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左手拿著毛筆,稍稍穩了穩心神,依舊是像往日那般念咒起符,盡管畫出來的符有些醜,也有幾張失效的,但這些符紙大多數都是管用的。


    因為不知道哪些符咒能克製這鬼咒,我便將有可能用到的都畫了幾張,就在我念下第三張六丁驅鬼符的啟符令之時,我胸前那已經發黑的淤青終於瞬間消失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我心脈一疼,張嘴便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斐然立刻用毛巾來給我擦,緊張的問,“你怎麽樣?”


    我緩了兩口氣,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斐然見我不說話,隻是傻笑,不禁更著急了,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又來給我把脈,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身體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問我,“鬼咒破了?”


    我略顯激動的點頭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鬼咒確實是被陰符破了,而這陰符我的右手是畫不出來的,左手畫符,以六丁陰神破咒,看來這鬼咒並不懼怕陽氣,反而和當初小柔兒身上的無極眼力量一樣,可以用陰符克製。”


    “那……”斐然的臉色卻有些糾結了,像是在想什麽奇怪的事情。


    見她那副表情,我便問,“怎麽了?”


    斐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那給你下咒的人此刻應該是被反噬了,不知他吐血的時候作何感想。”


    聽斐然不經意間提起了那下咒的人,我便提醒斐然說,“之前是你自己說的,隻要我破掉這鬼咒,你就什麽都告訴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了?那個神秘人到底是什麽人?”


    聞聽我問這個,斐然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急忙站起身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等等,這件事必須說清楚,斐然……”我在床上嚷了兩聲,斐然卻是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想追出去問,可無奈身體的力量還沒有恢複,起了兩下愣是沒能站起來。


    盡管斐然是個女孩子,但在我的印象中也向來是個一言九鼎的人,可這次她還真就賴賬了,不管我怎麽問,她就是避而不答。


    我又不能和她急眼,隻能旁敲側擊的問關於那個神秘人的事,斐然卻依舊是守口如瓶。


    這不禁讓我有些不快了,那個神秘人下個鬼咒差點兒搞死我,斐然的立場態度還這麽模糊,總不能是那神秘人和紅棺有什麽關係吧?


    斐然確實是一直在護著我,可又何嚐沒護著那個神秘人,縱使那人重傷了她兩次,她都要替那人保密,他們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


    回想之前的那些事,斐然對那個神秘人的態度讓我陷入了不解,不過很快我就沒時間想這些了,大概是在我破掉鬼咒的第三天,兩個不速之客登門了。


    我曾經設想過無數種和東北出馬堂洪家人見麵的場景,卻從未想到,這個洪武是跟李湛一起找來了凡德居。


    洪武是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漢子,長相彪悍,說話也糙的很,進屋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問,“我祖奶奶呢!”


    我乍一看到洪武的時候,心裏還驚了一下,可一聽他這話,頓時就無語了。


    李湛跟在洪武後麵進屋,聽洪武這樣說話,臉上的表情不禁尷尬了一下,這才看向我,打了聲招呼,說,“小道長,好久不見了。”


    我哼哼冷笑兩聲,一點也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其實我一點都不想見你們。”


    至於為什麽,在場的眾人心知肚明。


    那洪武隨李湛尋來凡德居,像他這種有身份的人居然沒帶小弟,顯然是講和來的,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謂何事,但衝著李湛是李家的後人,我也應當叫斐然出來一見。


    把二人晾在樓下,我便徑自上樓了。


    斐然不喜歡出門,一月之中也鮮少出門,我明明記得今早她沒出去,可等我找上樓去的時候,樓上卻是沒人了,客廳的電視還開著,甚至連茶幾上的水杯都還是熱的。


    看了一看敞開的窗戶,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隻好下樓對那二人說,“斐然不在,若是有事你們下次再來吧!”


    “斐然?”洪武一聽這話,頓時瞪起了眼,不快的說,“你個後輩,這名字也是你叫的?”


    我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李湛則是立刻拍了拍洪武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氣,這才上前來將我拽到一旁,小聲說,“我知道不是不在,是不想見,但我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對於李湛口中所說的很重要的事,我是一點都不關心,我比較在意的是現在李家和洪家的關係。


    稍微一愣,我還是問李湛,“既然知道斐然不想見你們,你還帶洪武找來我這裏,是個什麽意思?”


