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公司恢複了往日的忙碌,張莊的印刷廠也開始正式運行,一切看上去都很穩定。


    我準備在大同市的郊區給老蛇建一座出馬堂,想要開放式管理,像斐然的常仙廟一樣,誰都可以去上香祈願。


    主要是因為我暫時沒有子嗣,而李家已經改為供奉蟒仙,老蛇初登神道,以我一人之力供奉,我怕它會神格不穩。


    當然,公司那些員工都會看在我的麵子上供奉一下,但香火還是太過薄弱了,不如百家香火來的實在。


    出了正月之後,我開始著手安排我和斐然的婚事。


    還是那句話,斐然連身份證都沒有,就別提領什麽證了。


    酒席斐然也不想辦的太誇張,但在劉管家的強烈要求下,這酒席擺在了邵陽的三裏香茶樓,請帖送出去的也不多,公司那些員工也都沒叫,但該請的還是得請,不止要請,我還要將過年時被他們坑走的紅包翻倍坑回來。


    辦酒席之前,我和斐然便去邵陽和劉管家一起安排這酒席了。


    寫請帖的時候,斐然問我,“要不要給呂登峰也寫一份?”


    當時斐然問我這個的時候,我拿著毛筆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一種異樣的感覺漫上心頭,愣了片刻之後,直到斐然再次問我,我這才回過神,然後拿過一張請帖寫了呂登峰的名字。


    請。


    他是我的大師兄,為什麽不請?


    就連孫諫之,任無涯,我都以師弟的身份各自寫了一張請帖,盡管我不寫他們也會來,但這過程禮節是不能免的。


    還有幾位出馬堂主,張玲、老胡,哪怕是小六和小柔兒,我都寫了張請柬做樣子。


    人真的不多,沒有親朋,好友幾個,劉管家準備了六桌酒席,綽綽有餘了。


    二月底的正日子,那天斐然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上了紅妝的清冷麵龐多了一絲嬌豔,看得我有些恍然。


    最早趕到的人還是凡德居那邊的,進門老胡就抱怨我,“成天給你看店,工資沒幾個,你特麽娶個媳婦兒都給我撈走了。”


    我和斐然笑而不語。


    一旁的任無涯卻是說,“那你比我強多了,我連工資都沒有。”


    其餘幾人都是笑笑沒說話。


    都不是外人,他們也沒見外,就先進屋去了。


    這時跟在最後麵的小柔兒拽了拽我的胳膊,問我,“大哥哥,你和大姐姐今天是不是要生小寶寶了?”


    聞言,我臉一黑,直接看向了小柔兒身後的孫諫之,孫諫之立刻搖頭,表示他什麽都沒說。


    斐然隻得笑了笑,對小柔兒說,“小寶寶要十月懷胎,沒有那麽快出生的。”


    瞬間,小柔兒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失望。


    孫諫之立刻安慰說,“著急什麽,反正早晚會有小寶寶給你玩兒的,走,我帶你去吃糖。”


    說著,孫諫之就把小柔兒拽走了。


    見他倆走了,我轉而看向斐然,想了想,這才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就叫萬幸。”


    “沒影兒的事,你想的是不是太早了?”斐然略顯鄙夷的回了我一句,可她那臉色還是浮上一抹可疑的紅暈。


    我倆正說著,兩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三裏香茶樓的門口,隨即那幾位堂主就依次下車了。


    笑嗬嗬的走進院子,到了客廳的門口,李湛笑了笑,朝我倆一抱拳,說,“蟒仙門下,李家出馬堂堂主,李湛,恭喜小道長和常仙喜結良緣。”


    緊隨其後,周瑩瑩也是一抱拳,笑言,“胡仙門下,周家出馬堂堂主,周瑩瑩,恭喜小道長和常仙喜結良緣。”


    洪武也是立刻一抱拳,扯著大嗓門兒說,“恭喜恭喜,灰仙門下,洪家出馬堂堂主,洪武,恭喜小道長和常仙喜結良緣。”


    秦穎四下看了看,同樣抱拳說,“白仙門下,秦家出馬堂堂主,秦穎,恭喜小道長和常仙喜結良緣。”


    最後是縮在後麵兒的趙三兒,硬著頭皮站出來也是抱拳說,“黃仙門下,趙家出馬堂堂主,趙三,恭喜小道長和常仙喜結良緣。”


    原本這情況吧,應該是我請他們進屋,然後由劉管家寫下禮金。


    結果不等我說話,這幾個人道完喜紛紛都朝我伸出了手。


    我頓時一愣,驚詫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李湛直接說,“雖然小道長你和我們應該平起平坐,但斐然仙姑不一樣,她輩分大,又有仙資,是實打實的長輩,長輩成親,我們這些小堂主討個紅包總不過分吧?”


    這幾個貨明顯是商量好了,李湛這樣一說,洪武立刻起哄說,“對對對,仙女你都抱回家了,總不至於吝嗇這幾個紅包吧?”


    周瑩瑩直接說,“太小的紅包我們可不要,怎麽說也是堂主親自伸回手。”


    “要是沒準備,我們可以等,等一會兒酒桌上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再要一遍。”秦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趙三兒撓了撓頭,說,“我不在乎多少,給就行,就當討個喜慶。”


    討你們一群的大爺!


