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錦在房裏踱了幾步,又喊潭兒道:「去將花婆子的屋子收拾一下,今個晚上,我們都住那裏!」


    「哎,好,主子!」潭兒放下手中的衣裳,也跑了出去。


    沈明錦一個人站在房門口,邊梁這般急來找楚峰,定當是東黨項國那邊有了什麽異動,幸好她一來此處,便讓薄荷和花婆子出去買了許多存糧,便是戰事起了,也能頂一段時間,隻是此處卻是不安全了。


    邵楚峰趕到軍營的時候,裏頭兵士都十分躁動,他一下馬,林衛便圍了過來,道:「主帥,昨夜耶律國餘孽耶律哈爾襲擊了西國的軍營,損失慘重!」


    邵楚峰皺眉:「段將軍呢?」


    林衛忙道:「段將軍正在營帳裏等著主帥呢!」


    邵楚峰進去的時候,段將軍正在看著慕容瑞純那邊發來的急件,見到邵楚峰,忙迎了過來,道:「邵主帥,殿下請求您即刻帶兵去救援!」


    邵楚峰接過信,瞬間提了心,昨夜,有一千名死士突襲了慕容瑞純的大營,這一千名死士,都是精銳兵士,殺了慕容瑞純一個措手不及,慕容瑞純推測,這一千死士隻是急先鋒。


    邵楚峰將信交給邊梁,道:「你現在去安排快將此信八百裏加急送給陛下!」又轉過來對林衛道,「你去前鋒營點兩千兵士,先隨著段將軍去探一探情況!」


    「是!」


    「是!」


    林衛和邊梁都領了任務下去,段將軍也道:「主帥,末將先行下去準備!」


    邵楚峰點頭!


    望著晃動的簾帳,邵楚峰眉峰緊皺,「耶律哈爾,你竟沒有死!」


    當年,他險些殞命在耶律哈爾手下,是楊玹聲東擊西,將他救了,可是,卻被耶律哈爾的兄長耶律治齊一劍直戳心髒,當場沒了命!


    他和楊玹雖有親戚名分,可是若說情分,卻還是一起出生入死幾回後有的,縱使趙清沅選了他,可是邵楚峰也不得不承認,楊玹確實是京中一眾兒郎中的翩翩君子。


    即便如此,邵楚峰也沒準備就自甘認輸的,可是,楊玹卻沒給他相爭的機會。


    楊玹死前,望著他淒涼地笑道:「我救了你,你得替我照顧清沅!」


    他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楊玹一早便看出了他對趙清沅的心思,可是,他還是不惜丟了命去救他!


    想到這裏,邵楚峰深深呼吸一口,唇角帶了兩分冷冽,「耶律哈爾,你我二人命中注定非死即生!」


    夜裏,林衛帶出去的兩千士兵,有兩個回來稟報道:「啟稟主帥,慕容新裕正帶著耶律國餘孽共十萬大軍已經向西黨項國進攻!」


    邊梁一急:「怎麽會這般快!」


    邵楚峰示意他稍安勿躁,隻聽傳話的士兵道:「林將軍和段將軍都懷疑,西黨項國內,可能出了奸細!」


    「奸細?」邊梁譏諷地嗤道:「耶律一族真是無恥之極!」


    見主帥不吱聲,邊梁上前一步道:「爺,您看?」


    邵楚峰道:「你手下的一千人,再去點一千家在康平縣的兵士,留守在康平縣!」


    邊梁大驚,跪地請求道:「爺,小的怎麽能留在此處,小的請求跟隨爺一起去西黨項國!」


    邵楚峰眯眸,緩道:「夫人和康平縣的百姓,就交給你了!那個依紮,留不得活口!」


    邊梁咬著牙,悶聲道:「是,屬下遵命!」


    邵家軍開往西黨項國的事,很快便傳遍了全縣城,十來萬的兵士,晃晃蕩蕩的,想要不知道都不行,沈明錦知道的時候,正在喝著薄荷按照管嬤嬤的交代給她燉的燕窩。


    玉白瓷的小碗兒,傾翻在地上,碎成七八塊,外頭潭兒才新收養的小貓,跳過來,要舔地上的燕窩,潭兒忙將它趕了出去。


    薄荷道:「主子,您先別擔心,爺定會凱旋歸來的!」


    沈明錦一手拉著薄荷的手,一手按在胸口上。


    當夜,邊梁便派了人來,要滅了依紮,沈明錦想著依紮的身份,帶著薄荷過去見她。


    依紮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頭發散亂,比昨個來的時候,憔悴了許多,薄荷上前將她口裏的粗布拔了。


