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徒,”我又說了一遍名字,這才繼續說,“他盜了我上一世的肉身,借屍還魂,不止抓了你們冥界的陰魂陽魄,還抓了我的師兄,說是要用鬼咒融合魂魄,他要做冥界的王!這件事,事關你們冥府的存亡,你們總不能不管了吧?”


    確定了我說的名字確實是‘任徒’,白無常頓時有些慌了,收斂目光,皺眉思索著嘀咕了一句,“這可怎麽辦?”


    見他一副犯難的表情,我也是心頭一緊,問道,“這任徒到底什麽來頭?我用三十六根鎮魂釘都壓不住他!”


    一聽我這話,白無常的聲音頓時高了八度,“你還跟他動手了?”


    我被他吼的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然後白無常湊近屏幕打量著我,問,“你現在是活的還是死的?”


    “當然是活的!”我這個無語。


    聞聽此話,白無常又坐回了椅子上,卻依舊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我也著急了,追問他,“你倒是說啊!”


    白無常一臉苦逼,“這件事我們是真不能管,也管不了。”


    “艸!你說什麽?”我頓時破口大罵,猛地站起了身,斐然立刻湊過來用雙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拉著我,似乎是怕我一衝動砸了這電腦。


    “你吼我也沒用,這屬於上層鬥爭,我們這種底層的小陰差,是插不上手的,而且這種事很難說的,你應該也明白,若是他成功了,那便是未來的冥王,誰敢得罪?”白無常皺眉,表情無奈,卻是一副頭頭是道的語氣。


    “我艸你大爺的未來冥王,你們地府就是這麽辦事的?”我被斐然拽著,卻還是忍不住抬腳踹了一下電腦桌,頓時那顯示屏晃了三晃,險些沒掉到地上。


    白無常急忙說,“那任徒是上一代的冥王,而現任冥王眼看著這陰壽就用盡了,是鬥不過任徒的,他若是執意翻盤,誰也擋不住。”


    “你說什麽?那任徒是上一代的冥王?”見白無常點頭,我這腦門子上的汗也下來了。


    斐然皺眉問,“現在的老冥王陰壽到期了,那新任的冥王呢?這種事冥府應該是早有安排吧?”


    瞬間,白無常那臉色更難看了,支吾說,“那新冥王的候選不就在那些陰魂陽魄裏麽?已經被任徒抓走了啊……”


    這次不止我無語,斐然也是無語了。


    見我倆都不說話了,白無常悻悻的說,“這件事我先報上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出什麽結果,不過我估計著是沒什麽希望了,畢竟誰也不想得罪下一任冥王……”


    嘀嘀咕咕的說著,白無常便掛斷了視頻。


    斐然問我,“你打算怎麽辦?這件事似乎真不是我們能管的,而且,就算救回孫諫之,他的身上怕是已經被任徒下了鬼咒,到時我們要怎麽破開那鬼咒?”


    “孫諫之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成為任徒的踏腳石,他是上一代的冥王又怎樣?現在這般處事,他就是背離了天道,早晚會不得善終!”我憤恨的說著,可話說的好聽,我又有什麽本事讓他不得善終?


    聽白無常那意思,陰間的老冥王陰壽所剩無幾,怕是指望不上了,新冥王又沒了蹤影,我若是想挽回孫諫之的性命,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不過,這任徒看著本事大如天,可他既然沒直接回去奪冥王的位子,肯定是有不足的地方,所以才需要這些陰魂陽魄的力量。


    片刻的沉默,斐然低聲說,“也許白無常說的沒錯,這是冥界上層之間的鬥爭,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插手的……”


    “斐然,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嗎?可我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我咬牙切齒的說著,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斐然卻是立刻攔了我一把,說,“我沒說不管,現在這事有三條路可走,一就是坐以待斃,等冥府陰司那邊答複。二是自己想辦法動手,所有能動員到的力量,出馬仙也好,道士也好,統統集合起來去討伐那個任徒,隻是這樣做我們的犧牲或許會很大,也不一定能把任徒怎樣。而最後一條路,就是去找人界的神,既然是上層的鬥爭,也隻有上層解決起來最簡單。”


    無疑的,斐然更偏向於第三條路,可我要去哪裏找人界的神?


    時至今日,我已然不再質疑神的存在,呂登峰的上一世,和我的上一世,就是一個老神仙的徒弟。


    問題是現在我不知道怎麽去找那個老神仙,也沒有臉去找,上一世我就是被他殺的,找了他又怎樣?他就一定會幫我麽?又會不會和呂登峰一樣?依舊敵視我,再殺我一次?