    今天是我結婚,這請來喝喜酒的不特麽掏份子錢,還想從我這兒坑紅包?


    我一臉懵逼的看著朝我和斐然伸著手的幾個厚臉皮堂主,這個無語……


    也好在劉管家反應快,他們在這邊兒說著話,劉管家已經匆匆包了幾個大紅包,拿了過來,塞到了我和斐然的手裏,笑了笑說,“幾位堂主的紅包早就準備好了。”


    劉管家塞給了我五個紅包,塞給了斐然五個紅包,顯然是要一人給一遍。


    這大紅包跟信封似的鼓鼓的,我拿在手裏,心疼的直想哭,墊墊這分量,估計是好幾萬扔出去了,算上斐然手裏那些,這幾個坑貨,擺明了就是來坑我的嘛!


    早知道不給他們寫請柬了。


    盡管心裏不情願,可我還是把那紅包一人分了一個。


    斐然也是緊隨其後,給幾人分了紅包。


    拿到紅包,這幾個坑貨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然後一起朝我倆抱了抱拳,異口同聲的說,“祝二位早生貴子啊!”


    說完就紛紛進屋去了。


    我那好幾萬啊……


    就這麽被拿走了……


    站在門口,我還在巴望著那幾個坑貨的背影,心疼我這好幾萬塊錢,斐然突然拽了我一下,示意我看門口。


    我回過神,這才發現是呂登峰。


    呂登峰穿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那張俊俏的臉卻是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是那種屬於呂登峰的冷漠,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溫和。


    我看著呂登峰有些出神,呂登峰走到我和斐然麵前,停下了腳步,卻是沒說話。


    我愣了一下,這才開口稱呼了一句,“大師兄。”


    呂登峰卻並沒有多看我,隻是‘嗯’了一聲,說了一句“恭喜”。


    之後便進屋了。


    我詫異的看著呂登峰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陣五味雜陳,他似乎是又失去了那人的記憶。


    見我的神色有些失落,斐然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依舊是在告訴我,她還在。


    之後的客人就沒多少了,溫老板是晚上才過來的。


    不止溫老板,還有我並沒有給過請帖的洪嘯天,小九,以及黑白無常。


    這幾個都不是人,結婚大喜的日子我當然不會燒請柬給他們,可他們還是來了,隻是沒有上賬,畢竟都是冥幣,會嚇死劉管家的。


    擺了酒席的大廳顯得有些擁擠,我和斐然正要挨桌敬酒,門口又走進來了一個老頭兒。


    我一看這老頭兒,當時就愣住了,老蛇?


    斐然卻好似根本就沒認出老蛇一樣,詫異的看向了我,小聲問,“這是誰?”


    老蛇故意隱去了自己身上的氣息,以至於斐然都沒認出來,不過,既然他這樣做了,想必是有自己的道理,我也就沒有點破,低聲說,“一個長輩。”


    老蛇進屋,就像一個平常的老爺子一樣,笑眯眯的打量著四周的人,然後走到了我和斐然的麵前,欣慰的看了看斐然,這才轉而看向我,說,“你們父母不在,可否奉我為長,行拜堂之禮?”


    斐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說話詢問。


    我立刻拽了一下斐然的手,對老蛇點了點頭,笑著說,“可以。”


    其實,一方麵因為萬佛死了不足三年,我還在戴孝,一方麵也是因為我和斐然都沒了父母,所以我倆並沒有行拜堂之禮的打算,隻想等過了孝期再補上。


    可現在老蛇出麵了,我不能駁了它的麵子,而且萬佛現在已然去投胎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見我答應的爽快,斐然更是莫名其妙了。


    老蛇也沒客氣,直接走過去,就坐在了正坐上,笑嗬嗬的,等著我和斐然行禮。


    大廳裏的人都不認識老蛇,一時間這氣氛有些尷尬了。


    最後還是劉管家反應過來,看了看我和斐然,示意我倆站好,這才吆喝了一聲,“新郎新娘結良緣,拜天地了!”


    我與斐然彼此對視一眼,隻得站到了老蛇的麵前。


    劉管家喊,“一拜天地。”


    我和斐然轉身朝門口,鞠了一躬。


    大廳裏的人和鬼,都靜悄悄的看著我們兩個。


    劉管家再喊,“二拜高堂!”


    我倆轉身,看向老蛇,然後微微俯身,鞠了一躬。


    “夫妻對拜!”劉管家喊的倒是起勁。


    各自後退一步,我和斐然相視一笑,微微俯身,彼此鞠了一躬。


    我倆才鞠完躬,劉管家那句送入洞房還沒喊出來,喜宴上坐著的孫諫之直接竄了過來,嚷著,“送入洞房!送入洞房了!”


    見他動手了,那幾個坑貨堂主也是猛地竄了起來,一群人擁著我和斐然就把我倆推到了茶樓的樓上。


    三樓的雅間,早就被劉管家布置成了喜房,可特麽我還沒敬酒呢!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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