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沛甩袖踏入房中,氣衝衝的走到齊夫人身側,抬手將她拉起,在她身上一個勁兒的撣著,邊撣邊罵:「這臭小子!多大的人了!竟然還……還抱你!沒羞沒臊!」


    齊夫人失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之後順勢靠在他的懷中。


    「阿錚的婚事總算是定下來了!我心裏這塊兒石頭算是放下大半了!」


    齊沛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攬著她輕聲問道:「確定是成安侯府的大小姐了,不改了?」


    「嗯,」齊夫人點頭道,「阿錚親口說了他喜歡,那就不改了!」


    說著又想起他剛剛羞紅的臉色,忍俊不禁:「你不知道讓他說出這麽一句話有多難。咱們兩個分明都是直爽的性子,他卻不知道像了誰,那麽害羞,動不動就臉紅。」


    齊沛嗤了一聲:「他自己要長歪,咱們要攔也攔不住。」


    「怎麽就長歪了!」


    齊夫人抬頭嗔了他一眼:「不許你這麽說他!」


    「是是是,」齊沛笑著答道,輕吻她的鬢角,「既然定下不改了,那就挑選個合適的日子讓他早日成婚吧,這樣你心裏剩下那一小半兒的石頭也能落地了!」


    以後那個臭小子也就可以去抱他自己的媳婦兒了!


    齊夫人點了點頭,興致勃勃的和他商量了起來。


    雖然曹禦史的夫人還沒有從成安侯府回來,但兩人直接就商量起了聘禮以及請期的一幹事宜,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這樁婚事會出什麽變故一般。


    早些時候的成安侯府,西楓院裏一片喜氣。


    天氣越來越暖和,成安侯府也開始著手裁製夏衣。


    高氏心情很好,看著緞莊送來的各式花樣的料子,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


    「箬秋最喜歡桃粉色,我看著這塊兒就不錯,給她做件湘裙吧。」


    說著又指了指旁邊竹青色的那匹:「這個給箬漓,她向來喜歡這種素雅的顏色。」


    緞莊的管事是成安侯府的常客了,聞言笑眯眯的點頭,道:「太太真是好眼光,這兩匹料子的樣式都是前些日子新出的,正時興呢。偏偏產量不多,緊俏的很,我們鋪子剩的也不多了。」


    高氏知道這是奉承話,但聽著還是覺得心中十分熨帖,笑著又去看別的料子。


    那管事見她今日格外大方,眼珠子骨碌碌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兒,又笑道:「聽說貴府的大小姐回來了,也不知她平日裏喜歡些什麽顏色的料子?小的今日帶過來的這裏麵可挑的出來?若是挑不出的話您隻管說,明兒個我就讓人送些合適的過來!」


    他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長串兒,自認圓滑機靈,誰知原本熱鬧的氣氛卻因為這些話而瞬間凝滯了下來。


    眼見著高氏冷了臉,房中下人的麵色也有些古怪,管事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他正要往臉上拍一下說自己多嘴,沉下臉的高氏卻又忽然笑了,道:「你說得對,是該給大小姐挑些。」


    管事心裏一哆嗦,不知這話是正著聽合適還是反著聽合適,就聽高氏繼續續說道:「不過你帶來的這些料子的確是不合適。」


    得,看來是得反著聽!


    管事心想。


    可高氏的話卻還沒完,又道:「我們大小姐就要和奉恩伯府的大公子定親了,到時候這喜服什麽的肯定是要在府裏自己做的,你帶來的這些料子平日裏穿還行,用來辦喜事就不大合適了。」


    蘇箬芸身為成安侯府的嫡長女,自然是不會嫁給別人做妾的,那就定然是要大紅的料子才行。


    管事心中有些詫異,往常京城裏誰家有紅白喜事他們總能提前打聽到一些風聲,並借機招攬生意。


    眼前這個喜歡聽人叫她太太的妾室會忽然冒出這麽一句,那就證明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可近來並未聽說成安侯府傳出過這方麵的消息啊,之前也從未聽說過他們與奉恩伯府有什麽往來,兩家怎麽會忽然就定親了呢?


    這喜事又不像喪事,還有個突然暴斃什麽的,按理說在真正定下之前怎麽也能提前露出點兒風聲才是。


    蘇大小姐這親事定的可真有點兒奇怪啊……


    他心中雖然這麽想著,麵上卻是一點兒都沒有露出來。


    反正對於他們緞莊來說隻要有生意就好了,其他的並不重要!


    「那就在這裏先恭喜大小姐,恭喜太太了。小的明日就帶些合適的料子過來,保證讓太太滿意!」


    明明是給蘇箬芸挑料子,卻不再像剛剛那樣問她喜歡什麽樣式,而是隻說讓高氏滿意,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高氏很滿意他的機靈,笑著點了點頭,正要讓人帶他下去結賬,就見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這丫鬟想說什麽,但見有外人在此,忙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隻道「奉恩伯府來人了」。


    原以為高氏聽了這話就會將那管事打發出去,誰知她卻並沒有這個意思,而是當著那人的麵就直接問道:「是來說大小姐的事的吧?人在哪兒呢?快帶我去見見。」


    那丫鬟卻站在原地,神色尷尬,又看了看那管事,見高氏確實沒有將他打發出去的意思,這才道:「又……又走了。」


    走了?


    高氏微微有些吃驚。


    不過這也沒什麽,奉恩伯府對這樁親事越是怠慢,就說明他們越是不看重蘇箬芸,這樣的事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想來是有什麽急事著急回去吧?」


    高氏笑道,「沒關係,以後咱們兩家就是通家之好了,到也不必客氣,。」


    丫鬟的臉色卻越發不好,額頭出了一層冷汗,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不是的太太,沒……沒定下來。」


    沒定下來?


    高氏一愣,眸光驟然沉冷,臉上不複之前的笑意:「沒定下來是什麽意思?他們是嫌我們大小姐之前那十幾年不在京城嗎?」


    一句話直接將問題推在了蘇箬芸身上,而且還是當著外人的麵。


    丫鬟卻再次搖頭:「不,不是,那來人說是……說是因為……八字不合。」


    八字不合?


    笑話!


    程大公子都染上花柳病了,還管什麽八字合不合!


    他能娶到媳婦兒奉恩伯府都謝天謝地了!又怎麽會因為這個就回了這門親事?


    高氏心中氣急,卻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表現出自己一心想把蘇箬芸嫁過去的樣子,不然以後程大公子染上花柳病的事一旦泄露出去,她難免就被人說是刻意為之。


    她心下氣的不行,沉著臉對那丫鬟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忙不迭的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時卻差點兒和迎麵而來的一個管事媽媽撞上。


    她忙要道歉,那管事媽媽卻似有什麽急事,看也沒看她一眼,越過她就走了進去。


    「太太,」管事媽媽急急忙忙的道,「曹禦史夫人來了。」


    曹夫人?她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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