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太爺點頭,“他本就是趙家出馬堂的繼承人,可他一聽說這事兒,你那邊電話還沒掛,人就先跑了,你把人找回來,帶他去大同,到時讓他請仙,我必會現身一助。”


    “黃三太爺此話當真?”我沒想到在這件事上,黃仙居然如此好說話。


    朗聲一笑,黃三太爺轉而說,“我這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不止我,其餘的幾位仙家也一樣,你要明白,這件事,我們是衝著柳銀龍才出這個手,若是到時柳銀龍不現身,希望你也別怪我們臨時撂挑子。”


    這黃三太爺到時喜歡說明話,他這話也給我提了個醒,我是至今沒聯係上老蛇,而就算老蛇願意出這個頭,就算這些出馬仙都隨我去逼迫討伐任徒,可也不是沒有發生意外的可能。


    到時候萬一這些老妖精跟我耍心機,一塊兒撂挑子把我賣了,那我豈不是傻逼了?


    不過,事總要一步步來,我相信這半個月的時間,我總能改變些什麽。


    黃仙既然已經放了話,那我便去找趙三兒,先把這貨解決掉,再研究老蛇的意思也不遲。


    告辭了黃仙,出了趙家的別墅,老胡嘀咕說,“這哈爾濱那麽大個城市,那趙三兒是長了腿兒的,他爹都找不到,我倆上哪兒找去啊?”


    我回頭瞄了老胡一眼,嘿然一笑,說,“這件事倒是不難。”


    老胡莫名其妙的看我,我拿出手機給周通打了個電話。


    趙三兒和周沐不一樣,當初那周沐是被胡仙挾持走的,有點兒狗急跳牆,而這趙三兒說是離家出走跑了,依我看,那趙老頭兒也沒誠心誠意的找,這就是個上心不上心的事,否則黃仙也不會讓我親自去找。


    趙老頭兒怕死,他自然也怕自己的兒子死。


    最早,周家和趙家派去滅其他仙堂香火的人,就是周通和趙三兒,顯然這倆人關係還算不錯,趙家又向來與周家交好,打聽趙三兒的去處,自然是找周通最靠譜兒。


    周通的電話接通之後,我跟他說了一下這情況,因為周瑩瑩已然去大同了,周通自然也不會再偏袒趙家,想了想就把趙三兒的幾處房產,以及經常去的一些場所說給了我聽。


    活動範圍倒還算穩定。


    掛斷電話,我和老胡就直奔趙三兒那幾處房產去轉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人,隻好轉而從他經常去的那些娛樂場所下手。


    轉了兩家台球廳健身房,最後我倆是在一酒吧裏堵住了趙三兒。


    這大白天的,又趕在年三十兒,即使是酒吧也人跡寥寥的有些蕭條了。


    當時趙三兒在酒吧包了一個包間,我和老胡是挨個房間找過去的,大多數房間都是空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倒在女人窩裏的紙醉金迷的趙三兒。


    見我找來,趙三兒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本就沒在意,還有心情招呼我和老胡坐下一起喝酒,嚷著讓其中一個女人再去找倆小妹來。


    我特麽這個無語,二話不說,上手把那些女人扒拉開,就把趙三兒提了起來,老胡順了餐桌上的兩瓶好酒,一隻燒雞,這才過來幫我架著趙三兒,把人拖出了包間。


    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這種事情應該是時有發生,所以見我和老胡麵生,架著趙三兒要走,那服務生隻是象征性的隨口問了一句,我說我和趙三兒是哥們兒,他爹讓我帶人回去,結了賬,那服務生倒也沒多問。


    出了酒吧,我和老胡就把趙三兒塞那破麵包車裏了。


    因為黃仙發了話,這趙三兒我也就沒送回趙家,讓老胡開車出了哈爾濱,拉著人就直奔大同去了。


    來回路上趕時間,我和老胡一直沒吃東西,那燒雞一撕兩半兒,我倆就分了。


    車子駛入河北附近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我和老胡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這大年三十兒的年夜飯我倆怕是趕不上了。


    回到大同的時候已經後半夜四點多了,趙三兒是真喝多了一直倒在後車座上睡覺,到了古董街,我和老胡把人抬下來,抬回凡德居的時候,這店門還開著。


    一樓的店裏隻有斐然自己在看書,見我倆架著趙三兒到了店門口,斐然立刻起身開了門。


    寒風掃過,店裏熱乎乎的氣息,頓時讓我和老胡暖了一下。


    我和老胡把趙三兒架到了一樓的裏屋,老胡開了一路的車也是累趴了,把趙三兒扔一邊的沙發上,就自己倒折疊床上睡覺去了。


    和斐然從裏屋出來,順手幫老胡關了燈,我倆就鎖了店門,上樓了。


    大年三十,小六和張玲都各回各家了,凡德居顯得有些冷清,我問斐然,“李湛他們呢?”


