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能叫太後老妖婆,但他可沒那膽子,「稟王爺,太後替皇上的後宮又挑選了十名美人,其中三人封為妃嬪,都是太後娘家的後輩。」


    「老妖婆這一招用不膩,對本王如此,皇上也是如此,一來是怕我們身邊的耳目太少,二來,就希望我跟皇帝醉臥美人膝、日日思淫欲,我成了浪蕩好色之徒,少帝再博個淫亂不思朝政之名,老妖婆臨朝聽政可就名正言順了。」魏蘭舟嗤之以鼻道。


    不過,他隨即笑得十分愉悅,老妖婆及聶相從來不知他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兒,這半年來,他可是暗中讓人送了禮物到老妖婆的寢宮,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聶相為討太後歡心,也在王爺離京後,私下引進三名相貌極佳的年輕男子,他們偽裝成太監,專門侍候太後。」長卿繼續拱手報告。


    「太後思淫欲,聶相投其所好,這兩人還真合。」魏蘭舟撫著下巴,陷入沉思。


    長卿、遠誌、決明靜立一旁,不敢擾其思緒。


    半晌後,魏蘭舟才笑著下決定,「好,派人通知讓咱們的人先停藥。」


    三人不由得一愣,太後生性冷情重權勢,在情欲上放縱不太可能,但若有外力相助,便成了可能。


    於是,在半年前,主子即交代宮中耳目,在太後這宮的飲食加入少量會引發女子情欲的藥,這款藥還是主子自行研發會讓人提高情欲的春藥,依太後所吃的量,累積個十日,即會讓她欲望高漲,由於吃的量少,盡管天天有太醫把平安脈,也把不出任何異樣。


    此計,是主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等類似藥物,在主子府第內總有美人兒想方設法的要主子吃下,讓主子日日沉溺欲海,而主子雖識破此計,也不得不配合演出。


    但主子卻要他們的人停藥?雖然不解,但他們唯命是從,拱手稱是。


    魏蘭舟在處理完這些事後,短暫小睡片刻,徐善即派人過來詢問,可要用晚膳?


    時值夕陽西下,魏蘭舟點了頭,卻要垢子叫楚心恬端盆溫水進來侍候。


    楚心恬住的房間與魏蘭舟隻隔三間房,在見到自己換穿的衣物、魏蘭舟給的藥瓶,甚至努力存下的錢袋都好好的放置在房裏時,她是驚訝的。


    但在想到他都能在無聲無息下,派人擊殺權尚書等一船人,這些物品出現在這裏便也不算什麽了。


    方才在梔子來叫她以前,她也累得小睡一會兒,因此,這會兒端著銅盆走進來時精神好了些,隻是頭發來不及整理,有些小亂。


    在蓮子的提點下,她先侍候魏蘭舟洗臉,再踮高腳尖為僅著內衫的他套上一襲月白色袍服,但在他示意要她梳理他一頭披於後肩的長發時,她麵露為難,她不知怎麽替古代男子束發啊。


    在魏蘭舟一個眼神下,蓮子走過來,以口說教學,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讓楚心恬拿著烏木發梳,一綹一綹的梳理著主子的一頭黑亮長發,再以玉冠束發,一個絕倫出色的男人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魏蘭舟滿意的看著她,「不錯,手挺靈巧的。」


    她隻能點點頭,心裏提醒自己他是主,她是奴啊。


    「呃……王爺你做什麽?我的頭發……」她也不知道他怎麽辦到的,大手在她頭上轉了幾下,她盤起的辮子就掉落下來,而且還瞬間如絲緞般散開。


    魏蘭舟伸手拿起梳子,替她梳理幾下柔潤如緞的發絲,手一翻再一轉,不過三兩下,就將她拉到梳妝鏡前坐下,「我的丫鬟頭發不該像鳥巢。」


    她看著鏡內的自己,仍是她習慣的盤發,方便她在廚房幹活,但她自己是練了一年後才能快速盤好,這個身分高貴的男人怎麽會梳女子的發式?


