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淡定的瞅著這夫妻倆,其實這種現象在小農村不少見,就是打打鬧鬧也搞不出人命,我還不是動不動就被斐然揪耳朵?


    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還嫌不夠拿腳踹啊!


    吳剛被他老婆打了兩下這才反應過來,躲閃著嚷,“不收錢,不收錢,這小先生是好人,他不收錢,我從報紙上看到的,這次不是騙子了……”


    一聽吳剛的話,他老婆頓時不打人了,黑著張臉看向我和斐然,不耐煩的問,“他說的是真的?”


    我點頭說,“真的,但我還要先看看人再說。”


    吳剛的老婆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卻不像吳剛那般憨傻,聽我這麽說,猶豫了一下,還是警告我,“你若是真心幫我家,那我肯定感激不盡,但若是和之前那老騙子一樣想坑我男人的錢,我打的你老娘都不認識你。”


    我老娘早就不認識我了。


    不禁一笑,我便點頭說,“行。”


    一旁的斐然聽這話,也是捂了一下嘴,不知是笑,還是在笑……


    吳剛見他老婆不追打他了,這才揉著胳膊悻悻的說,“那小先生還是先跟我進屋去看看人吧?”


    這次吳剛的老婆沒再攔著,而是開始手腳麻利的收拾那簸籮和黃豆。


    我和斐然彼此對視一眼,便跟上了吳剛。


    吳剛家的房子很簡陋,是最早那種土坯房,一共四間,照舊,外屋是廚房,兩側是臥室,在最西邊還有一間小臥室。


    而吳剛的老爹老娘以及兒子此時就在那最西邊的小臥室裏。


    盡管屋子簡陋了些,也沒什麽家具,電視還是最早時期的那種黑白電視,可這房子倒是收拾的井井有條,縱使屋頂很低,進屋也並未讓人覺得壓抑。


    看到吳剛家這三個活僵屍的時候,我很吃驚,也終於知道吳剛為什麽會覺得這三人是僵屍了。


    因為他們就和當初石棺中起屍的毛兒蛋一樣,生出了尖指利齒,就連手背和脖子上都長出了一層黑色的細毛,看上去像是汗毛,卻比汗毛密集很多,乍一看之下隻覺得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而且這三人的精神狀況似乎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看到我們進屋,便張大了嘴,掙紮著要撲過來咬人。


    但身上綁了繩子,也隻是徒勞的掙紮罷了。


    看到那三人身上的繩子,我不禁有些奇怪,問吳剛,“這繩子是誰綁上的?”


    吳剛憨憨的一愣,這才說,“我綁的。”


    不可能啊,這三人看上去與古籍上所描寫的中了屍毒的人症狀簡直一模一樣,盡管屍毒在活人身上發作起來沒有屍體來的那麽快,但若真是吳剛綁了這繩子,那他身上理應也染了屍毒才對,屍毒最初期的症狀便是癢,可吳剛似乎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樣子。


    見我思索,斐然便問他,“你知道這病傳染?”


    吳剛傻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說,“哦,知道,開始就我老爹一個人不舒服來著,他說身上癢,我老娘就去給他撓,一開始隻是一小片紅紅的,後來就擴散的厲害了,就連我老娘的手也開始紅癢,那時候我們就知道可能是傳染了,可也隻以為是一般的皮膚病,沒拿當回事兒。”


    “然後呢?”我皺眉看向吳剛,若真是這樣,恐怕最先接觸屍毒的人就是他老爹,不管這三人是不是真的僵屍,這村子附近肯定是有僵屍的,總之這屍毒不會憑空出現。


    “然後就是小浩也被傳染了,我老爹老娘的精神開始不正常,吃生肉,還老想咬人,我媳婦兒以為是狂犬病,怕傳染給我,就讓我戴上手套,用繩子把他們仨都綁上了,再後來就是我跟你說那些,去請郎中,結果他們差點兒咬了人家。”吳剛的表情有些糟心,末了又問我,“那小先生看過了,他們這是不是變成僵屍了?我看和那報紙上寫的僵屍咋差不多呢?”


    沉默片刻,我搖了搖頭,說,“這事還不能太早下定論,不過這三人並不懼怕陽光,想來暫時性命無憂,你趕緊去準備兩麻袋糯米,三缸水,還有膠皮手套。”


    “糯米?”吳剛愣了一下。


    我立刻解釋說,“就是江米,買整袋的,少了不夠。”


    說著,我從口袋裏掏了五百塊錢塞給他,說,“快,抓緊時間,遲則生變。”


    吳剛看著我給他的五百塊錢愣住了,那表情就跟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兒一樣,反應過來之後他還不肯要這錢,說他媳婦兒說不能隨便要外人的錢,沒錢自己掙,別人的錢借了總是要還的,還有利息,不上算。


    我聽的一陣哭笑不得,斐然卻是跟他說這個不用還,吳剛這才一臉傻嗬嗬的出去了。


    吳剛從院子裏跑出去,就聽他媳婦兒又罵了一句,“你個傻老爺們兒又幹嘛去啊?”


