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小時候也喜歡車頭,特別酷是吧!” 小昀重重點頭。 於是倆人就開始一起研究起了火車頭。 “軌道呢?怎麽就這麽一段兒?” 小昀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房間。 “確實挺小的。”周澤銳突發奇想,湊過去小聲跟人家兒子說,“不然你跟你爸爸都搬來跟我住吧?” 小昀:“弟弟。” “弟弟也一起來。” 周澤銳挺高興的,隻是小蘿卜頭說了不算。他在攻略兒子的路上走得飛快,可爸爸那裏,才剛剛開始。 “這個車其實還能動的,你想看他動嘛?” “想。” “我家有不用的動力係統,哪天我回家去給你帶過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裴嶼來叫他們吃飯,周澤銳背對著他坐在地上,台燈也被扯到了地板上,他手裏抓著兩塊一黑一白的積木對著瞧,什麽都沒聽到。 而小昀,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睡覺。 裴嶼小聲喊了他兩句,還是沒反應,他叉著小昀的腋下把孩子從周澤銳腿上抱起來,這個人居然還能專心地玩兒積木。 “噓,我們出去吃飯去了,別打擾哥哥。” 小昀吊在半空中,睜開了眼睛,看見周澤銳買給自己的樂高都快被拚完了,有點鬱悶。 周澤銳拚完最後一塊的時候都下午兩點了,他午飯都沒吃,肚子餓的咕咕響。 裴嶼居然沒來喊他吃飯?這什麽人! “喂!我說你” “噓,別吵。”裴嶼在客廳裏哄小橙子睡覺,皺著眉頭,緩緩摔坐回沙發上,重重舒出一口氣,終於兩個都睡著了。 他的孕夫裝領口都還半敞著,皺皺巴巴的,暈開一片奶漬。 周澤銳頓時錯失一個億:“你這衣服多不方便啊,動不動就得解扣子。” “那穿什麽?” “穿我送你的衣服啊!”對方高興地把自己送的禮物揭了個老底。 裴嶼已經開始考慮把那東西當著他的麵扔了。 他歎了口氣:“廚房裏給你留了飯,自己去吃吧。我休息一下。” 說完側躺在沙發上,兩隻手臂疊在一起,蜷起膝蓋,整個人縮水了不少。 “你怎麽又沒睡好?”周澤銳一邊扒著飯,一邊看他閉著眼睛假寐,依舊想著老套的那句,還真是怎麽看都好看。 裴嶼生的其實比較精神,眼睛鼻子該亮的亮,該挺的挺,閉著眼睛的時候,簡直就是個睫毛精,眼睫一掀一合,都能掀起兩陣風。 隻可惜,裴嶼不愛笑。 周澤銳輕手輕腳蹲在沙發邊兒上,伸手碰了碰他安靜下來的眼睫,才發現裴嶼是真的睡過去了。 累壞了吧,寶貝兒。 他想,不然就現在吃點豆腐算了? 裴嶼的嘴唇也紅的誘人,跟他那兒一樣,又軟又水潤,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兩口,咬出血來…… 他低頭下去,嘴唇輕輕碰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從接觸的唇齒間溢了出來,飄進了心裏,讓他的心髒咚咚地跳動起來。 ……竟然這麽舒服,這麽香,這麽甜。 他以前可能想錯了,可能全世界的omega都是軟的,就連裴嶼看著這麽冷冰冰的家夥,嘴唇也軟得不得了。 他又重重舔了兩下,在上邊兒咬了一口。 裴嶼沒有醒,眉頭卻越皺越深,難受得腦袋一歪,露出後麵一片白皙的脖子。 上麵還有泛紅的清晰的牙印。 周澤銳眼神晃過那個還沒消下去的齒痕,心猛地從萬米高空摔了下來,四分五裂。 我心死了! 他腦袋裏閃過的第一句話是他竟然出軌!他敢給我帶綠帽子! 然後才是他被別人咬了!是誰!是誰!! 他怎麽辦?他現在怎麽辦? 就這麽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地走? 那他不得憋屈死? 他以為裴嶼離婚了,人就算現在不是他的,隻要他努努力,遲早也會被他拿下。 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兒? 這牙印是哪個王l八蛋的?敢截老子胡! 周澤銳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能讓他特別鬱悶的事兒,挫敗感更是沒有過,他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一直都幹的順風順水的。 可以說,除了跟他爸的矛盾,他的日子過得瀟灑又充實。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一條非要走過去的路上碰到憑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而且還是最難的感情問題。 