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王爺說那種話隻是逗你開心的,王爺他策馬直衝太後寢宮,為了救你,差點沒將太後寢宮給燒了。」訶子很貼心的為主子說話。


    她一愣,「什麽?」


    「是真的,暗衛們說他們從來沒看過王爺那麽生氣過,把太後寢宮都砸爛了。」梔子也說了個情報。


    「原來,他真的這麽喜歡我的手藝……」她開玩笑的說。


    三小廝差點沒摔倒,「小楚楚,下回請王爺也看看你的頭吧,我真怕你笨到沒藥醫啊。」蓮子翻了個大白眼。


    因為藥裏摻了安神藥,她很快便沉沉入睡了。


    約莫一個時辰後,魏蘭舟再度回到床前,在床緣坐下。


    他看著她包紮起來的十指,黑眸裏的不舍與心痛此時才敢流露出來,他低頭輕輕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接下來的日子,魏蘭舟一樣是來來去去的。


    楚心恬則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所在的地方就是福王府。


    天啊,這是女人窩啊,聽說福王的侍妾過得錦衣玉食,仆婢成群,但挑釁惹事,爭風吃醋的事也是有的。


    但她這裏竟是風平浪靜,除了侍候她梳洗的丫頭外,不見任何女子。


    不過她沒將心中的疑問對魏蘭舟提,她相信這一定是他安排了人擋住那些女人,再說了,他說過那些女人隻是混淆外界的工具人,她不會無聊的糾結。


    她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臉上漾著幸福的光釆。


    她傷了十指,什麽也不能做,食衣住行都得人在旁幫襯,他這閑散王爺倒好,以前從未侍候過人,在卻玩出興趣,成了她的貼身男傭。


    但她才不肯,洗澡跟上廁所男女授受不親,他不介意,可她介意極了,見她執拗,他才找了兩個粗壯有力的丫頭做這兩件事。


    其它的,他就不假手他人了,喝藥時,他一湯匙一湯匙的喂著,他為她塗藥包紮,為她揉捏按摩,在她疼得皺眉時,輕吻她的眉心——這是她專屬的止疼藥方,轉移注意力,挺有用的。


    兩人的生活從來沒有如此密切的交集,但他對她僅止於眉心的吻,沒有再多的親密舉動。


    「雖然我知道那些美人都是擺飾用,但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嗎?」她問。


    他對她的特別,肯定會讓其它美人們眼紅,而且他在王府走動,也會遇到那些美人吧?


    「是有一點,不過我說了,在王府,你隻在我一人之下,也就是這府裏所有人,除了本王外,任何人都得聽你的吩咐,不得支使你,這麽宣布了,那些美人不會笨得來吵你,反倒讓一個小廚娘支使幹話兒。」


    她瞠目結舌,「所以,這裏才這麽安靜?」


    「再次發覺我對你的好了吧?記得,日後要以身相許。」他笑說著,繼續替她按摩手指。


    她乖巧的直點頭,「現在就可以了——噢!」


    他突然用力,讓她疼了一下。


    「活該,竟敢撩撥我,天知道我有多麽自製。」他其實也很哀怨的,很想對她做什麽,但理性很討厭,總會提醒他再等等。


    半個時辰後,暗衛來通知四大暗衛逮到逃脫出夏宮的翼王後,他立即進宮去見魏鳴淵。他這一走,就是三天。


    第四天回來,先吻吻她,再繼續當男傭,也由於這段日子他將什麽昂貴稀少的藥材都用在楚心恬身上,外敷內用,再適時按摩,終於讓她的十指康複,可以活動自如。


    【第十五章 拋開身分的束縛】


    這一晚,楚心恬大展身手,做了一桌點心謝謝照顧她的人,三小廝很有眼色,拿了大盤子外帶走人。


    魏蘭舟品嚐了幾樣,將肚子吃撐了,這才帶著她到花園走路消食。


    秋天夜涼,兩人走了一會兒,就回到溫暖的屋內。


    「我今天有件事要告訴你,這事有些沉重,所以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魏蘭舟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說。


    「沉重?」


    他點頭,「你知道藥王無名子嗎?」


    「知道,他是名聞天下的神醫,每年也會在京城義診。」她說。


    「他是我師父。」


    她讀異的看著他,真的假的?她傻眼了。


    他開始道來在十多年前,他師父曾經帶著他到穆國公府為好友之女看病,那個女娃因為母親懷她時,遭人暗算,導致女娃兒一出生,體內就帶著寒毒。


    而當年的穆國公府,亦是世家底蘊的大戶,無人敢小覷,卻因卷入攝政王——也就是他父親叛逆一案,被判抄家流放。


    「當年那個孩子,肩上有一朵像花的胎記」他說。


    她錯愕的看著他,「我也有。」


    「對,那一次你墜穀受傷,我看到了,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那個娃兒,這段日子,我也在查你的身世,我畫了你肩上的胎記圖案,派人送去藥王穀,給師父再做確認。」他握住她微微冰冷的手,「師父證實了,你的確是穆國公府的女孩,隻是,你的家人不是未到流放處就病亡,就是在流亡處受不住當地氣候,病死了。」


    她淚如雨下,這原主的痛楚讓她的淚水拚命的流,無法抑止。


    「至於當年的事,我的人也查到了,其實在我父親謀逆案未爆發前,你就在看燈會時失蹤了,當時你的家人派人四處尋找,都一無所獲,最後他們鋃鐺入獄,再也無法找你了。」


    她被人販子帶走,一而再的轉賣。


    他溫柔的將她抱在懷裏,看著她為她逝去的家人靜靜的流淚,靜靜的悲傷。


    「你想知道我怎麽會成為藥王的徒弟嗎?」他轉換話題,也想讓她轉移注意力,她哭太多了。


    她點點頭。


    他告訴她,他七歲那年,正好遇到藥王帶著弟子在京城護國寺義診,他無事可做,便跟著人群過去看,見藥王凝神把脈,妙手回春,覺得他非常厲害,便在事後,藥王進到廟內廂房休息時偷溜進去,自願拜在藥王門下。


    那時,藥王問了他一些問題,也告訴他習醫之路漫長艱辛,隨他離京,不一定都在藥王穀,也須簡衣行路,到外遊曆,他可吃得了苦?


    父親認為機緣難得,他又是幼子,對朝政無興趣,能去遊曆增廣見聞也是好事,父親點頭,讓兩人有了師徒緣分,幸好他也頗有天分,幾年下來習得一手藥毒雙全的醫術。


    「你會用毒?」


    「會,隻是很久沒使用,不過——」


    「不過?」


    他神秘一笑,「前不久被激怒,就用了。」


    「這是什麽?」


    太後寢宮,先是一名宮女驚慌的發現身上冒出一顆顆紅疹,接著發癢,再來開始化膿,整個人疼痛不已。


    這怪病像會傳染,很快地,連太後、老嬤嬤也發病,太後盛怒之下,將那些染病的宮女,連侍候她多年的老嬤嬤全讓人拉出去砍了,但她的症狀仍一日嚴重過一日,幾名太醫成日在寢宮內守著,仍能聽到太後發出痛苦哀號,「好痛,好癢啊,你們全是飯桶!」


    魏鳴淵曾想去探望,但人尚未進去,就讓守在門口的太醫勸住,「皇上,萬萬不可,太後這怪疾似有傳染性,病況未明前,皇上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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