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那些出馬仙離開,我側頭看了斐然一眼,隨手又抽出神行禦力兩道符咒,加持到自己身上,不等任徒出手,便抽出匕首朝他衝了過去。


    最後一擊由我來解決,是他死,還是我亡,或者同歸於盡就看這一擊了。


    我腳下生風,用極快的速度衝向任徒,他卻靜靜的站在那裏,麵色陰鬱的看著我,似乎是在等我過去。


    過去送死?


    或許吧……


    猛衝過去,即使我已經衝到了任徒的麵前,即使我已經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即使我已經將手裏的匕首刺向了他的眼睛,任徒依舊是沒有挪動半分。


    眼看著那匕首鋒利的刀尖,瞬間便要穿透那明朗如星的眸子了,我心中有些激動,要得手了嗎?要得手了嗎?


    這個數位仙家聯手都對付不了的下崗冥王,會死在我手裏?


    瞬間的激動,瞬間的愣怔,我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扯住了。


    隨即我的身上,手腳,都被陰冷的藤蔓纏住了,不等我緩過神,這巨力猛地一提便將我拖離了任徒的麵前,身子一晃,我便被那血色老樹的藤蔓纏住吊到了半空中。


    任徒那陰鬱的臉上緩和了半分,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他在嘲笑我?


    他是在嘲笑我嗎?


    我皺眉看著任徒,隨即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我倆雙目對視,那眼神就像是在照鏡子。


    眸子流轉,我將眼神落在了任徒的肩膀上。


    剛才抓住他肩膀的時候,我已然順手將召雷符貼到了他的後肩上,而啟用召雷符的子午淬火符在之前第一次和任徒交手的時候我就已經盡數打在了他的身上。


    盡管雙手被藤蔓束縛著,但我還是撚動手指,將早就折疊夾在二指之間的一張啟符撚動展開。


    此時,任徒顯然是也看到我藏在手裏的符紙,隨即就意識到了什麽,猛地側頭看向了自己的肩膀。


    一瞬間,我用那二指夾著啟符咒念下了啟符令。


    一道急急如律令的低喝之後,空中炸響的同時一道天雷自上而下劈落,瞬間就貫穿了這血色老樹的厚重樹冠。


    任徒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愕的表情。


    盡管我沒有緊挨著任徒,但我倆之間的距離依舊很近,這天雷劈下來,他要死,我也要死了。


    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斐然他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刺目的天雷擊落,我得意的看著錯愕的任徒,張狂的笑,滿臉的嘲諷。


    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可以破開冥界的結界嗎?你不是可以一擊製住我嗎?你不是連出馬仙家都不怕嗎?你不是自詡為冥界的王嗎?


    盜我的肉身?傷我的師兄?還想致我們於死地?


    那我就成全你,大家一起死!


    都他媽別活了!


    天雷擊落,刺目的電光讓我下意識的閉了下眼,可還是覺得眼前黑了一下,可這並不耽誤我嘲諷的狂笑。


    然而這天雷擊落在身上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疼……


    詫異了一下,我又猛地睜開了眼,卻見任徒盡管依舊麵露錯愕之色,卻沒被天雷劈死?


    我也沒被劈死?


    或者說這天雷落下來了,卻沒有劈到我倆的身上。


    應該是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操他媽的,這任徒還有後手?


    我猛地抬頭看向我倆的上方,卻見擋住了天雷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原本裝在我口袋裏的乾坤罩。


    此時這小銅鍾懸浮在我倆頭頂一米多高的位置,不知是不是被天雷所劈的緣故,正在急速旋轉。


    麻痹的,這不是我的法器麽?怎麽叛變了?


    我一臉懵逼,還沒見過法器能自己行動的!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了,這乾坤罩不可能自己出現為我們擋下了那一擊,一定是有人用它擋住了這一擊,那使用乾坤罩的是……


    回過神的一瞬間,我環視一眼四周,卻見在斐然他們偏右的方向,那血霧之中緩步走出了三個人影。


    看清來人的時候,我不禁愣了一下。


    是呂登峰,而跟在他身旁的是小柔兒和老胡。


    老胡正一臉納悶兒的環視著四周,而小柔兒那雙眼哭的紅紅的,在看到不遠處的孫諫之之後便立刻跑了過去。


    見狀,老胡也就追過去了。


    我沒在意小柔兒和老胡,而是看向了呂登峰。


    可能是因為之前小柔兒情緒激動,呂登峰又感覺到了小柔兒外泄的仙氣,所以去過凡德居了?


    但他來這裏做什麽?又為什麽要用這乾坤罩救下任徒?


    他和任徒是一夥兒的?


