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斐然訓著,一肚子憋屈,卻也無話可說,誰讓我又幹蠢事了呢?


    孫諫之和小柔兒從巷子的轉角探出腦袋來看我倆,一個個賊溜溜的,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我撇撇嘴也隻得說,“可這琉璃珠裏孕育著老蛇的胎魂,沒有精氣供養,它很可能會直接吸幹我的精氣。”


    “什麽?”斐然一驚,皺眉問我,“什麽胎魂?”


    一時說漏嘴,想到老蛇也算是有辦法活過來了,我這才將它不得已封魄修養精氣的事說給斐然聽。


    老蛇對我們有恩,盡管這珠子是在吸取我的精氣,可我也不能恩將仇報的扔掉或者毀掉這顆珠子,也隻能任由它吸取精氣來滋養胎魂。


    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強自身的精氣,又剛好這珠子可以當做吸取精氣的法器來用,禦琉璃珠吸取一次精氣,可喂其飽滿,也可以增強我自身的精氣以保證對老蛇胎魂的後期給養。


    聽我娓娓道來,斐然似乎也明白了,這所謂的胎魂和妖胎其實是一個性質,隻是老蛇有意識,可以控製胎魂吸取精氣的量,而且這胎魂不是依附在人身上的,而是依附在琉璃珠這法器上。


    是我無意中催用了琉璃珠,導致往其內注入了第一次精氣,於是這琉璃珠便認了主。


    聽我說完,斐然皺眉思索了良久,這才沉聲說,“我要和師父說話。”


    “額……這個……”我有些為難了,解釋說,“它的精魄已封,隻是因為與我氣息相通,才會偶爾用精神交流,而且它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怎麽跟你說話?”


    斐然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那你幫我問它,為什麽一開始不提醒你這琉璃珠不能亂用?它最初是不是就是想借機吸幹了你的精氣?”


    斐然的話讓我一愣,聽在了我的耳朵裏,自然和聽在老蛇的耳朵裏沒什麽區別。


    我愣怔的看著斐然,不等我問老蛇,老蛇已經很自覺的用意識回了我一句,“是。”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驚詫的回問了一句,“為什麽?”


    我一直以為老蛇是在逼我用琉璃珠去吸取其它的精氣,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當真是不曾想過它曾經企圖要我的命。


    意識中的老蛇沉默了片刻,這才回,“曾經我以為,你讓小丫頭受委屈,你不是個適合托付終身的人。”


    “曾經?”我嘴角一抽,清煞之期的時候它似乎是警告過我,不過,我這年紀不大,心性自然也不夠成熟,這老蛇當時都快魂飛魄散了,管的還這麽寬?


    老蛇沉悶的應了一聲,繼而說,“但是……現在覺得你人還不錯。”


    “……”我無語的看了看斐然。


    斐然皺眉問我,“它怎麽說?”


    我一臉苦逼,“老蛇完全是抱著一副娘家人的心態想給你出氣……”


    聞言,斐然也無語了。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看現在這狀況,老蛇這娘家人也是不打算出氣了,不然我早就莫名其妙的被吸幹了。


    斐然又不傻,自然不會讓老蛇裏外不是人,盡管它本來就不是人……


    話說到這一步,斐然直接轉身朝巷道去了,嘴裏轉移話題的嘀咕著,“看來這精氣比靈氣還要精純許多,要去哪裏吸取?”


    媳婦兒,你這話題轉移的也太生硬了吧?


    我無奈的瞅著斐然的背影隻得跟上去,突然想起上次老蛇封魄之前曾經稱呼我為最有一個陰陽師,於是我趁老蛇還醒著,立刻用意識追問了一句,“你上次說的最後一個陰陽師是怎麽回事?”


    “天命。”老蛇隻悶聲回了兩個字,便沒了動靜。


    不管我再怎麽問,它都不吱聲了。


    走在巷道裏,斐然突然問我,“你身上那些傷是因為吸取了精氣而痊愈的?”


    我點了點頭。


    斐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問,“你破了清風澗的風水?”


    “額,算是吧!”我沉聲回了一句。


    斐然沉默了,回三裏香茶樓的路上她一直都沒有說話,像是在想事情。


    孫諫之將小柔兒塞給斐然,卻是拉著我故意放慢了腳步,小聲問我,“馬上就七月十四了,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見他一臉猶豫的表情,我問,“鬼節?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手上那隻乾坤小葫蘆裏裝著小九的殘魂,不過她是躲鬼節的,隻要鬼節當天不把她放出來,就可以了。


    這也是鬼節我唯一需要注意的了。


    孫諫之根本就不知道這事,自然也不是指這事,見我一副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便撓撓頭,悻悻的說,“盡管師父在和你鬧別扭,但北冥之地的鬼門一年才開一次,你不打算去看看麽?”