裴嶼可能真的是為了別人才離婚的,跟他沒有一點兒關係,他這麽多天就是在他身邊扮演了個跳梁小醜。 而且裴嶼真的也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過,他們倆連手都沒拉過。 他想到這個可能,再也嬉皮笑臉不起來了。 “所以你還是這麽窩囊地回來了?”周灼雲嘲笑他,“真不像你。” “你說會不會宋昀跟小橙子可能真不是姓宋那孫子的兒子?你知道嘛,我那天晚上送他回去他還不讓我上去,估計就是要跟那個男人見麵……我就說,我就說呢!”周澤銳胡思亂想著,越想越覺得是真的,煩躁地搓著腦袋,“他就是一點兒都不在乎我,我又消失了這麽多天,他還是連個屁都沒有,一個短信一個電話都不來,我根本就是可有可無,我是要在他身邊待上多久他才會多看我一眼……” 行啊你,還會玩故意消失了,有進步。 他哥點著煙挑著眉,等他一次性嘮叨完再開口。 “有這麽刺□激麽?不就是個離了婚的omega,反正都離了,不興人家找第二春啊。” “那他幹嘛不找我!我跟他後邊兒當跟屁蟲都多久了!他當我是空氣啊!我這麽喜歡他!他憑什麽不喜歡我喜歡別人!” “愛情不分先來後到嘛,你不也是撞了人家一下就被人家勾走了,一見鍾情用得了幾秒鍾?”周灼雲諷刺他,“再說了,你有什麽好的?一小屁孩兒大學沒畢業,還沒什麽錢,人家帶著倆孩子呢,跟你能放心啊?你靠譜嘛?帶個被子你都能給弄丟了你還帶孩子?” 周澤銳被他哥狠狠戳了心窩子,抬起頭來猩紅的眼睛瞪著他:“我馬上就掙一大筆錢,年底我就把錢甩你臉上還你!” “那敢情好。”他哥笑了兩聲,當他放了個屁。第二十八章 小狼狗的覺醒 他這幾天了,腦子裏都是裴嶼脖子後邊兒那個牙印,酸得比那糖醋排骨還夠味兒。他除了年紀比裴嶼小點兒,現在有點兒窮,還有哪兒不好了?再說了,他窮他家裏不窮啊!嫁給他還能吃苦啊? 周灼雲讓他一個人在休息室裏邊兒自怨自艾,警告他不許睡床,他要去見客戶了。 “你有沒有良心,讓我一個人呆這兒連午飯都不給吃?”周澤銳垂頭喪氣的,聲音也悶,真委屈壞了。 畢竟也是用了心的,就這麽打了水漂,誰不難受啊。 他哥見他是真的走不過去,想著也是,這小子從來也沒談過戀愛,初戀就挑個難度這麽高的,確實需要高人指點指點。 “知道今天什麽日子麽?” “什麽日子?你生日啊?還是我姐生日?”周澤銳悶悶地說。 “裴嶼做手術的日子。”周灼雲說。 周澤銳抬起頭來看著他哥:“什麽手術?” “信息素清洗手術啊,他都離婚了,留著前夫的標記幹什麽。” 周澤銳還愣著。 他做手術……他為什麽不跟我說?怎麽什麽事兒都告訴我哥啊! “他是臨時決定提前做手術,問我有沒有認識的醫院可以介紹。不過嘛,既然你覺得他對不起你,那別的你也就別關心了,反正他做手術也不是為了你。” 周澤銳一驚,立刻彈了起來:“你說什麽呢!他一個單身的omega帶著倆孩子怎麽做手術?一天到晚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你跟我說這個!他哪家醫院做的手術!”說著抓起外套,往外邊走邊吼,“我先下去拿車,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快著點兒啊!” 他哥彈了彈煙灰,不緊不慢掏出手機,心想,我弟真可愛。 …… “真的沒有一個家屬麽?”醫院裏,護士拿著體檢表問他,“手術後視情況可能會需要住院。” 他已經給幼兒園請了兩天假,兩個孩子都送去了托兒所。 他最多明天就會出院的。 “沒事的,謝謝你,我一個人就行。” 護士點點頭,就讓他上了病床,推進了手術室上麻藥。 冰涼的酒精塗在後頸的皮膚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信息素的標記是比婚姻還要牢固的一種關係。這幾年,他跟宋嘉銘之間沒有太多親密接觸,又因為宋嘉銘是個beta,本來這個手術的殘留率是很低的。 誰知道宋嘉銘竟然會借送撫養費的機會對他…… 他不想要這具身體再對那個人的味道產生任何反應,也不想自己身上再帶有他的味道。 就算手術失敗,他的腺體壞了也沒關係。 反正他沒有打算再要任何孩子,生孩子實在是太累,累的也隻有他一個人,他這一輩子,能有現在這個三口之家就該知足了。 小昀也是吃著營養不夠的奶水長大的,現在也很健康,又聰明又懂事,隻要他足夠用心,小橙子也會好好長大。 官司已經順利結束,現在隻要手術也順利,他就該別無所求了。 手術室的燈光在他的身後亮起,他感覺到眼皮逐漸沉重起來,慢慢閉上了眼睛,然後他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