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沒吃飯,中午也沒吃飯,早就餓了,拿過來就不客氣的啃了兩口。


    楚夏倒也沒拒絕,接過去,從那三分之一的西瓜上掰下了一小半,吃相明顯比我和老道斯文多了。


    老道揶揄的瞄了楚夏一眼,這才問,“小兄弟,好本事啊,姓萬的這小子從那麽高的樓上掉下來,摔了個半死吧?現在看上去倒是活蹦亂跳了。”


    楚夏拿開嘴邊的西瓜,禮貌性的笑了笑,看似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叫楚夏,師從趙家出馬堂,倒也會些奇術,這次的事畢竟是出馬堂的疏忽,我做些什麽也是應當的。”


    老道笑著點點頭,扔掉了轉瞬之間就被他啃光的西瓜皮,繼續說道,“小兄弟若真是趙家出馬堂的人,那貧道反而不覺得奇怪了,畢竟是善醫的黃仙子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聽老道這麽說,楚夏立刻表現出一絲受寵若驚的樣子,答道,“道長言過其實了,楚夏隻是一個小弟子,可沒有那等本事,這次事的還得多謝道長出手解決。”


    我看著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嘴上說的好聽,卻總覺得他倆是在互相打馬虎眼,有種笑裏藏刀,話裏藏話的感覺。


    當時我就想,這畢竟一南一北,一道一仙(妖),一會兒不會打起來吧?


    結果,話說到這兒,老道卻是突然歎了口氣,說,“事兒可沒解決啊…;…;”


    楚夏聞言,瞬間皺眉,問道,“道長此話何意啊?”


    老道抹了把嘴上的西瓜汁,一臉冤大頭的說道,“上午這小子從窗戶掉出去,我就把門撞開了,也確實是找到了藏在喜服裏的鬼偶,可那個鬼並不在人偶上,房間裏也是沒了一絲一點的鬼氣。”


    “這怎麽可能?”楚夏不解的看向老道,又問,“道長,那個人偶你可帶來了?”


    聽罷,老道便伸手從兜子裏拿出了一個小人偶。


    我原以為是什麽樣的人偶,現在一看那玩意兒還沒有巴掌大,與其說是人偶,更加像是一個不起眼的鑰匙墜兒,太小了。


    楚夏接過那個人偶看了看,確定道,“確實,那個鬼已經擺脫了人偶。”


    我詫異的看向那個十分普通的人偶,問道,“會不會是我摔出窗戶的時候,那個鬼被太陽照到,魂飛魄散了?”


    對於我的這個猜測,楚夏沒什麽反應,反倒是老道搖頭說,“應該不是,事後我找了張強,把張軒帶到房間裏拷問了一番,據他說,有個人告訴他說隻要孫靜的魂魄殺夠七個人,就可以得到鬼魂的實體,與張軒行肌膚之親。”


    殺夠七個人?得到實體?


    這些字眼,難免讓我有些心驚,難道這鬼和之前盒子裏跑出來大鬧萬家的鬼是一樣的?


    可細想又覺得有很多細節方麵的不同。


    可能是察覺到我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不好看,老道又補充道,“那個人肯定是騙張軒的,能與普通人接觸的隻能是厲鬼,一個純淨的魂魄注定是虛無縹緲的,也就是說孫靜的鬼魂和張軒都被那個人騙了,從這一人一鬼第一次動殺機開始,就注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我問老道,“你的意思是說,從一開始,張軒和那個鬼就是在有意的殺人?”


    老道點頭,繼續說,“我問過張強了,雖然張軒說不願意結婚,但並沒過激的反對過,可能是覺得殺張家人心裏過不去,所以就拿克妻的事來做幌子,這樣在他的協助下,那個鬼可以輕而易舉的殺夠七個人,同時張軒又可以一輩子不娶妻,瞞天過海的一直和那個鬼在一起。”


    聽老道說完,我頓時一陣氣憤,罵道,“純屬扯淡,他張家的人是人,別處的人就不是人了嗎?張軒為了這種沒譜兒的事就故意殺人,他有沒有為死者的親人想過?”


    老道又說,“想過,賠錢。”


    我頓時一陣氣結,確實,有張強那麽個有錢又騷包的爹,不管張軒怎麽禍害,他爹肯定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給他擦屁股。


    我和老道還在為張家的缺德糾結,一旁的楚夏卻是問道,“張軒有沒有說,告訴他這辦法的人長什麽樣子?”


    聞言,老道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沉吟了片刻,這才說,“張軒沒見到那個人的臉,但可以確定是個中年男人,現在的問題是孫靜的魂魄有可能是被那人抓走了,這事不會那麽簡單就結束。”


    我不解的看向老道,問他,“那個人會讓孫靜的魂魄繼續殺人?”


