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那件喜服有可能是鬼,我一把揪住了張軒的衣領,但因為身高的原因,手根本就使不上勁,可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自量力的去威脅張軒,說,“不要讓她穿那件喜服,如果她死掉,我會讓你這個縱凶者一起陪葬!”


    張軒微微一怔,我趁機甩開了他抓著我胳膊的手,轉身往臥房那邊跑,想要提醒周琳不要穿那件喜服。


    可我跑了沒兩步,一隻手從我身後探過來,一把攏住了我的脖子,用力一扯,一推。


    我就順著這股大力,被張軒掐著脖子,狠狠按在了牆上。


    “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讓這事過去,錢一分都少不了你的!”張軒下手狠,但把我按到牆上也沒有用力掐我,隻是咬牙切齒的警告我。


    “讓這事過去?”我詫異,反問張軒,“怎麽過去?讓那個鬼殺掉周琳麽?在你們張家人眼裏一條人命到底意味著什麽?”


    見我說話的聲音大了,張軒頓時瞪大了眼睛怒視著我,可他再想捂我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走廊的盡頭,幾個聽到響動的人紛紛朝這邊巴望,走了過來。


    見來人了,張軒隻能鬆開了我的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裝模作樣的說,“不管如何,你們這樣胡鬧就是不對的,趕緊去把嫁衣換了!”


    說著,張軒就推著我往樓梯那邊走,我順著他的手勁兒走了兩步,然後一矮身子,又從他腋下鑽了回來,帶著一股風躥回了那臥室門前,可門已經被反鎖住了。


    應該是周琳在換衣服。


    我用力的敲門,大喊,“張玲?張玲快開門,不要讓周琳穿那件喜服,快開門呐!”


    我的手快速的拍在門板上,發出了‘砰砰’的急促敲門聲,然而房間裏卻沒有人回應我。


    就在這短暫的瞬間,張軒已經追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了我敲門的手,拖著我就往樓梯那邊走。


    我急忙朝圍觀過來的那幾個人嚷,“房間裏有鬼,新娘子有危險,你們趕緊去敲門!不要讓她穿那件喜服!”


    然而那些人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並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


    這時,張軒一邊往外拖我,一邊說,“幾位搭把手,這人精神有問題,不知道從哪兒跑進來的瘋子,剛才還把新娘鎖在了衛生間。”


    一聽張軒這麽說,圍觀的那幾個人立刻上來,七手八腳的架著我就往外拖。


    一個說,“我說剛才上衛生間的門怎麽打不開呢!”


    另一個就說,“不能便宜了這小子,管他是不是神經病,敢到張家鬧事,先打一頓再說!”


    張軒見這倆人拖著我,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便鬆了手,說,“算了,拖出去就行,別鬧出人命。”


    我心裏一陣著急,繼續解釋,“我不是神經病,那個房間裏真的有鬼,你們放開我,不然新娘就要被鬼殺了…;…;”


    我大喊大叫的嚷著,可那倆人根本就沒鬆手的意思,事後我自己也反省過,當時我穿著新娘子的嫁衣,不倫不類的,再這麽一嚷嚷,也難怪他們真把我當成了瘋子。


    被那倆男的拖著往樓梯那兒走,我都快急哭了。


    這時,樓梯口傳來了老道的聲音,“都給我住手!”


    老道這一厲聲質問,讓拖著我那倆人愣了一下,我急忙掙脫他倆的手,站到老道身邊,說,“我找到那個鬼了,但張軒不讓我…;…;”


    “不讓你什麽?”我話還沒有說完,張軒上前兩步,站到了老道麵前,說道,“道長,你帶來這人未免也太胡鬧了,我大喜的日子,他扒了新娘的衣服,還把新娘鎖在衛生間,讓新娘子受了驚嚇,這事兒你得給我個說法。”


    我話沒說完,老道還沒說話,張軒就來了個惡人先告狀,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就衝老道麵對張強時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我以為這件事算是完了。


    誰知老道卻哈哈一笑,說道,“張家小哥,你說笑了,我和這小子是你爺爺請來抓鬼的,你那臥房裏有鬼,我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之前已經得到了你爺爺的同意,不信你可以去問老爺子。”


    見老道不吃他那套,張軒瞬間拉下了臉,說道,“不管再怎麽說,你們也不該扒新娘的衣服,這成何體統?”


    老道卻是瞬間收了笑容,黑著張臉說道,“不然,貧道讓你扒回來?”


    張軒一愣,老道便直接朝我甩了一下頭,咬牙切齒的指責我,“還愣著幹什麽?房間有鬼,你不去開門抓鬼,反而在這兒浪費時間胡扯,想再死一個新娘嗎?”


