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銳驚道:“他怎麽了?該不是得了癌症吧!嘶”  裴嶼:“你別亂說話。”  他哥看樣子應該是沒心情跟他們多說,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然後才說:“你們進去看看他吧。”  他這個語氣,給人感覺更不好。  裴嶼先進去了,張爍躺在病床上,臉色看起來還不錯,給他打了個招呼。  既然周灼雲什麽都沒說,裴嶼也不會沒腦筋地去問,隻是普通地寒暄了一下,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然後給他削蘋果吃。  張爍看著他,心裏也知道,討人喜歡的o就該像他這樣,但他真的做不到啊,他跟裴嶼就不是一個款的,他能裝一時可是裝不了一輩子,所以在周灼雲麵前他從來沒偽裝過自己。  “你不問問我出了什麽事兒麽?”  裴嶼一愣:“你想說麽?不想說可以不用說。”  病房內安靜了半分鍾。  張爍:“你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裴嶼:……  “好吧,我確實有一點好奇。”  張爍倒回去靠在床頭,以一種隨意的口氣說:“我懷孕了。”  周澤銳在他姐夫的辦公室,大喊一聲:“他懷孕了?!”  姐夫揉揉耳朵:“你吵什麽,他主治醫生又不是我,我就是解手回來路過,正好聽到他在裏邊兒喊小雲的名字,我就順帶打了個電話。”  “我沒想到我哥還有這一手呢?悶不吭聲幹大事!居然還走到我前邊兒去了。”  江兆沉默地看著他,歎口氣:“就你哥的性格,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會是那個表情那個態度麽?”  “那你啥意思?”周澤銳愣了半天,後知後覺,“……別,別人的?”  “不然呢。他自己說的。”  周澤銳立馬怒了:“他都懷別人孩子了他還好意思哭著喊著要我哥啊!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  裴嶼也震驚了那麽一下,但他立馬猜到,這個孩子肯定不是周灼雲的,否則現在這個病房裏的氣氛不是這樣。  起碼這裏也會出現張爍的父母。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狀況。  他自己的兩個孩子,在遇見周澤銳之前,就基本跟單親沒有兩樣。  他能理解張爍在這種情況下想見周灼雲的心情,但是他是局外人,他什麽話都不會說的。  “我哥應該是不能幫我了,我還是找我姐吧。”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周澤銳感慨最近的破事兒也太多了點兒,煩透了。  “可你姐姐還有一個多禮拜才回來吧。”裴嶼說。  “是啊。”周澤銳煩躁地搓著腦袋,“我還得花錢請護工照顧他一禮拜。”他想到這個就頭痛。等鄭銜醒了指不定還鬧呢,他本來就打算在鄭銜醒之前就把人送走眼不見心不煩的。  怎麽說人是他打進醫院的,他還是得去看看。  但是他必須得帶著裴嶼。  “我就不去了。”裴嶼說,“還有工作。”  “你躲什麽?你是正牌老婆你還怕他啊,你就該指著他鼻子罵。”周澤銳強行把人押上車,“再說了,他那麽凶殘一個o,跟他獨處我害怕。”  裴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澤銳笑著睨他一眼,踩下油門:“走了啊。”  他們到醫院先去吃了個午飯,上去的時候床上的半木乃伊已經醒了。  鄭銜頭上那個包都還沒消腫,一圈兒繃帶,眼睛也有一隻睜不開,看著傷的相當嚴重。  “你沒把人怎麽樣吧?”  “是他把我怎麽樣才對,他這個叫犯罪未遂你知道嘛,我打他幾下算輕的。”周澤銳說,“他是眉骨那裏腫了點兒,又不是傷了眼睛。”  鄭銜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瞪著他,眼淚真是說來就來。  “你打住,少哭給我看,我沒這個同情心。”  反而是裴嶼,看他這樣,才十幾歲的樣子,家裏也不怎麽管的,是有點可憐。可他不會安慰人,他也不好安慰,他要是一開口,周澤銳指定發火。  “知道錯了嗎你?”周澤銳粗聲粗氣地問。  床上那個就癟嘴不說話,明顯是還要跟他賭氣。上午在醫院聽了張爍那一檔子惡心事兒,再看他這態度,周澤銳更是怒不可遏。  “你還不說話是不是?”  床上那個別開腦袋。  “你又他媽這個態度!裝啞巴有用嘛!我問你知不知道錯了以後還敢不敢了!”周澤銳猛砸了下床頭櫃,哐的一聲巨響,連裴嶼都給他嚇到了,趕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摁了一下,“別這麽衝動。”  周澤銳拔出手連連指著病床:“你也不看看他什麽態度!”  “你這樣容易嚇著我是真的。”裴嶼給他順了兩下毛,“出去給我倒杯熱水,我來跟他說吧。”  裴嶼發話他一般都會聽,周澤銳朝床上瞪了一眼,沒有辦法:“那你好好跟他說說,你讀書多比我會說話,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該罵就罵……幹的什麽事兒。”  