    “買米!”吳剛已經跑遠了。


    我從窗戶巴望一眼,就聽吳剛媳婦兒罵罵咧咧的嚷,“還尼瑪買米?我讓你買的豬肉呢?爹媽和小浩早晚讓你這傻老爺們兒餓死!”


    說著,那女人便挽袖子進屋了,三兩步衝到裏屋,問我,“小先生看出了個什麽?”


    “這三人身染屍毒,需要糯米拔毒,我看大嫂子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還是和我一起去準備水缸吧!”無奈的搖頭說著,我便往院裏去了。


    那女人倒沒為難我,從廂房裏挪出了三口裝糧食的大缸,和我一起把糧食掏了出來裝進袋子,我倆又去街口的井裏挑水。


    見我幹活兒幹的麻利,那大嫂子對我也沒那麽凶了,隻是問我是不是真的不收錢,於是我把之前和吳剛說過的‘為道者,以善為本’的裝逼話,又和他媳婦兒說了一遍。


    聽完,那女人看我的眼神,頓時就讓我覺得自己有那麽一絲高大尚了。


    我倆還沒忙活完,吳剛就用小推車推了兩袋糯米回來,之後便是他去挑水了,我戴上手套,先進屋將吳剛的兒子小浩拽了出來。


    雖然吳剛的老爹老娘染毒時間最早,可畢竟他那老爹老娘年紀大了,我可不敢在他倆身上瞎折騰,萬一鬧出人命,別說跳黃河了,我就是跳海裏也洗不清了。


    開春的二月份已經不似寒冬臘月那般刺骨的冷,可在大北方,也還沒到春暖花開的時候,而拔屍毒要涼水,水越冷越好。


    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開水消毒最好,可開水是不能往活人身上澆的,而溫水隻會催快屍毒的蔓延速度。


    所以隻能用冷水。


    我之前見老道用這辦法給養父拔過毒,後來破三門聚煞的時候,我也將這辦法告知過趙岲,事實證明這是個很有效的辦法。


    之後,我也曾翻閱過不少這方麵的書,發現其實糯米拔毒並不像老道那時候使用的那樣需要在身上使勁兒搓,隻要讓糯米接觸身染屍毒的地方,自然可以將屍毒拔出來。


    當然使上些力道拔毒可以快點,但真的不至於那種玩兒命搓。


    回想起來,那時候老道應該已經知道是養父故意拿盒子給我看,所以他是故意使勁兒搓養父的胳膊,想給他點兒苦頭吃。


    吳剛的兒子年歲也不小了,看上去年紀比我小不了兩歲,體型和他爹媽一樣,不是一般的壯。


    我把他從屋子裏拖到院子裏倒是沒費多少力氣,但扔進水缸僅憑一己之力還是有些困難。


    將吳浩拽到院子裏,我拿了把剪刀,避開捆住他的繩子,開始剪他身上的衣服,見狀,斐然趕緊把身子扭到了另一邊。


    吳剛的老婆也表現出了一絲不安,問我,“小先生,你這是做啥?”


    我看了那女人一眼,說,“大嫂子,我得把他身上的屍毒都拔出來,這些衣服礙事兒。”


    聽我這麽說,那女人雖然胡鬧,但也是個明事理的,並未多做阻攔,我三兩下就把吳浩身上那棉衣棉褲都扯下來了,連個褲頭兒都沒給他剩。


    卻見吳浩的身上,那層密密麻麻的短小黑毛已經從雙手蔓延遍了全身,也就隻有脖子往上還算幹淨了。


    “呀!”那女人縱使彪悍,看到這一幕也是被嚇的不輕。


    我站起身,拿起水桶從缸裏盛了一大桶涼水出來,直接就往吳浩身上潑,然後扯過糯米袋子,用剪子劃開,活動了一下手腕,這才伸手去抓那糯米,並招呼那大嫂子往後站。


    抓起大把的糯米,我運足力氣,開始一把把的往吳浩身上打。


    零散的糯米打到吳浩的身上,有的被彈開了,有的卻沾在了他濕漉漉的身體表麵,就這樣,我甩了有十多分鍾的糯米,那一大袋糯米都被我撒沒了一多半。


    直到吳浩身體表麵沾滿了糯米,我這才作罷,等了三分鍾,待那些糯米幾乎都成了黑色,便取出了一張禦力符,深呼吸一口氣,我將那禦力符夾在二指之間,隨即低念了一聲,“急急如律令!”


    頓時那符紙無火自燃化為了一道飛灰,與此同時,我覺得整個人都爆發出了一股力量,知道這禦力符的時效有限,於是我抓緊時間,俯身用雙手抓住了吳浩身上的繩子,運足全身的力氣把他提了起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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