    “這……”李湛那張俊逸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這才無奈的說,“我也不想摻和洪家的事,可現在的事不止威脅到了洪家,李家更是岌岌可危,還請小道長幫著說兩句好話,至少讓我們見上一見。”


    有麻煩,我就更不願意讓斐然管這破事兒了,想了想,我還是問他,“到底是什麽事?”


    李湛卻是不肯跟我說,依舊執意要見斐然,他要見我也沒辦法,人不在我也沒辦法,怎麽見?


    這倆人就這麽死皮賴臉的在凡德居一直等到了中午,無奈之下我隻好叫了三份外賣,看斐然這意思,他倆不走,她是不會回來了。


    那洪武四十多歲了,一看就是大魚大肉吃慣了,我叫的外賣他看都沒看一眼,李湛倒沒在意,該吃吃,該喝喝。


    他倆擱這兒耗著,我反正要看店,也沒管他們。


    可特麽都半夜了,這倆人還不走,我也是醉了。


    作勢要關店門,我問他倆能不能明天再來,李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洪武卻是甕聲甕氣的說,“明天個幾把,見不到人,我們是不會走的!”


    見他說話不好聽,我也不客氣了,直接問,“你說你倆都是出馬堂有頭有臉的人物,是什麽火燒屁股的事兒能讓你們臉都不要了,在這兒賴著?她明擺著就是不想見你們,你就是等上一年又有個屌用?”


    “那我不管,她不見我倆,我就抓你回去,不信祖奶奶舍得你這小白臉兒!”洪武急的那臉都憋成豬肝色兒了。


    “艸,你他媽說誰是小白臉兒?”我頓時急眼了。


    李湛立刻跑到我倆中間攔著說,“都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似乎也是急到一定的份兒上了,李湛終於忍不住了,對我說,“小道長,既然她不想見我們,不如……不如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啊?你小子到底是哪頭兒的?真要抓我回去當人質?”我一臉懵逼的看向李湛。


    李湛卻是急忙擺手,說,“不不不,不是,事情是這樣的,東北保家仙的出馬堂有五堂,分為上二堂與下二堂,中間的白仙一堂不諳世事,上二堂乃是胡黃二仙的出馬堂,下二堂便是柳灰二仙的出馬堂,這不是快到清煞之期了麽?胡黃二堂派了人來我們這邊找事,我爹和洪叔有點兒壓不住了,所以想……”


    “你別鬧了,你倆出馬堂都壓不住的事兒,斐然一個人能壓住?”我略顯促狹的掃了二人一眼,但是心裏還是留意了一下李湛所說的清煞之期。


    記得之前斐然是說過今年的初夏便是六百年難得一遇的清煞之期,也是斐然會遭遇危險的日子,而從李湛的話裏不難聽出,這清煞之期似乎對出馬堂來說都很重要。


    聞聽我半嘲諷的話,李湛和洪武的臉色都不好看了,見他倆都不說話,似乎是默認他們那倆出馬堂都不頂斐然一個,我這才略顯好奇的問,“那個清煞之期是幹什麽的?很重要麽?胡黃二仙的弟子又為什麽來你們這兒找事?”


    聞聽我問這個,李湛張口便說,“清煞之期是……”


    他話還沒說完,卻被洪武拽了一下,然後立刻謹慎的閉上了嘴。


    我一見,這裏邊兒是有事啊!還帶保密的?


    見李湛不說了,洪武接過話茬直接忽略了清煞之期的事兒,回答說,“出馬仙的上二堂和下二堂向來不和,他們那邊人多勢眾,名聲也比我們好,偶爾就會派弟子過來借著論道的由頭找麻煩,隻是這次的事有點兒大,因為即將迎來清煞之期,這些人竟然要求柳灰二堂封門閉堂。”


    “封門閉堂?”我愣了一下,這才問,“是指關門大吉的意思麽?”


    洪武的臉頓時又黑了一下,點頭說,“和那意思差不多吧!”


    李湛趕忙說,“小道長,此事非同小可,若是真的封門閉堂,會受影響的可不隻是兩個出馬堂,這兩個出馬堂門下的弟子,無論是誰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清煞之期對我們來說是禍卻也是福,一旦錯過就又是一個六百年啊!”


    聽李湛說這事兒會影響所有的出馬弟子,我便想到了斐然,她也是出馬弟子不是麽?


    見我皺眉不做聲,李湛便朝我抱拳,略帶請求的說,“小道長就隨我們走一趟吧!”


    說來說去,還特麽是要拿我當人質……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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