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狐狸洞在一個小土包下,有一米多的高寬,盡管看上去不小了,但以人的身高進去裏麵還是有些勉強,主要是會伸展不開拳腳。


    誰知道胡三太爺這老狐狸是不是故意給我下了套,等著我去鑽?


    在洞口徘徊了片刻,聽裏麵沒動靜,我也不敢貿然闖進去,於是打開手機的照明功能,蹲在洞外往裏照了照。


    我自己的手機早就摔稀巴爛了,這手機是斐然的,照明比我那破諾基亞要好很多,湛白的燈光照射進狐狸洞,我蹲在洞口卻是愣了一下。


    這狐狸洞沒我想象的那麽大,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麽高端,真的就如外表所見,隻是一個土洞子。


    洞裏鋪了一層幹草,從我的位置看進去,裏麵也就三米多深,兩米多寬,此時兩隻火紅的大狐狸就擠在洞裏,見我用燈光往洞裏照,那兩隻大狐狸也扭頭看向了洞口。


    這兩隻大狐狸,一隻通體火紅色,一隻火紅色的胸膛鋪著一層雪白的皮毛,顯然,那通體火紅的應該是胡三太爺,而那胸膛雪白的應該是胡三太奶。


    此時那胡三太奶正用它的大爪子死死的按著胡三太爺的脖子,胡三太爺就像一隻受氣的老狗,趴在地上,歪著個腦袋,似乎是正在承受家暴。


    看到這一幕,我特麽就很無語了。


    這胡三太爺不是挺牛逼的麽?怎麽被一隻母狐狸家暴了?


    片刻的對視,短暫的尷尬,隨即我便笑了笑,沉聲說,“小輩見過胡三太奶,前來此地是有事要與胡三太爺商談,不知是否方便。”


    聞言,胡三太奶倒是拿開了按在胡三太爺脖子上的爪子,昂首挺胸的蹲站到了一旁,它是狐狸,沒被請仙的時候是不能人言的。


    可它的態度已然說明它沒有阻攔的意思。


    趴在地上的胡三太爺這才起身,轉著眼珠子看了看胡三太奶,又看了看我,似乎是不想出來,但猶豫片刻,還是硬著頭皮出了洞口。


    這時老蛇的聲音從我意識中響起,沉聲說,“胡三的媳婦兒說,胡三的所作所為都是它擅自出走,自己做下的,理應接受懲治,它不會阻攔,但也希望你不要遷怒其他的狐族。”


    老蛇的話讓我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在意識中回問了一句,“這胡三太奶如此好說話?”


    老蛇哼笑一聲,隨即老神哉哉的回了一句,“悟不出天地間的情理輪回,又怎登仙道?”


    所謂的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我是想不明白了,同為出馬仙,老蛇盡管處事專橫霸道,卻明顯比老狐狸要通人情,甚至不惜消耗道行性命來挽救一個凡人的生命。


    就連胡三太奶也比胡三太爺那老狐狸要通人情。


    同為出馬仙,為何差的就那麽多?


    見胡三太爺硬著頭皮走出了狐狸洞,我便信步朝山林外走了去,胡三太爺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後,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走遠之後,我回頭看了一眼狐狸洞的方向,胡三太奶說話算數,並沒有跟過來插手,隻是蹲在狐狸洞的洞口,望著我和胡三太爺所在的方向。


    我蹲下身子,抬手。


    一旁的胡三太爺嚇的立時便縮了一下脖子。


    此時,我隻要一掌劈下去,這胡三太爺,一代仙家就算是魂破身滅了。


    可我沒下手,而是摟住了胡三太爺的脖子,迫使這老狐狸與我並肩,然後很是隨意的用另一隻手指了一下狐狸洞的方向,沉聲說,“你和胡三太奶是相依千百年的夫妻,若是我殺了它,你是不是會痛不欲生?”


    聞聽我的話,那老狐狸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隨即那喉嚨裏便傳出了嗚嗚的低吼聲,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這麽做。


    我不禁一笑,繼而說,“你別緊張,我隻是想讓你體會一下我的心情,你之前抓走的那個妖胎,叫孟小柔,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你隨意朝她下手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胡三太爺又沒動靜了。


    我繼而說,“不瞞你說,我上輩子也是妖胎,為了讓我接受這個事實,明白妖胎不一定是壞的,我父親甚至不惜犧牲旁人的性命造就了小柔兒,她是因我的存在而來到這個世上,作為妖胎,被視為異類或許注定要孤立於世,可她有我,我將她視如血親,沒人能傷害她,你懂嗎?”


