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了趙老頭兒的好意,囑咐他不要將這事說出去,我便帶二人告辭了。


    趙老頭兒是連連點頭,異常熱情的一直把我們送到了大門外,看這樣子要是車沒在門外停著,他能拄著個拐給我送到小區外去。


    上了車,再次與趙老頭兒道別,任無涯便掉頭,把車子開出了別墅區。


    這車上除了我們三個再無旁人,我這才繼續追問施老道,“你那妖胎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沾染的?你給我說實話,不然一會兒上了高速,我倆把你扔荒山裏,你信不信?”


    一聽我又提這茬兒,施老道那臉上頓時又浮現出了一絲苦逼的表情,解釋說,“我真沒幹啥壞事兒,咱能不提這茬兒了不?”


    “不能。”我態度堅決。


    施老道想了想這才說,“我……我前兩天去了趟渾源縣。”


    “渾源縣?”我皺眉催促道,“說具體點兒!”


    “懸空寺山後有個古墓。”施老道索性認命的回了一句。


    盡管這人沒什麽本事,但他也算是一個搬山道人,別的本事沒有,尋龍點穴的風水術倒也還算懂點,所以他說懸空寺後有古墓,我是一點兒沒質疑,轉而問他,“你進那古墓了?”


    施老道立刻搖頭,說,“沒,我沒進去,我就是在附近轉了轉。”


    “沒進去?不進去你跑懸空寺去幹嘛?”我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這不是生意不景氣麽?我尋思著去那景點兒區掙點兒小錢,看個相,算個卦什麽的,也是無意間探看到了那寺廟後的風水穴。”施老道苦逼的有些無奈。


    我剜了他一眼,轉而看向了車外,琢磨著這貨的話是真是假。


    任無涯已經將破麵包車開到了哈爾濱的外環上,車窗外就是長途客運站,我心裏盤算著施老道那話的真假,眼睛就隨意的掃著從客運站走出來的男女乘客。


    擁擠的人群裏,孫諫之那張掛著紮眼賤笑的臉引起了我的注意,條件反射的我掃了一眼他周圍,果然小柔兒就走在他前麵一兩步遠的位置。


    “停車!”我大叫了一聲。


    任無涯被我嚇了一跳,一個猛拐,靠邊就踩了刹車,險些沒撞上垃圾桶,隨即扭頭有些緊張的問我,“怎麽啦?”


    “小柔兒,我看到小柔兒了!”我推開車門就下了車。


    任無涯在後邊兒喊我,“艸,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兒不能停車,你特麽給我回來!”


    我沒搭理他,直接衝進了擁擠的人群,可我轉了一圈,人群裏已經不見了孫諫之和小柔兒的蹤影。


    任無涯還在麵包車裏喊我,我隻好又走向了路邊,這時卻看到遠處的路邊孫諫之打開一輛出租車的車門,小柔兒一臉不情願的坐了上去,隨後孫諫之也擠上了車。


    這二人上車的速度很快,等我反應過來喊小柔兒的時候,司機已經發動車子,走了。


    我急匆匆的跑向了任無涯破麵包車,指著前麵已經走遠的出租車,說,“他們就在那輛車上,你給我追上去!”


    任無涯低頭,將順眼從墨鏡上方露出來,往前瞅了瞅,莫名其妙的說,“這特麽那麽多出租車?我哪知道你說的是哪輛?”


    “追追追,總之順著這條路走就對了!”我不耐煩的說著,緊緊的盯著那輛出租車,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了。


    任無涯隻好先追過去了。


    我給他指著路,拐了兩個彎兒之後他就知道我說的是哪輛出租車了,一邊在那出租車後邊兒跟著,一邊說,“那孟小柔都把你當仇人了,你找她做什麽?”


    小柔兒是孟凡德唯一的孩子,他遺囑托付了我照顧小柔兒,更何況孟凡德又是被我爹殺的,就算沒有這些事,就憑那段時間和小柔兒相處所累積下的情感,我也不允許她和孫諫之那種人渣在一起,絕對不行!


    我心中一陣憤憤,卻也懶得和任無涯說這些。


    我們這破麵包車追著那輛出租車直接出了哈爾濱市區,那出租車開始還在大路上跑,後來直接下了公路,開始穿村過鎮的走小路,沒多久就開到了山裏。


    坐在後排的施老道四下看了看,嘀咕道,“這地兒倒是個好地兒,可這大中午的,都過飯時了。前麵兒那車來深山老林做啥?總不會是掘墓倒鬥兒的吧?”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路追到這裏,前麵那車應該也知道我們是在跟著了,原本我就是光明正大的追,也沒想躲著藏著,要不是這破車機動力不爭氣,半路早就把前麵那車攔下了。


    見前邊兒那出租車停在山腳下就不走了,任無涯也停了車,我打開車門,就直接下車過去了。


    幾乎是在同時,孫諫之和小柔兒也開車門下了車。


    “你來這裏做什麽?”不等我說話,小柔兒便皺眉問了我一句。


    我緊走幾步,衝過去就一把拽住了小柔兒的胳膊,沉聲說,“我來帶你回去!”