    “這……是有地方可以看的?”我不禁皺了一下眉,心裏開始琢磨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坑?


    “不然你以為呢?”孫諫之挑眉,又賊兮兮的靠在我耳邊,說,“這陽間的鬼門,都是由陰陽師來開的,放陰魂入世,一日之後還要負責關閉鬼門。”


    “你說什麽?陰陽師可以打開鬼門?”我驚詫的看向孫諫之。


    他卻是點了點頭,轉而說,“我知道師父在慪氣,你對他也有很多誤會,可你親手殺了他,這著實有些過分了,你就不想好好了解一下師父的為人?就不想知道陰陽師的使命到底是什麽?”


    萬佛的為人確實是讓我捉摸不透,我也確實很想知道陰陽師到底是做什麽的。


    猶豫片刻,我還是問孫諫之,“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


    聞言,孫諫之毫不隱瞞的說,“是為了師父,也是為了陰陽師的宗門,我覺得你可以去看上一看。”


    他之前明明還說萬佛不想見我,現在怎麽又改變主意要帶我去看萬佛開陰門了?


    我繼而問他,“那我能帶斐然一起去麽?”


    孫諫之卻是搖頭,“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和她說,這是陰陽師門內的事,在你把她撲倒之前,她都不算是萬家人。”


    “怎麽什麽話到了你嘴裏聽著都那麽下流?”我反感的瞪了孫諫之一眼。


    他卻是用手裏的扇子敲了敲手心,轉而說,“因為人心本下流啊!”


    見我猶豫著不做聲了,孫諫之隻好解釋說,“這是陰陽師的事,出馬仙攪進來不好,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給她添麻煩,一起去看看倒也無妨。”


    他這樣說,我自然是不會讓斐然去了。


    想罷,我又問孫諫之,“鬼門在什麽地方開?”


    孫諫之毫不避諱的說,“為了均衡陰陽之氣,所以每年開鬼門的地方都不一樣,這次師父將地址定在了內蒙古包頭市陰山山脈的大青山,已經準備很久了。”


    我心想去看看也無妨,既然陰陽師可以打開鬼門,那我豈不是也可以做到?


    應下了孫諫之這事,他便沒再多說什麽。


    因為鬼節將近,開鬼門的地址又在大北方,回到三裏香茶樓之後,我便借口說想去見見萬佛,讓斐然帶小柔兒在邵陽多留幾日,畢竟常仙廟在這裏,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多留幾日。


    斐然倒是沒什麽異議,將符紙和無極眼都交還給我,隻是再三叮囑我以後不要幹蠢事了,就算是吸取精氣,也要搞清楚情況再說。


    我又被她教訓了一頓,這才灰溜溜的離開三裏香茶樓。


    去車站的路上,又給劉管家打電話通知了一聲,似乎是見斐然留下了,他倒也沒挽留我,隻說有事就電話聯係。


    從邵陽直接去內蒙古包頭市,要坐火車,我和孫諫之趕到包頭市的時候剛好是鬼節的前一天,我倆租了輛出租車,那司機卻隻把我們送到了三道溝,說是進山沒路,他這車底盤低,開不進去。


    這話聽的我一陣蛋疼,孫諫之卻仿佛早在意料之中的樣子,痛快的結了車費,就下車了。


    打發走了司機,他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往山裏走,嘴上卻是說,“提前說明啊,師父不知道你來,一會兒你就躲在暗處,偷偷的看看就好了,若是想做什麽就做,可若是不想做,那便不要現身了,免得師父看了又生悶氣。”


    他這話說的我一頭霧水,可我也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因為沒車,我倆繞過這大青山著實費了不少的力氣,等繞過大青山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青山的另一麵是一片樹木茂盛的老林子。


    孫諫之就在這林子外停住了腳步,回頭說,“那現在我們就分頭走,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啊。”


    我又點了點頭,孫諫之便徑直進了林子。


    他的意思是讓我暗中跟著,我也就捏出了一張寧息符和神行符,念下啟符咒,之後便順著林子的小道從一旁的野地裏跟了上去。


    倒是沒走出多遠,這老林子裏就出現了一大片空地。


    而這空地上所擺放的東西卻讓我眼前一亮,那是九口裝滿水的大水缸,九根九年生粗細的桃木樁。


    當時是晚上,我之所以一眼就確定了那是九年生的桃木樁,完全是因為這水缸和桃木樁的擺放方式,竟和破三門聚煞時的九水九木陣一模一樣。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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