    胡三太爺依舊沒做任何反應,老蛇卻是說,“胡三說,出馬仙吃妖胎,就跟人類吃雞鴨鵝一樣,這方麵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不得不說,胡三太爺這話有點惹怒我了,可我依舊沒急眼,既然講理說情談不通,那我就隻能簡單粗暴了。


    緊了緊摟著胡三太爺脖子的手,我咬牙說,“人類吃雞鴨鵝,那要怪雞鴨鵝自己沒有反抗的本事,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可,老狐狸,你要想清楚,我不是沒有反抗的本事,小柔兒也不是你眼中可以隨意啃食的雞鴨鵝,我是不敢斬仙,但這個世上為了錢不要命的人多了,花個幾百萬,我就不信買不到一條命,到時我親手按著你,讓你嚐嚐案板上那些雞鴨鵝的感受,可好?”


    聞聽此話,老狐狸的身子又是一僵,這次卻沒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我用力的拍了拍它的後脖子,轉而說,“原本今天想給你點苦頭吃,讓你見見血,但看在胡三太奶的份兒上,我饒了你,但下不為例,若是你還打小柔兒的主意,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沒有任何反應的老狐狸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老蛇也說,“它明白你的意思了,不會再打那小丫頭的主意。”


    聞言,我這才鬆開老狐狸的後脖子,沉聲說,“既然胡三太爺明事理了,那小輩便告辭,今後若是還有機會見麵,你依舊是高人一等的出馬仙,我依舊是卑微的小道士,今日你我的談話,除了老蛇,再無人知曉,也不會壞了你的麵子。”


    說罷,我便站起了身,胡三太爺仰望著我,似乎是有些愣神。


    我也沒再看它,朝狐狸洞前一直看著這邊的胡三太奶抱了抱拳,便轉身走了。


    我能如此順利的找到狐狸洞,堵到胡三太爺,不得不承認,很大程度上是胡三太奶幫了忙,它很聰明,或者說是狡猾,這才是狐的本性,讓你有氣撒不出,有怒無處宣。


    無奈的笑著,我搖頭走出了這小山林,也罷,胡三太奶將那老狐狸交給我,一副任我打罵的樣子,我又怎麽好意思真的下手打罵。


    胡三太爺服軟了,也就罷了。


    信步回到奇門山,我到周家的時候,趙老頭兒、秦穎和洪武三個堂主都還沒走,周老夫人和周沐卻是已經不在廳堂裏了,而這幾個堂主似乎是在討論李家扶正野仙的事。


    還未走到廳堂門口,我就聽到了洪武那大嗓門兒,口口聲聲的說周老堂主活著的時候答應了要幫李家扶正野仙,現在不能說話不算數。


    秦穎卻說一代堂主一代情,新任堂主沒理由一定要照著老堂主的人情做事。


    他們正說著,我便踏步進了廳堂,見我回來了,眾人都是不說話了。


    我掃了幾人一眼,這才說,“你們不用爭了,李家扶正野仙的事已經解決了。”


    一聽我這話,洪武那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一副大勢已去的樣子抬手拍了一下額頭。


    秦穎和趙老頭兒也是一愣,隨即彼此看了看,周瑩瑩有些驚詫的問我,“解決了?野仙被常仙殺了?”


    我看了看她,沉聲說,“周堂主,幫李家扶正野仙,篡柳仙的位,是你爺爺生前的打算,現在他死了,你坐上了堂主的位子,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怎麽打算的?”


    聞言,周瑩瑩轉了一下眼珠,不卑不亢的說,“我周家自家的事還理不清,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便直言不諱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將話說明了,他李家想篡柳仙的位,事跡敗露,柳仙已經將李家炒了魷魚,現在我是柳仙的供奉者,以後柳仙門下的出馬堂就是萬家了。”


    “什麽?”周瑩瑩沒什麽反應,反倒是秦穎有些著急了,猛地站了起來,略顯緊張的說,“那李家現在如何了?”


    她的小姑姑是李湛的母親,她緊張我也可以理解,於是立刻安撫了一句,“這你倒不必擔心,柳仙胸襟寬廣,沒與李家計較,而且把那野仙收做了徒弟,已經封了仙位,李家以後照舊是出馬堂,隻是換了供奉的仙家。”


    我這話一出,秦穎是放心的坐回到椅子上了。


    “你說什麽?”周瑩瑩又猛地站了起來,驚詫說,“柳仙又擅自封了出馬仙?”


    幾乎是與此同時洪武也竄了起來,嚷嚷著問,“這柳仙怎麽說封仙又封仙了?它這是封上癮了啊?這種事至少應該知會其它仙家一聲再說吧?”


    洪武話音未落,老蛇便告知我,“說給他們,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出馬仙隻有七仙,不會再多了。”


    老蛇有這個意思,我便原話轉告了。


    可除了秦穎,包括趙老頭兒在內的幾個堂主依舊是臉色有些難看。


    周瑩瑩摔坐到了椅子上,嘀咕著說,“不行,這件事我得去跟奶奶商量一下,柳仙再次擅自封仙,這實在是……”


    洪武卻是直接罵道,“李湛那個狗娘養的,耍著老子玩兒呢?”


    “你罵誰!”秦穎一聽不幹了,瞬間拍桌而起。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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