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趙岲的語氣瞬間沉重了起來,又說,“你這幾天沒看報紙吧?”


    “我瞎了,你借給我個眼看啊?”我頓時不快。


    趙岲尷尬的咳了一聲,這才繼續說,“那孫子把從墓地拍的照片都登到了報紙上,雖然上麵已經進一步勒令封鎖消息了,可發出去的報紙是收不回來的。”


    我依舊不快,“那和我有什麽關係?人不是我放進去的,消息也不是我放出去的,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你先聽我說,”趙岲頓時有些急眼了,直言說,“那報紙頭條登了你的照片……”


    “我艸!”趙岲話還沒說完,我立刻追問,“照片拍的帥不帥?”


    手機那頭的趙岲半天沒反應過來,許久之後,這才有些泄氣的說了一句,“還行。”


    我瞬間放心,說,“那就行了,沒事我就先掛了。”


    趙岲急忙說,“不是,你這重點是不是放錯了?那報紙上不止登了你的照片,連姓名、年齡、出身,都登了個明明白白,有很多甚至是我們都沒查到的,聽說你還有個鬼媳婦兒?額……呸,我怎麽也跟著八卦上了?我是說,那報紙借著古墓起屍的新聞把你這個破煞平事兒的個人隱私都挖出來了,小先生,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啊,你是不是和什麽人結仇了?”


    這次輪到我半天緩不過神兒了,直到趙岲喊了我好幾聲,我這才反應過來,說,“你的意思是我火了?”


    趙岲悻悻然的說道,“那倒沒有,有上麵壓著,媒體也不敢再報道什麽,隻是這件事我總覺得是針對你來的,你確實是幫了我的忙,我不想你被人陰了還不知道,不管你現在在哪兒,還是暫時在外麵躲躲吧!要是你真有什麽仇家,就憑那張報紙上的內容,恐怕是分分鍾就能找到凡德居去。”


    仇家?是指那個神秘人麽?可是沒有報紙,他不是一樣陰魂不散的跟著我麽?


    雖然這事確實是來的有些突然,但我更覺得莫名其妙,像我這種小人物,他就是把我祖宗十八代的隱私都挖出來貼到報紙上,又有什麽用?人們看過,不過也就是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罷了,誰又會當真?


    這麽一想,我也就覺得有些無所謂了,於是知會了趙岲一聲,說,“那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說著,我就要掛斷電話,趙岲又說,“那天起屍的時候,那個墨鏡小子是不是被僵屍碰過了?他這樣消失,會不會鬧出什麽事兒?”


    我回想了一下,這才沉聲說,“碰肯定是碰到了,不過,這都過去兩天,要是出事,恐怕也早就出了,但這就得你們去解決了,一個身染屍毒的活人,打死火化掉就成了。”


    趙岲又說,“那古墓還有七個陪葬坑呢,小先生你看你什麽時候過來……”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立刻掛斷了電話。


    心說,姓趙的,我艸你大爺,這一個墓就給老子搞瞎了一雙眼,現在還他媽想拿我開涮,真當我是傻比啊?


    電話掛斷之後,趙岲卻是沒再打過來,估計也是知道我瞎著眼,就算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


    掛斷電話沒多久,斐然就端了一碗麵條兒給我,說,“都晾過了,不熱不涼,正好吃。”


    我摸索著接過碗,用筷子挑了兩下,突然想起剛才趙岲的話,於是問她,“我昏迷這兩天來過很多電話?”


    “嗯,我都沒接。”斐然也不避諱,直言相告,想了想又說,“也沒關機,還充了電。”


    她的意思估計是沒有要幹擾我生活的意思。


    我卻覺得無所謂,隻是眼睛看不到來電顯示,想問問她都是誰來的電話,聽我問這個,斐然拿起手機看了看,這才說,“有趙岲,胖子,還有孫諫之……沒了。”


    依舊沒有老道的音訊,反倒是孫諫之那孫子居然還敢給我打電話?


    我端著碗,頓時有些沒胃口了,斐然見我不吃,於是說,“我不是很會做飯,你將就一下。”


    一聽她這麽說,我立刻狼吞虎咽的把一碗麵條都吃了,雖然確實是沒什麽味道,和劉念煮的雞蛋麵根本就沒法比,但我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說了一句,“這不是挺好吃的嗎?”


    斐然沒說話。


    我把碗遞給她,這才又問,“這兩天你看報紙沒?”