    以為斐然將人安排到了酒店裏,結果斐然說,“周瑩瑩和小柔兒在屋裏睡覺呢,李湛和洪武在你那屋,酒桌上似乎有些喝多了,都睡了。”


    “沒安排去酒店?”我下意識的詫異了一句。


    斐然點頭,“安排了,這不是三十了嗎,都是離家在外的,聚在一起吃頓年夜飯,而且這店裏也不是住不開,臥室都有備用的折疊床。”


    我點了點頭,正和斐然說著話,她那臥室裏突然傳來了一聲重物跌落的悶響。


    寂靜的後半夜,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驚了我倆一跳。


    斐然立刻過去推開臥室門看了看,然後低叫了一聲,“小柔兒!”


    說完斐然就進屋去了。


    見他沒關門,而顯然是小柔兒出事了,我立刻也追去了臥室。


    臥室裏的燈開著,周瑩瑩和小柔兒身上倒是穿著衣服,不過此刻周瑩瑩已經被小柔兒掐著脖子按在了地上,而小柔兒的身上,那許久沒出現過的暗紫色封印咒文又若隱若現的浮現了出來。


    斐然已經衝過去一把將小柔兒拽開了,周瑩瑩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脖子一陣猛咳,盡管周瑩瑩已經是胡仙門下的一堂之主,但她的年紀畢竟還小,一直又是周家嬌生慣養的掌上明珠,哪裏見過這陣仗?


    知道周瑩瑩脾氣爆,我也是怕她急眼,立刻過去將她扶了起來,解釋說,“小柔兒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她不是故意的。”


    這個時候小柔兒已經平靜了下來,隻是她身上那若隱若現的咒文還未消失,盡管不再攻擊別人,卻站在一旁哭了起來。


    周瑩瑩這口氣還沒緩上來,但似乎也沒計較,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小柔兒不再情緒激動的攻擊旁人,斐然也不好將她打暈,隻好將小柔兒拽過去坐到了床邊,摟著小柔兒,柔聲說,“小柔兒乖,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小柔兒卻隻是嚶嚶的哭,也不說話。


    這時,周瑩瑩緩過了氣,緩言說,“她說夢話,嘴裏一直在嘀咕什麽不要死不要死,我小聲問她誰要死,她就突然竄起來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推到了地上。”


    周瑩瑩的話,讓我頓時心頭一沉,盡管小柔兒預知死亡的能力並不穩定,也做不到像老蛇那樣百測百準,可她既然情緒這樣激動,那夢八成是有問題。


    斐然還在一下一下的輕輕拍打著小柔兒的後背,見她的情緒逐漸平穩,身上那咒文也在淺淡消失,我這才過去,按了按小柔兒的肩膀,試探著問她,“你是不是夢到孫諫之了?”


    聞聽我的話,小柔兒的身子頓時僵了一下,然後瑟瑟的抖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麽很恐怖的東西。


    我和斐然對視了一眼,斐然無奈的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了。


    我曾經身中鬼咒,知道那種痛苦,隨著時間的消磨,人會恐懼的想要死亡。


    而孫諫之所要遭受的是數十陰魂陽魄所下的鬼咒,那種痛苦我不敢想象,盡管他不會因鬼咒死亡,可融合吸收那種力量也需要時間,這漫長的折磨,他能撐多久?


    斐然摟著小柔兒,直到她再次睡著,這才將小柔兒放到床上,和我們一起出了臥室,周瑩瑩被小柔兒嚇得不輕,也早就醒了神兒,出了臥室便問我,“你不是去找白仙和黃仙了麽?結果怎麽樣?”


    “白仙那邊還不知道,黃仙回來的,但趙老頭子慫了,我綁了他兒子。”我無所謂的回了一句。


    斐然一愣,這才意識到,“趙三兒是你抓來的?”


    我點了點頭,直言不諱的說,“是黃仙讓我抓的,黃三太爺想來,趙家總得出個人,它念及趙老頭兒年紀大了,跟我商討一番,讓我抓趙三兒。”


    周瑩瑩滿臉黑線,略顯嘲諷的嘀咕道,“難怪黃三太爺和胡三太爺交好,當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都是坑。”


    聽周瑩瑩這話裏的意思還是有點抱怨胡三太爺害了周沐的事。


    我與斐然對視一眼,都沒多嘴。


    眼看著天快亮了,斐然和周瑩瑩索性不睡了,去廚房包餃子,因為天亮之後還要麵見那些出馬仙,於是我抓緊時間窩在客廳的沙發上補了一覺。


    這一覺睡的我昏昏沉沉的,八點多的時候,先是一陣鞭炮聲,緊接著我就被洪武的大嗓門兒吵醒了,一睜眼,幾個人正端著碗擠在廚房門口兒搶餃子。


    大年初一,我一臉茫然的窩在沙發上,看著擠在廚房門口的眾人,心中卻是一陣悵然若失,這個時候,原本擠在門口搶餃子吃的……應該是孫諫之和任無涯。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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