    老道這話明顯是在指桑罵槐,張軒的臉色也很不好看,見我又要去敲臥室的門,張軒看向了圍觀的幾個人,可這事關人命,也沒人再敢攔著。


    我三兩步衝過去,再次敲門,剛敲了兩下,這門就開了。


    張玲探出頭,莫名其妙的說,“你猴急什麽?開門也得讓人把衣服穿好不是?”


    “周琳換上那件喜服了?”我頓時一驚,一把推開張玲就衝進了臥房。


    我突然衝進來,臥房裏周琳也是一驚,立刻把身子轉了過去。


    她站在床邊,正在緊張兮兮的係扣子,不過她身上穿的依舊是我那件黑襯衫,看樣子是脫了衣服要換喜服,然後沒換,又穿了回來,隻是還沒穿完…;…;


    而那件旗袍式的喜服就放在床上。


    幾乎是在我看向那件喜服的一瞬間,臥室房間的門突然‘啪’的一聲自己關上了。


    站在門口附近的張玲嚇了一跳,還在穿衣服的周琳也是瞬間一抖。


    不用說也知道,這門是鬼關上的,老道就在走廊裏,這鬼出去等於是自投羅網,等老道進來那就是甕中捉鱉。


    現在倒好,鬼把門一關,雖然也甕中捉鱉了,可現在被捉的鱉是我們仨。


    張玲也反應過來不對勁兒了,立刻拽了兩下門,但沒拽開,短暫的愣神之後,她又馬上躲到了我身後,看著床上那件紅色的旗袍,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那件衣服真有鬼啊?我…;…;我剛才還用手拿來著…;…;”


    聽到張玲的話,周琳這才後知後覺的立刻拉開了自己與那張床的距離,也緊張兮兮的躲到了我身後,一副要哭的樣子說,“真…;…;真有鬼嗎?”


    合著這倆人真以為我之前逗她們玩兒呢?


    我頓時有些無語,雖然仗著手裏有銅錢劍擋在了這倆人前麵,但我也害怕啊!


    畢竟我和鬼魂的接觸也不多,並不是很了解鬼魂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基本可以確定兩點。


    一是這個鬼沒有穿牆的本事,不然完全可以忽略牆壁,通過其他的房間逃走。


    二是這個鬼離開那件衣服是無法殺人的,不然之前不管是我,還是周琳,很可能早就被殺死了,我們之所以還活著,就是因為我們沒有穿那件喜服。


    理清思路,我握緊了手裏的銅錢劍,問張玲,“這件喜服,之前死掉的那兩個新娘也穿過嗎?”


    張玲的身體在發抖,但她還是回答,“怎麽可能?死人穿過的衣服當然不可能再給新娘穿!”


    我又問她,“那這些喜服都是誰準備的?”


    站在我身後的張玲不說話了,反倒是周琳小聲說,“這件是張軒買的,那天他挑好了喜服有給我發過彩信,問我滿不滿意,照片上,就是這件喜服。”


    見周琳知道這事,張玲也不隱瞞了,有些沒底氣的說,“都是我哥買的。”


    “張軒…;…;”我咬了咬牙根,這時房門外已經傳來了撞門的聲音。


    然而這門就好像和牆壁成為了一體一般,不管外麵的人怎麽撞,就是撞不開。


    而就在這時,房間裏又出現了那種陰冷的感覺。


    我握緊了手裏的銅錢劍,膽顫的往前邁了兩步,想先下手為強,於是提起了銅錢劍就要往那件喜服上刺。


    然而就在我抬起手的那一瞬間,床上那件看似隨意扔著的喜服突然直立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重新被掛到了衣架上,可我卻沒看到那個鬼,就連之前見過的那雙鬼腳都沒有露出來。


    突然懸空飄起來的紅色旗袍讓我身後那兩個女孩子抖成了一團,我甚至能聽到周琳強忍著的嗚咽哭聲,就連一向大膽的張玲也發出了一聲的驚呼。


    這個鬼沒本事殺我,它甚至不敢從衣服裏露出一點原形,它隻是在嚇唬我,隻是在嚇唬我…;…;


    我心裏反複強調著,反複的自我安慰,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顫抖,最後鼓起勇氣,終於刺出了這一劍。


    然而,我手裏的銅錢劍剛刺出去,那件懸浮在半空中的紅色旗袍突然消失了,等我再回過神的時候,隻覺得迎麵一陣勁風,隨即肚子一痛,整個人就倒摔了出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一輛急速行駛的摩托車頂飛了出去一樣,我隻感覺五髒六腑一陣絞痛,摔在地上已經有些起不來了。


    我再定睛看過去,那件紅色的旗袍依舊懸浮在空中,而剛才撞飛我的明明就是這件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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