    斐然拿著碗似乎是要去廚房,聽我問,於是說,“沒有,我從來不看那個,而且我一直是走窗戶的,沒開門,也沒拿報紙。”


    走窗戶?


    我愣了一下,心說媳婦兒,這他媽是二樓吧?一樓的窗戶和門一樣都鎖著呢!


    見我發愣,斐然問我,“怎麽了?你要看報紙嗎?”


    剛才電話裏趙岲把那報紙的事兒說的挺嚴重的,我當然要看,但是現在失明了,所以隻好對斐然說,“我想看這兩天的報紙,你能不能念給我聽聽?這兩天的報紙應該就在一樓門外的信箱裏。”


    “好,我這就去給你拿。”斐然應了一聲,然後我就聽到了碗被放到櫃子上的聲音,然後又是開窗的聲音,我隻覺得一陣涼風吹過來,這屋裏就沒斐然的聲音了。


    老道這店麵二樓住人的地方是兩室一廳,小柔兒一間臥房,他一間臥房,我昏迷之後斐然就把我安排在了老道的房間,一樓是沒床的,所以她確實是從二樓翻下去的。


    我還沒回過神,房間裏已經又傳來了關窗戶的聲音,斐然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屋了,她關好窗戶之後,這才抖了抖手裏的報紙,說,“你要聽哪方麵的新聞?”


    我想都沒想就說,“頭版頭條。”


    然後我就聽到了斐然翻報紙的聲音,片刻的沉默之後,隻聽斐然冷聲念道,“本市將重點扶持養殖業,引進最新母豬配種技術……”


    “額……這是昨天的報紙吧?看前天的。”我頓時滿臉黑線,心說這他娘的雖說上麵打壓古墓起屍方麵的新聞無可厚非,但拿這種頭條來頂事兒也忒說不過去了吧?


    “不是昨天是今天,現在是晚上,”斐然說完,又傳來了悉悉索索翻報紙的聲音,隻是這翻報紙的聲音之後,便沒了其他聲音,顯然是她在看報紙,而且並沒有念給我聽。


    我有些心急,於是問,“是不是有關於古墓起屍的新聞?”


    我這不問還好,話剛問出口,就立刻傳來了撕報紙的聲音。


    “斐然?”我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她卻依舊沒回應我什麽。


    這下我頓時有些緊張了,追問道,“那報紙上,都寫了什麽?”


    斐然這時才冷聲說,“沒什麽,隻是些無聊新聞。”


    說完,聽聲音,她像是把報紙團了,丟進了垃圾桶,然後就拿起櫃上的碗筷出去了。


    我的眼前依舊一片漆黑,她這態度的轉變頓時讓我不安了起來,聞聽房間傳來了關門聲,我這才摸索著起身,到床邊的垃圾桶旁,把斐然剛扔進去的兩團報紙撿了出來。


    我正著急拿著報紙卻看不見,突然覺得眼前的漆黑淡了許多,心頭一緊,我立刻用力眨了兩下眼,瞬間我眼前的視野便亮起了起來,隻是看東西依舊很模糊。


    可我還是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手裏的報紙,這報紙似乎是斐然一氣之下撕了兩把,所以並沒有撕的很碎,我動手一拚就拚回了原狀。


    頭條赫然是‘東郊古墓起屍,出馬堂賢婿破煞,傷亡數十人’。


    再看那頭條下麵,刊登了將近有十多張大大小小的照片,有趙岲那些警員的,有考古員的,也有我和小柔兒,甚至還有屍體起屍一瞬間的抓拍,不得不說,那個墨鏡小子的拍照技術確實不錯,這些照片沒有一張的糊掉的,簡直是一張比一張清晰。


    不過,這標題上寫的出馬堂賢婿是我麽?


    我心裏奇怪,就盯著上麵的文章內容看了看,可眼睛還沒有徹底恢複,這些小字我看起來依舊有些模糊,所以我沒有一句挨著一句的看,而是一段一段的跳著看的。


    縱然我沒有仔細閱讀,也被這裏麵刊登的內容嚇了一跳,其中對那古墓起屍情況的描寫並不是很詳細,甚至隻是提了一下,餘下的大篇幅報道幾乎就是在寫我。


    文章內容是從三年前我們村河水改道萬家遷墳說起的,其中記錄的所有事件都是我親身經曆的,雖然執筆者不是我,但寫下這篇文章的人卻仿佛和我一樣經曆了那些事,甚至比我更清楚事件的背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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