹遠的身影。  “你等一下。”夏喃立刻打了內線,仔仔細細問完情況,頓時沉默。  娛樂圈裏搶角這種事其實常有發生,多是在開拍前,開拍後換人基本是因為黑料太多、影響不好、大方向不對,而何屹遠被頂替,單純是因為有人橫插一腳。  新來的男主是當紅的流量小生,演技不能說頂好,但確實過關。再加上背後有人撐腰,直接以投資方關係戶的名義進組,把何屹遠踢了出去。  良久沒得到答案,不好的猜想浮上心頭,夏書緊握著手機,小聲問:“他是不是被人給替了?”  “小書,吃他們這行飯,還得有點運氣,他或許隻是運氣不夠。”夏喃隻能用這種方法安慰他。  夏書心裏通透,他沒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謝謝姐。”  “小書?”  “姐,我明白,我回家了。”夏書掛斷電話,沉默著回到公館中。  站在石子路上,夏書踢開了腳下的幾顆小石子,一想到何屹遠被人搶了角色,眼眶發紅,心口疼得厲害。  良久,他道:“李叔,我想去找何屹遠。”第5章 第 5 章  黑色的轎車穿梭在馬路上,很快跨過大半個上安市,停在了一棟舊樓附近。  這裏是何屹遠的經紀公司所在,隻不過,比夏書想象中的還要破舊。  牆壁上貼滿了奇奇怪怪的小廣告,還有五顏六色的塗鴉,玻璃門上掛著鎖鏈,似乎並沒有人。  直到拐角有個肥壯的女人晃晃悠悠地走出來,正是這家公司的老板韓泳。  夏書匆匆推開車門走下去,隔了一段距離攔在韓泳麵前:“韓老板,何屹遠在哪兒?”  不止韓泳愣住了,坐在副駕駛的管家李叔更是傻了眼,趕忙下車站到夏書身後,頗有一種撐場子的感覺。  韓泳沒認出隻見過一麵的夏書,又看他像個小孩,麵色不善:“鬼知道那東西去哪裏了?”  夏書聽了這話,皺起眉頭,恰好夏家人高馬大的司機從駕駛座走下來,更加有氣勢。  韓泳看看載夏書過來的車,再看看夏書一身的名牌,像是突然醒悟:“原來是有金主了啊,我說怎麽讓那小子給電視台的人敬兩杯酒就給我甩臉色呢。”  夏書的臉色更難看了,一想到他男神被人壓著陪酒,氣的眼眶發紅:“他人在哪兒?”  “誰知道呢?本來合約就到期了,他倒是走的瀟灑,給我留了一屁股爛攤子。” 韓泳滿臉憤恨,一想到現在公司虧空,欠了一屁股債,半點也不想是自己經營不善,全都把問題怪在了何屹遠身上。  “韓老板,有些話不如當著我的麵說?”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何屹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  韓泳隻覺得好像被人拿著刀抵在脖子上,僵硬地轉過身去:“你、你來幹什麽?”  “韓老板拿了我的東西,似乎還沒還給我。”何屹遠麵色不善,徑直走到韓泳麵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不消片刻,韓泳直嚷嚷著疼。  尖利的女聲刺破耳膜,夏書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何屹遠從韓泳手腕上摘下什麽東西,然後重重甩開手。  夏書往韓泳手腕上看去,那裏通紅一片,估計過不久會青。  韓泳仿佛惡人先告狀,作勢要和何屹遠拚個你死我活。  何屹遠身形靈敏地往旁邊讓了些,韓泳直接栽在地上,因為基數大,摔得不輕,一時間沒爬得起來。  “不過就是睡男人睡來的東西,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韓泳倒在地上也不忘數落何屹遠。  何屹遠把緊握在手中的手表放進大衣口袋,那目光逼視著韓泳,刀割般讓人難受:“這就是你偷東西的理由?”  韓泳被他問得哽住,一時沒了聲音。  何屹遠的這塊表單看就價值不菲,韓泳在網上搜了一圈也沒找到是什麽牌子,又是什麽價位。因為表盤裂了,指針不轉,她擅自認為何屹遠不要了,偷偷藏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何屹遠發現,韓泳理虧地趴在地上裝死。  抬起頭,何屹遠銳利的目光對上夏書,就看到夏書像受驚的兔子,瑟縮了一下後,直直看著他。然而,夏書貼在身側顫抖的手完全暴露了他的緊張。  “你找我?”何屹遠這陣子忙得暈頭轉向,本不想和夏書搭話,但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夏書“啊”了一聲,緩緩點頭,但不好意思開口說“我擔心你”,趕忙又搖了搖頭。  何屹遠覺得他莫名其妙,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轉身要走,卻在邁出去不過兩步,兩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這一係列變故讓夏書措手不及,他毫不猶豫地衝到何屹遠身邊,管家李叔根本沒來得及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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