    她凝睇著笑容滿麵的他,這個男人,她真的看不清,而梔子三人卻仍表情如常。


    「王爺女人多,也識情趣,會替女人盤發,但我何德何能——噢!」


    魏蘭舟沒讓她把話說完,直接拍了她的後腦杓一記,丟了一句,「笨蛋!」舉步就往外走。


    訶子及梔子忍著笑意,匆匆跟上,蓮子落後一步,經過她身邊時,低聲道,「你腦子不好,眼睛也很不好,還不跟上。」


    她揉揉後腦杓,誰腦子跟眼睛不好?魏蘭舟喜怒無常很難侍候呢!她嘀咕著,還是乖乖的追了上去。


    星月交輝下,徐善設宴地點就在戶外,前有廊橋花園,後有假山流水,居中是精雕細琢的大亭台,四周園點上燈籠,還係著隨風飄揚的紗簾。


    府裏奴仆戰戰兢兢的站在徐善身後,恭迎福王。


    待魏蘭舟坐定,三小廝與楚心恬站在身後,看著徐善笑眼眯眯的跟著落坐,身後奴仆立即上前為兩人的酒杯添酒,再退後站定。


    眼前這桌熱騰騰的山珍海味,不管是盛盤的瓷器或碗筷茶杯,皆精致昂貴,可以看出為了招呼這名懂得享受也很敢享受的閑散王爺,徐善均以最高規格來招待。


    但為了等這個貴客上桌,徐善早已饑腸轆轆,偏偏貴客始終不舉筷,先是看看眼前這入夜後的庭園燈光美景,又見在一旁待命的樂師及舞伶,他笑容滿麵的要他們先奏一曲再舞一曲。


    「王爺,邊看邊用餐吧。」徐善笑笑的拿起筷子。


    「徐大人,本王認真想過了,襲擊本王的水寇肯定是提前得到捎息,而且目標就是為了殺本王……」


    徐善神情一變,「王爺怎會如此想?」


    「大人不知,存活的下屬說,有聽到水寇說了句『福王一定不能活』,但本王就是有老天爺庇佑,這才活得好好的。」他拍拍胸脯,還雙手合十的向天拜了拜,再看向徐善,「不過,這船上幾十條人命,徐大人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那幫水宼,剿了他們的窩,這才能保障咱們王朝百姓在此條水運的安全。」


    「是是是,王爺說的是。」徐善隻能尷尬點頭。


    「但話再說回來,」魏蘭舟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在這裝飾得金碧輝煌的亭台轉了一圈,露出閃閃貪婪之光,端著酒杯的手指輕輕扣了扣杯身。


    「本王在船上的地方被水宼搜括了,一匣子的銀票跟金子不翼而飛,這出使他國,很多事都得打點。」他笑咪眯的看著臉色再一變的徐善,「說來,這為皇上辦事,為朝廷出一分心力,也是一種光榮,待本王出使回來,一定會向皇上說清楚,是誰替皇上分憂解勞。」


    這話說得誅心,意思是徐善若不拿出錢來,魏蘭舟同樣也會向皇上說他不願意為皇上分憂解勞,楚心恬覺得福王實在很賊。


    徐善笑得極僵,「是,下官一定會準備的。」


    魏蘭舟這才端起酒杯,豪爽的一飲而盡,當徐善身後的奴仆上前斟酒時,他揮了揮手,以眼角餘光了身後的楚心恬一眼。


    她認命的上前,為他的空杯倒滿酒後才退回原位,對四周打量自己的好奇目光,尤其是徐善的視而不見。


    「徐大人,本王這一回出使,權尚書帶了不少侍妾同行,本王卻為了要展現對這次出使的看重,再加上府裏近百侍妾也搞不定的狀況下,就一個也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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