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從上一次我用鎮魂釘攻擊任徒,這個任徒就從來沒躲過,他唯一避開的東西也隻有那隻乾坤罩。


    他曾經是冥界的王,有普通鬼魂可望而不可及的實力。


    他盜用了我前世之身,那具身體急速的自我修複能力,讓人錯愕不已。


    所以他不怕,不怕我的攻擊。


    鎮魂釘他都能欣然接受,然後反擊出來,根根震碎給我看。


    他有本事。


    有本事你倒是接下我的乾坤罩啊?


    數十張符咒,纏腰而上,那任徒卻是看都沒看一眼,依舊是將我踹回去的乾坤罩,又回擊了過來。


    他不敢任由乾坤罩的籠罩,甚至不敢用手去接。


    鬼就是鬼……


    哪怕借屍還魂,哪怕他是下崗冥王,哪怕他視旁人如螻蟻,終究不是萬能的。


    乾坤罩再次被任徒回擊,我猛收住急速靠近的步伐,抬手一把抓住了飛射回來的乾坤罩,隨即一個轉身繞到了任徒的身側。


    任徒的反應極快,見我沒直接正麵攻擊,立刻抬手來抓我的肩膀。


    說來遲,那時快,不過一兩秒之間,轉瞬交手,我繞到任徒身側的一瞬間,斐然自我身後緊隨而上,抬腳下劈,一腳便重擊在了任徒那隻企圖抓我肩膀的手臂上。


    縱使是任徒,縱使是我的前世之身,這具身體也是止不住被斐然這重力一擊,下壓的微微晃了一下。


    幾乎是在同時,任徒已經抬手一把抓向了迎麵而來的斐然,斐然也是反應極快的躲到了任徒另一側,隨即單手掐訣,喚出了金蛇禦魂。


    纖長的金光長蛇自斐然身後凝集,盤旋而起,作勢低吼了一聲,便一口叼向了任徒的腦袋。


    盡管被攻擊的人不是我,但那是我的前世之身,又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這一瞬間,還是看的我心頭一揪。


    金蛇叼向任徒腦袋的同時,我和斐然很是默契的將手狠狠抓向了他的左右肩膀。


    一直泰然處之的任徒瞬間就變了臉色。


    就算他占用的這具肉身有極強的恢複能力,但這具身體並不是不可摧毀的,隻要讓他身首異處,一切便都結束了。


    這也是我們在來時路上商量好的,下手就是任徒的腦袋,殺了都不行,一定要將頭拔下來。


    任徒是狂妄,不是傻,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我和斐然的手還未壓住他的肩膀,甚至那金蛇才籠罩到他的頭頂上方,一直不動如山的任徒卻是突然消失了。


    他是借屍還魂,但不是鬼魅,那具肉身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的速度已經快到了讓我無法捕捉的地步。


    幾乎是任徒消失的下一秒,斐然便跳下台階朝院中追擊了過去。


    顯然斐然是捕捉到了任徒的動向,可我是真的沒看到。


    不過,任徒動搖了,他第一次這樣躲避我們的攻擊。


    就在我和斐然聯手對付任徒的時候,院中那幾個出馬堂主已然完成了請仙,任徒脫離我和斐然的攻擊,卻是衝向了院中的幾人,顯然是想躲避攻擊的同時阻止他們請仙。


    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盡管此時老蛇沒有出現,但事情到了這個份兒,幾位仙家被請來的時候,這邊都動上手了,幾乎是它們一睜眼,任徒已經殺氣騰騰的衝到了麵前。


    這是不還擊就死的時刻,一個個的老妖精都不傻。


    最先出手的便是蟒仙,也不知是它的心性天生如此好鬥,還是想在幾位仙家麵前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出現的一瞬間便喚出了自己的禦魂。


    而任徒明顯也察覺出了這些仙家之中,蟒仙是道行最低的一個,所以他的首個攻擊目標也定在了蟒仙的身上。


    花斑大蟒那龐大的身軀騰空而起,同時任徒已經一拳打向了被蟒仙上身的李湛。


    我看的心頭一驚,任徒的動作很快,完全是在眾人麵前現了一下身,隨即便又抬拳消失了。


    就在任徒以快到嚇人的速度攻擊蟒仙的時候,那騰空而起的花斑大蟒卻是瞬間潰散消失了。


    就和上一次我召喚老蛇那禦魂黑蛇時的情況如出一轍。


    我心頭一顫,以為蟒仙完了,可再定睛一看,被蟒仙上身的李湛不知什麽時候躲到了其它那些老仙家的身後。


    這個蟒仙,當真是好鬥,但它不像老蛇那般硬,是個可鬥可慫的,打得過就上,打不過就認慫,先貓起來再等待反擊的時刻。


    任徒一拳擊空,不止我沒搞明白蟒仙是如何躲到那些仙家身後的,就連任徒也是愣怔了一下,隨即猛地回頭看向了周瑩瑩。


    周瑩瑩請的是胡三太奶,這老仙可以說是這些出馬仙的頭領了,胡三太奶與胡三太爺是最早修成了道行的,論年齡輩分稱為老大都當之無愧。


    在看向周瑩瑩的同時,任徒一個回手便抓向了她的脖子。


    而下一秒,這周瑩瑩便消失,轉而出現在了距離任徒三米遠的身後。


    任徒這一抓倒也沒用全力,似乎隻是試探胡仙一下。


    一把抓了個空,任徒活動一下呈爪狀的手,轉而看向了身後的周瑩瑩,嘲諷道,“不愧是胡仙,這盾身之術已然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胡三太奶嘶啞一笑,回了一句,“過獎,保命的小本事而已。”


