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在他脖子邊兒蹭著,弄得他癢癢。 “起來了,都幾點了?” “十一點。” 裴嶼:…… 完了,爭取來的時間,又睡回去了。 周澤銳使勁兒抱住了他的腰:“你覺得我給你的工作難嘛?” “還行。”裴嶼還沒太醒,迷迷瞪瞪地說。 “你說實話。” “……有些縮略語和術語確實有些難懂,但我習慣了,這是我每次工作必然會有的困難。真的沒事。” 可以前那是他一個人,隻要裴嶼能大概說出這個詞的意思,周澤銳就是個遊戲活字典,完全可以省下裴嶼費半天功夫查資料的時間。 “咱們是什麽?咱們倆是一對兒,就跟我爸媽那樣的兩口子,而且這本來就是我強壓給你的,別老一個人扛著……我不就是拿來給你隨便用的嘛。” “你忽然……” “你就是想讓我心疼死然後你好找下家。”周澤銳把臉埋在他胸口,攥住了裴嶼的手,靜靜攥了好一會兒,才說,“裴嶼……你能不能對我,再不客氣點兒?” 裴嶼失笑:“你這是什麽話?非得我打你兩下?” “不是,就是……你要打也行,我又不還手,我是說,你別老想著給我做點兒什麽,就是要想也可以,你也適當地從我身上拿點兒什麽……我的就是你的,你別跟我客氣。” 他回想一下,裴嶼除了從他那裏得到過一個戒指項鏈,別的什麽都沒問他要過,那戒指也是自己半逼著他要的。 “你知道我愛你,你知道我會把我有的都給你,知道我會拚了命對你好,還不夠,裴嶼,還不夠……”他居高臨下,摸著裴嶼軟滑的臉蛋兒說,“你要跟我拿,給我提要求,別委屈你自己,不然……我會覺得自己沒用。” 裴嶼心想,他的存在至少讓這個大男孩長大了不少,他開始會替別人考慮,對別人好,也多多少少學會了怎麽跟喜歡的人維持一段健康穩定的關係……如果他能享受這個男人的好到最後,付出這麽一點代價根本不算什麽。 他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周澤銳別的都好,就是不聽話,一句‘我就不’他能用一萬年。 於是最後的一禮拜就變成了他們倆一塊兒熬夜。 周澤銳在桌邊兒玩著手機,偶爾抬頭看他兩下,接受睫毛小旋風的攻擊。等裴嶼問他的時候他就下巴壓過去,臉貼著臉說話,跟小情侶一樣膩歪。 差不多做完的時候,周澤銳帶裴嶼去工作室看著遊戲校對,倆人圍著一台電腦,這裏點點那裏說說,裴嶼就在自己的筆記本上修改,又是幾個小時。 這幾個小時裏,那些目光比上次還變本加厲。大概沒有人想到他還會來這裏第二次吧。 大家確實沒想到,但是是沒想到他身上的味道已經徹底變了。 上一次來,他們倆的味道還隻是糾纏,現在,他們的味道已經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裴嶼的信息素外人幾乎都聞不到了,他身上隻有alpha的味道,在霸道地向全世界宣誓主權這個人是他的,已經有主了。 因此幾個沒有對象的alpha看他的眼神都收斂了不少,隻敢好奇不敢放肆。 很明顯,這個大美人已經被徹底標記了。 看周澤銳抱那個半歲多的小嬰兒,手勢那個熟練。孩子老想去抓他的鼻子,周澤銳就笑嗬嗬地讓他抓,父子三人真是相親相愛相處融洽,把工作室當家了。 幸好小皇帝今天被支走了,不然又要翻天了。第六十九章 築巢 “嫂子,慢走啊。” 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高光特別有眼力見兒地給他們道別,聲音又大又有穿透力,整個工作室都聽見了。 當然半是調侃。 工作室的人一看,老高這狡猾狡猾的是在組長麵前邀功想自己漲獎金啊,遂紛紛有樣學樣,先一句嫂子,然後五花八門的,變本加厲,問他們打算啥時候結婚,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裴嶼:…… “誒,人家問候你呢。”小周老板的馬屁特別好拍,立馬心花怒放的,有點兒得意忘形,用肩膀撞了老婆一下。 老婆深感自家alpha的幼稚,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那是你們努力耕耘應得的。你看,這就已經倆了,以後你們老周家族得多龐大啊。” 裴嶼:…… 周澤銳身邊的人都怎麽回事。 晚上接了小昀,四個人在外邊兒吃了一頓火鍋,麵前的鍋底冒出騰騰蒸汽,香氣四溢。大兒子在給自己涮牛肉,裴嶼在給小橙子喂雞蛋羹,周澤銳就負責給他夾菜,視線對上的時候,倆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然後小周越笑越開越張揚,做嘴型跟他說:“你愛我。” 大美人心髒一緊,立馬扭回去看兒子。 “哈哈哈你害羞什麽,我以後還得說好多次呢,誒,這比說‘我愛你’可有意思多了。” 