    孫諫之站在一旁瞅了瞅我,沒敢吱聲。


    盡管他是萬佛的大弟子,是任無涯的師兄,但孫諫之的本事主要在奇門遁甲上,打肯定是打不過我的,所以這貨直接選擇了沉默,順便與我和小柔兒拉開了一些距離。


    被我抓住了胳膊,小柔兒那臉色頓時不好看,往回抽了兩下沒抽回去,便使勁兒往後退著,反抗說,“我不,我就不跟你回去!你放開我!”


    這時,那出租車司機扒著車窗往外看了一眼,問孫諫之,“用不用報警啊?”


    孫諫之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急忙說,“不用不用,兄妹吵架,外人管不得,沒你啥事兒。”


    那司機一聽,立刻又把腦袋縮回車裏去了。


    我拽著小柔兒的胳膊,她死命往後掙,怕拽疼了她,我隻好上手摟住了她肩膀,把人往麵包車那邊推。


    結果小柔兒急眼了,直接趴我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給她咬疼了,手上一哆嗦,就鬆手了。


    小柔兒立刻把胳膊抽了回去,一個轉身靈巧的躲開了我,頭也不回的邁著小腿兒朝山腳跑了去。


    “小柔兒!”我大喊了一聲,正要去追,卻被孫諫之拽住了。


    猛地回過頭,我瞪向孫諫之,一把就揪住了這貨的衣領,罵道,“我艸你大爺的,小柔兒是不是被你欺負了?不然她怎麽死活不肯跟我回去?”


    “額……”孫諫之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有些可惜的說,“如果你這個‘欺負’是指床上那事兒的話,那暫時還沒有……”


    我聽這貨說話這個來氣,抬手就要揍他,孫諫之見我真要動手,立刻說,“前邊兒那林子裏有奇門遁甲,你確定要和我在這兒糾纏?”


    他這話讓我一愣,隨即問道,“你說什麽?”


    孫諫之抬手,用手裏的折扇一指前方的巍峨大山,說,“周家,胡仙的出馬堂就在這山上,從下到上有三遁六甲,若是你剛才貿然追進去,怕是就再也出不來了。”


    “這是周家的山?”我皺眉想了想,轉而問孫諫之,“你帶小柔兒來這裏做什麽?”


    “冤枉,不是我帶她來的,是她帶我來的。”孫諫之做投降狀。


    這時任無涯和施老道也下車過來了。


    施老道依舊是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這地方的山川走勢,任無涯瞅了瞅孫諫之,依舊是沒說話。


    孫諫之卻是一臉騷包的朝任無涯擺了擺手,賤笑著打招呼說,“二師弟。”


    任無涯轉過身去,直接當沒看到這人了。


    我見他還有心情跟任無涯打招呼,立刻又狠狠揪了一下他衣領,皺眉說,“你帶我上山,我要見小柔兒!”


    我自己有無極眼,可這事萬佛師徒三人並不知道,而且,縱使我戴上這法寶,可一旦身入大型的奇門遁甲之中,影響了視野,在不懂奇門遁甲的情況下,想出入自由也很是困難。


    孫諫之倒也沒有為難我的意思,隻是指了指我揪著他衣領的手,說,“那你是不是先放開我?”


    聞言,我這才一臉不耐煩的鬆開了手。


    孫諫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襯衫,這才看了我們仨一眼,轉而朝那山腳走了去,隨口說,“跟我來吧!”


    我正要跟上去,施老道突然拽了我一把,轉而說,“山勢有點兒凶啊,你真要進山啊?”


    “它就是地獄,我也得進,你若是不想進去,就等在外麵吧!”我皺眉說著,把施老道的拽著我胳膊的手拿了下去。


    施老道隻得悻悻然的說,“那你自己小心,這山半陰半陽,最好是趕在天黑之前下山。”


    我沒搭理他,轉身就走,任無涯苦逼的跟上來問我,“我也在外邊兒等著行不?”


    “不行!”我回頭瞪了任無涯一眼。


    這貨臉色難看的咧了咧嘴,可也隻能跟上了我。


    我倆跟在孫諫之身後到了山腳下,孫諫之便說,“一會兒進了林子,你倆跟著我的步子走,保證不會出什麽大事。”


    我點了點頭,任無涯立刻小聲提醒我,“不會出什麽大事的意思是,會小事不斷,這人可沒看上去那麽靠譜,進了這林子,咱還是自求多福吧……”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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