    胡三太奶這話說的不輕不重,一副隨意回答的樣子,仿佛真的沒把自己這‘小本事’當回事。


    但這盾身之術顯然是可以施加在旁人身上的,或者說旁的出馬仙。


    剛才蟒仙瞬間便躲到了幾位老仙身後,明顯也是胡三太奶搞的鬼。


    這若是在平時,可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敵人身後,這哪是保命的本事?根本就是要命的本事。


    盡管陰險了一點,但出馬仙家的本事似乎是修道之日便定下的,就像老蛇的預知能力,斐然的療傷能力。


    而胡三太奶的能力是瞬移,非神行符所能比的真正瞬移,她是仙家,有這等本事我是一點都沒有感到質疑。


    畢竟在此之前我便看透了老蛇的預知能力,這也是我為什麽選擇聚齊這些仙家一鬥的原因。


    它們比我想象的要強,至少是隱藏了保命的真本事。


    既然胡三太奶的瞬移能力可以施加在其它的出馬仙身上,那在一場戰鬥之中,她無疑是掌握了全局的攻防位置,也難怪任徒會試探她。


    若是不除掉胡三太奶,他是沒有辦法抓住其它仙家的。


    而這些老妖精,除了貿然召喚禦魂又馬上認慫的蟒仙,其餘幾個是一點兒要召喚禦魂的意思都沒有。


    顯然這‘禦魂’對出馬仙來說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拿出來嚇唬一下普通人還行,彼此之間互鬥也可以,但是不可以拿出來真正對敵。


    從之前老蛇和蟒仙那一戰中,我得知這禦魂被毀,想要重修是很難的,而老蛇也是見蟒仙有了禦魂才封它的仙位,可見這禦魂和出馬仙的仙位是息息相關的。


    這幾個老妖精沒有喚出禦魂來鬥,顯然也是有點留後手的意思,若是實在鬥不過,也是做好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可斐然不一樣,她這是要與我同生死,竟然毫不猶豫的召喚出了金蛇禦魂。


    思緒飛轉。


    胡三太奶那句‘保命的小本事而已’話音未落,斐然已然緊隨其後攻向了任徒的後腦。


    我正要追過去,斐然已經與任徒對擊一拳,隨即後退,頭也不回的提醒了我一句,“先救人!”


    聞聽此言,我看了幾位仙家一眼,見它們點頭,我這才轉身直接跑進了人家的前廳。


    外麵有幾個老妖精幫我拖著,我很是順利的便闖進了後堂。


    前腳踏進後堂,下一秒,我這胃裏便是一陣難以抑製的翻江倒海。


    一陣刺鼻的血腥氣迎麵而來,仿佛每呼吸一下,便能吸入大口的血氣一般,腥鹹的血氣仿佛彌漫在了口中。


    強忍著作嘔的衝動,我環視了一眼後堂。


    這後堂的牆壁上用鐵釘釘著很多飛禽走獸的屍體,有的已經剝了皮,有的還帶著皮毛羽翼,身上卻被刀子劃了個稀巴爛。


    滿地的血,滿地的腐肉。


    站在後堂的門口,我條件反射的就想到了自己坐在這些小獸麵前,一下一下用刀子劃爛它們身體的景象。


    變態,任徒就是個變態。


    他到底用我的前世之身都做了些什麽?


    盡管不是人命,可萬物皆生,好死好去,這樣折磨這些小動物,會讓任徒感到不一樣的快感麽?


    轉瞬之間,我便又想到了之前來這裏擺在前廳的那一桌野味,頓時一陣強烈的作嘔感讓我不敢再看這滿牆滿壁的腐爛肉屍。


    後堂和前堂一樣有左右兩個分間,隻是前堂的分間是開放式的,而後堂的分間裝了門,門上都掛著鎖。


    因為距離的原因,我是下意識的選擇了距離我最近的左側分間,抓住門鎖,用力一拽,這鎖便斷了。


    猛地推開門,我嚇了一跳。


    這房間空蕩蕩的,隻在最裏麵豎了一根十字鋼架,孫諫之此時就光著上半身,被兩指粗的鐵鏈纏在這鋼架上。


    而這些鐵鏈不止綁了他的腰身和手腳,甚至還貫穿了他的肩膀,像是怕他掙紮跑掉一般,捆的結結實實的。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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