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真人帶領弟子前去討要萬佛屍體的時候,因為我對他隱瞞身份的事,可謂是動了真怒,可對無極眼的事他是隻字未提,總不能是當時忘了說吧?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我沉默著。


    呂登峰便繼續說,“這是師父的遺願,我也知道你現在長了本事,不會將玄門宗放在眼裏,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跟你大動幹戈,可那無極眼本就是玄門宗的東西,你若是執意不還,我隻能奪了。”


    呂登峰這話說的是一點兒拐彎抹角的意思,擺明了就是來伸手要無極眼的,而且理由充足。


    我靠在牆上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你給我一點時間考慮,等我考慮清楚,是我還也罷,是你奪也罷,到時我會帶著無極眼親自回一趟玄門宗解決此事。”


    聞聽我這話,呂登峰側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一下頭,說,“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我也點頭。


    見狀,呂登峰便轉身要走了,我下意識的喊了他一聲,“大師兄。”


    呂登峰聞言,回頭看向了我。


    一生又一世,回眸兩相忘,是誰忘了誰……


    刹那間的愣神,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開口問道,“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聞言,呂登峰看了一眼病房門口的方向,沉聲說,“孟小柔身上無極眼的仙氣外泄,以為她出了意外,我是尋著仙氣所在找來的,不過見她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說罷呂登峰轉身,便朝樓梯口走了過去。


    我站在走廊盡頭看著呂登峰走遠,心中有些五味雜陳,這個玄門宗和萬家千百年的恩怨,可要如何是好?


    盡管呂登峰現在對我還算客氣,可現在這情況是他想兵不血刃的討回無極眼,很難說這無極眼討回之後,玄門宗對我,會不會和對萬佛一樣視如死敵?


    心中不是滋味兒的想著,我便直接回病房了,推門進屋,我頓時火冒三丈。


    病房裏小柔兒正趴在病床上給孫諫之揉胸口,而孫諫之的手就放在小柔兒微翹的小屁股上,揉揉捏捏的,嘴裏還說著一些下流的話,說什麽很軟,很彈之類的……


    艸你大爺的!


    我三兩步過去,一把將小柔兒提了下來。


    孫諫之見我麵色陰沉,頓時一陣心虛,縮了縮脖子,扯著被子說,“我……我就是有點兒胸悶,讓小柔兒給我揉揉……”


    “你悶個幾把,我給你揉!”咒罵一聲,我一把揪起孫諫之的衣領,幾乎將人從病床上提了起來。


    “唉唉唉?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孫諫之立刻服軟。


    這個時候斐然提著飯菜推門進了病房,見我要對孫諫之施暴,立刻阻攔說,“你下手輕點兒,別打他心口。”


    說著,斐然將飯菜放到櫃子上,就招呼小柔兒過去吃飯了。


    孫諫之一臉苦逼的看著我,小聲說,“我下次真不敢了……”


    我回頭,見小柔兒吃著包子,還時不時往這邊看,也隻得送開了這貨,過去端了碗補血湯給他。


    和斐然、小柔兒湊在櫃子前吃飯,我叮囑小柔兒,“你以後不許和孫諫之靠那麽近,躲他遠點兒!”


    小柔兒憋屈的癟了癟嘴,沒說話。


    這不是她的脾氣,以前我跟她說這話,她都會問句為什麽的。


    見小柔兒不吱聲,我頓感一陣蛋疼,隨即又說,“他是壞人,大變態,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不?”


    聞言,小柔兒回頭看了一眼吸溜吸溜喝湯的孫諫之,然後有些失望的小聲問我,“他真有那麽壞嗎……”


    說實話,當時我被小柔兒這話問住了。


    真正意義上來說,孫諫之不算是一個壞人,可他做事比萬佛更隨意而為,尤其是在男女關係上麵,我沒有戀妹情結,身邊有斐然,自然也不會霸著小柔兒不放手,可她不能和孫諫之在一起。


    小柔兒太單純,她不懂男人,更不懂孫諫之。


    我不想有朝一日,因為這件事和孫諫之翻臉,也不想小柔兒在這方麵受到傷害。


    猶豫片刻,不等我說話,斐然便接過話茬,語氣柔和的問小柔兒,“那你覺得孫諫之和你大哥哥比,哪個好?哪個壞?”


    “……”小柔兒回頭看了看依舊在專心致誌喝湯的孫諫之,然後又看了看緊盯著她的我,沒說話。


    斐然微微一笑,轉而說,“那你告訴大姐姐,一會兒大姐姐帶你去買糖。”


    聞聽此話,小柔兒呆了一下,然後悻悻的說,“大哥哥太凶了。”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我什麽凶你了?”我頓時氣結。


    斐然側頭瞪了我一眼,這才繼續問小柔兒,“那孫諫之呢?”