裴嶼嗬斥他:“吃你的,不許大笑,容易嗆著。” 回家的時候所有人身上都帶著一股火鍋味兒。 等全家都洗幹淨了,就已經十點了。 裴嶼抓緊時間打開了電腦,還沒開始工作,周澤銳直接半敞著浴袍推門進來了,連內ll褲都不穿。 “大冬天的,別這麽穿。”裴嶼無意間瞟了他一眼,趕緊挪回視線。 那健碩的身體修長結實,他雖然感受過無數次,可畢竟清醒的時候臉皮沒那麽厚。秉著非禮勿視的原則,他沒有敢多看。 隻是美好的肉lll體總是會令人想入非非。 加上那一眼,周澤銳正抓著浴袍的領子歪過腦袋擦著臉上的水漬,一邊用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頗有深意地與他對視他的整個腦袋在瞬間亂成了一團。 心也跟著急跳一下。 接著,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躺在床上被扒了個精光。 “好不容易解放了,不得放鬆放鬆?”周澤銳用腦袋去蹭裴嶼的胸口,“我快半個月沒吃到你了。” “我還有事……” “我可是你男人,你忍心讓我挨餓?” “你晚上剛吃了那麽多……” 裴嶼怎麽說也沒用,不管是說過還是沒說過他,這一頓他都非給不可。 他早在答應跟周澤銳這個無賴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把自己賣的幹幹淨淨了。 周澤銳生用牙把裴嶼的衣服給叼上去了,咧著嘴笑,露出森森白牙,準備大快朵頤。 “說吧,今天給咱兒子留哪邊?” 裴嶼躲閃著視線,耳朵通紅。 他要弄就弄,每次非得廢話一籮筐。 “不說話?不說話那我全吃光了啊。”alpha咧著嘴角,惡劣地威脅,舌尖在上唇緩緩舔了一圈,以表示自己食欲大振。 “左、左邊……” 小色ll狼嘿嘿一笑,他就愛調戲一下裴嶼,裴嶼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嘴裏說不要身體特實誠,逗起來又羞又軟偶爾還凶巴巴的可有意思了。 其實要不是老想著工作,裴嶼也想晚上跟他親熱一下。他現在身體比原來好控製多了……其實也說不上好控製,大概就是在每次想要之前,都會被周澤銳先狠狠要了一頓,讓他的身體沒力氣再抗ll議,隻知道饜足地回味。 他也已經習慣了這個人做ll愛的頻率了。 裴嶼緊緊皺起秀氣的眉頭,眯起了眼睛。 呼吸越來越快,心也跟著逐漸沉淪墮落,遵從人類身為動物的本能。 他就是這樣,一次一次,一點一點,體會到了原來這種原始的,瘋狂的,肢體交纏的運動的真正樂趣,回味無窮。 裴嶼的睡相很好,隻要不做噩夢。 打從上一次之後,裴嶼就再也沒有做過噩夢了,晚上就像一隻入眠的小動物,呼吸淺淺的,鼻翼輕龕,躺在他懷裏。 他長得偏秀氣,剛開始自己還把他當成beta,真是瞎了眼,這種長相和氣質,都隻能是omega的性別特征。 裴嶼個子也不矮,就是瘦,所以抱起來還是小小一團。 小狼狗跟大美人挨著鼻尖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夢話。 “我真的好想跟你結婚。” 還有一禮拜就過年了,周澤銳真的不得不回家了,再不回家他爸估計得把他掃地出門直接讓狗給叼走省得在家做個活體大號垃圾。 如果他能在年前娶到裴嶼就好了,那他們就可以一塊兒過年了。 可這是不可能的。 裴嶼還是隻能一個人。 “你要我過年陪你嘛?”周澤銳去工作室之前,假裝輕鬆地問了他一句。 而裴嶼還在跟他生悶氣。 昨天晚上實在是鬧得太過了,六次……不管是哭是吼還是打都沒用,周澤銳餓了半個月,打算一次全吃回來,餓瘋了的狗有人打他他也得邊叼塊肉。 可這對工作了一天回家的他來說,真有點兒吃不消,今天後邊兒的狀態也不好,不能久坐,估計也不能工作了。 裴嶼懨懨地說:“不用了,你回家去吧。” “你不想我陪你麽?”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是你必須要回家。”裴嶼拽過被角,把自己半張臉都埋了進去。 背後馬上貼上來一個大號熊寶寶,雖然是在摟緊他撒嬌,可是裴嶼知道他是想留下陪自己。 “我真的沒事。”裴嶼反手揉揉他的腦袋,“你不回去你家人都會失望的,你們每年都在一起不是嗎?何況我本來也就不怎麽過年。” 過節,重要的是人,並不是節日本身。以前他隻有一個人,過年對他來說和一年裏的其他日子並沒有什麽不同,有了孩子以後倒是和宋家人一起過,他們倆人也多,隻是那個氣氛,總和他以前在自己家裏不一樣,很別扭,久而久之,這一天對他來說,就沒有任何特殊意義了。 除了能給還不知道錢有何用的孩子壓歲錢。 周澤銳抱緊了他。 “行了,勒的我難受。” “裴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