砰的一聲。  人出去了。  鄭銜雖然現在半癱了,但是一點兒也不怵,他都打算好了,要是這人假惺惺地跟他說什麽大道理他馬上就諷刺回去。  有什麽用,聽了那些話是能成仙還是怎麽著?  漂亮話誰不會說,道理誰不知道,要你來告訴我。  裴嶼個子比鄭銜高一些,站在床邊也會稍微給這個虛弱的omega一些壓迫感。  鄭銜看著他,先哼了一聲兒,要是他在病房裏能直接發難就好了,他就煩有人裝模作樣。  裴嶼挪過了凳子,習慣性手裏得拿點什麽,就坐在床邊給他剝橘子,剝完了也不給他,就那麽放在床頭櫃上。  他剝完了兩三個,才歎了口氣:“你這個孩子……”  鄭銜朝上翻了個白眼,然後順著天花板直接看到了窗外邊,懶懶散散,態度高傲,就是不看他。  然後他聽到裴嶼輕緩的聲音:“……實在是很可憐。”  這個詞在頃刻間擊碎了他幼稚又固執的傲慢,讓他的血液幾乎在一瞬間停止了流動。第九十五章 戒指的去向  “你沒事兒吧?”差不多一個小時,周澤銳抓個一次性紙杯,已經喝了七八杯了,才見到他出來,“我聽裏邊兒可罵得厲害,他說你什麽你別理他就是了。”  他倒是不擔心鄭銜能對裴嶼做什麽,他現在站起來都費勁,就別說打人了。  “沒事。”  “那我進去再跟他說兩句咱們就回去。”  裴嶼拉住了他:“別去了。”  “怎麽了?”  “在裏麵哭呢。”  周澤銳:……  我沒聽錯吧?  他好奇了一路,問了裴嶼一路。  “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啊,他平時可不怎麽掉眼淚。”  “那你的意思,除了你,沒人能讓他哭?”  這話還能接啊?接了不是要命。  “我沒這麽說啊,我就是說,他不是那個什麽我嘛?衝著我哭我能理解,可你這個我理解不了啊,他那張嘴我還能不知道什麽德行。他還能一邊罵你一邊哭啊?”  裴嶼搖了搖頭:“他又跟我不熟,還能罵我什麽,他罵的是你。”  周澤銳:……  周澤銳:“你別說你還同情他。”  “同不同情又有什麽關係,他的性子已經養壞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會跟他多說話。”  他隻是告訴鄭銜,不管他做什麽,都傷害不了他們之間的感情。而且表達的還有點生硬。  “他這個人有多死腦筋,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做出這麽過分的事,他還能來看你,歸根結底,他從來沒有把你列入考慮的範圍,在他眼裏你的所作所為,隻是任性和玩鬧……你對他來說,最多隻是朋友,或者,是個不懂事的弟弟。”  而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知道周澤銳這個死心眼可能真的已經把真心交給了別人,他才會覺得走投無路。做出這種蠢事。  “所以,如果你還想跟他做朋友,以後就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了,這次是最後一次……現在他隻聽我的話,如果你屢教不改,我會禁止他跟你來往。”  床上的人沒料到他會說的這麽直接,直接到好像他已經徹底把周澤銳拿到了手,周澤銳就是他的,別人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資格覬覦一樣。  裴嶼的反應完全出乎這個年輕小子的意料,鄭銜愣怔完,看著他,驚訝地說了句:“你是重新投胎了嗎?”上次被罵了一句就哭著跑了,今天在這跟他說什麽呢。  跟這麽一個幼稚的孩子置氣,本身就是一件不理智的事。  大人該有大人的解決辦法。  他破天荒,以一個長輩的身份來一個外人說話,雖然他一點也不想這樣。如果鄭銜一直都是小打小鬧,裴嶼也不一定會出麵。  “我也不要求你忘了他,但是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當然,如果他有錯,你也可以告訴我,我會教訓他。”  正因為他們關係不好,裴嶼是絕對不會把他的心裏話告訴周澤銳讓他來同情自己可憐自己,所以才會開口說。  既然有人真的願意聽他抱怨,那他也就真的不客氣了。  而且越說越來氣,最後完全是對周澤銳本人的人身攻擊,把這兩年這個粗神經alpha的一係列直男行為全都拎出來控訴。  這件事的走向也完全出乎周澤銳的意料。  “那他就真的乖乖認錯了?”  “他沒有認錯,他認錯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意義,我也跟他不熟。”  他隻要鄭銜以後安分點,少做一些沒有意義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雖然不會被這些事情破壞跟周澤銳之間的感情,但他怕自己有朝一日也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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