    瞬間皺緊了眉頭,我直接否認說,“不找什麽神,這件事我們自己解決,我這就去給李湛和周家打電話。半月之內,討伐任徒,斷了他的冥王之路!”


    斐然尊重我的選擇,所以並沒有阻止我。


    不過,怎麽讓那些老妖精心甘情願的出手,也是個問題。


    論交情,自然是趙老頭兒和秦穎這兩家比較好說話,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要用那些老妖精,做的是生死攸關的事,並不是借普通的人手,即使是秦穎和趙老頭兒估計也不會輕易答應我。


    而我之所以從李家和周家下手,也是因為這兩家老妖精的命在我手裏攥著,由不得它不聽我的。


    電話撥過去,我是一句也沒隱瞞,事我是明說了,這事,它們若是出手幫了我,或許沒什麽好處,可若是不幫我,壞處肯定是不會少。


    李湛的態度有些猶豫,但他的性格一向如此,估計掛了電話就自己去背地想歪點子了。


    而周瑩瑩那邊簡直是暴跳如雷,和我對罵了半個多小時,盡管嘴硬,可掛電話的時候,還是答應了會來一趟大同,具體的情況讓我自己親自和胡仙說。


    隨後,我也給趙家,秦家,分別打了電話,至於洪家,我想了想,撒了個小謊,就說洪嘯天的魂魄被任徒抓走了。


    反正這貨也不是第一次被拽出來扯謊用了。


    這一遍電話撥出去,就灰仙和我的關係最僵,可還就洪武最痛快,一聽洪嘯天被抓了,事兒都沒聽明白,就說馬上過來,然後掛斷了電話。


    信兒我是送出去了,現在就等回音兒了。


    當天傍晚撥出去的電話,第二天下午,李湛和洪武就到了,晚上的時候周瑩瑩也找來了凡德居。


    看看時間,見秦穎和趙老頭兒沒來,我又給那二人撥了次電話,想問問他們是什麽意思,結果秦穎的電話沒人接,趙老頭兒直接關機了。


    人沒到齊,這話也沒法說。見我電話沒打通,李湛想了想,說,“你還是去趟哈爾濱吧!秦穎好說話,難辦是白仙,順便把黃仙那邊也解決了,我們在這裏等你就是了。”


    聞聽他的話,周瑩瑩也不耐煩的說,“你快去快回,我周家還一堆事等著處理呢!”


    洪武卻不是很在乎這事。


    我倒是明白李湛和周瑩瑩的心情,現在他倆跑是跑不了,蟒仙和胡仙必須出手,現在這情況自然是被拉下水的人越多,他們就越安全。


    他倆這樣說,我也隻得跑一趟哈爾濱了,主要是白仙不好請,人家本就無欲無求的不問世事,對我也是有恩無仇,我肯定是不能用強的,隻能好言好語的去勸。


    老胡開著那破麵包車,我倆到秦家那出馬堂的時候,門外的小門童見是我,立刻便迎了上來,一個個麵露喜色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就把我拽進了院子,其中一個小丫頭說,“小道長,你來的正好,快看看我們這當家的是怎麽了?打前天晚上就跪在仙堂裏抹眼淚,這不吃不喝的都快兩天了。”


    “抹眼淚?”我詫異的看向那小丫頭。


    另一個小丫頭立刻說,“我們跟她說話她也不理,像是和白仙鬧別扭了,我們這當家的性子隨和,很少這樣的。”


    兩個小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就將我拽到了仙堂門口,然後彼此看看都是閉了嘴,隨即轉身跑了。


    我和老胡回頭看了看那倆跑遠的小丫頭,都是一陣無奈。


    秦家的仙堂裏,秦穎果然跪在地上,不止跪著,膝下連個蒲墊都沒有,就跪在水泥地上,時間已經到了年關,轉眼就大年三十了,可這哈爾濱依舊冷的嚇人,秦穎一個女孩子跪在冷冰冰的地上,這任誰看了也會心疼。


    我走過去,攙住了秦穎的手臂,作勢要將她拽起來。


    秦穎側頭看了一眼,見是我,卻依舊是沒有絲毫起來的意思,縮回胳膊,撥開了我的手,也不說話,就是執意在地上跪著。


    片刻的對視,我看到秦穎的臉色有些泛黃,嘴唇已經有些幹裂了,顯然很久沒喝過水了,眼睛也哭的腫腫的,這仙堂又是敞門的,她那身上幾乎已經凍僵了,顯得動作都有些僵硬了。


    我看的心裏不是滋味兒,一把拽住秦穎的胳膊,用了力道,直接將人拽了起來,嗬斥說,“你這是做什麽?有話可以好好和白仙說,這事它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沒必要作踐自己!”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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