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反問施老道,“你是覺得我沒本事進去,還是覺得我沒本事出來?”


    施老道被我問的一陣尷尬,咧著嘴幹笑了幾聲,奉承說,“小道長本事超群,自然是有本事進去也有本事出來,我就是有點驚詫,小道長這樣耿直的人,原來也會幹這種掘墳盜墓的事兒……”


    他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將端起來的茶杯又懟到了桌子上,皺眉說,“誰掘墳盜墓了?我他娘是不放心那古墓,畢竟是孕育出妖胎的地方,不去看看,誰敢保證以後不會再出一個妖胎?”


    聞聽我的話,施老道臉上那表情更尷尬了,咧咧嘴,幹笑著沒敢再說話。


    老胡倒是頗顯不滿的說,“你跟他說這事兒幹嘛?你是不會掘墳盜墓,別回頭兒他再去掘盜一把。”


    這個我倒不是很擔心,若是施老道真有這個膽子,他早就進古墓去了,這妖胎事件的前後他都在這懸空寺行騙,也沒敢去那古墓,說明他慫那古墓。


    沉默片刻,我將茶水一飲而盡,這才繼續問施老道,“你是怎麽知道那懸空寺後山有古墓的?”


    聞聽我問這個,施老道那臉色總算是緩過來了一點兒,毫不隱瞞的說,“從風水上看,這懸空寺所依附的翠屏峰絕對是一塊靈地,我也是多事好奇,就轉到山後看了看,這一看才發現這是一片大風水,不止翠屏峰,連其對麵的北嶽恒山和周圍很多小峰都籠罩在內,山嶽點點相依,引靈脈至此,盡管看上去這翠屏峰不起眼,卻是八寶吊玉壺之中的玉壺之位。”


    施老道盡管人比較慫,也很是不靠譜,可一說起這風水學,倒也是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這就讓不怎麽懂風水的我和老胡有些摸不著頭緒了,於是我問他,“八寶吊玉壺是什麽?”


    聞言,施老道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麵上畫了八個圍成圈的點,又在那八個點的中央畫了一個圈,與那些點連上線,這才指著那個圈,告訴我,“這就是玉壺,所謂八寶吊玉壺,便是將八方靈氣引致此地,與其相似的風水還有一種叫七星奉月,這兩種大風水為一陽一陰,一靈一凶,皆是世間罕見。”


    “七星奉月?”我不禁一愣,當初大同市東郊那三門聚煞下的棺陣不就是七星奉月陣麽?


    怎麽這七星奉月又成風水了?


    心中奇怪,我便追問施老道,“那七星奉月不是棺陣麽?”


    施老道一聽我還知道這七星奉月,倒是覺得有些稀奇了,也來了興趣,解釋說,“風水和星象不同,風水是可以通過人力而改變的,小道長所說的七星奉月棺陣,正是由這七星奉月的大風水改造而來,此風水主陰,用來布棺陣想必是殺伐所用,而且能催動這棺陣之地,想必也是一塊凶地。”


    都被施老道說中了,我反而有些懵逼了。


    雖然我會符陣,但是說實話,我很佩服那些會奇門遁甲的人,正所謂,武者有武為,文者有文為。


    而這風水之術與奇門之術可謂是不相上下,都是大為之術,就像老胡之前所說,大可鋪天蓋地,小可盈盈一握,可其中的玄機又豈是那麽好參透的?


    盡管知道施老道懂風水,我是真沒想到他還是個精通的行家,看這樣子比孫諫之的爺爺都要高上三分。


    見我一臉聽入神的表情,施老道又說,“那七星奉月棺陣與凶煞之地結合,倒也可以算是一個小型的七星奉月,可還是與我所說的大風水比不得,真正的七星奉月是會誕出旱魃的,而人為造就的七星奉月頂多也就養出個僵屍,配合煞氣與棺陣,行殺伐之事,成不了大氣候。”


    施老道這話倒是說的輕鬆,他是不知道我當時配合萬佛破掉那三門聚煞和七星奉月陣費了多大的力氣。


    一旁的老胡也是聽的一愣一愣的,等施老道說完,他倒是讚賞了一句,“我這些年沒少和懂風水的打交道,你這老道懂得倒是真多。”


    “謬讚謬讚,我也就這方麵還能入進去點兒。”施老道略顯尷尬的搖了搖頭。


    老胡又轉而問他,“那這八寶吊玉壺,你說是靈地,咋也詐屍了呢?”


    “詐屍了?”施老道嘴角一抽,看向了我。


    我沒說話,反正我不覺得那是詐屍。


    見我不做聲,施老道這才看向老胡,質疑道,“那不可能吧?這種靈地,就算屍身不腐,也不會出僵屍的。”


    “那有什麽不可能的?”老胡一瞪眼,繼而反駁道,“你前幾天還不是在這古墓外邊兒被妖胎上身了?”