    老道搖了搖頭,似乎並不確定,一旁的楚夏卻是說道,“想殺人也沒有那麽簡單,那個鬼是沒有實體的,也就是說它還不能長時間的離開鬼偶,而且不具備直接攻擊活人的能力。”


    楚夏這麽一說,我和老道就更不明白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那個人攝走孫靜的魂魄又有什麽意義呢?


    討論一番,依舊沒有結果,老道隻好暫時回去了,見老道要回張家,我剛要跟他走,老道卻是抬手製止了我一下,說道,“張軒養鬼的事不能鬧大,這是張強的意思,所以對外依舊說是你把婚禮搞的雞飛狗跳,你暫時還是先別回去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張軒有意殺人,不打算負責嗎?他老子也想瞞天過海?”我詫異的看著老道。


    老道卻是沒說話,隻是朝我擺了擺手,甩著袖子走了。


    我站在窩棚外,差點兒氣死,隻聽楚夏說,“殺人的是鬼,沒有證據,說什麽都是枉然,不過,六道有輪回,蒼天又饒過誰?”


    聞言,我扭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楚夏。


    楚夏的身材並不高大,膚色也有些蒼白,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是消瘦,但在夕陽的餘暉下,他那張略顯病態的臉上卻也別有一番美態。


    美?


    我默默在心中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說我特麽到底在想什麽?一個大老爺們兒有什麽美的?


    把眼神從楚夏的臉上收回來,我開始可憐嫁入張家的周琳,按照老道剛才那話的意思,是婚事照辦了,嫁給張軒那種偽君子,不管周琳是不是真心的,都將是一場悲劇。


    我和楚夏所在的這片瓜田似乎也是張家人種的,都在忙活喜事喝喜酒,所以暫時並沒有人管理,這倒省得我倆餓肚子了,晚飯也用西瓜解決了。


    隻是這天一黑,就有點兒別扭了,沒燈,在人家的瓜地裏,我倆也不敢弄點兒亮,再加上楚夏話比較少,所以我倆早早的就鑽窩棚裏睡覺去了。


    當然,隻是躺著,這地兒並不舒服,能睡著才怪。


    大概是在八點多的時候,躺在我身邊的楚夏,突然坐了起來。


    我被他嚇了一跳,急忙也坐了起來,問道,“怎麽了?”


    楚夏卻是一伸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然後我就聽到窩棚外的瓜地裏似乎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有些急促,就是朝我倆所在的這窩棚來的。


    不過…;…;這個楚夏的手好涼,捂在我的臉上感覺涼冰冰的。


    我稍一分神的時間,窩棚外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


    楚夏鬆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這時就聽窩棚外的人小聲問,“孫靜?你在哪兒?”


    這聲音是張軒?我頓時一愣。


    楚夏往前湊了湊身子,將遮住窩棚的草簾打開了一道縫隙,我倆順著那縫隙看出去,隻見張軒就站在不遠處,身上背著一個背包,手裏拿著手電,正在東張西望。


    這時,楚夏小聲疑惑了一句,“那個鬼約張軒來這裏見麵?”


    我一聽,心說,那感情好啊?捉賊要捉贓,捉奸要捉雙,正好把這倆沒人性的一塊兒抓了,就算不能送牢裏去,胖揍一頓也是好的。


    我這正想著,就覺得這周圍突然陰冷了下來,不禁一抖,下意識的拿起了身旁的銅錢劍,再看向外麵的時候,卻見遠處已經飄過來了一個白色的人影。


    那個白色的影子就是孫靜的鬼魂,也是之前我在臥房裏見過的那雙赤腳的主人,難道那個慫恿孫靜鬼魂殺人,又抓走了孫靜鬼魂的人,真的隻是為了讓孫靜能和張軒在一起嗎?


    看這一人一鬼的架勢,大有私奔的意思啊…;…;


    我正瞅著那個白影出神,在我身旁的楚夏卻是說,“不好,那個鬼怕是要殺了張軒。”


    而就在楚夏說這話的時候,孫靜的鬼魂距離張軒已經不到兩米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楚夏就一把搶過了我手裏的銅錢劍,說道,“你在這兒待著,別出去!”


    說完,他自個兒撩簾子就出去了,動作快的像隻兔子。


    我隻覺得手裏一空,然後銅錢劍和人就都沒了,聽他說讓我別出去,我頓感一陣糾結,心說,你把老子銅錢劍拿走了,你就是讓我出去,我也不去啊,張軒那孫子害了兩條人命,就算被鬼弄死,關我什麽事兒?


    順便,我還為楚夏出手去阻攔那個鬼殺張軒,而感到了一陣蛋疼。


    重新拽好草簾,我再透過縫隙看過去的時候,楚夏已經衝到了張軒和那個鬼的之間,並將手裏的銅錢劍刺向了那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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