    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和任徒,呂登峰不緊不慢的緩步走過來,然後一招手,便將那乾坤罩收了過去。


    見他如此熟練的使用乾坤罩,我頓時心頭一顫,問道,“你恢複前世的記憶了?”


    呂登峰那張總是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總算是浮現出了一絲還算溫和的笑,他彎了眸子,不是很在意的說,“所以我來救你了,小師弟。”


    他叫我小師弟,我明白他叫的不是萬無忌,他是在叫我前世那個黑袍年輕人。


    這個時候的呂登峰看上去讓我覺得有些陌生,卻又如此的熟悉,他本應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應該是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前世的呂登峰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處事隨意平和,而不是那種大冰山的性格。


    盡管心情有些複雜,但我還是忍不住質問了一句,“你這到底是救我,還是救他?你知不知道我布下這最後一擊有多難?就這麽被你廢掉了?”


    聞言,呂登峰轉而看向了任徒,打量一番之後,這才說,“都救。”


    他這一句話,短短的兩個字,差點兒沒直接把我氣暈過去。


    卻聽呂登峰又說,“這具肉身是你,這具肉身也是你,兩個都是你,所以都救,我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你的肉身。”


    我怎麽覺得這貨說話比任徒更像是變態……


    無語的看著呂登峰,我瞄到了他手裏拿著的小銅鍾,急忙說,“你趕緊用乾坤罩把任徒罩住,不然大家都要死在這裏了!”


    呂登峰卻是看都沒看任徒一眼,直接走過來,拿過我手裏的匕首,將我身上的血色藤蔓一一割斷,無所謂的說,“活著的死不了,死了的也活不了。”


    他帶著小柔兒和老胡闖進這結界看上去很簡單的樣子,如今又說這話,我直接冷聲問了他一句,“你有辦法對付任徒?”


    “沒有。”呂登峰依舊是一副不在意的淡然樣子。


    那任徒就站在一旁看著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這兒說廢話,顯然他也是被呂登峰的出現給鎮住了,沒明白呂登峰是怎麽無聲無息闖入這結界的。


    可等呂登峰說了‘沒有’兩個字的時候,任徒那臉上頓時又浮現出了不屑,冷聲說,“我知道你們的身世不一般,其他的人我也可以不殺,但孫諫之你們必須留下,隻要你們照做,今天的事便就此作罷!”


    我的手腕被那血色藤蔓勒的有些發麻,但聞聽任務這話,還是瞬間皺眉,猛地指向他,罵道,“你個野鬼狂什麽?若不是呂登峰多事,現在你早就被我劈死了!”


    任徒麵色陰冷的看著我,不等他做聲,一旁的呂登峰立刻看著我,糾正說,“叫我大師兄。”


    叫你麻痹……


    我無語的看著呂登峰,心說,這逼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壞了我的事,還特麽沒正事兒。


    任徒見我依舊不服氣,冷哼一聲,繼而咬牙說,“今天這事,我有就此作罷的意思,是你們自己不知好歹,就別怪我不留活口了。”


    聞言,呂登峰猛地側頭看向了任徒,皺眉詫異了一句,“你有就此作罷的意思?”


    任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傻啦吧唧的點了一下頭,隨即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行為看上去有點兒傻逼,那臉色瞬間又陰鬱了起來。


    呂登峰看著他愣了那麽兩秒,隨即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好看,不似我那般張狂嘲諷,慢條斯理的透著一股子儒雅,就好像這真的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一樣。


    任徒被他笑的一陣發毛,皺眉喝問,“你笑什麽?”


    這時,呂登峰緩緩的收住了臉上的笑意,卻依舊彎著眸子,帶著一種強忍笑意的感覺看向任徒,不緊不慢的詢問,“你想就此作罷,冥府可會就此作罷啊?”


    這話他是問的風輕雲淡,就好像是在問‘你吃飯了嗎?’一樣平平常常。


    任徒被他問的一愣,這時我突然覺得身後涼了一下,一股不自在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我是真嚇了一跳,不知什麽時候我的身後出現了一片濃鬱的黑霧,而此時黑白無常就緊貼著我的後背站在我的一左一右。


    見我回頭,白無常不快的說,“你讓讓地兒行不?沒看擋路了嗎?”


    緊隨其後黑無常也是扯著大嗓門兒嗬斥了一聲,“擋路了!”


    我被他吼的一抖,立刻躲瘟疫一樣,躲開了這倆鬼差,同時也有些納悶兒,冥府不是管不了這事兒麽?怎麽突然就來找任徒了?


    而任徒看到黑白無常,臉上那一絲愣怔瞬間就消失了,眼神有些瘋狂的看著黑白無常,傲慢的嘲諷道,“怎麽?現任冥王陰壽耗盡,你們是來接我回去的麽?”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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