    “額……”他這話倒是把施老道給問住了,施老道沉吟了一下,也說,“是挺不對勁兒的,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妖胎這種東西,不過這玩意兒和鬼應該還是有區別的吧?”


    老胡甩了甩腦袋表示不清楚,施老道隻得自言自語的繼續說,“當時我以為是被鬼上身了,還奇怪這種寶地怎麽會有鬼,現在看來那所謂的妖胎,確實是吸收這寶地靈氣所化出的精怪。”


    他最後這句就是廢話了,之前斐然和黃三太奶都說過這個,隻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屍胎竟是誕於這種寶地,而非什麽妖異之地。


    想到此處,我便問施老道,“你說這個八寶吊玉壺的風水是靈地,是寶地,那這地方可以孕育出妖胎,有沒有可能讓人死而複活?”


    “啥?”施老道頓時抽了一下嘴角,然後為難的說,“小道長,盡管我不想說,但你這是不是有點兒太異想天開了?這世上生死為定數,哪有死了再活過來的?當然,借屍還魂的不算。”


    借屍還魂?


    我詫異了一下,可那個無臉和尚不像是借屍還魂,他還記得自己的桃木扇子,甚至自稱‘貧僧’。


    對這事我還是想不通,可也沒對施老道細講,這人的嘴不嚴,有些不該說的,還是不能說,老胡見我沒明說,他自然也不說這事兒了。


    飯桌上,施老道倒是沒小氣,點了不少好菜,但老胡要開車,所以我們沒喝酒,聊著風水方麵的事,這飯也就吃過了,完事兒該問的問了,該請的也請了,我也就沒再管那施老道,警告他懸空寺後山的古墓裏有個厲害的僵屍,讓他別去作死,之後我也就跟老胡離開了。


    我倆回到大同市的時候,已經又是傍晚了。


    見我回來,留小柔兒在客廳看電視,斐然便將我叫到了樓道口,小聲說,“小柔兒的情況要比我想象中的嚴重,她的心性惡已經越過了善,而且這一天,她的情緒失控了兩次,再這樣下去,她身上那咒文遲早會失效的。”


    聞言,我這心裏也是緊了一下,側頭看向客廳的小柔兒,她此時正靠坐在沙發上,雙臂就橫搭著沙發背,腳很是不禮貌搭在茶幾上,臉上沒什麽表情,看著電視的眼神卻滿是不耐煩和煩躁。


    皺眉想了一下,我這才說,“那我再幫她畫一遍咒文,我的左手現在可以畫陰符了。”


    斐然卻是搖頭,“不,我有更有效的辦法。”


    “什麽辦法?”我詫異的看著斐然。


    “封了她的心智。”斐然一臉認真的看著我,見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她便繼續說,“我想過了,小柔兒為妖胎所化,這十多年卻平凡無事,縱然是有那封印在,可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她不知何為善惡,何為好壞,我想之前小柔兒心智不清,很可能就是孟凡德封了她的心智。”


    我也覺得自從小柔兒恢複正常心智之後就變得有些怪怪的了,可這心智是隨隨便便就能封的嗎?


    見我依舊是有些不解,斐然轉而看了小柔兒一眼,這才繼續說,“應該是伯父幫她恢複了心智,然而這對小柔兒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我問斐然,“那你有辦法封住小柔兒的心智麽?還是說……這件事依舊是要找萬佛?”


    斐然搖了搖頭,卻並未給我個說法,明顯她也不知該如何封住小柔兒的心智,又不想勉強我去求助於萬佛。


    而且這也隻是我倆一廂情願的想法,小柔兒有自己的意識,盡管是妖胎所化,可她與常人無異,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未來,是做個明白妖痛苦的活下去,還是做個糊塗蟲安逸的活下去,這也要經過她的同意。


    此事有待商榷,我倆都陷入了沉默。


    當天晚上,為了給劉管家踐行,張玲一行人總算是不加班了,連同公司那些人都算上,在酒店訂了幾個包間,這是連慶功酒帶踐行酒一起喝了。


    我要照看小柔兒,於是沒去那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斐然原本也不想去,可還是被張玲硬生生拖走了,就連老胡都跟著去蹭飯了。


    所以當晚,這古董店就隻剩了我和小柔兒。


    為了重溫小柔兒之前的記憶,期望著喚回一絲單純的心性,我打電話訂了她以前最喜歡吃的小包子。


    隻是我這電話打完十分鍾都沒有,小柔兒就從樓上下來了,仿佛是知道斐然不在一般,她的臉上,脖子上,和手上,再次浮現出了那種暗紫色的咒文,而走下樓,她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和不甘。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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