    小柔兒想了想,這才說,“我被那個壞叔叔抓走了,他跟我拉鉤,說我不哭,他就給我買一輩子的小包子……”


    一聽這話,我這心裏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皺眉說,“你個小吃貨,幾個包子就把你收買了?”


    小柔兒癟了癟嘴,憋屈了一會兒,反駁說,“那我被壞叔叔抓走的時候,你也沒給我送小包子吃,小柔兒不喜歡大哥哥了!大哥哥是壞人!”


    凶巴巴的說著,小柔兒那水汪汪的大眼,就要哭。


    被這邊的動靜吵到,孫諫之朝這邊看了一眼,問,“怎麽了?”


    斐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孫諫之,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便牽著小柔兒出去了,小聲說,“咱不理你大哥哥了,大姐姐帶你去買糖。”


    說著,斐然和小柔兒就出去了。


    我坐在櫃子前,這心裏是久久不能平靜,小柔兒……


    小柔兒這是到叛逆期了麽?


    我這正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兒,孫諫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斐然和小柔兒都出去了,就抱怨著問,“她倆那飯還吃不吃了?你隻給我這碗湯,我也喝不飽啊!”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我心裏的火兒就被他點起來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孫諫之見我陰沉著一張臉朝他走了過來,頓時抽了一下嘴角,說,“那…那什麽,我飽了。”


    看他那副慫樣兒,我頓時又有些泄氣了。


    有些事不是暴力能解決的。


    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我一臉鬱悶的搓了搓臉。


    孫諫之便試探性的問,“怎麽了?”


    我醒醒神兒,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的問他,“你跟小柔兒說給她買一輩子的小包子是怎麽回事?”


    聽我問這個,孫諫之抽了一下嘴角,隨即放下了手裏的湯碗,神色有些奇怪,但很快便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就是之前她被師父抓去的時候總是哭著要找你,我見她哭的厲害,就跑古董街附近買了小包子給她吃,然後她就不哭了,那時候師父還沒有想到穩定她身上妖力的辦法,為了防止她情緒過於激動,我就天天跑腿給她買包子吃。”


    “就這樣?”我半信半疑的看著孫諫之,若真的隻是小柔兒有心,而孫諫之無意,那倒也好辦了。


    聞聽我問,孫諫之一笑,說,“不然你以為怎樣?拉鉤說給她買一輩子小包子,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後來師父幫她醒了心智,她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對我也沒什麽好感。”


    我皺緊了眉頭,提醒孫諫之說,“可她現在不是那個醒了心智的小柔兒,她就是一個傻乎乎的丫頭,你隨隨便便留下的承諾,她若是記一輩子怎麽辦?”


    “那我就遵守承諾。”孫諫之收起了臉上的玩世不恭,認真的看著我,“我知道,你覺得我配不上小柔兒,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幹淨的人,也從來沒什麽非分之想,我珍惜她,舍不得碰她,也不會碰她。不就是買一輩子的包子嗎?那我就給她跑一輩子的腿兒。”


    “你!”聽出孫諫之這話裏還是有那層意思,我頓感一陣氣憤,可話到嘴邊,卻又憋了回去。


    孫諫之繼而說,“她什麽都不懂,在她心裏,我和小包子是畫上等號的,有些事你我不點明,她便會糊塗一輩子,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


    我心裏的怒火隻因為孫諫之這一句話,就瞬間憋了回去。


    閉目平複了一下情緒,我這才問孫諫之,“你此話當真。”


    “我可以發誓。”孫諫之同樣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發誓就不必了。”我瞬間泄氣的嘀咕了一句。


    我知道自己這樣阻攔孫諫之和小柔兒有點不道德,可我也是為了小柔兒好,哪怕是換成任無涯,我也能認了這妹夫,可孫諫之的案底太多,也太雜,有時候我都摸不清他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就算他對小柔兒是真心實意,也並不證明他就可以改掉那遊戲花叢的浪蕩性格。


    縱使現在話說明白了,我也依舊沒有撤掉心裏的提防。


    斐然和小柔兒去了很久,大概有兩個小時,兩點的時候,小柔兒提著一袋糖果和斐然回來了。


    我和孫諫之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是沒說話。


    斐然推了推小柔兒肩膀,她回頭看了斐然一眼,這才提著糖果朝我走了過來,站在我麵前,然後捏了一個糖果,戀戀不舍的遞過來,別開眼神小聲嘀咕著說,“大姐姐說,給你糖吃,你就不生氣了……”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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