    依紮對著沈明錦站的方向便啐了一口,惡聲道:「國公爺要知道,你這般善妒,定當不會饒了你!」


    沈明錦道:「楚峰已經去了西黨項國,你的命,他還管不到!我問你一事兒,你若如實回答,我還會考慮是否將你送回情郎身邊,不然,戰事起了,米糧貴的很,多喂你一口,我也心疼!」


    「你說什麽,國公爺去了西黨項國!哈哈哈哈!」被綁在椅子上的依紮忽地狂笑了起來。


    沈明錦皺眉道:「我知道你是奸細,爺也知道,你說,你到底是誰?」


    依紮收了笑,看向沈明錦的眼睛,一片猖狂:「沈明錦,你怕是不是?你怕我是趙清沅是不是?」


    沈明錦不想和她廢話,道:「依紮,趙清沅從來不是你可以活口的理由,你若不說,本郡主可沒耐心聽你廢話了!」


    依紮看了眼門外,見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兩個士兵,陰聲問道:「是國公爺?是國公爺讓你來逼問我的?我就知道他知道,他那般睿智,怎會看不出來我是奸細,可是,國公夫人,他還是選擇寵愛了我!」


    薄荷見她死到臨頭,還想著戳她家主子的心,急道:「主子,讓奴婢殺了她!」


    沈明錦點頭,看著依紮道:「你連和你同床共枕的是誰都不知道,也敢出門當奸細,耶律國真是好棋子!」


    說完,示意薄荷動手,薄荷一早便等的心焦,直接抽出劍,便要刺死依紮。


    依紮大驚失色,喊道:「你還不快放了我!隻有我才能救得了他!實話告訴你,我是耶律國的巫女!」


    沈明錦攔了薄荷一把,看著依紮的眼睛道:「你和趙清沅是什麽關係?」


    依紮陰鷙地盯著沈明錦,不言,薄荷的劍再次刺向依紮的脖頸,微微劃了皮膚,依紮吸著氣道:「我們是孿生姊妹!她是我姐姐!」


    依紮努力往後縮著頸子,屏著呼吸,生怕這侍女一下子滑了手。


    「孿生姊妹?」沈明錦看著依紮那一張臉,心口微微一縮,難道依紮和前世的自己那般像,是因為她們是孿生姊妹?


    娘親臨終前並未和她提過一句。


    薄荷盯著依紮,問道:「主子,奴婢可以動手了嗎?」薄荷心裏對這女人惦記許久,要不是怕主子生氣,她一早便去抄了這女奸細的窩!


    明錦不答,隱著心頭的震動,淡聲問依紮:「你說你和趙清沅一母同胞,是誰將你從趙國帶回去的?」


    正在抽著冷氣的依紮,見沈明錦這般問她,略微有些疑惑,沈明錦知道什麽是巫女?


    到底害怕薄荷的劍,小聲抽泣道:「你讓她把劍拿開,我什麽都告訴你!」


    沈明錦看了薄荷一眼,薄荷無法,收了劍站在依紮身後。


    依紮不妨這侍女這般執著將她弄死,咽了一口口水道:「誰將我帶回去的我不知道,我是跟著耶律國皇室住在一起,她們說我的母親名喚柔茹,父親是趙國的北安王,在我記事起,便被告知我是耶律國下一任的巫女,在我十八歲的時候,耶律國國破,我便跟著一部分國人生活在康平縣,扮作男兒,這一任的巫女一直行蹤不定,沒有回來,不然,我在雙十那一年就應該接受受封儀式,成為真正的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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